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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拉姆来宣传队报到了。
我将拉姆请到办公室,很是郑重地拿出那幅唐卡,思绪万千地说:“终于找到你了,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这唐卡虽说不是命运多舛,却历经磨难,我一次次把它从林若欣魔掌中挽救过来。唐卡被林若欣蹂躏得皱皱巴巴,临拿到办公室前,我找人修复一新,又买了块新哈达将其包裹起来。
拉姆接过唐卡,看了看,很快又塞回我手里。她瞧着我,诚恳地说:“已经在你家放那么长时间了,我拿走多不好哦,还是你留着吧。这菩萨会保佑你的,保佑你好多好多心愿都能实现。”
我很是感动,感动之余,便毫不客气地又重新收起唐卡。毫无疑问,这是个好的兆头,拉姆先让我留下她的唐卡,接下来就有可能再送我一个更大的惊喜。我最最盼望的惊喜当然是能留下她这个人啦。
上午,我像一个歌舞团的艺术总监,放下其它工作,专门到大会议室指导宣传队排练节目。不是说有了拉姆我就关心起宣传队来了,她来不来我都是这样,从选演员、选曲、选服装到走台等等都凝聚了我太多的心血。当然,我得承认,拉姆来了以后我的心和宣传队拴得更加紧密了。
草根出身的拉姆,舞蹈水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没加入我们队伍之前,她在藏区各大朗玛厅串场演出。朗玛厅都是夜场,需要熬夜,生活极没规律,许多演员熬垮了身体,拉姆还熬上了严重的贫血症,所以她放弃朗玛厅,选择了我们。
为充分展示拉姆的舞蹈才能,我让她准备一个独舞,再和藏族民jǐng边巴合练一个双人舞。
拉姆的独舞《卓玛》基本不用练了,上台就可以赢得一片掌声。双人舞就差多了,问题主要出在配合上。还有边巴的脖子,一跳起舞来就像得了颈椎增生,硬不拉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气得我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
我对边巴说:“你们好好练,下午我再审。”我催得急是因为三天以后,宣传队要到四个jǐng务区,为沿线牧民连演五场。
拉姆和边巴很卖命,放弃中午休息继续cāo练。我在办公室听着三楼会议室忽忽悠悠传来的舞曲声,不由的心疼起拉姆来,她陪边巴练了一上午,中午也不歇歇脚能吃得消嘛?
我为拉姆沏了杯咖啡端到会议室。我进去时拉姆和边巴正很投入地龙飞凤舞,看上去比上午配合的默契多了,边巴的脖子也舒展了许多。
欣赏着拉姆和边巴还算优美的舞姿,猛然,我一想不对啊,让边巴这小子整天和拉姆这么跳来舞去的,时间一长还不舞出点事来?这么下去我岂不是将煮熟的鸭子拱手送给了别人?我和小民jǐng们不争一个碗里的食,但我自备的干粮别人也休想碰。
一曲终了,拉姆笑盈盈走近我,说:“处长,我们跳得咋样哦?能过关了吗?”
听着拉姆也喊我处长,心里有点别扭。我总感觉她应该换个方式称呼我。我把咖啡递给拉姆,夸赞道:“你跳的没问题。完全达到了专业演员的水平。拉姆等再有国际舞蹈大赛什么的我一定给你报个名。”
边巴也凑上来,急切地问:“处长,那我呐,我跳得有进步了吗?”
我摇了摇头,违心地说:“你跟不上拉姆的舞步,跳起舞来简直像在跳大神儿。主要是这段舞蹈难度太大,没有一定功底是跳不了的。”
边巴说:“那换个简单点的吧,换洗衣舞,上学的时候我演过,我在里面演金珠玛米。”
我说:“算了,边巴还是发挥你的一技之长唱歌吧,这个双人舞暂时不上了。”
边巴央求道:“处长,还是让我们跳吧,你放心今晚我们就是不睡觉也要练好。”
靠,边巴这小子还想拉着拉姆晚上一起练,我更要把这个双人舞毙掉了。
我说:“还是算了,后天就要演出了,来不及了。”
边巴垂头丧气地一瘫坐到地板上。
去掉这个双人舞,我也觉得挺可惜,但没办法,对不住边巴兄弟了,谁让他摊上了个像我这样心胸狭窄又喜欢吃醋的处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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