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我扬嘴一笑,得意地看着他说道,“当桓王妃哪有丞相权力大?嫁给你,我岂不是吃亏了?再说了,郑家二小姐刚失踪我就嫁给你,晋阳侯岂不怀疑我是幕后推手?”
“其实无论谁都一样,在晋阳侯眼里,只要我娶了和郑家任何一个有关系的人,都是在我身边安插亲信,”他低头望向我说道,“在晋阳侯眼里,你也是郑党之人。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我垂下眼,望着地上的青石板说道:“我知道,但我的政治立场绝对不会因为亲戚关系而改变。”
“真是心狠的姑娘。”他笑了笑。
“丞相当久了,我差点连自己是个姑娘都忘了。”我淡淡笑道。
“那么,在下可以请丞相姑娘去戏院看一出戏吗?”他朝我伸出手,很是恭敬地朝我作了一揖。
我也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将手放到他的手上,说道:“不知桓王殿下请小女看什么戏?”
他拉着我的手缓缓进城,说道:“《凤求凰》。”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道。
他却摇了摇头,笑道:“果真不是个姑娘家,你应该说‘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改日再约’。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戏院旁边可就是章台街,随便找个雅间把你拖进去,十个月后你就等着当娘吧。”
这就是好朋友,开玩笑可以随便乱开。
“本相倒是看不出,桓王殿下是个衣冠禽shou啊,”我瞥了他一眼,“满月复歹念,小心我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我看少帝能把我怎样?”他笑盈盈地说道,“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这孩子与少帝同辈,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泯’,如果是个女孩,还是叫‘泯’。”
我也打趣般地说道:“殷泯,泯儿,倒是挺好听的。”
“嗯,这个名字我想好很久了。”他笑道。
我脸上的笑容突然间一僵,心中一阵说不清楚的酸涩。这个名字,是他当年是想好了,留给真宁族姬和他的孩子的吧?泯儿,多年后他看到这个孩子,喊起这个名字,会不会想起真宁族姬的容貌?
“如果我没有在宫中艰难生存了八年,我肯定会爱上你,绝对不会放手。”我道。
“如果我没有十年流放漠北,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选择爱你,”他淡淡一笑,“如果没有那十年,今天先把你拖进章台街的雅间,不信明天娶不了你。”
苦难,让我和他都变得成熟,不会轻易去爱。
我和他相视一笑。
走,我们去看戏,看《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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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早朝。
晋阳侯郑言斐突然间喊住了我,“存相。”
我一愣,郑言斐一向不怎么与我亲厚,他怎么突然间找上我了?
“侯爷。”虽说我如今官职高他一等,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向他作了一个揖。
他看见我向他作揖,也是一愣,面无表情说道:“这一拜老身倒是受不起。”
我被他这态度一惊,表面上装出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小辈,侯爷是我的姑父,这一拜侯爷是受得起的。”
郑言斐朝我温和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内子在上个月廿六日出长安城去报恩寺近香之时,在路上捡到了这只钗子,听内子说,这只钗子很像当年郑皇后赏赐给存相的。”郑言斐从袖中拿出碎晶青蝶钗子。
我一愣,上个月廿六日是殷钺和郑梅芯大婚的日子,我与骊渊他们在长安城外送别回府之后,的确发现弄丢了这只钗子,没想到落到了郑言斐手上。
晋阳夫人去报恩寺近香寻到这钗子,不过是个引出他的怀疑的幌子,怕是这钗子是郑言斐派人在郊外搜查出来的。
郑言斐,他是怀疑到我了。
我该怎么回答?如果承认,那就说明我在那天出城了,以郑言斐的势力,肯定能查出这事;如果不承认,我该怎么证明这钗子不是我的?郑言斐在官场那么多年,以他的老奸巨猾,怎么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