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①② 一一六~一一七

作者 : 飘扬

一一六

祝安的意思是先到他的山庄去休息一下,任雨泽却坚持说先看看工程,他们就在新山市好几个地方转了转,包括一个正在建设的项目,不过总体来看,任雨泽感到还行,这个祝安人是精滑了一点,但施工队伍和工程管理都还不错的,实力也有,任雨泽心里也就给予了肯定,准备回去之后,给萧博瀚说一声,可以考虑一下这个祝安。

看完了,二公子和祝安就邀请任雨泽到祝安的山庄去坐坐,既来之则安之,任雨泽也是豁达的人,就同意了,过去转转就转转吧。

这个山庄也是靠近一个湖面的,但这个湖相比于新屛市的飞燕湖就小了许多了,只能说是一个大水库而已,但对山多水少的新山市来讲,这已经算是风景优美的一塌糊涂了,这也是新山市市政府花大力气整治出的一处天然景区。

祝安也算是个极有眼光的人,早在此湖的整治方案还没有出台的时候,便瞧出了苗头,果断的出手以极低的价钱买下了湖心岛的使用权,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山庄,如今这里的价格一路飙升。

他们用了大概半小时的功夫车到了湖边的码头。任雨泽走在最后面,抬头望去,前面湖水澄碧连天,与周遭的青山、绿树浑然一体,兼之鸥鸟雀跃翻飞,委实是都市中难见的美景,任雨泽瞧着,不觉得醉了一般。

上船之后,又用了大概10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湖中的小岛上,这个岛不大,但位置绝佳,四面环水,刚上岸,就见一个男子笑着走了过来,祝安指着这个人对人任雨泽介绍说:“任市长,这位就是我的老同学,叫张合,不光见多识广,且料事如神……。”

刚才在船上祝安也提过这个叫张合的人,似乎把他说的神乎其神的,大有武穆遗风,诸葛再世的能耐,任雨泽一看,这人倒也是相貌清癯,几分超月兑之气,任雨泽就等这人过来之后,客气的招呼了一声机关男沉浮利欲场:女教委主任txt全本。

张合听了祝安的介绍,便笑着对任雨泽说道:“任市长你可是大忙人,今天劳你大驾来到小岛,我们可是荣幸之至啊。”

任雨泽闻言,朗声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巴不得寻个机会同大家伙见见面的。”

这人又和二公子客气了几句,不过显然的,他是和二公子认识,所以二公子的态度也很随意。

任雨泽道:“张先生,你似乎不是北江人?”

张先生微微颔首道:“任市长果然目光如炬,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从任市长您的面相来看,应是起步平缓,但愈往后愈是扬帆而去之势。”

二公子和祝安二人连连称是,任雨泽自是不好说些什么,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知道这等话是任何一个江湖术士都说得出的敷衍之词,且自己同二公子很是熟识,二公子也认识这个张合,难保他们不会事先透露自己的情况。

张先生似乎瞧出了任雨泽的心思,当下便正视了他一眼道:“任市长,虽说风正一帆悬,可是个中辛苦外人就未必知道了,酒色财气,哪一样不是欲舍还留,可是这个‘舍’与‘留’却又都在冥冥之中啊。”

适才任雨泽同他眼神交流之际,只见他眼眸间精光一烁,心中不由得一悸,且他短短的一句话虽说得玄妙,却偏偏点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任雨泽由不得要对他另眼看待了,但他也不想二公子和祝安二人听出什么端倪来,便举步而行,口里说道:“张先生很有意思,有时间了专门赐教。”

张先生自然会意,微笑着点点头,便不言语。

任雨泽也就把一门心思放在了这个小岛上,他举目一看,祝安的这个度假山庄所在的这个湖心小岛面积不大,却被青山环抱,加之绿树成林,倒也是消遣的好去处,远远地瞧见在山树之间的一处古意盎然的建筑上横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书“两乡明月”四个大字,料想应是出自王昌龄的“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诗句,倒也是意境悠远,想必是得了高人的指点。

众人沿着山石间的窄道逶迤前行,不一会来到一处柴门前,早有男男女女的迎宾员笑盈盈地候着了,祝安却抢在前面为大家打开了门,门内却是一番富丽奢华的气象。任雨泽手点着祝安,笑道:“你啊,呵呵呵,能折腾!”

祝安闻听竟如同得了表扬的孩子一般,挠着脑袋一阵憨笑。

大家随着祝安进了一个装饰极为考究的观光电梯,很快便到了建在山顶上的一处精致的小楼,这座小楼处在整个湖心的最高点,且四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众人一进入楼内的房间,湖山的风物景致便尽收眼底了。

待众人落座,便有人摆好了各色的吃喝之物,大家便一边观赏着大好的风光一边随意地说笑。

任雨泽端着水杯凝望窗外良久,方转过身来看着张合,正色问道:“张先生,以后有机会了也到我们新屛市走走,我认识一个王老爷子,也是精通奇门之术,你们可以研讨一下。”

张合闻言赶紧欠身道:“市长实在是折煞我了,万万不可称我为先生的,一会就请叫我小张,任市长需要我效劳的言语一声,小张自当鞍前马后,至于王老爷子,我也是早闻大名,一直没有机会相见,改天定当一拜。”

任雨泽听他酸文假醋地说了一通,直觉得鸡皮疙瘩起了浑身,但也不好指出,就颔首问道:“不过我倒想见识一下张先生的神通。”

张先生不无谦卑地笑着说道:“神通是万万不敢当,小张只是略略通些纳甲之术而已网游之霸王传说。”

任雨泽闻听,正色道:“纳甲之术,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张先生面上隐现得色,清了清喉咙朗声道:“‘纳甲之术’最早的记录是西汉,是指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天干都纳入八卦之中。具体说来既是乾挂内三爻纳甲,外三爻纳壬;坤卦内三爻纳乙,外三爻纳癸……如此类推而已。同时十二地支亦配合天干而纳入八卦之中,其排纳法为:乾卦由初爻起至上爻止,每爻按十二地支先后顺序,由‘子’起,每隔一地支而纳。以乾卦为例:初九爻纳‘子’,九二爻纳‘寅’,九三爻纳‘辰’,九四爻纳‘午’,九五爻纳‘申’,上九爻纳‘戌’如此等等。”

这几人都直听得如坠云里一般,偷眼瞧去,任雨泽始终板着一张脸自是瞧不出什么了,其实任雨泽也是多少懂得一点,过去上学的时候,周易也是学过一些,但只是作为一种课余的阅览,并没有深入研究,现在见这个张合说的也是头头是道的,任雨泽笑着问道:“张先生,我倒想自己这纳甲之术究竟是如何使用的呢?”

张合轻声道:“这纳甲筮法原是极为简单的,占卦时,只需将三个铜钱平入于手心,两手合扣,问事之人集中意念,思想专注于所要预测之事,反覆摇动手中铜钱,然后将铜钱掷于盘中,看铜钱的背和字的情况。

一个背,两个字,称作“单”,形如“/”为少阳。

两个背,一个字,称作“拆”,形如“∥”为少阴。

三个背,没有字,称作“重”,形如“o”为老阳,是变爻。

三个字,没有背,称作“交”,画作“x”为老阴,是变爻。

共摇六次,第一次为初爻,画在卦的最下面,依次上升,第六次为第六爻,画在卦的最上边。如遇有x、o,再画出变卦来。”

二公子见众人听得入神,顿了顿道:“人生在世富贵生死、祸福财权却都能在这小小的一卦中寻得。哦,那倒要请张先生给我们在座的哪一位算上一算吧。”

几人面面相觑,却没人主动去算。

二公子见状,便笑道:“既然他们都不敢算,那就给任市长算上一挂如何。”

任雨泽摇头说:“我就不算了,你们谁来试一下?”

张合笑着道:“任市长你是气度不凡,凭我多年的阅人经验,必将是要一飞冲天的,原是不用我去算的。”

任雨泽听他说得有些离谱,心中好不尴尬,赶紧拿话去搪塞他道:“张先生您的工具在哪里,让我也见识一下。”

张合并不言语,而是笑着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拿出一只暗灰色的小布袋,只听见一串脆响,三只黄澄澄的圆币,原来只是三被磨得溜光的的普通的铜钱。

张合将那铜钱置于任雨泽的右掌心,道:“任市长要想问的话,你集中精神想你所要追问之事,反复抛掷六次,小张自能知道个**。”

任雨泽听他如此托大,心中自是不以为然。

但说真的,任雨泽是不会让他算的,就把铜钱递给了二公子,这二公子历来就是喜欢热闹的人,心道,我倒不信你真的能猜到我在想什么。那好,自己便想着索性问一问。不管是真是假,自己总是不至于吃了什么亏的。

可是当他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却突然的在脑子里出现了柯小紫的影子,无论如何都是挥之不去的。

二公子皱了一下眉头,就抛掷了铜钱,六次之后,待二公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合已经排好了卦象:

父母巳△(戍)

兄弟未——伏妻财(子)

子孙酉—世伏兄弟(戌)

兄弟丑——

官鬼卯—

父母巳—应伏兄弟(辰)

张合沉吟道:“如果小张没有看错的话,二公子所测之事应当是关乎婚姻、家庭,男女之情的武灭天穹。”

众人闻言都抚掌而笑,唯独=二公子心中暗惊,微红着脸正色道:“张先生高明!”

张合**得意的皱了一下眉头,继续说道:“此卦乃是《睽》之《归妹》,得此卦者本宫子水之妻正值月建,离卦无气而财幺有气。离为火,而遇子月克之,故‘无气’,故将来二公子的配偶贤淑貌且美。”

任雨泽呵呵的大笑,说道:“是、是、是,他那媳妇漂亮的很。”

祝安害怕现场冷了下来,就鼓动着任雨泽参与。

任雨泽还是微笑不去拿那个三枚硬币,祝安就只好自己测了,却问的是钱财。

张合不过是说些“生财有道,富贵盈门等等”的虚话。

任雨泽瞧得出,这张合现在应只是隔靴搔痒地说了点微末,任雨泽见张合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知道他必是尚有不可言说之言,但想到张合深邃莫测的眼神,心中便有隐隐的不安。

最后也就只剩下任雨泽没有测了,几个人都鼓动他,任雨泽绝不去测,张合却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任市长人中龙凤本,就入不得这卦象的,小张大胆地说一句:任市长运势如日中天,如九万里风鹏正举,不日便可一飞冲天!”、

祝安不待张合的话音落下便扯着嗓子叫好,任雨泽却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家说笑一下,祝老板你却当真了。”

祝安还要帮着摇旗呐喊,却见任雨泽缓缓的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到了窗口边上,看着水面上道道的金光,久久没有说话。

看看时间也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二公子就问:“祝老板,今天吃点什么好的。”

祝安就说:“看任市长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

二公子就“靠”了一声,说祝安是在“阿谀奉承,拍马溜须。”

祝安就呵呵的笑着,过来请任雨泽一起吃饭。

几人嬉笑着,就出了小亭,往餐厅而去,一进门,任雨泽禁不住便冷眼观瞧大厅内的情形,只见高大巍峨的大厅被装饰成炫目的金黄色,三排巨大的琉璃灯盏将它照射的炫目堂皇。大厅两侧一色的高挑艳丽的迎宾女郎,见二人走近便温柔得屈膝微笑。

待几个人走入包间,见两名清秀挺拔的男侍者已经守候在餐桌前,任雨泽他们客气一番之后便入了座。

祝安呵呵地将一本精致的餐谱轻轻的推到了任雨泽的面前说,任雨泽便沉吟着轻轻翻开,随便的点了几个菜,便把菜单递给了二公子。

“我对点菜实在是不甚了解,就点这些吧。”

祝安却鼓着一双金鱼眼笑着赞道:“任市长,您就别谦虚了,就凭您点的这两道菜,就能看出你对菜谱是研究很深,嘿嘿。

任雨泽笑着摆摆手,祝安提议任雨泽选择酒水,任雨泽便随意地先点了瓶五粮液,祝安又是连连说好网游之傲视群雄。

在同祝安的一番交往之后,任雨泽已然明白:祝安这种人的习惯于用金钱去亲近权力,他们的心理期待便是用通过金钱换取权力的回应。自己只有在他面前表现得自然、随意,并不失时机地表露一下高高在上的情绪,才能与他们自然地相处。所以,任雨泽今天刻意的傲慢却令这位祝老板无比得受用,如坐春风。

吃饭的时候,祝安喝酒也表现得异常豪气、勇猛,频频举杯,二公子说今天喝过一次了,喝的不多,那个张合本来也是就酒量一般,没喝几杯酒脸红脖子粗的,不能喝了。

也只有任雨泽还能应付着,陪着祝安喝。

只听见祝安瓮声瓮气地说道:“任市长,看得出来你是个够朋友的人,你这个朋友,我,我老祝算是交定了……下一步影视城的工程还请任市长帮帮我,你放心,我不会过河拆桥的……”

任雨泽闻言不由得一惊,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大胆的话来,赶紧举起杯子说声:“祝老板,喝酒、喝酒。”方堵住了祝老板的嘴巴。

任雨泽生怕他又再仗着酒兴信口乱说,索性便宽慰他道:“祝老板,只要你适合影视城的项目,我的人可以帮忙说说,但你千万不要提什么感谢的话,那样就俗气了,俗话说来日方长嘛,以后有机会感谢。”

祝老板一张紫红色的胖脸顿时如绽放的**一般,一双金鱼眼快要鼓出了眼眶,哈哈笑道:“对对对,任市长说得有道理,哈哈哈。”

喝完第二瓶酒的时候,任雨泽便提议离开,几个人都有点摇摇晃晃得出了餐厅,祝安的司机早已等待了多时,二公子上了车,这祝安便扯着任雨泽一通上车,任雨泽顿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酒味几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得心生烦恶,实在不愿同他同乘一部车子。

这又是跑了一个多小时,在天黑的时候才回到了新屛市,任雨泽今天喝的有点多了,车到了市委家属院的时候,任雨泽招呼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车,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祝安比任雨泽先下车,只见他一把将一只外观考究的盒子塞到了任雨泽的怀中,随后关了车门,嘴里嘟嘟囔囔的,却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任雨泽只当那盒子里是什么小礼物,是以并不以为意,招招手,转身就离开了。

到了家属楼的楼道,任雨泽方感觉到胃里酒精的翻腾,身上顿时燥热起来。他试图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翻看身边的盒子。待打开盒子的一角,任雨泽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竟然装了满满一盒百元纸币!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立刻便被汗水浸湿了,身上的酒立刻便醒了。这盒子起码有二十几万吧。

任雨泽抱着盒子茫然四顾,他有心赶回去将钱交给祝安,却觉得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幼稚,现在自己到哪找他,自己一个市长,抱着几十万元钱在满街找人啊,任雨泽索性硬着头皮往家走。

回到家中,江可蕊开门时发现了任雨泽的神情的异样,关切的望着他急促扇动的鼻翼,任雨泽一手抱着那只盒子,一手拉着江可蕊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书房。待看到那几十捆百元钞票,江可蕊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沉声问道:“老公,哪来这么多的钱?!”

任雨泽便将全部经过细说了一遍。

江可蕊听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才柔声问道:“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方明远道:“明天还给祝安,或者交上去!”

江可蕊点头说道:“我看交上去也不好,会让别人说闲话,至于还给这老板,估计他也不会要的,这样吧,还是捐出去,听说今年贵州那面有灾情。”

任雨泽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也就不在管这事情,看着江可蕊悉悉索索地清点着那些钱:整整三十万极品公子修仙传!

第二日,江可蕊一早就把钱拿到了一个银行,按照一个全国救灾账号,把钱捐了出去,算下来,这一两年的时间,江可蕊已经帮任雨泽捐的不少了,有的钱能给对方退回去,但有的钱实在不好退的就只能这样处理。

这样的事情任雨泽是不大管的,一上班,任雨泽刚到办公室,祝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倒也不是追着问项目的事情,就是问候一下任雨泽,不过任雨泽还是让他不要心急,说自己抽时间给影视城的萧老板说说,主要是看对方的意思了。

祝安忙说:“任市长啊,我可没有催促的意思,那个事情能成当然好,但不能成也没什么关系的,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任雨泽笑笑,什么交朋友,官场,生意场中还有朋友吗?

到了到午餐的时间,任雨泽就准备回家了,下楼却见南面墙壁前围了一群人在看些什么,大家还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面上的表情均是古怪而暧昧,要知道大院中人大多都抱着低调做人的念头,像今日这种扎堆看热闹的情形倒是十分罕见。

任雨泽不免好奇,便走近了去看,却是一张a4白纸,仔细瞧上去,见那纸上写着几行俊逸古拙的钢笔字:“本人龙学之,1960年出生,毕业于南京大学后进入市政府工作。三十年来,我自问一向工作兢兢业业,同领导、同事也能相处和谐,怎奈个人待遇始终在科级徘徊不前。本人工作至今先后经历七次副处级调研员的选拔,七次均通过笔试,七次均通过**测评,却七次铩羽而归。又是四年一度的非领导职务选举之时,这也是本人最后一次参与竞争的机会。本人谨向各位同事保证本人将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场竞聘工作中去,胜不会骄,败亦不馁,敬请各位同仁为我见证。”

任雨泽自然认识这龙学之,算得上机关里的个才子,写得一手好文章不说,还是新屛市各个机关里尽人皆知的美男子,只是有些孤傲得在旁人看来不同情理。

关于他的一则笑谈在机关里流传多年:曾经有一位秘书长的儿子结婚,下面的人自然要纷纷表示庆贺,秘书长则在一次单位的聚会上半真半假的表示将不接受任何随礼,以示廉洁。待到秘书长家里办喜事那天,这位龙学之当真是躲在家中充耳不闻,事后方知道整个市政府上至市长下至普通内勤,唯独他自己没有到场。

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龙学之的这种不近人情的形象仿佛日益深入人心,他自己索性再无顾忌,即使与市长遇到也将脑袋别到一边装作不识。

任雨泽虽然不敢认同他的作法,却始终是对他抱有一种钦佩之意。在他看来能在这个权力场中保持这种超月兑的姿态起码是需要勇气和某种勘破红尘的智慧的,至少自己是没有这种勇气与智慧的。

不料龙学之今天却做出这种出人意表的事情来,看来他昔日的高姿态无非是一种刻意掩盖内心虚弱与恐慌的方式罢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原本最超月兑的龙学之,便最终为了微不足道的权力名分做出近乎疯狂的举动。可以想象他的这一举动肯定会再次将他再次置于无功而返的境地,那他即将到来的退休生活只能在无限的落寞与不平衡中度过了。

任雨泽不由得暗自感叹,至少目前这个机关中还没有出现一个超越纷扰的智者。想到这里,任雨泽的心头竟有种吃了苍蝇般的不适。

在另一个城市里,也有一个人在皱着眉头,像是吃到了一个苍蝇一样的不适,他就是上次到过新屛市,本来是刺杀任雨泽的,后来临时改变了对象,杀死了陈双龙的那个杀手,今天他有一次的接到了一个新屛市的短消息,这让他一下记起了上次的活动,他开始犹豫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需要接这一单生意。

其实他过的还是不错的,每次完成了任务,回到这个城市以后,他的生活重归沉寂和闲散。

他的住所位于这个省会城市的四环路边上的一处普通的住宅小区,小区环境破旧嘈杂、物业管理混乱,居住着大量的租住户,人口流动性很强,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环境,但他必须住在这里,因为这种环境是最适合隐藏的省委第一秘书:领导亲信。

他喜欢安静和整洁,所以他对他的住所下了一番功夫,他安装了双层窗户并加厚了墙体,以达到隔音和保温的效果,并在这套并不高档的住房内安装了一套高档的中央空调,以保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还有让他颇感得意的是改建过的浴室和他那张大床以及那客厅里的那套昂贵的音响。

平时大部分时间他都呆在家里,所以会尽量把房间收拾的干净而舒适。

听音乐、看影碟和睡觉消磨掉他白天的大部分时光,到了晚上他会打扮整齐出门,去酒吧喝点酒、听听音乐,有时会找个小姐去酒店开房,但一般他都会赶在黎明前回家,从骨子里来说,他是一个恋家而且喜欢平静的人。

在这个城市里,他必须要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而且避免不了的要和这个社会产生一定的关系,和一些人有一定的交往,所以他也有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而且很体面。

他的职业是一个进口茶叶的经营商,很多人听到这个职业时都很奇怪,在中国茶叶需要进口吗?碰到这种问题,他会微笑着解释:“我所经营的主要是红茶,而且是高档红茶,世界上销售量最大和最昂贵的红茶的产地其实是在印度和英国,西方人喝茶的口味和方式跟国内完全不同,我经营的茶叶的主要消费者是那些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当然也包括那些附庸风雅的中国白领和富人。”

如果碰到好奇心重的朋友,他会耐心的列举出各种红茶的出处和价格,并可以推荐好几种喝法。

其实他本人从来就不喜欢那种口味浓重怪异的饮品,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清茶。

这个职业不仅仅是伪装,他实实在在的做着这个生意,他的供应商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印度红茶经销公司,发给他的也是真正的高档红茶,这些红茶近年来在中国市场上可以说是紧俏商品,供不应求,所以他的生意做起来非常的省力,而且利润也是相当的高。

在这条生意线上,跟他打交道的人就那个几个,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警方真模到什么线索,最多也就是追到印度的那家公司,绝不会牵扯出其他的脉络。

我他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各种证件,拥有一部轿车,有不错的收入,生活似乎悠闲的让人羡慕。

可能是他的灵魂与生俱来就带着某种阴冷的成分,他对杀人从来就没有感到过恐惧或其他什么心理障碍,杀人只是他的工作,在杀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之前,他从未考证过他们的善与恶,杀他们的时候,他也从未感觉到过歉疚和怜悯,不管他们在临死之前看他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他不相信神明和报应,但他信奉宿命,他们死在他的手里就是他们的宿命,仅此而已。

但他并不喜欢杀人,因为他讨厌喷出的热血、讨厌刺耳的哀嚎、讨厌去接触那些挣扎的躯体。所以他在杀人时力求快、准和静。

他对自己的生死也看的很淡,对这世界的淡漠开始于他很小的时候,他在很多地方生活过,但在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产生过留恋,似乎每个地方留给他的记忆都是充满了冷漠和仇恨,小的时候感觉被唾弃、被欺压,长大后就是被利用、被愚弄,这样的感觉形成了他也会的阴冷的人生观,他也知道,他这号人不会寿终正寝,对他来说那也是宿命,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就这样的生活着,无喜无悲,只有一种情绪会经常跳出来折磨他,那就是寂寞,很深很深的寂寞。现在他有点烦躁的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接手这个生意,要不要再一次到新屛市去呢……

过了两天就是元旦节了,任雨泽却没有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政府在元旦有很多事情要做,会议也特别的多,新的一年到了,所有的工作都要好好的布置,但也就是在元旦的时候,任雨泽还是抽出了一天的时间在家里招待了一次萧博瀚夫妻晚清神捕。

这次来任雨泽家里的却不是苏曼倩,是蒙铃,任雨泽看到蒙铃的时候也有点惊讶的,上次在王朝酒店见过一次,任雨泽当时记得萧博瀚说这也是他老婆,但总不能两个老婆换着来陪他吧?

这也活的太潇洒了。

后来任雨泽问起了萧博瀚,才知道苏曼倩已经到国外去了,在那面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蒙铃生的是一个男孩,要大上一岁。

苏曼倩生的是个女儿,由于孩子都很小,所有就没有带回国内,这也两个妈妈就商量着换着回去看孩子,另一个就在这里看着萧博瀚,如此看来,其实两个老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老公很难有出轨的机会。

蒙铃比起过去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内敛了许多,单单从外表看,你是绝对不会看出来这个女人曾经还是一个顶尖的杀手,当然了,做了妻子和母亲的人,不管是气质,还是性格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依然还是很漂亮的,这一点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今天也是一样的,蒙铃染上了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在不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冷若冰霜的,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黑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双眼闪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

对任雨泽这个曾经的临泉市的市长,蒙铃没有太多的感知,她只是知道这个人帮助过萧博瀚,也是萧博瀚的朋友,她和任雨泽真正的接触也就是上次来新屛市的时候,不过总体感觉任雨泽还不算太烂。

对江可蕊这样的一个充满了知性的美女,蒙铃就显得更亲切一点,因为江可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那种不温不火,雍容华贵的内涵,让蒙铃向往和尊重……蒙铃知道,江可蕊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要认为她不解风情,有气质的女人会从时尚中冷静地发掘适合自己的因素。或者屏弃时尚,而崇尚自我,谁说这又不是一种时尚呢?有气质的女人懂得如何装扮自己。看似平常,稍不注意就会从眼前飘然而过,但当你止步注目,总是有一些看似不经意的雕琢会让你细细品味。看有气质的女人的衣着就如同看飘扬的书——一碗清澈见底的水,品过之后才知道里面是加了盐的,嚓,我发觉我有点自恋的倾向了,这应该是精神病突发的前兆。

不过说真的,有气质的女人确实爱看书,这一点正是蒙铃所缺少的。

正是因为江可蕊有书的浸染,才变得更为温润、雅致,江可蕊的抬手投足、一招一式都流动着书的气韵,书与江可蕊相映成辉,江可蕊就是是一道风景,让人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要是你才情出众,志趣相投,才有幸与之结得梅兰之交,与有气质的女人共事,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只觉心脾清凉静谧,所有恶俗的浊气侵入不得只能流离于九霄云外,缺其实有气质的女人就是一本好书。她不会任人翻阅,也不是每个人都读得懂。

所有不管怎么说吧,书是一定要看的,特别是我的书,一定要看,呵呵呵呵。

这样倒也不错,蒙铃和江可蕊就很快的聊了起来,而任雨泽和萧博瀚也说起了事情,任雨泽就记起了祝安的事,说:“对了博瀚,最近刚认识一家做工程的,就在我们邻市,我也去看了看,还算不错,你那面施工队伍够了吗?”

萧博瀚摇头说:“还差很多呢,现在施工的人真不好找,又是年底了,很多都回家过年了。”

“不过也不怕,到了开春,一个会躲多起来。”

萧博瀚也点点头说:“开工也是放到开春之后,你说的这个老板让他最近到我那里去谈谈吧,只要不太离谱,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嗯,好的,还有你好像换到郊外住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任雨泽也是今天才知道,萧博瀚搬到飞燕湖附近的地方住了。

一一七

萧博瀚笑着说:“你每天忙的,我什么事情都给你说,那还不烦死你啊,我住在酒店很不方便,手下的人也多,我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所以直接在飞燕湖附近买了一套别墅,这样清净许多。”

“不会吧,这么快你都把房子买了。”任雨泽很是惊讶的,他原来以为萧博瀚不过是临时租用了一套房子而已。

萧博瀚说:“嘿,这是一个省城的老板前些年买下来的,但几乎没有住过,我就捡了一个便宜,呵呵呵。”

任雨泽也是在飞燕湖边见过那里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别墅区的,但那个地方有点偏僻,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真正在那个地方住的人不多,有些买回来就是一年过来一二十天住住,作为度假休闲的地方,但想一想萧博瀚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一堆人,住那个地方确实很适合,将来影视城开工了,他也方便就近管理。

任雨泽说:“不错,那个地方好,等我哪天闲一点了,也过去看看。”

“以后我给你留一套别墅吧,我准备逐步的把能收购的别墅都收购了。”

“给我留一套?拿到真的不用了,你恐怕是想着以后赚钱吧。”

“哪是肯定的,到时候卖给那些明星大腕们几套,好好的宣传一下,现在看似稀烂便宜的别墅就会变成香饽饽的。”

任雨泽摇摇头,说了一声:“奸商啊。”

吃饭的时候也比较简单,任雨泽的老妈和江可蕊就做了一些家常的菜,不过这还真的很对萧博瀚的人胃口,萧博瀚就是临泉市的人,任雨泽老妈做的也就是临泉市的家常菜,这对萧博瀚来说,比起大酒店的饭菜要亲切的多,他也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这样地道的家乡菜了,所以今天任雨泽和萧博瀚很少喝酒,两人都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杯,剩下的时间就是好好吃了。

萧博瀚吃的很是畅快,一面吃,一面不停的说:“伯母你做的太好了,你这样会让我以后老想到你家来混饭的。”

老妈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说:“来来,你每天来,大妈就每天给你做家常菜吃,我这可是很正宗的。”

任雨泽和老爹也是搭着说了起来,这四个人都是用上了地道的临泉话,让江可蕊和蒙铃听得很无语,两人对望了一下,江可蕊说:“蒙铃啊,看来这个地方就我们两个是外人了末世黑暗纪。”

蒙铃也是深有感触的说:“是啊,是啊,要不我们就到厨房吃算了,免得影响人家。”

这一说,让任雨泽和萧博瀚他们都是大笑不止。

吃完了饭,任雨泽又给萧博瀚和蒙铃泡上了一壶好茶,几个人谈天说地的聊了好长时间,连蒙铃也通过这次聊天,对任雨泽亲近了不少,这个年轻的市长,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种无趣和虚伪。

到了九点左右的时候,萧博瀚才带着蒙铃告辞离开,任雨泽和江可蕊一起送他们到了楼下,萧博瀚和蒙铃见外面的风大,再也不让江可蕊送的太远了,任雨泽就说:“那我送你们到大门口,可蕊先回去吧?”

江可蕊又客气了几句,眼看着任雨泽他们三人向外面走去。

到了外面,早就有前来迎接萧博瀚的车,两人就在小区的外面又说了一会话,才分手告别。

而就在任雨泽和萧博瀚说话的时候,在马路的对面还停着一辆车,这是一辆黑色的桑塔拉两千型的车,车子上面坐着一个面色阴冷的男子,他静静的看着任雨泽,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没有憎恨,没有厌恶,有的只是一种冷酷和淡漠,因为在他的眼里,任雨泽已经是一个将要死去的动物,是的,这次一定得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失过手。

这个人就是曾经来过新屛市,在公安局干掉过陈双龙的那个杀手,这次他又来了,他不知道请他来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这不重要,他只是知道对方已经把几十万元钱送到了自己的手里了,这就够了,自己收了钱,那么就一定会把事情做好,就是如此的简单……

但实际上进程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在第一天他就找到了目标,他在市委家属院的对面车上翻看着报纸,等着他出来。报纸上有这个市长的大幅照片,看来这位不是个低调的人,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目标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大院里走出来,在车旁边和这帮人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才上了车。

他发动着汽车,等那辆02号汽车驶出来后,又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目标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市政府办公大楼。

而他就只能再次在外面等,他不能离开,从见到目标的那一刻起,他必须牢牢的盯死他,这样他才能掌握目标的活动规律和区域,才有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他就这样跟了目标几天,在这期间他抽时间去更换了一辆车,其他时间都静静的潜伏在他的周围,目标大部分时间是在办公楼里面,市长怎样工作杀手不得而知,

那天还召开了一个范围很大的会议,很多的外地官员都汇聚到这个城市,参加会议的人都佩戴一个统一制式的胸牌,他很容易就弄到手了一个,凭着这个胸牌,他很容易就混了进来,甚至在那里他参加了一天的会议。

会场上的其他人更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他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养神。

这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半。散会后,他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的目标后面,他身边簇拥着五六个人,这些人在热烈的争论着什么,远比会场上表现的要积极,但他的目标市长依然心不在焉,他有很重的心事,但他接着发现凭此证唯一不能进入的就是市长办公楼。

这栋四层旧楼里设有单独的警卫室,见市长必须要预约,无奈他在市长办公楼附近里转了一圈,发现在这里他根本没有机会,警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四处布满了摄像头,他没敢多待停留就匆匆离开了。

这几天,市长下班后每天都有应酬,而且都是那种有很多人参加的宴会。他曾跟进酒店里与他有了一次擦肩而过的机会,可以看出来这样的宴会并不能让他快乐,目标的心情杀手是不关心的,但他基本掌握了目标的身高、腰围等数据,这对他很重要农家园林师txt全集。

每次宴会都要到深夜才结束,在目标回家的路上,他能看到他疲惫的半躺在汽车后座上,一动不动。

他的家是在一个市委家属院里,规格很高,这并不奇怪,这个家属院高墙壁垒,那里的警卫是真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同样是二十四小时站岗,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司机把目标每次送回家后,就把车开走了,在第二天早晨八点就准时来接他去市政府上班,似乎这位市长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一成不变。

这样的生活方式和活动范围使他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但他并不着急,一个手握重权而年富力强的人的生活是不可能这么单调的。

跟踪这个目标已经好几天了,但说实在话,这个本来上次就应该死掉的市长,却是很少给自己留下机会,他的身边每天总是会有很多人,而市政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进去,显然的,在办公室是无法下手了,这一点也很明确,在一个,上次公安局用过的手法在同一个城市再用一次,这对一个顶级杀手来说,好像也有点太不完美了,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同样的,抢也是决不能用,这次对方的要求还是一样的,不能让人看出来是谋杀,只能是意外,或者自杀,相比而言,这样的行动难度有点高。

不过这绝没有让这个杀手感到为难,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他就像是一条掩身在草丛中的毒蛇,他具有足够的耐心,会等到一次理想的机会,也许,机会就在今天。

任雨泽没有感到丝毫的危险,他对着离开的萧博瀚的小车招了招手,就准备转身回家。

但他转过身后,犹豫了一下,他今天本来是在政府值班的,中午的时候过去转了一圈,没什么事情,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自己还是过去看看吧。

任雨泽刚吃晚饭,本来也是要散散步的,他就拿出了手机,一面给家里说了一声,一面往市政府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辆桑塔拉两千也启动了,车上的这个男人盯着任雨泽,缓缓的让车滑行起来……

车里那一道深冷的眼光开始变得冷峻起来,不错,这就是一个机会,交通事故,这完全符合雇主的要求。

有时候啊,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机会,他总是能够很好的把握,所有说不管是做哪一行,要的都是一个潜质,墨守成规是成不了大事的。

他先是慢慢的在后面远远的跟了好长时间,等任雨泽走到地段偏裨的地方,他一下就加快的车速,从后面,对着任雨泽冲了过去……

车速从低档到高档的变换很快,一看这就是一个老手,此刻本来天色夜晚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太好,很冷,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本来是很安静的,任雨泽也正在思考着一些问题,而加大的油门声和任雨泽的第六感让他倏然一惊,转过了头来。

他看到了一束强光照射到了自己的眼中,而隆隆的汽车轰鸣声似乎近在眼前,任雨泽愣住了,他不是大侠,也不是特工,他的反应没有超出大部分的正常人,所以他愣在了哪里。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有辆车向自己冲过来了,看来是走后门拿到驾照的新手,也或许是个醉驾,但不管怎么说,车有可能撞上自己……

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就是那么很短暂的一两秒时间而已,那辆桑塔拉离他已经不足十米了,等任雨泽稍微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他只是来得及转换了一次惊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这个时候,那束强光突然的消失了。

任雨泽再一次的呆住了,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幕触目惊心的场景,一辆红色的长安小奔奔撞上了一辆黑色的桑塔拉,而由于桑塔拉强大的惯性作用,把小小的奔奔一直推到了离任雨泽不足两米的地方,如果不是桑塔拉刚刚提速,而长安奔奔速度很快的话,恐怕根本就无法撞停那辆黑色的桑塔拉我是一个小炮兵txt全集。

而更让任雨泽惊讶的是,那辆红色的小奔奔对任雨泽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不错,那是上次在青檬县风梦涵的小车出事后,经过市政府的研究,特意给风梦涵补偿的那辆车,这个号码任雨泽看到是很熟悉的,每天都能在大院看到。

所以现在任雨泽反应过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冲过去,看看车里的情况。

风梦涵已经是满面血迹伏在方向盘上了,任雨泽试图拉开车门,但试了几次根本就拉不开车门,这时候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任雨泽突然想到了一个给120打电话,所以他哆嗦着手,拿出了电话,给120打了过去,这时候也有几个行人过来了,他们也试着一起帮助拉着车门,后来一个小伙就从旁边的绿坏带中找到了一根木棍,几个人一起使劲,柯嚓一声,打开了车门。

任雨泽就抱着风梦涵,试着把她拖出了车厢,任雨泽感到到风梦涵还在呼吸,谢天谢地,由于风梦涵的车是从对面的斜角撞过来的,这也减缓了一些撞击的力度,不然任雨泽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出现。

但眼前的形式还是不容乐观,风梦涵头上继续在流血,人也是毫无知觉,其他地方和内脏是不是受伤现在根本都看不出来,任雨泽只能把她抱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想到了那辆黑色的桑塔拉,不知道哪里的驾驶员受伤情况怎么样,任雨泽就对刚才帮忙打开车门的两个路人说:“麻烦你们看看那辆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就说:“那辆车的人没事,我们过来就看到他开门出来了,但现在人不见了。”

任雨泽惊讶的问:“人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啊?”

对方是造事逃逸?但也不像的,按交通事故来看,这辆黑色桑塔拉是在自己的行使路上正常行驶,而风梦涵才是肇事者,她的车从对面冲过来整个是占道越线了,风梦涵是全责,对方应该没有责任。

不过现在任雨泽也是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就想抱着风梦涵挡个车先送医院,他实在不想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风梦涵的样子,无助的等120急救的到来。

可是很奇怪,今天路上车也很少,好容易看到一个车,任雨泽抱着风梦涵还没有走到跟前,人家那车就一个加速,远远躲开了,任雨泽就干脆站到了路的中间,一面腾出一个手来,给政府值班室去了个电话,让他们赶快过来,协助自己。

很快的,任雨泽又看到远处来了一辆车,任雨泽就=收起了电话,挡在了路的中间,对面的车戛然而止,车门一下打开,一个人喊着:“任市长,任市长,你怎么了?”

任雨泽一看,是新屛市土地局的一个副局长,任雨泽一面说:“遇车祸了,赶快送我们到医院。”

说着话也就抱着风梦涵上了车,那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好像是这个局长的老婆,也给搭着手帮忙,这个局长一面上车,启动了汽车,一面对老婆说:“你给市医院张副院长打电话,让他赶快组织人员准备抢救,就说我和市长马上就到。”

这女人就拿出了电话,打了过去。

她说什么任雨泽是没有注意的,现在的任雨泽一门心思就在风梦涵的身上,他也稍微的冷静了一下,感到有点不可思议的,风梦涵开车一直是很小心的,怎么能开的如此不靠谱,从马路中线冲到了对方的路线,在一个奇怪的是对方的司机,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救人,也不知道报案,总不会是车祸把他吓傻了吧。

这样想着,车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医院了,这里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也都是严阵以待准备好了,这土地局副局长的老婆在电话中说的是任市长出车祸了,你想下,哪医院还不得紧急集合啊无限炎破。

车刚一冲到医院的大门口,一堆白衣大夫就围拢过来,担架,氧气,都上来了。

把风梦涵放到担架上之后,任雨泽才算一下松弛下来,整个人感到虚弱无力,靠在土地局这个局长的车上,一身发软,几个医生就过来问:“任市长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给你检查一下。”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当时不在车上,我只是太紧张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个张副院长就很小心的说:“任市长,我们还是给你检查一下吧?”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真没事,我没在车上。”

“你确定你不在车上?”院长还是很谨慎的问。

任雨泽有点不赖烦的说:“你们赶快救治凤主任,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院长才留下两个大夫在旁边观察着任雨泽,他带上人到急救室去了。

任雨泽坐了好一会,模模口袋,却没有装烟,这局长赶忙拿出一盒烟来,给任雨泽递过来,帮他点上一支,把剩下的这盒烟和打火机都装在了任雨泽的口袋里,说:“任市长,要不你进去坐坐。”

任雨泽也点点头,感觉腿上力气恢复了不少,让局长扶着走进了大厅。

任雨泽主要是精神高度紧张之后形成的暂时性无力,现在也已经恢复起来,身边的大夫就在急救室的对面给任雨泽打开了一个房间,任雨泽和这个局长夫妇一起坐了进来,这局长也是一个伶俐的人物,很快就到处找杯子,给任雨泽打来一杯开水,后来想想不对,就让老婆到车上去拿来了一包茶叶,帮着任雨泽换上了茶水。

任雨泽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们忙活。

在过一会,政府办公室值班的人就过来了,接着王稼祥也过来了,在接着江可蕊,还有刚刚代理刑侦队队长职务的武平也赶来了,一下来的人太多,大家都以为是任雨泽遇上了车祸,现在一看任雨泽没事,也算稍微好点。

可是和风梦涵熟悉的这些人却一点也放心不下来,都眼巴巴的等着急救室传来的消息。

武平在房间里是坐不住的,站起来来回走着,嘴里也嘟嘟哝哝的好像是在骂人,任雨泽看的心烦,就说:“你来回晃荡什么?”

武平赶忙坐下,嘴里说:“那个车我们已经查了,是一个出租车行的,前两天就租出来了,说是一个外地人租的,但现在找不到那个人了。”

任雨泽对这事情也是很奇怪的,但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会萧博瀚也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他是接到了王稼祥的电话才来了,进来之后,一看房间里坐满了人,他皱了一下眉头,说:“任市长,你没事情吧?”

任雨泽摇摇头,萧博瀚就说:“我刚从现场过来,有点情况想和你单独的谈谈。”

任雨泽见他说得郑重其事,就站起来,对王稼祥说:“找一间办公室。”

萧博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武平说:“请武队长也过来一下。”

武平也不敢多说话,跟了过来,连江可蕊不放心,也过来了,萧博瀚也没阻拦,几个人就到了旁边的一个医生看病的房间,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不上班了,他们几个都坐下来。

萧博瀚没有坐,他在医疗室来回走动着说:“我在来的时候路过出事的现场,看了看,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任市长。”

任雨泽说:“什么事情?”

“当时两车相撞之后,风梦涵的小车离你站的位置大概多远?”

任雨泽就回忆了一下,说:“很近,几乎就是2.米的距离杨小年升官记。”

萧博瀚就转头看了一眼他随身带进来的那个叫秦寒水的人,这个年轻人文质彬彬,淡雅沉稳,他对着萧博瀚凝重的点点头。

萧博瀚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说:“你是不是很奇怪风梦涵怎么能把车开到你这面来吧?”

任雨泽确实是一直想不通这个道理的,那时候路上车也不多,人也不多,以风梦涵的技术,怎么也不至于出这个样的车祸。

萧博瀚就缓缓的说:“因为那辆黑色的桑塔拉是冲着你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对方本来是想至你于死地的,但恰好对面风梦涵看到了,风梦涵也应该是提前认出了你,情况危急,她只能用车撞上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一下愣住了,任雨泽眼睛睁的大大的,半天没有说话,萧博瀚还是沉稳的说:“现在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车上的人在事故出了之后,马上逃逸,因为他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线索,包括交警队。”

任雨泽对萧博瀚的分析是绝对不会质疑的,因为房间里也只有他知道萧博瀚是什么样的人,同时任雨泽还知道萧博瀚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高手,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强者。

任雨泽本身也是很有智商的一个人,他把这几件想不通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得出的结论也完全是和萧博瀚的提示吻合的。

他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他首先就是感到风梦涵对自己的这份情谊,她明明知道她是一个小奔奔车,根本都撞不过对方的大车,但她还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果断的冲上去了,用她自己的生命和躯体,帮助任雨泽挡住了一次生命的危机。

任雨泽默默无语的站了起来,在这个初夜里,一种忧伤的情绪藉着夜色在肆意的泛滥,麻木的灵魂似在作着回光的返照,任雨泽有一种凄凄然的感觉,他几欲疯狂,又欲心碎,他记起了风梦涵跟自己诉说心里的忧伤,向自己吐露心中的苦水的情境,那个时候自己生命都没有说,现在自己多想在来一次,自己一定能去为你排忧解难,分担痛苦,任雨泽从没经过如此的心慌,从没有过如此的意乱,因为他怕你真的再也见不过风梦涵了。

良久之后,武平瓮声瓮气的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任市长,我马上带人去查这个司机,就算是把新屛市翻个底朝天,我也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来。”

任雨泽还没有说话,萧博瀚却先说了:“不行?”

武平恨恨的看了一眼萧博瀚说:“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任雨泽这次开口,说:“武队长,此事必须听萧老板的。”

武平就是一怔,但任雨泽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萧博瀚并没有在意武平的态度,在他的思维中,此事肯定要听自己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就走到了任雨泽面前说:“现在查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人所有的证件都是假的,但我们也不能不查。”

说到这里,萧博瀚就看着武平说:“让交警队去查,按常规的交通事故方式去处理。”

任雨泽点头,理解的说:“我们也给他一个假象?”

“是的,所有的人都要把今天的事故看成是一次正常的交通事故,不过对方的司机怕担责任,所以跑掉了,就这么简单,然后最近一段断时间,任市长就要表现出心情忧伤,对风梦涵担心的样子。”

任雨泽苦笑了一下说:“这似乎不用假装表现重生毒眼魔医。”

萧博瀚没有接任雨泽的话,继续说:“接着你为了逃避烦心的事情,就到我别墅去住,你的司机最近也换上我的人。”

任雨泽就眯起了眼,好一会才说:“你意思是他还会再找我?”

“是啊,不得不重要防范一下,终究你在明处,他在暗处。”

任雨泽却不想这样,就说:“博瀚,我看不需要这么复杂吧,这次没有得手,他肯定早就桃之夭夭了,他还敢回来再试一次。”

武平也说:“就是,我直接带人每天保护任市长,就不相信了,他比我的枪厉害。”

萧博瀚看着这个武平,只是笑了笑,心里说:“就算你现在手里拿上一把枪,我也可以在你没有来得及开枪的时候干掉你。”

但江可蕊说话了:“雨泽,我看博瀚说的有道理,为了你的安全,我同意让博瀚保护你,在一个,一定要想办法引出这个杀手来,不然真让人提心吊胆的。”

任雨泽拿出了那个局长装在兜里的香烟,王稼祥过来帮他点上,任雨泽并不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明白,既然自己现在成了别人的目标,那么离开家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不然家里还有老妈,老爹,可蕊和小雨,把危险带给他们那更让自己心里难安。

任雨泽对王稼祥说:“你明天就办一件事情,让我的司机称病休假,但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稼祥很慎重的点点头,说:“没问题,还有一件事情,任市长你应该想想,谁会想要至你于死地?”

任雨泽在脑海中快速的想了一会,他就想起了那天在办公室里小魏哪狠毒的目光了,任雨泽点点头说:“这个人我大概心里有点感觉的,只是没有证据,我们还是先不要妄自下什么定论。”

萧博瀚看了一眼房间的人,有冷峻的说:“今天在这里说的话请各位都记住,不要给任何人透漏。”

说完他顿了以顿,又说:“谁要是透漏了,代价会很大。”

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博瀚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他眼中的杀气在意瞬间突然的溢满了整个房间,连武平都感到后背一阵的发凉,赶忙回避开萧博瀚的眼神,心中暗自说:“靠,老子见过多少流氓地痞了,作奸犯科的歹徒,怎么就没见过这样凶狠的人呢?”

大家又商议了一会,这才出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落在后面的萧博瀚才小声的对身边的秦寒水说:“查出这个想要暗杀任市长的主谋。”

秦寒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12点左右,那个张副院长才从急救室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了,任雨泽他们现在一个都没有离开,一下子呼啦啦的围了上去,任雨泽急切的问:“张院长,情况怎么样?”

张院长舒口气说:“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还好,你送来的很及时,现在主要是脑震荡和一条腿骨折。”

任雨泽忧心忡忡的问:“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现在还不好说啊,就看恢复的情况了,恢复的好,以后就没什么,恢复的不好,可能会有残疾。”

任雨泽一下用手蒙住了脸,他脑海中全是风梦涵哪优雅,俊俏的模样,这样的一个年轻女子,还没有成家,还是如此风华正茂,那是落下了残疾那该是对面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张院长就安慰着说:“任市长你们也不用过于的悲观,只要好好配合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恢复正常的特工重生在校园。”

任雨泽就说:“她一定会配合治疗的,现在我们能看看她吗?”

“可以啊,很快就出来送到病房,不过她还在昏迷,你们无法和她说话。”

大家都点点头,让开了一台通道,放张副院长离开了。

后来大家慢慢的都让任雨泽劝走了,江可蕊不走,她要守护风梦涵,是这个女人帮助自己保护了任雨泽,对江可蕊来说,要是今天任雨泽突然的离开了,哪将会是一中什么样的状况,自己一定会伤心而死,但小雨怎么办?谁来照顾他,谁来爱护他?

所以在她的心中只有对风梦涵的感恩,其实“感恩”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是一个人不可磨灭的良知,也是现代社会成功人士健康性格的表现,一个人连感恩都不知晓的人必定是拥有一颗冷酷绝情的心。

但任雨泽还是劝她离开,家里还需要有人照顾,任雨泽说自己留在这里足够了,但江可蕊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下,她怕任雨泽会受到伤害,那个杀手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来呢?

不过萧博瀚是理解江可蕊的心情的,他走过来,很真诚的说:“嫂子,我送你回去,这里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留下了。”

看着萧博瀚坚定而自信的表情,江可蕊稍微的宽心了一点,有反复的叮嘱了任雨泽好几句话,才和萧博瀚一起离开了病房,这里就只是留下了任雨泽一个人坐在风梦涵的床头,痴痴的看着她。

任雨泽遥忆初遇风梦涵的那个霎那,自己的心堤就轰然崩塌,无险可守,而荒山上的那场浪漫和缠绵,痛了你,碎了自己。好想回到当初,各自快乐平安地走着命运所既定的老路,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就不会在秋凉冬日里此刻一个人独自苦尝这份伤感,你怎么就这样的傻,用你的身体和生命来为我付出,你们,一会的我,该用生命来回报你的情意。

都说沧海也能守成桑田,可夜空的星星只是调皮地向自己眨眼,无一颗肯为自己指明方向,霜雪漫天,我的那个先天就脆弱的二尖瓣怎经得住从春疼到夏,从秋揪到冬。转角的灞桥旁,杨柳岸,晓梦如烟,你把芊芊柔丝折成了依依的牵挂。你月绕丝弦难别梦,声声切,句句叹,字字悲。

好想你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能主动跟我诉说心里的忧伤,向我吐露心中的苦水,好想能去为你排忧解难,分担痛苦,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上。

但一想到现在最近的处境,想到江可蕊,任雨泽又在心中叹息一声,哎。莫寻前路知己在何处,莫问天涯飘尘心可寒?

自己这一生恐怕都要欠下风梦涵这一份感情了。

这样一想,任雨泽又是悲苦从心头而且,他真的不知道在以后该怎么对待风梦涵了……

这个晚上,任雨泽一刻也没有离开风梦涵,他整晚在医院里守护着风梦涵,到了第二天中午,风梦涵才从晕迷中苏醒过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萧博瀚,于是她就笑了,说:“你没有事真好。”

这个时候任雨泽就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他握着风梦涵的手,说:“你不应该这样对我,你让我欠你太多。”

风梦涵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模着任雨泽的头,有点吃力的说:“你什么都没有欠我的,你一点都不用有心理的压力,其实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你和我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一个市长有危险了,我肯定要冲上去,就这么简单。”

任雨泽当然知道事情并不是风梦涵说的那样简单了,如果这个市长不是自己,如果风梦涵没有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还能这样做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是欠下了风梦涵太多的感情债,虽然任雨泽不知道怎么偿还,他也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来偿还,这个情意太重,太重了。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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