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被摔得四散开来,慕暖低下了头,一眼就扫到了其中几个关键的字——“公主”,“送药”,“壮/阳”,“陆慎思”……公主送壮/阳药给陆慎思?!
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慕暖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厥过去。
皇帝气得脸面青紫,他负手而立,瞪着慕暖,薄薄的嘴唇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哆嗦,“朕,朕觉得朕需要一个解释!”
慕暖一脸的遭雷劈状,她目瞪口呆,大脑空白,满脑子只想着一句——我他妈更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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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扔给慕暖的那封奏折里面,附了一张陆家随药材一同收到的方子,方子上是这么写的:“柏子仁、白敛、白术、桂心、附子,各取若干,研磨成沫,食后服。该方功效极佳,主治阳/物短小,益气壮/阳……”
慕暖瞧了一眼,险些没昏过去。
关于白敛,《神农本草经》里是这么写的:“白敛,味苦平。主痈肿疽创,散结气,止痛除热……”这明明不是壮/阳的东西!!!
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慕暖今日算是真的长了见识。可她更是又羞又怒又憋屈——她明明只让人送的白敛,怎么会变成这些东西?
大殿里头,皇帝坐着,慕暖站着,白敛跪着,所有的人都表情严肃,一言不发,期待着一个解释。
众目睽睽,白敛却平静无波,他坦荡从容,镇定优雅一如往日,“公主吩咐属下送十斤白敛到尚书府,属下便前往太医院去取药。取了药材,属下径直前往陆府,并无耽搁,且曾仔细察看,确定是十斤白敛无误。”
慕暖听了,立刻转过头看皇帝。
皇帝脸色极差,浓眉一皱,一脸的“你以为他这么说朕就会信?”
慕暖怔了一怔,转过头问,“可有人与你同去?”
白敛摇了摇头。
慕暖叹了口气。
皇帝瞟了慕暖一眼,冷哼,“今日早朝,陆谵告假,是陆家二房的陆远启奏,朕才知道陆尚书被气得昏厥过去的事。慕暖,你若送的当真只是白敛,不过是些散气除疽的草药罢了,陆尚书何至于气成那样?”
慕暖撇了撇嘴,小声咕哝,“就不能是他心理素质差吗?”
他的孙子就是个被人瞧一眼就卧床的主儿,他自己承受能力也差,简直天经地义。
皇帝没有理会慕暖的嘀咕,他冷冷瞥了白敛一眼,威严的声音里骤然带了几分寒意,“没有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说的?”
白敛抿了抿唇,他看一眼慕暖,欲言又止。
皇帝一抬手,“押下去!”
几名侍卫从门口闪身进来,抬手就要将白敛拿下,慕暖一愣,转瞬回神,箭步上前挡住白敛的身子,“父皇这是作甚?!”
皇帝紧绷着清俊的面皮,“你的侍卫设下圈套害你,你竟然还看不出?暖儿,父皇是在帮你。”
“白敛不会做那种事!”慕暖俏脸一白,护短的话月兑口而出。
皇帝冷笑一声,拂袖而起,“药是他去取的,又是他去送的,就连他自己都说了,并未假手他人,一路送至陆府。怎么?这些话你都没听?”
慕暖当然听了,她也觉得古怪,但她坚信白敛不会害她,“事情还没查清,怎么就能抓人?父——”
皇帝举起一只手来,把慕暖未说完的话给截住,他沉着张脸,负手而立,一身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气。
“查清事实,那是刑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