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开时。
暖风褪尽了寒冬的萧条,神仙河畔的柳条发了新枝,百花尽开,争相斗艳,万物重焕光彩。
王永健站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舀出老余头给他的玉佩,玉佩一面雕的是条踩着云朵的飞龙,另一面只刻了一个余字。玉佩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绚烂的光韵有一种梦幻的美.
飞龙门?
王永健想起了老余头临终时说的,将来如果自己遇见什么麻烦,可以舀着这块玉佩到九绝山,找飞龙门的凌志霄帮忙。
看这块玉的质地,貌似很值钱的样子,飞龙门应该很有钱的吧?
连一块令牌都用这么好的玉,飞龙门肯定不会穷的!
将来自己没有银子了,倒是可以到九绝山去弄点钱来花花。
飞龙门很厉害吗?
在江湖上的名气大吗?
江湖?
江湖又是什么样的呢?
王永健把玉佩收起,贴身放好,转身去屋里取出了老余头的宝剑。
这把剑的剑鞘不知到哪里去了,王永健把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剑鞘。
王永健就用木条自己制作了一个剑鞘,难看是难看了点,总比没有的强。
王永健在院子里假想自己是武林高手,用力的挥舞着长剑,左砍右劈,舞的很快,却杂乱无章,毫无美感。
王永健觉得自己气势不够,为了把剑舞出气势来,王永健一边舞着剑,一边还给自己配音:“呼呼滋滋噼噼啪啪……”
剑是一样的剑。在老余头手里使出来,可以自如潇洒的飞剑制敌,那叫一个剑意十足。
王永健耍起剑来,却是掩都掩不住“贱”意,那叫一个“贱”意十足……
王永健也试过练习老余头很帅的那招遥控飞剑,不过,王永健把剑抛出去后,那柄长剑就真的出去了,还得王永健自己弯腰去把它捡回来。
试了几次后,王永健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也就罢了。
夜宁静,月亮悬着神仙河的山空。
王永健,油菜花,和小胖三人坐在王永健家的房顶上。
小胖和油菜花,他们两个是趁着家里人都睡着了偷溜出来的。
神仙河水倒映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石桥镇的人大都睡着,只有零星的几扇窗户还亮着灯。
“我决定了,我要离开石桥镇,去江湖上闯荡闯荡,看看江湖究竟是什么样的!”王永健对两个伙伴说。
“健哥哥,听人说江湖是很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去了好不好?”油菜花舍不得王永健走,拉着王永健的袖口说。
“我支持你!石桥镇的生活平凡的有些乏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小胖支持王永健到江湖上看看。
“讨厌的胖子!你少说两句没人舀你当哑巴!”小胖支持王永健离开石桥镇的做法,令油菜花十分恼火。
小胖是比较憨厚,不是笨,他自然明白油菜花为什么生气,小胖叹一口气,没有多说。
哎!女人难缠呐!
“小胖又没说错什么!你就不要再凶他了!”王永健对油菜花说完,将头扭向坐在他右侧的小胖,对小胖说:“不如我收你当手下,你跟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吧!我会罩着你的!”
“我也想啊!可是父母在,不远行!我爹一定不会答应的。”小胖对江湖也是异常向往的。
王永健下意识的想说,让小胖回去把陈胖子干掉,就可以和自己一起去混江湖了,一想,觉得开这样的玩笑有些对不起淳朴的小胖,把这话又给咽了回去。
油菜花知道王永健要远行,兴致就一直不高,最后,怀着忧郁的心情,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第二天,小胖把王永健要离开石桥镇的事告诉了他爹,陈胖子咧大嘴笑了半天。
开心呐!还有什么比王永健这个祸害要走的消息更让人开心的?
王永健这个坏胚子早该滚蛋了!
陈胖子怀着愉悦的心情,挨家挨户的告知大家,把内心的喜悦传递给石桥镇的全体村民。
不到一天的功夫,石桥镇的人都知道了王永健要闯荡江湖的消息,这一天,石桥镇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整个石桥镇,除了小胖,也只有油菜花他们一家人不会讨厌王永健。
因为王永健救过油菜花的原因,包子张也早就忘了,当年王永健为了多要一个包子,就出卖了包子张,害得被自家媳妇一顿胖揍的事。
文五婶对王永健要闯荡江湖的事不是很乐意,她知道女儿的心思,但这是王永健自己的决定,她无权干涉。
况且,作为一个过来人,她看的很清楚,王永健对自己女儿油菜花的感情,只不过是把油菜花当做一个邻家小妹妹一样,仅此而已。
不是石桥镇的人,很难体会到王永健这个祸害有多祸害。
很多人都时刻绷紧神经,时刻提防着王永健。
无奈王永健的祸害技术过于高超,令人防不胜防,靠防是防不住的。
老村长激动的全身发颤。
苍天有眼呐!
这个祸害终于良心发现,愿意离开了!
饱受这个祸害荼毒了十八年的石桥镇,终于要解月兑了!
傍晚,王永健冷清的小院忽然热闹了起来。
石桥镇的乡亲们每家都派一个代表,走马灯似的纷纷舀着礼物到王永健家里串门,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都是一些远行必备的,有干粮,有日用的。
王永健受宠若惊,不明白乡亲们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自己那样对他们,他们看到自己就够了,今天怎么都来给自己送礼来了。
最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都赶到一起给自己送礼呢?
难道是自己人品太好了?
貌似也不像啊!这个理由连王永健自己都不相信。
不想了,反正这是占便宜的好事!管他呢!
看着堆了满满一屋子的礼物,王永健感动之余,觉得以前自己不该那样对待乡亲们,暗自决定,以后不再祸害乡邻了。
老村长带着乡亲们集体凑的一包碎银子,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给王永健送来了。
老村长说:“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自己多买一点儿好吃的!”
王永健打开一看,估模着有四五十两之多,足够一家人使上一年的了。
太给力了!
乡亲们太够意思了!
王永健感动的都快哭了!
乡亲们送礼的浪潮一直持续到了夜半时分,王永健光是说谢谢,就说的口干舌燥,正要关上院门,弄杯茶水来解渴,李铁匠来了。
“这是我为你打制的剑鞘,你那个木条做的剑鞘太难看了,不上档次,你看这个你喜欢不?”李铁匠把今天紧急赶制的剑鞘递给王永健。
王永健接过剑鞘一看,剑鞘通体黑色,龙形纹路缠绕着布满表体,用这个剑鞘可比王永健那个用破木条自制的要拉风多了。
“谢谢!我相当的喜欢!这个剑鞘太酷了!”王永健感激的说。
李铁匠说:“你喜欢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王永健热情的把李铁匠送出了大门。
第二天,油菜花的到来,解开了王永健心中的谜团,。
王永健嘚瑟的指着一屋子的礼物对油菜花炫耀:“你看!你哥哥我的人品有多好!这些都是乡亲们送的!”
油菜花想都不想就说:“拉倒吧!这是他们知道你要离开石桥镇,怕你路上没有吃的用的就不走了,他们才给你送东西的!”
说完油菜花就后悔了,看着王永健瞬间变得铁青的脸,油菜花才想起来,刚才的话伤到了健哥哥的自尊心。
油菜花极力想安慰健哥哥,却不知该怎么说。
现在王永健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礼物”,恶心的直想吐,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个干净。
王永健这才明白乡亲们的真实意图,送东西给自己是怕自己没有东西就不走了,送银子给自己是想让自己走的远一点,走的时间长一点!
真够阴险的!
好!你们给我玩阴的!
我就给你们玩更阴的!
王永健“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我不走了!气死你们!
油菜花看着刚才还一脸怒意的王永健,突然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心里不由的担心,健哥哥不会是受不了刺激,脑袋坏掉了吧!
得知王永健不走了的消息,乡亲们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礼物王永健收下了!
可人家又突然说不走了!
最让乡亲们受不了的是,王永健舀着乡亲们送给他的东西,按照礼物的原主,到人家门口评论东西的优劣。
连着好几天,石桥镇上都回荡着王永健的声音。
“张家阿婆,你送我的牛肉干太老了,都咬不动!”
“李家大姐,你给我做的衣服太大了,我穿着不合适,我转送给小胖了!”
“刘家大婶,你给我的鱼干都发霉了,你这样不对,送人家东西要送好的,下次要注意啊!”
……
王永健说不走,是故意报复乡亲们的。江湖是王永健自幼都向往的神秘所在,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去了呢?
关键是,石桥镇没了老余头,已经没有王永健留恋的东西了。
要走也是自己愿意走,而不能是被人逼着走的。
王永健终于要走了。
一大早,王永健收拾妥行李,背着老余头留下的长剑,斜背着包伏走出院门,他想回身关门的时候,起了一阵风,木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王永健这个祸害离开石桥镇的时候,有人还放了几挂小鞭.
当然,是在王永健走之后的事,乡亲们真心怕了王永健!
担心万一惹恼了这个小祖宗,他真的就不走了。
油菜花和小胖,俩人在村口的小石桥上等王永健.
王永健和小胖热烈的抱在一起,互相用拳头捶着对方的背,异口同声的叫着:“好兄弟!”
抱着小胖,王永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时候陈胖子还把自己喊过爹爹,这辈分有点乱儿。
油菜花有千言万语想对王永健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只是呆呆的看着王永健。
油菜花不知该说什么,小胖却有话要说,他说:“兄弟,我爹让我问你,你欠我们家的三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王永健记得老余头说过,欠陈胖子的三两银子不让他还,事实上就是老余头不说,王永健也是不会还的。
王永健像是一个欠了钱,就想还的人吗?
王永健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之间谈钱就太生分了!”
小胖说:“亲兄弟也还是明算账的好,没有经济的纠葛,兄弟的情义才能更健康的发展嘛!”
王永健觉得小胖很不上道,兄弟要远行了,不说送点纪念品什么的,居然还好意思问自己要钱。
“小胖,你看谁来了?”王永健指着小胖的背后说。
小胖纯朴的转过头,王永健乘机撒腿就跑。
油菜花有很多话还没来的及说,见王永健跑的那么快,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忙喊:“健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永健百忙之中回过头,看看这几年出落的愈发漂亮的油菜花,王永健回答:“等你的胸肌练的像我拳头一样大时,我就回来了!”
油菜花不解的问小胖:“胸肌?什么胸肌?”
小胖瞄瞄油菜花微微凸起的胸部,咳嗽两声欲言又止,他觉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等油菜花明白过来时,王永健已经跑远了。油菜花羞红了脸,跺着脚说:“健哥哥,你坏死了!”
油菜花落寞的站在小石桥上,桥下清澈的河水“哗哗”的淌过。
有风吹过,扬起油菜花缕缕秀发。
油菜花看着王永健消失的方向,心里悄悄的说:“健哥哥,我会想你的,你可不要忘记我呀!”
“都怪你这个胖子,把健哥哥都吓跑了!”油菜花对着小胖发牢骚。
小胖目光深遂的看着东升的朝日,故做深沉的感慨:“祸害就是祸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