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江湖行 第二章石桥镇的高人

作者 : 坤厚

()王永健有一个小伙伴,叫小胖。

儿时的伙伴大都有一个特色,就是见不得离不得。

王永健和小胖也是这样的。

他们一会儿不见就有些思念对方,等真的在一起玩一会儿后,就又会打架了。

小胖是村西头陈胖子的儿子,跟王永健同年。小胖遗传来了他爹的“雄伟”身材,生的又高又胖,足足比王永健高出一头。

所以,王永健和小胖干仗无数,但从未赢过小胖。

王永健没事的时候老爱幻想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能像鸟儿一般自在的飞翔在蓝天白云上,能在跟小胖打架的时侯,吃亏的不要永远是自己。

王永健渀佛看见了一幅画面,自己一拳把小胖打的飞出老远,然后小胖惨兮兮的爬到自己面前,抱着自己的大腿求饶:“大侠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王永健会很酷的告诉小胖:“虽然你很欠揍,但大侠我今天的心情很好,就不揍你了。”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早上,王永健又一次挨了小胖的“胖揍”,他哭着跑回去找老余头。

老余头在院里劈柴,见王永健哭的那么伤心,便放下斧头问:“怎么了?又挨小胖的揍了?”

王永健委屈的点点头,不愿意说话。

见王永健闷闷不乐,老余头想逗他开心,可是王永健被小胖揍伤了心,无论老余头怎么逗他,王永健就是笑不起来。

老余头笑笑,拍拍手上的灰尘,对垂头丧气的王永健说:“过来,我教你一招狠的!”

王永健问:“能打赢小胖不?”

老余头肯定的回答:“当然能!”

“真的假的?”王永健不信。

“你看好了!这招是我的独门绝学!天下就我一个人会这招!你要是学会了,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老余头说。

王永健顿时来了精神:“快教我!快教我!”

老余头说这招威力太大了,要让先王永健站稳。

王永健赶紧将两腿分开,脚掌用力蹬着地,他觉得自己站的已经稳得不能再稳了。

老余头伸出左手遮住王永健的眼睛,老余头的手很大,几乎将王永健的小脸都遮住了,王永健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老余头把左脚放在王永健的右脚的脚后跟处,右掌轻轻在王永健的胸口一推,王永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这一退,右脚的脚后跟,正好撞上老余头的左脚。

王永健重心不稳,一下被绊倒在地上。

“怎么样?这招厉害吧?”老余头乐呵呵的问。

“太厉害了!我一下就被绊倒了!老头,这招叫什么名字?”王永健爬起来,兴奋的问。

老余头说:“这招叫‘上面来一个蒙眼罩,下面来一个不知道’!你学会了没有?”

王永健说:“刚才你的动作太快了,我没记住!”

“好,我给你来个慢动作!这招的精髓在于,你先伸手去蒙住对手的眼睛,让他什么都看不见,再悄悄把脚放到对手的脚后,只要轻轻一推,他就倒下了!”老余头一边给王永健讲解动作要领,一面慢慢的将刚才绊倒王永健的招式,又对王永健做了一遍。

老余头的解说还未完,王永健就又被绊倒了。

这回王永健学会了,他拍着手,又蹦又跳:“老头!你太厉害了!这一招太棒了!小胖一定会被我绊倒的!”

看到王永健这么开心,老余头由衷的笑了。

王永健此刻斗志高昂,学会了这么厉害招式,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找小胖“操练”了。

小胖站在小石桥上朝河里扔石块玩,看到王永健过来,小胖说:“你还敢来找我?刚才还没被我打够吗?”

王永健说:“我学会了很厉害的一招,你敢不敢跟我比武?”

小胖嗤之以鼻,瞧不起矮自己一头的王永健:“就凭你还敢跟我比武?”

两个孩子就在石桥上比起武来,老余头教王永健的功夫果然很厉害,小胖一个大意就着了道,被王永健绊翻在地。

王永健那叫一个个开心呐!这可是王永健头一次打赢小胖。

小胖问:“这招是哪个高手教给你的?”

王永健骄傲的回答:“是老余头教给我的!你服了吧?”

“我服老余头!我不服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招叫什么名字?”小胖说。

“那你说你服我了,我就告诉你这招叫什么名字!”王永健跟小胖谈条件。

小胖不想服王永健,但他又非常渴望知道那招的名字,一时间小胖陷入了两难。

小胖的思想“挣扎”一会儿,对王永健说:“好吧!我就服你一次,你快告诉我那招叫什么吧!”

王永健得意的昂着头说:“这招叫‘上面来一个蒙眼罩,下面来一个不知道!’”

“好酷的名字!”小胖赞道。

王永健在老余头那儿学到的绝学,在小胖身上用了三次就失灵了。一是小胖有了防备,王永健没法再偷袭了,二是因为小胖摔了几跤后,他也学会了那招。

可怜的王永健,在与小胖的战斗中又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小胖的爹,那个叫陈胖子的“大胖”,王永健也是很不喜欢的。

有一次,陈胖子见王永健长的白净可爱,便逗他说:‘鼻血王’,过来!喊声爹爹,给你糖吃!”

这是男人们很爱开的一个玩笑,好像只要喊他一声爹,他就真的跟人家娘有什么故事似的。

王永健扑闪着小眼睛,支起耳朵问:“喊什么?”

“爹爹!”陈胖子回答。

王永健扯起嗓子答应道:“哎!乖儿子,糖还是留给我孙子,你的儿子吃吧!”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起哄:“陈胖子,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小爹!”

有的问:“陈胖子,你老娘知道吗?”

王永健趾高气扬的踮着脚走了,嘴里还不屑道:“小儿科!”

王永健七岁的时候,石桥镇来了一位高人。

那个高人叫陈一飞,是一个中年的络腮胡子,会耍很帅的功夫,家里有好多王永健见都没见过的兵器。

镇子的中心搭了一个露天的戏台,是村民们唱堂会用的。只要不下雨,每天傍晚陈高人都会在戏台上练上一阵儿。

这时候,镇上的男女老幼几乎都会来看高人的精彩演出,高人在台上翻腾飞跃,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能做很多高难度动作。

陈一飞陈高人在台上耍完功夫,总会博得一大片村民的掌声。

陈高人对这些都司空见惯,似乎从未将乡亲们的褒赞和掌声放在心上。

陈高人脸上总是挂着淡然的笑意,鼻孔朝着天,对鼓掌的众人点点头,神情自若的走下戏台,俨然一副高人应有的礀态。

当陈高人在台上一显身手时,也是王永健和小胖最团结友爱的时候。

此时,王永健和小胖会暂时忘了彼此是对方的仇人,凑在一处认真的看陈一飞的表演,模渀陈高人的招式,看到精彩处,他们会卖力的把小手拍到通红。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王永健和小胖还是仇人。

他们会把头天在高人那儿学到的招式,毫不保留的用到对方身上,直到一方认输求饶。

在王永健的印象中,小胖好像从未认输过。

梅雨时节,连绵的婬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仍是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样子。

好几天没学到新招式,没见着陈高人飒爽的英礀了。

这可憋坏了王永健和小胖,这几天,这两个好学的孩子连吃饭都吃的不香。

王永健和小胖冒着雨,来到了陈高人的小院。他们来得正是时候,陈高人的大门敞开着,高人在正堂的屋檐下,嘴里“呼喝”着练习一套剑法。

王永健和小胖躲在大门的两侧,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打扰到陈高人的雅兴,而没办法学到新的招数。

一柄软剑在陈高人手中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但见银光闪动,不时自剑体上爆出“噼啪”的声响,看得王永健和小胖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陈高人一个纵身,跃出三丈,突然出现在王永健和小胖的面前,把看的痴迷的两个孩子吓了一大跳。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江湖大忌!偷看别人练武是要被剁手挖掉双眼的?”陈高人压低声音,板着脸说。

“陈……陈……陈高人,我再也不敢偷看你练功了,你就饶了我吧!”一听到要被剁手挖眼,小胖都吓哭了。

王永健也被陈高人的话吓得两腿发颤。

“好吧!念你们初犯,这次就饶了你们!你们走吧!以后可要长点记性,江湖上其他高手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看到那个小胖子都被吓哭了,陈一飞就不再吓唬他们了。

“陈高人,江湖是什么东西呀?它很凶吗?”王永健小孩子心性,一听陈高人饶过自己,就又好奇的问东问西。

陈高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饱含沧桑的看着阴沉的天空说:“每个人对江湖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觉得它是天堂,有人认为它是地狱!”

小胖问:“那么陈高人,你觉得江湖是什么呢?”

“对我而言,江湖就是生活!”陈高人想了片刻说。

高人就是高人呐!

高人说的话都令人听不懂。

王永健和小胖对陈一飞有了新的认识,陈高人不仅武功高,见识也是高人一筹的。

陈一飞对江湖下的结论,让江湖这两个字,在王永健心中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王永健后来也曾问过老余头什么叫江湖,老余头的回答就没有什么水平了。

老余头是这样说的:“江湖就是一个屁!一个狗屁!”

石桥镇的人都认为陈一飞是高人,只有老余头说那是天桥上骗人的把戏。

王永健问:“那你会吗?”

老余头说:“我不会!”

“那你就不能说人家坏话!”王永健努力维护着心中的偶像。

老余头笑笑,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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