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纤细的腰际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温热的气息欺近她美玉般的面部,在即将贴上那粉润诱人的红唇时,头微侧,好看的薄唇赫然在她的面颊处落下轻柔的一吻,也顺势将那颗晶莹剔透的泪花含进口中…
裴星彤微微掀起眼帘,迷蒙惺忪的瞳眸在夜明珠的投影下如子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粲然晶莹,绚丽夺目。
静静的看着他俊美冷魅的容颜,曾经的裴星彤对眼前的男子装载了多少令人震撼的眷恋和痴迷啊,“…是我,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原来那引得天下人争相要拥有的宝物,竟然曾经是在她的手中。
她的声音低沉而暗哑,那沙哑中仿佛含带了一刹那的幽怨与不甘,还有淡淡的沧桑,这幽怨与沧桑如一记重锤般,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心口。
“…而你,在得到它后,便毁掉了我的所有,国与家…还有我…”颤着双唇说完这句话,眼皮一沉,她轻盈的身子便犹如一片紫色的花瓣,软倒在他的怀中。
猛然收紧手臂,俊颜骤变,“星彤!”
一声‘星彤’,承载了多少两人间的恩恩怨怨…
三年的纠缠不清,三年的她恋他厌,可当华凝香是诈死的时候,又是谁欠了谁的呢?
她并没有因为那满腔执着的贪恋而杀害他心仪的表妹,而他却利用她的一片真心,骗得宝物,还致使她毁家灭国。
过去的三年,他对她只有厌恶与鄙弃,不仅对她冷漠无情,更是将她的痴恋视作粪土,当以为凝香是死在她手上的时候,他便发誓,日后定然会狠狠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而现在,分明是她该恨他才对。
她用三年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换来了心仪之人的兵戈相对,换来了国破家亡,她到底该为她这简单的爱慕之心葬送多少珍贵的东西!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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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卧寝内,沉香木阔床边悬着轻薄的纱幔,纱幔上面编绣着娇美的海棠花,夜风穿过微微开启的窗棂进入房间,尽情的舞动着薄纱,如坠入云山幻海一般飘缈旖旎…
榻上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锦被,锦被下是一个拥有倾国容颜的睡美人。
通亮的烛光盈盈摇曳在她的睡颜上,让那莹白的肌肤显得更加透明纯净;淡弱的光晕也使得她纤长的羽睫在白皙的脸上投映下两排娇俏的黑影;微启的双唇粉红中透着水女敕,分外诱人。
床沿的凹陷处是俊美男子颀长的身子,他一手轻轻握着熟睡中女子的手,静静的注视着她娇憨的脸,另一只手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划过她柔腻的肌肤,轻蹭着…
片刻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像是有些犹豫的低下头,在快要贴上那粉润双唇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俯首,缓缓印上那娇艳欲滴的粉女敕。
当四片唇相贴的一瞬间,他的胸腔内被一股奇异的悸动涨满,涨得他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甜腻而美妙的触感,引得他有些欲罢不能,本来只是想试一下这张红唇的感觉,可这尝试之后,却完全的沉溺在其中了,于是他身不由己的吮吸着、舌忝弄着…
沉沦迷醉…
“跟睡梦中的人接吻有劲吗?”随着一个半揶揄半轻佻的声音响起,东方云霄猛然抬起头,直起身体,尴尬的掩唇轻咳着…
裴星彤悠悠坐直身体,脑袋左右环顾一周,“这么奢华的地方不像是柴房呀,这是你的窝?”她从未进过他的卧寝,没想到竟是这般华贵。
撩起纱幔,倒了一杯仍冒着些许热气的茶水给她,淡语道:“你晕倒了…”
豪不优雅的灌下几大口,咂咂嘴道:“是啊,整日给你做牛做马的干粗活,好不容易跷班一天又摊上了盗贼的罪名,能不累晕吗?”她只口不提当时是因为真正裴星彤的情绪迷幻了她的意识。
拳头蓦然握紧,俊美男子站在床榻前,烛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映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无比缠绵。他定定的凝视着纯净灵动的她,眸光闪动,不发一语。
掀开绸缎锦被,裴星彤看着摇曳的烛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天啊!东方云霄,我睡了多久?”
自然而然的取过她手中的空杯,如实回答道:“七八个时辰而已。”
而已?还而已!这人命关天的时候,她怎么可以睡这么久,她必须要赶紧着手追查牡丹琴的下落,才能在十五日后有继续睡觉的机会啊!否则十五日之后,她就会永远的闭着眼睡下了。
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东方云霄悠然走到桌前,淡淡的抛出一句,“有健康的身子,才会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语落,他就着手里的空杯又倒满茶水,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杯沿,稍微转动半圈,含住…
茶水入口,幽香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