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们随着管事麼麽到了云绣殿,众多秀女整齐的排列站在大殿之中,等待圣上的召见,秀女今日均悉心打扮了一番,粉颊皓齿,云鬓如墨。
我屏气凝神的站在后排,昨晚翻来覆去担心了一宿没敢睡觉,这会精神有点跟不上,突然感到身侧的女孩轻轻扯着我的袖子,轻声低语的问道,“纳兰小姐,你紧张吗?”
“不紧张”,我看着她微微蹙起的双眉,眼眸清澈无比,不像是有心机的人,便放下了戒备之心,对她投以安慰的笑容。
“可我现在心跳的好快,此番若是落选,我们就得被编为宫女,年满二十五岁那年才得出宫,到时最好的光阴早已过去,”她的小脸满布愁云,秋水般的双瞳泛着点点光亮,显得楚楚可怜。
“当今皇上已过不惑之年,身边美姬无数,她们日日盼得肝肠寸断也不见得能蒙获恩宠,难道你想成为其中之一?”
“难道你不想?那又为何来参加这选秀?”她歪着头看着我,似乎十分困惑。
“纳兰陌桑觐见”。突然听得手捧金册的公公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见我们二人正在窃窃私语,那公公十分不满的皱着眉,瞪了我一眼。
我朝身侧的浅浅一笑,“若是我到最后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理由”。
随后,顾不得她那张写满疑惑的脸,我就跟着引路的公公进了内殿。
内殿布置的瑰丽堂皇,金盏玉碟,熏香袅袅弥散在大殿之内,我按照规矩低着头进去,余光瞥见远处一袭明黄的身影,四平八稳的坐在龙椅上,身侧的妃嫔、皇子也皆是锦衣宽袍。
我俯盈盈参拜,“纳兰氏参见皇上”。
他并没有立即免我的礼,我只得继续虚跪着,两腿有些发麻时才听得头顶传来一个有些暗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是纳兰子瞻何人?”
“是他的妹妹”,我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只得按照纳兰为我编造的身份作答。
“皇上,这纳兰子瞻又是何人?”
突然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柔声发问,听上去十分耳熟,我仍旧低着头,只知道声音的主人今日穿着曳地的粉色长裙。
“他是祁国的太尉,如今作为质子交换到我们隼国,为期三年”。末了,皇上才发现我仍旧跪着,这才免了我的礼。
从我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感觉到有束目光一直盯着我不放,我心底隐忍着故意不去看那目光的主人,因为我知道,那只会是司空桢。
“纳兰氏,上前一步说话,朕又不吃人”,他的声音带着老练与沉稳,命令着我。
“纳兰氏领命”,我抬起头,冲着他凝眸浅笑,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美神情,不出所料,我看见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落在我的身上。
“果然是个美人,纳兰陌桑听封”,他拿起托盘中的玉佩,正欲递给我时,突然一个男子从位置上站起来,跪在我前面,一袭紫袍遮去了我的视线。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
“何事非要现在说不成?”皇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若是现在不说,只怕是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十分坚定。
“说吧”,皇上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点点头准了他的请求。
那个紫袍的男人装过身看着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纳兰陌桑,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