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万年有点意外的是，当他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杨莉芸以一种尊敬和热情的态度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杨检察长，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万年坐下来，用一双疑惑的眼睛观察坐在他对面的杨莉芸。尽管杨莉芸的态度让万年迅速平静下来，但他还是非常关心杨莉芸登门的意图。
杨莉芸说：“万关长，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商讨一个计划。”
“商讨计划？”万年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杨莉芸说：“是的。万关长，我们可不可以共同建立一种联动机制，建立这种机制的主要目的就是预防行业性职务犯罪。”
万年又紧张起来，他敏感地问：“杨检察长，你是不是发现我的什么下属有犯罪嫌疑？”
“没有没有。”杨莉芸摇摇头，说，“不过，我认为，如何加强教育整顿，如何加强对干部队伍的监管，是一个机关单位十分重要的问题。万关长主管防江海关之后一定也常考虑这个问题吧？”
万年没直接回答杨莉芸的问题，他反问：“杨检察长，有多少个中央驻防江单位和市检察院建立联动机制了呢？”
杨莉芸说：“万关长，如果你同意的话，防江海关将是第一个与市检察建立联动机制的单位。我们可以先行先试，取得经验后再进一步推开。”
杨莉芸最近接到一些群众来信，信中反映防江海关有的干部生活奢侈，海关打私不力。虽然来信反映的问题不具体，但引起杨莉芸高度重视。杨莉芸认为，如果防江关区存在着严重的走私，防江海关内部不可能没一点问题。杨莉芸想配合这位新任的海关关长建立一套预防职务犯罪机制。检察机关是法律监督机关，这项工作是检察机关的职责之一。
万年的心又被杨莉芸的话搅乱了，他心里清楚，如果按照杨莉芸的话去做，对自己将意味着什么。他不想继续和杨莉芸谈这个问题，他甚至也不想多和她说话，他希望这个女人尽快离开他的办公室。万年还是客气地说：“杨检察长，这个问题以后再商量吧。一会我还要主持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万关长，我知道你很忙。有这么一件事，你现在能不能定下来：我们可以先联合召开一次预防职务犯罪研讨会，为建立联动机制理清思路。”杨莉芸显得有点急。
“哎呀，这两个月我的工作安排得很满。”看见杨莉芸要开口，万年接着说，“杨检察长，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这里的情况，我初来咋到，前不久对海关一些主要业务部门进行换岗，一些干部情绪还很不稳定，有些换了岗的干部对我很不满，有些人还向总署告了我的状。这段时间我必须集中精力，把防江海关内部一些事情处理好，理顺各种关系。当然，欢迎杨检察长随时对防江海关的工作进行监督。”万年一边说一边故意看手表。
“据我了解，防江关区的海岸线长达1700多公里，万关长肩上的担子重如千斤啊。”杨莉芸略为停了一会又接着说，“万关长，我真有点纳闷，防江海关怎么从没向我们检察机关移送过案子呢？”
“这是……”万年本想质问杨莉芸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又想,还是不得罪这个女人为好。万年从杨莉芸的口气听出,她言下之意是说防江海关在打私工作上没作为。当然,她不一定是指自己。这个女人也太多管闲事了。虽然地方检察机关有权对自己执法工作进行监督,但海关是属于垂直领导的,自己的工作还轮不到这个女人指手画脚。如果不是收了胡阿旺那几百万,万年很可能会翻脸。万年最后还是压着火气,改口说,“这是我们工作的不足吧。不过，请杨检察长放心,今后在我管辖的关区内,绝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万年说着又看手表。
杨莉芸说:“万关长,检察机关与海关合作,共同建立联动机制,对你们的队伍建设,对你们的工作都会有好处的。”
“是的。”万年勉强地点点头，说,“我明白杨检察长的一番好意,但工作要一步一步地走。我刚对关区内的一些干部进行大面积的调整,目前一些干部与我的对立情绪很大,现在让你们一些检察官常往我们的一些部门跑,我担心会在干部中引起不安,有些干部可能认为我利用检察机关整人。当然,如果确实必要的话,随时欢迎你们来指导。”万年说着又故意抬手看表。
杨莉芸只好站起来告辞。
送走杨莉芸后，万年立刻给文娜打电话。文娜告诉万年她仍躺在床上，万年要文娜别起床，他立刻赶回宾馆。
半个多小时后，万年回到宾馆，他与文娜又在床上疯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