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作了一揖,拉着劳来碌转身便走,心下暗自提备,防那老者突然发难。不料老人见二人模样,并不阻拦,只是嘿嘿冷笑。
乔雨民听他笑声有异,心中奇怪,但眼处险地,早走为上,不暇多想,急匆匆就要走出墓门,忽然间只觉得气闷胸塞,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使不出半分力气,站立不稳,叭的摔倒在地。老者阴着脸走过来,乔雨民心下懊恼,千防万防,还是着了老鬼的道,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一拳挥出,老者左手拦开,枯爪般的五指慢慢勒住自己咽喉,只觉月复内横气冲荡,呼吸困难,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忽然身子被人托起,背后猛受一击,口中发甜,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醒来时老者盘腿坐在一旁,不由怒上心头:好个妖人,敢陷害小爷------。话未说完,一口气喘不上来,急忙以手抚胸,大口呼吸。
老者不动声色:有眼不识金镶玉,你身中火狐血毒不能肃清,老夫好意相救,反遭仇报,若是不信,你自己运力便知,是不是小月复发胀,膻中隐痛。乔雨民依言深吸一口气,果如其言,与先前发作时一般无二,自知怪错好人,暗自羞愧。
老者咳了一声:也别忙着道歉,你二人身中狐毒,以我之力只能暂时压制,三日后毒性再发,便无药可救。届时全身血液逆流,渐碧渐紫,慢慢凝固,便可忘却人间烦恼,登那极乐世界,只是死前要受那万箭穿心之苦,你二人好自为之吧。
乔劳二人两番狐毒发作,知他所言不虚,想到三日后毒性发作,惨痛之状,不由心肝俱裂,急忙衰求解救之道。
老人闭目不言,任二人磕头如捣,许久才道:非是老夫不愿,只是这火狐修行日久,又得地底妖物之力,血毒非同小可,若要破解,还须放在那妖物身上。二人听他又是这番道理,怂恿自己对付那地底怪物,心道你自己尚无把握,我二人前去,岂不白白送死。若是不去,三日后也是大限之期,一时面面相觑。
老者目光如炬,一眼看穿二人心思:你等不必惧怕,老夫已想出对付那妖物之法,你二人只打打下手,天大事自有老夫一人担当,这赤云丹乃千年宝物,你等若能择风水宝地养之,日后定能大富大贵,前途无量。
二人听他口气,竟有将这赤云丹相赠之意,正是横财壮得怂人胆,心想今日横竖一死,不如放手相搏,或有生机也未可知,心念已定,当下倒头便拜,愿助那老者一臂之力。
老人点头道:这便对了,你二人放心,只要除了那妖物,老夫自有办法解毒。说话间洞口妖雾越聚越浓,脚底地震隐隐,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要破土而出,老者暗道不好,伸手入袋捣模一阵,掏出一只四方网笼放在地上。
两人见那笼子虽小,皆是以乌金细丝笼成,名贵不凡,里面一只雪白猫狸状的东西伏在中间,似正酣睡。
老人又在袋中掏出一只青花小瓷瓶,揭开盖,二指如风迅猛一挟,从里面抽出一条约七寸小蛇,通体青蓝烂纹,棱形头部却是殷红如血,露出森森毒牙,也是剧毒无比。
老者捏开蛇口,将那封着赤云丹的红丸从蛇口塞了进去,悄声揭开玉珑金丝罩上盖,把小蛇放了进去。
青花小蛇似是知道大事不妙,月复中吞了一颗药丸不能消化,硬鼓鼓的凸起一块,仍是四处游走,要找个缺口溜出去。笼中之物星目微张,金光灿然,赫然是一只座眼紫金貂,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满墙游走的烂纹蝮,重又闭上眼睛。那烂纹蝮游了一阵,网丝笼密,哪里有什么出路,不得昂道吐舌,在紫金貂前扭身作势,头上血冠益发殷红,形态狰狞。
紫金貂似是刚刚睡醒,不经意打个哈欠,也不见什么动作,已是将那烂纹蝮压在身下。血口一张,竟将那青花小蛇活活吞入月复中,伸舌舌忝嘴,便似刚刚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餐一般,悠然在笼中踱起步来。
二人见那紫金貂通体雪白,眼眉下隐带紫色,双目金光灿然,知道不是凡物,心想这畜生不知吃了多少毒虫,自身毒性之烈,实难揣测,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只怕来不及取解药便一命呜呼了。
老者见那座眼金貂精神饱满,取出一根长绳,头端在玉珑金丝罩两侧都搭上细钩,缓缓从洞口处放了下去。
劳来碌久闯江湖,知道这是“四平八稳钩”,以暗篁连接网笼两壁,长绳放到尽处,便会触发机关,将玉珑金丝罩打开。
长绳放下一段,只觉得手上一轻,已是触到实物,网笼发出轻微叭嗒之声,暗夜中听得紫金貂尖声连连,似是仓惶,又像兴奋不已的样子。地底传出的暗震霍然而止,猛然间又是一下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