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rì的暴风雪过后，皑皑的白雪映衬着阳光刺痛着人们的眼睛，青藏高原早已没了往昔呼啸的寒风，仅有的也只是眼前这一片银装素裹的寂静。过了晌午，大家都坐在自家热乎乎的大土炕上，听着坐在zhōngyāng的老人安排着即将到来的chūn播，不时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因打断爷爷说话而被爸爸或妈妈用巴掌在上狠狠地拍上几掌后大声哭闹，惹得全家气氛霎时间变得严肃。这时北山老王家老大家里却传来一阵喜庆的鞭炮声，打破了这满世界的寂静，不过半时全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传开了：“王家老大的媳妇又生了个儿子！”说起这王老大，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人物，村子周围十里八乡的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这要在村里那更是没得提。早些年，当年轻人们从没走下过祖祖辈辈生活的这座大山北山时，他就凭着年轻气盛，15岁便单枪匹马扒火车一路从QH杀进了XJ，据他后来回忆说到XJ时已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后在XJ凭着一腔肝胆仗义，不幸惹事，连夜回了QH。后来自己又自学成才，习得了一身修电器的本事，自此之后，小到一只表、一把锁，大到电视机（一是当时农村最先进的东西了），只要坏了，人们都找他修，他也从来没收过相邻一分钱。久而久之这十里八乡的都传开了，凡是有坏了东西的都来找他修。眼看这民生越来越大了，年龄也不小了，王世仁老汉怕儿子要是像前几年那样再跑出去，家里没人争劳分便边张罗着给儿子王老大说了一门亲事。这姑娘是邻家吴家老大媳妇同村的，叫红梅，是十几年前一个姓左的河南中年人到QH后在当地入赘定居后所生。这王老大身后还有三个弟弟，我们暂且就按村里人的习惯，叫他们王老二，王老三和王老四。这新娘子进门的时候，王老四才八岁，那一年三个弟弟叫了她一声新姐，也就是嫂子的意思。儿媳妇进门后，王世仁老汉便把正房隔壁的一间屋子腾了出来，作为新房，让王老大和媳妇住。婚后一年，红梅就给王老大生了一儿子，王老大第一次做父亲，欢喜得不得了，希望这孩子以后能成大事，带给全家光明，便起名叫光明。不过光明这孩子从小多病，这使得王老大在撑起整个家后，却不得不时刻陪在媳妇和孩子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出去挣钱。说也奇怪，只要他在这孩子就从来不闹，但他一离开，这孩子就又哭又闹还多病。王老大看到红梅家村附近近年来经济比较活跃，于是便在红梅家村附近开了一间修理铺，挣点钱养家糊口的同时还能照顾孩子。光明出生两年后，红梅又给王老大添了一个女儿。王老大见她亲切可爱，又是个女娃，便跟随光明的明字，给她起名叫慧明，希望她长大后聪慧明理。在农村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王世仁老汉是个老党员，心想：孙女就孙女吧，挺好的，别人想抱孙女还抱不到，说不定我孙女长大后还比谁都强。想必读到这儿大家都会察觉少了个人，王老大他妈，王老太婆。王老太婆一看是个女娃便开始低估，脸sè也变了不少，板着脸在锅灶旁忙活。结果被站在一旁逗小孙女的王世仁老汉臭骂了一顿。自慧明出生后不久，随着几个弟弟也都长大了，家里矛盾也就多了起来，王老大便与王世仁老汉闹翻了，一气之下便分了家。分家的时候王老大除了只得到一张放在炕上吃饭的四角小方桌外，王世仁老汉连副锅灶也没有给，后来王老大盖房子的时候王世仁老汉也没露面。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王老大自己的家算是正式落在了王世仁老汉家的上方，王老大以为这样就可以与王世仁老汉划清界限，并开始自己的生活了，毕竟王世仁老汉还有三个儿子，自己膝下也有了一儿一女。新家安置一年后，红梅便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光明已经五岁了，慧明也快三岁了，照顾起来已经很方便了。眼看着红梅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谁料计划生育严抓强打开始了，隔壁好几个村的有身孕的妇女已经被强制人为引产了，祸不单行，就在这时王老大因为村里的事跟书记动了手，被关进了劳教所。虽说王世仁老汉在分家的事上对儿子做的很绝情，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按照一贯的习俗还得指望着王老大给他老两口送终。眼看着儿子被抓了起来，红梅又快生了，计划生育抓的又这么严，自己又是个老党员，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两个星期后计划生育小组终于查到他们村了，有好几个妇女都被强制引产了。红梅看着自己已经挺了大半年的肚子，坐在庭院里不停的哭，王世仁老汉蹲在一边，不停地抽着自己自治的烟枪，一声不出。在他们们看来想保住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了。谁料当计划生育小组进入王老大家，看到只有红梅和王世仁老汉时，书记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这个孩子还不能打，王老大不在家，签不了字，一旦出了事我们付不起责任啊！”最终商量了半天后计划生育小组决定等王老大出来了再解决，这个孩子就算是这样保住了。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红梅模着自己肚中孩子笑了，王世仁老汉也笑着收起了眼袋，哼着小曲转身走了。原来，就在计划生育查到王家村的前一天晚上，王老大从劳教所托人给书记传了话说：“孩子你们可以打，但是我不在的情况下，人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会让你们全权负责的。”两个多月后，王老大终于回家了，红梅挺着大肚子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拿出来给他做了一大碗他最爱吃的面条，光明和慧明缠着他不停的叫爸爸，王老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把搂过红梅和两个孩子，大声的哭了，第二天，王老大便出去打工了。时间飞速的转到了年末，出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红梅也像其他人一样挺着大肚子在家和光明与慧明掰着手指头盼着王老大能尽早赶回来，在过几个星期她肚中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一夜的狂风后，大年三十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村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吵闹声，不是听见路上传来“老张，过年好啊…”,红梅挺着肚子在家门口不停地向远方张望着，期盼着。她转过身看到光明和慧明在一旁也都闷闷不乐的撅着小嘴，便说道：“怎么了啊，你们两个，走，和妈妈一起进屋，下雪了。”慧明年龄比较小，便说道：“妈妈，爸爸怎不么还不来啊，他是不是不来了啊，我昨天和哥哥看到隔壁的李叔叔都回来了”光明已基本能懂事了，听妹妹这么说，便拉着妹妹说：“妹妹，不要担心，爸爸会回来的，走吧，我们去玩，”，然后又对红梅说：“妈妈，我和妹妹去外边玩一会儿可以吗？”红梅迟疑了一下说：“好，不要跑远了，带着妹妹小心点”，说完便挺着肚子艰难的进了屋。王世仁老汉家里，王老太婆拿着浆糊帮王世仁老汉正忙着贴chūn联，“老头子，这老大还没回来啊？”“是啊，这老大也真是的，这红梅眼看着就快生了，他倒好，在外面天不管地不顾的。”“要我说啊，早知道这样这孩子当初计划生育的时候打掉就好了，省的现在这么麻烦，说不好又是个女娃。”不料王世仁老汉厉声呵斥道：“你闭嘴，你看这么多年你像个当娘的吗，这话是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啊！”王世仁一把把chūn联扔在地上，狠狠地瞪了王老太婆一眼，拿起烟袋走进了屋里。王老太婆看到这样，便坐在了地上开始哭，而且越哭越厉害。只听王世仁老汉从屋里骂道：“他妈的，大过年的你哭丧啊，还不快来准备上坟的东西，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看到王世仁老汉都骂娘了，我老太婆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再闹了，她带着哭腔冲屋里问道：“那这chūn联怎么办啊。”“放哪儿，我等会儿弄，快去准备。”王世仁老汉喊道，而后又自己嘀咕道：“一天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哎！！！”然后他端起烟枪狠狠地抽了起来，又说道：“老二啊，你和老三去门口把那chūn联贴上。”王老二和王老三不敢违背父亲的吩咐，更何况是此时愤怒中的父亲。此时在屋中的红梅并不知道，五岁多的光明居然领着妹妹去找他们的爸爸王老大。屋外雪越下越大了，红梅透过窗户喊了几声孩子的名字，见没有人回答，便以为两个孩子是去爷爷家了。王世仁老汉看着小儿子在火炉边烤火，无所事事，便让他到王老大家里看看他大哥是否回来了。真如我前面所说，王老四这一生就叫过红梅那么一次新姐。他进门就问：“王老大回来了没有啊？红梅见是小叔子，便问俩孩子是不是在王世仁老汉家，不料王老四说没看到过他们俩。红梅一下子焦虑起来，正打算说什么时王老四已经跑出了门外，红梅急急忙忙拿了件衣服，便艰难的走出了屋外。“你大哥回来了？”“没看到，应该没回来”“你新姐怎么说？”“没说什么，只是问两个孩子是不是在我们家，我说没看到”这话刚说完，王世仁老汉就听到红梅再喊两个孩子，声音中带着焦虑感，他顿时心想不好，这两个娃肯定是出事了。他收起烟袋，披着衣服急急忙忙出了屋，，这时王老太婆在一边说道：“大过年的，死了人似的，喊什么喊。”王老汉听到这话，顺手就拿起放在一边的鞭子超王老太婆挥了过来。一鞭子下去王老太婆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王世仁老汉气的直发抖，把鞭子往旁边一仍，便跑了出去，王老三也跟着父亲跑了出去。王世仁老汉远远就看见红梅挺着个大肚子在冰天雪地里找孩子，急忙跑了过去，“红梅，怎么了？”“爸，光明带着慧明不见了，早上丫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俩就出去玩了。”王老汉似乎有些眉目了，他断定孙子肯定是带着孙女去找老大了。他吩咐老三小心的把红梅送回家中，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又让老三去告诉王老太婆不要再闹了，还说如果家族其他叔叔伯伯们来了自己还没回来，就让其他人先去祭拜祖先，自己晚一点去。说完后便沿着大路向王家村村口走去。学越下越大了，王老汉帽子上和身上已经落了好几层雪花，走在路上能听到声音，王老汉怕俩孩子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坏，便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远远地他听到光明在叫爸爸，孙女也在说爸爸。他远远喊了一声：“光明？”这是他听见老大对光明说：“爷爷在叫你呢，快给声音”，光明给爷爷回了一声，小慧明坐在爸爸怀里也学着哥哥的声音喊道：“爷爷，我们在这儿，”停顿了一下后又喊道：“爸爸，爸爸，我爸爸也在这儿。”王世仁老汉终于放下心了，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走了一身汗，便停下抖了抖身上的雪，把衣服往紧里凑了凑。王老大抱着慧明，光明跟在后面：“爸，我回来了，妈怎么样，红梅快生了吧。”“好着呢，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红梅在家等着你呢，这俩孩子骗着她跑出来了，我刚让老三把她送回去了……”王老大带着俩孩子一进门便看到即将要生的红梅焦急的等待着，忽然听到俩孩子叫：“妈妈，妈妈。”她猛地抬头看去，见丈夫带着俩孩子站在门口看着她。慧明停了一下后慢慢的说：“妈妈，爸爸－爸爸回来了”夫妻俩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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