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如丝、坦荡如砥的大地上,一尊碗口大的四方玉印昂然矗立。
这一处方圆百米之内,再也没有高过它的地方。
玉印的封镇之力,在砸碎山体的同时,已经将周围的地势全都圈禁起来,固化得如同钢筋水泥般的现代地面。
太青八卦笔也有封的能力,但它封的目的,是为了禁,禁止通行,禁止移动;而三五都功印的封,则是为了镇,集镇压一切敌对力量。
所以太青玉笔是警察,三五都功印则是军队。
从这一印的威力来看,还是至少有榴弹炮的野战部队。
王越身形一动未动,只是身后骤然生出无数紫色剑光,自行围绕着他的身体周围盘旋转动,组成一个动态的紫光防护圈。
只见叮叮咚咚噼噼啪啪,各种声响不绝于耳,那些紫光也是随灭随生,或盛或泯,晴空之下光彩闪烁,分外好看。
但纵然山体崩毁,大地皲裂,波动最近处和王越的身体相隔不到一丈远,最终却也没有一块碎石,一粒沙能漏过紫剑巡视的范围,侵入到他的身侧两三米内。
张广一皱眉,大为不解:“他这剑气……竟然都已凝结成了炫纹?以他化境初阶层次,这怎么可能?”剑气纵横当然很好看,化境宗师大都有这么一手护体秘术,但剑气都变成了固实之体,那就是本质区别了。
“好个镇山印!天道诀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道门真法!”王越开口赞道。他掸掸衣袖,除了原有的三数枚固化紫剑,其余的紫色剑气嗡的一声,全然消失。
默默估算清点片刻,心头微微一凛:“我的剑纹居然损失这么多?”
王越积累深厚,自得了覃钰的《化境诀要》。灵光一闪之间,已深得其精髓,此后固化剑气进展迅速,现在已经有三百余枚剑纹可以随时发出杀敌护身。
虽然他知道这种吸纳灵气,淘炼气血的妙术越到后期多半会日益艰难,却也自信三年之内进阶二级。五年内至少可以凝聚出、七千枚剑炫,达到跳龙门,冲击大宗师的最低要求。
当然,他肯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冲击龙门,那跟寻死没什么区别。要冲击三阶通天绝境,没有一万枚紫剑炫纹以上根本全无一丝可能。
适才为了抵挡三五都功印的威能,王越的剑纹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回收之后再看。体内空了一大半,居然少了二百枚左右。对天道诀的玄奥更加深了记忆,太肉痛了!
张广左手一抬,三五都功印光芒一闪,收敛不见,玉印已回到他的掌心之,大小缩水了一大半,比一个鸽蛋大不了多少。
“见笑了!王公紫剑炫纹已成。修为已不逊色于我,普通的印法恐怕也奈何不得阁下。”张广将玉印在腰间一按。不知如何,小印便自动嵌合在了他束身的玉带上。
二人对视,眼都是无尽的忌惮和敬佩。
“既然如此,我等要告辞离去,教主可容否?”王越并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对己方没任何好处。趁着赵韪段玥等人被牵制在南郑,抓紧先回神农谷处理好最后的一场重要唱卖,就可以找地方继续修炼自己的剑气炫纹了。
张广略一迟疑,右手一指覃钰:“诸位可以自行离去,不过这位小道友。须得留下。”
王越目光一寒。黄忠已忍不住色变冷笑道:“张教主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咄咄欺人?想将我们全都留下,直说便是。”
张广叹口气:“我并无为难诸位之意。只是……覃钰道友他取了我教的三江罂,却是不能容他带走。”
覃钰心想:“这家伙真神,他怎么知道我身上藏的有那件宝器?”
珠珠破掉三江罂的禁制,抢了宝器去,连覃钰都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不过左右肯定是在东汉宝戒里的某个隐秘地方,对此他也不太在意,但是,这个“张广”,他怎么就能一口确定宝器在自己身上呢?
“小珍,宝戒不是能隔绝内外气息的么?”覃钰精神连线小珍。
“正常是这样的。不过他如此肯定,我怀疑那件三江罂的禁制没有破除干净,所以他才能清楚地感应到。”
“我明明全破干净了的,老白,你说句公道话。”珠珠气鼓鼓地说道。
“照理应该如此。”老白似乎也有些纳闷,“那个禁制我能解开,珠珠解的也很不错了,没有漏掉什么。”
张广随手自头上取下一冠,托在手上,“张某愿以此冠,换取三江罂。”
覃钰怔住。徐看了一眼,叫道:“二仪交泰冠?”
此冠全体纯黑,唯有正顶梁处有三粒白玉半珠显露出来,不知美玉确实只有一半,还是另一半深藏在冠体之内。
这就是二仪交泰宝冠?
覃钰心想:“张傀跟我说过,此冠是八宝排位第一的保命利器,张鲁居然舍得拿这顶冠来换三江罂?”
“覃道友,按说你救了嗣宗一命,三江罂也是你缴获之物,便算给你也无不可。”张广诚恳地说道,“只是,此罂毕竟乃本教重器,我教一大半的米种都藏在其,却是不能相赠。”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五斗米教以米为基,这时代空间宝器又少,很难再次寻到这等适合的战略宝库。这样的话,确实算得全教之宝,不方便让外人拿走。
王越和黄忠更知道覃钰已经有了长信宫灯,三江罂不过是锦上添花,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惜,能换一顶防身救命的宝冠,倒也正是何时。
“这顶宝冠肯定是假的,主人千万别上当!”珠珠忽然说话,明确反对。
覃钰本已有所意动,听珠珠这么一说,顿时反向坚定起来。
“无论什么原因,珠珠都有正确的直觉预判,我这次还是先选择她的意见吧?!”其他随后的建议都可以慢慢提出,但是一旦宝器交易了,再想要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宝冠虽好,奈何覃某并未得到三江罂,无缘得获前辈的宝器。十分遗憾,多谢张教主的美意!”覃钰推拒道。
“无妨!”张广嘴里说着无妨,两眼的目光却死死盯着覃钰,时明时暗,似乎在推算什么。
猛然间,他面前的空气仿佛被大幅压缩了许多,组成了冰雪的粒。在覃钰眼里,张广的动向,似乎相当之可疑。(未完待续请搜索乐读窝,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