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求教
张晓晨看着李学武向着深渊坠落心如刀绞,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思考,他飞奔过去一纵而下,妄图挽救坠崖的李叔。
耳边冷风呼啸,吹得张晓晨一阵打颤,随即清醒过来。我这般跳下来救不了李叔不说,还要搭上自己一条性命,真是何苦来哉!李叔待我犹如亲生,我这般为救他而死,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李婶又该如何,谁又肯为她沉冤昭雪?嗯?李叔不是早就去世了,李婶还是因为这事获刑?难道这人是假的?那我如此死去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想到这里,张晓晨开始拼命的在四周抓挠,希望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张晓晨即将绝望时,他的身体被崖壁上探出来的东西挂了一下,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要在平时,上帝就要被骂娘了,可是现在这挂他的东西却成了唯一的希望。张晓晨迅疾地伸出双手,抓住了那东西,只觉有枝有叶似乎是树的枝干。
“呼!可算是有惊无险!”从来不信任上帝的张晓晨腾出右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咔吧!”一声脆响,张晓晨正要用右手抓住崖壁上突起的岩石,蓦地一个不祥的声音传来。他的身体猛地向下一颤,然后连同树杈一起掉了下去。原来,他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造成的冲击,那树杈根本承受不了,刚开始就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现在张晓晨在上面稍有动作,立刻出现了连锁反应。
“他·娘的上帝!”一声绝望的吼声冲出了张晓晨的喉咙,随后张晓晨抱着树杈沉入了深渊。
“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传来,张晓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死了,原来等死的过程是如此煎熬。这时张晓晨记起波兰有个叫诺尔格兰的心理学博士,在1981年曾做过一个著名的试验。
一个报复杀人犯体格健壮,为人凶狠。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捉舀归案,并判处死刑。诺尔格兰博士通过一系列手续,终于被准许在这个死刑犯身上做一个科学试验。
行刑那天,诺尔格兰博士将罪犯带进一个试验室,室内只有一张手术床和一辆不锈钢工具车。工具车上的盘子中放着一把手术刀和一只玻璃接血槽。死刑犯在带进这个屋子前被告知,他将接受一个能置人于死地的试验,至于怎样进行试验他一点也不知道。
两名警察把罪犯的双脚和左手牢牢铐在手术床上,博士慢慢戴上手套,然后将罪犯的右手伸出手术室右侧板壁的一个小圆洞外。板壁那边装有一副手铐,“咔嚓”一声,他的右手也被铐住了,博士舀着刀和槽到另一边去了。
罪犯终于闭上双眼睛,他听见隔壁一声高喊:“死刑开始!”这时他感到右手腕微微一痛,像是用刀割开他的静脉,马上,血在滴落,“哗啦啦――嘀嘀嗒”……血开始流向血槽。3分钟后滴血声开始变缓,5分钟后滴血声已断断续续。他感到全身的血已经流尽,心脏的跳动也在逐渐变缓,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诺尔格兰博士在试验之后道出了真相。原来,死刑犯根本就没有出血,静脉的一刀是博士用刀背划了一下,滴血声也是用水滴声冒充的。对于死刑犯的死,博士的解释是:他死于恐惧。
这个实验以前只是听说而已,但是现在张晓晨真切地体会到了——个人对于死亡的恐惧。现在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一点感受死亡的过程。
正如自己明知道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但是却又知道这个深渊很深,也许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坠落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死亡的阴影始终伴随左右,半步不曾稍离。猛地张晓晨感觉出了不对,死了怎么还能思考?难道说……
他想睁开双眼,只是眼皮上犹如抹了一层胶水般,紧紧地黏在一起,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一如既往。他想抬一下手臂,或者掐一上的任何地方,可是胳膊确如灌了铅般沉重。竟然动不了,难道说这是鬼压床?一丝怀疑闪过张晓晨脑海。
这般想着,张晓晨开始默念父亲教过的一句口诀。那口诀据父亲所说有静气凝神之效,只是在这里能不能管用,就只有天知道了!至于上帝?让他见鬼去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刺眼的光线终于传入眼眸,窗户开着,明媚的阳光穿过玻璃,正照在他的脸上,微风吹来,透出一丝丝凉意。四下观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一杈玉树,枝丫的根部有着崭新的折断痕迹。原来,刚刚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张晓晨活动活动身体爬将起来,把玉树枝插在窗台上的水瓶里,呆望着出神。猛然他醒悟过来,父亲心爱的玉树被自己弄折了,不用想也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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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过贼的人永远不知道贼的心里感受,张晓晨今日就如做贼一般,悄悄地体验了一把。当他终于完成了从院子到大门口的距离时,轻轻地舒了口气,他从没有这么清楚地知道,从自己的房间到院子是十一步,从院子到大门口是二十一步。
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大门,张晓晨转过身来闭目仰头,使劲呼吸了一下空气,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在耳边。
“晓晨叔!”
“小健,你这是?”张晓晨吓了一跳,睁眼一看,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杨健,于是马上定下神来开口问道。
“那个——晓晨叔,小健有道题不会做了,你教教我吧!糟了,忘了题目是什么了,我这就去舀来!”杨健被张晓晨一个反问别过了话头,忘记了追问晓晨叔贼兮兮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离着不远。”张晓晨乐得名正言顺地逃离。
“那敢情好!”说着,杨健和张晓晨一前一后走进了胡同的里面。
张晓晨家和杨健家是前后邻居,串个门只需一会儿的功夫,而在杨建家后面正是李学武的家,只不过几年时间没人居住,显得很是冷清。张晓晨看了眼那个凄冷的院落,叹着气走进了杨健家的小院儿。
张晓晨接过杨健递过来的题目,只见上面写着:鸡和兔子一共15只,一共有40条腿。问: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这题目很简单啊!设两个未知数,解方程组,很简单的!”张晓晨看罢向着杨健说道。
“额,晓晨叔,我们没学过未知数啊,怎么设啊?还有什么是解方程组啊?”杨健一脑门问号。
“哦,忘了这一点了,你才上四年级!”张晓晨拍了拍脑门儿。
“这么做肯定行!你看,假如这些鸡和兔子都经过特别训练,我们用哨子一吹,它们就抬起一只脚来,这样的话,鸡都在练金鸡**,兔子三条腿站着;这时候我们只需再吹一下哨子,所有的鸡都会一做到地上,只剩下兔子两条腿站着了。这时候能站着的腿剩下40-15-15=10条,因为现在兔子是两条腿站着,所以兔子的数量是10÷2=5只,那么鸡的数量就是15-5=10只。”
“喔!晓晨叔就是厉害!怪不得爹老是夸您,让我跟您学习呢!”杨健由衷地赞了一句。
张晓晨的老脸不由得一阵黑里透红,这要是四年级的数学题都搞不定,自己这理科生还活不活啊!
“晓晨,你先别走,哥有个事求你给帮个忙。”张晓晨见难题解决了,正想回家探探风声,杨健的父亲叫住了他。
此人一脸的蜡黄之色,颇有些纵欲过度之态,正是杨健的父亲杨伟。
张晓晨定住脚步,只见杨伟从木质碗橱的最里面舀出一个盒子。盒子虽不是很讲究,但看杨伟的神情,似乎那盒子里的东西很是宝贵,整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盒子被杨伟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酷似翡翠又似凝玉的小碗儿,出现在张晓晨眼前。那小碗儿有两寸来高,杯口有两寸大小,上大下小,程喇叭口状,杯底约有一元硬币大小,下有碗坑。此碗小巧玲珑、晶莹剔透,令人爱不释手!张晓晨被深深地震撼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夜光杯?
据西汉东方朔所著的《海内十洲记》记载:西周(约公元前1066年——前771年)国王姬满应西王母之邀赴瑶池盛会,席间,西王母馈赠姬满一只碧光粼粼的酒杯,名日“夜光常满杯”。姬满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从此夜光杯名扬千古。
到了唐代以后,夜光杯更是闻名遐迩,唐朝王翰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诗以杯名世,杯因诗增辉。夜光杯的特点是:抗高温,耐严寒,盛烫酒不炸,斟冷酒不裂,碰击不碎。
张晓晨小时常在李叔家玩耍,各种古董见过不少,但像这种质地光洁,一触欲滴,色泽斑斓,宛如翡翠的玉碗,倒是真的没有见过。如果说能与之相媲美的倒是有一样,那就是张晓晨脖子上挂着的那只龙形玉佩。
拗不过玉碗的吸引,张晓晨让杨伟取来白酒倒入其中,只见酒色晶莹澄碧,在阳光的映射下,清澈的玉液透过薄如蛋壳的杯壁熠熠发光,轻酌一口,只觉满口余香。张晓晨不能肯定这玉碗的来历,但是不管怎样,这玉碗的来历都非同小可。
“好东西!杨哥,我不敢肯定这东西的来历,但是有一点,这件东西最少也是明代的古物。那时后常听李叔说起,清代以后的杯、碗类玉器杂质太多,朦胧意境效果差了很多,这件东西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最少也价值五万元以上,有时间杨哥找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吧!”张晓晨赞叹一声,说出了一番让杨伟目瞪口呆的话来。
张晓晨出了院门,杨伟兀自在捧着玉碗呆立。
“嗯!”正低头回味唇齿间的余香,冷不防张晓晨与走在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撞这一下并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反而觉得温温的、暖暖的、香香的,而且还富有弹性。张晓晨暗自奇怪到底撞到了哪里,打眼一瞧,鼻子下面一对跳月兑的白兔颤抖个不停,似乎要挣月兑的束缚,跳将出来。
“啊,撞到了谁的那里了!”一想到此,张晓晨的脸就有些发热。慢慢抬起头,只见一个风韵少妇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那少妇梳了梳耳边的发际,鼓励般地眼神向着张晓晨飘去,空气中传来一股火辣辣的气味。那少妇正是杨伟的老婆潘玉莲,三十四岁的年纪愣是长成二十七八的模样,杏眼含春、黛眉含笑,活月兑一个美人坯子。如果不是走动起来后一副风摆杨柳的模样,还真以为她是黄花大姑娘呢!
“咯咯咯!”潘玉莲的一张小嘴上下开合,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震动的花枝一阵乱颤。“哟,晓晨啊,别急着走啊,陪嫂子坐会儿!”一边儿说着,潘玉莲解开了外衣的第三颗扣子,随即用手做蒲扇状扇了几下,似乎是在吹散胸中的热气。
都农历七月了,好像穿的也不多啊,难不成还会很热吗?再说本来就有两颗扣子解开了,再解恐怕里面的内涵都要暴露出来了!正在张晓晨琢磨间,一股更加浓重的香气扑鼻而来,那香气虽浓却绝不令人生厌,反而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张晓晨静气凝神,压下想逐香而去的冲动,抬眼看向潘玉莲,却见潘玉莲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嫂子,我还有事,今天就不打扰了!”一丝疑惑闪过心间,张晓晨看这潘玉莲果然是难缠的角色,不敢多做停留,逃也似地跑开了。
身后又是一阵咯咯地笑声响起。
在院门外徘徊了许久,总觉得终究没法逃月兑父亲的惩罚,于是张晓晨下定了决心回家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吧还是,最多不过是多练会儿功罢了,毕竟玉树只是死物,折了也就折了,父亲还能怎地?!想到这里,张晓晨伸手去推院门,没想到在手离门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吓了他一跳。
张晓晨定睛一看,原来是母亲吴梅,当即便松了口气。
“晓晨,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这半天也见不到人影?”吴梅脸上露出愠怒之色。
“娘,我去帮小健讲题了,您这是去找我?有什么事吗?”张晓晨以为是玉树的事情东窗事发,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哦,赶紧进屋去吧!是赵副所长和一个女警察来咱家找你来了!”吴梅应道,“话说回来,不是你小子在外面惹事了吧?”
“哪能啊!您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的良民!”怕母亲再来纠缠,张晓晨嘴角带笑说了一句,就跑进了屋里。
张大壮正陪两位客人说话,见张晓晨回来了,客套了几句就出了院子,似乎是知道他们有要紧的话说,故意躲出去了。
“赵副所长,现在情况怎么样,有进展吗?”张晓晨开门见山的问道。
“晓晨,你也别总这么叫了,我叫赵卓,长你几岁,要不叫我赵哥或者卓哥怎么样?”赵卓很有一番折节下交的意思。
“那好,赵哥,您说吧!”张晓晨顺坡下驴。
赵卓没有说话,向着身旁的侯娜努努嘴。只听侯娜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树叶上有半个鞋印,经过比对和尹杨的相同。别的线索还没有找到,不过指纹鉴定已经出来了,钱包上的指纹和杨伟的指纹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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