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三鬼已走到他们俩跟前说是走却一丝声响都沒发出
刃和纤小云竟沒有看见
刃多日寻找三鬼如今三鬼就在眼前刃反而盯着飘落在桌上的骷髅头不放那骷髅头顶、眼洞中忽明忽暗的有一些零碎的黑影转动添出几分鬼异一盏燃过半的烛?毫无生息的散出微光纤小云也看得入了迷
沒有风烛光却狠狠的摇晃骷髅上的黑影动的更快
纤小云突然问:“这光……屋子里是不是有点暗”
刃低头答道:“我正这么想”
“那我们向店家再要一盏烛來”
刃道:“我们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两人竟一同站起一同向门外走去可惜那扇很小的门已被三个鬼挡住不仅门被挡了个严实门侧的半面墙壁都顺便挡了去两人对看一眼为了一盏灯去闯鬼门关自然是做不值的事于是两人一同退后半步在屋中央站定两人又开始看起鞋子对方的鞋子难道自己的手看够了还觉得不过瘾
屋内光线阴暗叠影重重刃白色布靴看起來剩下一条白影纤小云小巧的马靴也只是上面的星点银饰隐约可见可是两人却一直看着
昏暗中阴森如冥界
渀佛白色布靴说话了:“你为什么看着我”
渀佛小马靴重复问:“你为什么看着我”
白色布靴说:“我在问你”
小马靴答:“因为追魂三鬼不好看”
白色布靴问:“是不是他们的样子比手中的长鞭更吓人”
小马靴答:“不是吓人”
白色布靴问:“那是什么”
小马靴答:“是非常吓人”
白色布靴问:“比那些乔扮的冥鬼还吓人”
小马靴答:“冥鬼只有一张死人脸而江湖上见过追魂三鬼的人都可以清楚的说出一张脸不同的人形容出不同的脸即使大白天说起表情也如同被人推下了地狱”
白色布靴说:“死在三鬼鞭子下的人他们的眼睛里仍存满了恐惧他们的脸色就象打了籽的老茄子”
小马靴说:“你都知道还故意问我”
白色布靴说:“但是师傅的失踪与追魂三鬼肯定有很大关系所以不好看我们也要看我们沒有其他办法”
小马靴说:“我们不仅要看还要问个明白”
白色布靴问:“那我们怎么办”
小马靴说:“我们不妨再多说几句话”
白色布靴问:“为什么”
小马靴答:“话说的了胆子也会跟着壮大一些”
“哈哈……”门口有人在笑这一次却是人的笑声不阴恻也不凄厉但那里明明只有三鬼不仅有人笑还有人伸出手指冲他们两个人指点着说道:“你们看看这两个小东西把我们说成了索命阎王”
另一人接着说道:“真沒想到我们兄弟三人十年未踏入江湖名声却比从前更臭”随即装模做样般揉了揉鼻子不知从哪里捞出个火折子点上屋子里顿时亮堂许多
三鬼继续道:“你们两个小东西不必看着鞋子唠叨三鬼重出江湖自然有重出江湖的道理
面具那玩意都是从前凑热闹的把戏现在你们倒是有幸看看我们三个老鬼头的真面目哈哈……”
刃和纤小云顺从的抬起头看向门口眼中露出惊讶那明明是三个人追魂三鬼这个称呼用在他们身上已显得名不符实他们三人一胖一瘦一个不胖不瘦;一高一矮一个不高不矮神态大致相同皆象哄着孙子玩闹的老爷爷
真正的三鬼却不象了鬼而不是鬼的却故意装成冥鬼这是为何
纤小云放松下來笑一笑道:“早知道三鬼这般模样前來我和少主也不必跟鞋子费了半天话”
刃问道:“三鬼是与舞霓裳同來还是阴阳死士”
一鬼哼道:“倒是途中闻听阴阳死士在寻找我三人但就凭那两个老不死的一对破铁扇我们三个老鬼头怎能由他摆布”
看來言下之意追魂三鬼是听了舞霓裳摆布
纤小云忍住笑问道:“看來三鬼是受舞霓裳之托喽”
一鬼倒也诚实直接答道:“舞霓裳的话我们倒是一个字听不进去的只是他的毒……”
话音止住便对另一鬼嚷道:“还不全是你么凭白无故的非要去逛什么窑子”
另一鬼反驳道:“我们老哥仨儿十年沒碰过女人逛一回窑子又有什么错么谁想到那毒女人竟是冲着咱们來的专从那地方候着我们”
一鬼道:“她的《霓裳羽衣曲》你听不出么”
另一鬼有些怒气的回道:“难道天下只有她会弹那首烂曲子你听出來了你怎么不走”
“我……”一鬼的话哑住眼珠外凸现出十年前的古怪顺势指着刃道:“就是这臭小子给咱们惹來的麻烦才中了那毒……”
刃给三鬼一个台阶冷冷道:“我的毒应该找谁算去何况师傅的失踪三鬼总得有个交代”
纤小云忙问:“你那日果真中了毒么”
刃叹息答道:“近两日突觉全身上下疼痒难忍思虑前后只有那断情毒所致正欲向你说起唉……”
纤小云道:“哼舞霓裳的手段……”
“纤姑娘我们同是女人怎么说起我的坏话來了”舞霓裳人未进门话却先行接着有媚人的花香暗自涌入众人皆转头看向门外舞霓裳身上紫色轻纱似乎比上一次更加薄诱人的峒体若隐若现雪白玉指无力的扶在琴弦上终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來
这屋子里足有五个人至少四个是男人而舞霓裳似乎只看到刃一个人唇边漾出暧昧的笑容问道:“刃公子见到本姑娘难道不高兴么”
刃啼笑皆非的回答:“沒想到舞姑娘果真找來三鬼在下当然高兴只是这断情毒留在体内怎么能高兴起來”
舞霓裳娇笑道:“真的沒想到么我舞霓裳虽不是什么正路英雄但说出去的话还是算数的死在我毒下的人我会尽量让他们死的舒服些才行反倒是刃公子最近的行径别说是我整个武林怕也是要刮目相看呢……本姑娘对书生一向是沒什么兴趣的但现如今对你却……”
说话中舞霓裳的身体已不知不觉贴过來刃急忙后退
舞霓裳咯咯笑道:“我有那么可怕么半月将到刃公子还是不要妄动真气那毒真是发作起來我也是救不了你的”
纤小云怒不可歇的上前一步却被刃抬?p>
掷棺?p>
舞霓裳眼波轻柔一转打量着纤小云说道:“纤姑娘何必着急呢姑娘这是担心刃公子么”
刃站在纤小云身旁道:“舞姑娘还是等在下问明三鬼我师傅的下落再说笑不迟”
一鬼听罢斜盯着舞霓裳立刻对刃道:“倒是我们也想告诉你什么东西放在身上都比这毒舒服得多”
刃换了一种口气厉声道:“那在下就直言了清风门的门主的失踪是不是你们三人所为”
一鬼道:“舞姑娘说你收到了追魂帖”
刃目光转向桌上反问道:“就是这骷髅头么那三位就是承认了”
刃的表情好象已抢先变成了刀光杀气游动
一鬼又道:“是谁把咱们的帖子放到那山上的我们三个老鬼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萧石峰的断虹剑当今武林有几人敢去试试嘿嘿……要怪就怪伺候他喝那茶的狗奴才”
刃一惊道:“你是说茶奴”
一鬼道:“不然那什么狮峰龙井又沒什么好喝”
刃不解中问道:“清风门一向门前清净茶奴平日规矩何况你三人十年未留足迹他怎么会与你们暗中勾结”
另一鬼叹道:“如果有一把刀架在狗奴才脖子上他还想装装规矩就只有去死可惜啊可惜是谁都不愿意死的”
刃道:“是你们要挟茶奴”
一鬼却道:“据说只是问了狗奴才一个很简单的问題一个沒必要用死去换的问題”
“什么问題”
一鬼道:“他们只是关心一下你刃公子近两年的去向这个问題是不是简单得很”
纤小云惊叫一声几乎跳起喃喃自语着说道:“难怪难怪清风门接连的变故……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刃忍不住问纤小云:“你说什么”
纤小云自觉失言忙答道:“少主沒什么的你还是继续问清楚的好”
刃目光中焦急之色更欲浓厚问三鬼道:“师傅他老人家的去向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另一鬼却支吾着说:“老三沒去就是沒去你何必胡言乱语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
一鬼干咳一声瞪眼道:“哼这屎盆子不是已经扣上了么”
刃听得糊涂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既然已经來到这里不说明我师傅的去向还想推托么”
一鬼听出话头解释道:“推什么推那日的事是三鬼所为我们承认了便是”
这一句话已经说的清楚、透彻之极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纤小云还在沉思舞霓裳媚笑依然手指仍有气无力的扶在琴弦上好像自从她进來那只手就在琴弦上沒动过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刃他突然变得极为冷静如同茶奴死那天一样心中浮起莫名的迅速的变化他接着冷静的问道:“追魂三鬼”他用力强调一下追魂三鬼这四个字“你们那三条长鞭下追过多少人的魂”刃问的这句话似乎与他师傅的失踪扯不上什么关系
三鬼面面相觑虽不知刃出此言是何用意却也十分认真的答道:“该死的不该死的这三条鞭子已经夺了三十五个大活人的魂”这三鬼倒是计算得清楚同时学刃的样子用力强调了七个字‘该死的不该死的’这七个字不用说
这七个字的用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杀过人不论是正门、外门、或是邪门歪道的兵器杀人的时候都不会转头问问它们的主人这个人该不该死很多人不该死却因为某一件事某一种原因转眼间便魂魄分离分离活着的人都难以忍受离别之痛死去的人不知会怎样痛苦
江湖上这样的事岂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冤死的人有再无法说出的无奈去杀他们的人也许同样有无奈杀人杀出的无奈这种无奈只要杀过不该死的人都能了解即使是以杀人为饭碗的杀手都会有这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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