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澈 第十章风雪惊天(中)

作者 : 死神之秋

初夏问道:“那姐姐这是要去何处?”

晏清影道:“适才你也听说了,仲康允派了十数名密探到了新军营中,我若不将此事告之高陵,恐怕会生出大大的麻烦。”

初夏将信将疑,道:“姐姐是要将密探之间互通的口令告之高陵,可是这样一来,也不一定能够将那十数名密探尽数找出,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让那些密探提前有了防备,岂不是更为不妙。”

晏清影道:“这个不难,我与仲康允自小交好,经常在堂庭国走动,堂庭国国民的口音很重,即使他们略加变化,我也是还能听出来的,到时高陵若是信我,我会助他一臂之力。”

初夏见晏清影说话之时毫不含糊,心底已是信了她三分,点头说道:“姐姐说的在理,是我们多心了。”

晏清影道:“我原是青丘国的公主,高陵率领的新军又是原来青丘国的犯族,我们之间虽然有万般怨恨,可都是青丘国的子民,眼下堂庭国强占我大好河山,我便是再怎样愚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高陵为难的。”

初夏稍作计较,道:“姐姐说的极是,我与帝大哥刚才也已得知,高陵已经知晓了仲康允率兵来袭的消息,此刻想来正在为此事谋划,姐姐此刻前去,对高龄来说自是好消息。但是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以告知姐姐。”

晏清影道:“姑娘但说无妨。”

初夏道:“高陵有了姐姐襄助,自然会将那些密探找出,但是不可急于将他们杀了,眼下新军与仲康允的两万精锐有些差距,纵然有密林天险,这一战若是硬打下来,恐怕后果也难以预料。我意,姐姐不妨告知高陵,留着这些密探一命,私底下利用他们一番,让他们给仲康允带些假消息,这样一来可以迷惑敌人视线,岂不是更好。”

晏清影喜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这种想法。刚刚离去的那个黑衣人,我在他身上偷偷留下了‘寻踪虫卵’。?”伸手递给初夏一个小小的青色瓢虫,道:“这是寻踪虫卵的母虫,顺着它的指引,定然会找到那黑衣人的下落,此人来时刻意压制了体内真气,修为恐怕不浅,也不像是普通军士。他虽然对我说是专门为了找我,可是要来找我有那十几个密探足矣,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我料定,这人此行的目的觉非那么简单,而是另有所图。两位若是有意要帮高陵一把,还希望能够去寻他一寻,若是能够阴差阳错帮高陵渡过此劫,清影自当感激不尽。”

初夏心下了然,知晓这寻踪虫卵乃是寻踪虫产下的幼虫之卵,据说寻踪虫与虫卵之间的感应颇为超凡,如果一只寻踪虫产下虫卵之后,便是这虫卵被人带到了千里之外,那这寻踪虫的母虫也会凭借气味,丝毫不差的将其找出,是以世人多将其用作追踪之用。初夏接过寻踪虫,想了片刻,又大觉不妥,疑道:“姐姐为了高陵做到如此地步,究竟为何缘故?”

晏清影突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过了片刻脸上竟然泛起淡淡红晕。初夏心中一动,忖道:“莫不是晏清影在高陵军中待了这些日子,得高陵悉心照料,竟然对他暗生情愫?”察言观色,但见自己所想倒似真的,当下淡然笑道:“姐姐交待的事情,尽管交给我们就是,与我们一起前来的赫连前辈决意要帮高陵一把,我们既然与他一路,那协助高陵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说完便与帝临一道走了。

晏清影待二人远去之后,片刻不停来到高陵营帐,将所知之事毫不隐瞒的告之于他。高陵得知十数名密探的消息之后心里一惊,仲康允带兵来袭的消息刚刚传来不久,怎得又突然多出这许多密探,看来堂庭国探查新军落脚处的消息已不是一日两日,心中想要速战速决的念头越发强烈。

帝、初二人在寻踪虫的牵引下一路追来,果见那黑衣人与晏清影谈过话后并未直接向南走出密林,而是一路折绕,最终来到了新军大营北侧,在一块无人巡查的空地落下脚来。

二人藏身观望,只见此处隐秘,外界虽然不易察觉,却是可以轻易看到不远处几十座硕大的新军粮仓,二人这才知晓,原来晏清影料想的果然是真的,这黑衣人的真正目的却是要想烧毁高陵粮仓。

帝、初二人见那黑衣人只是在那里觑眼窥视,未有其他动作,猜想他定然会有其他同伙,当下也没有急于动手。过了片刻,果然又见到十几个黑衣人纷至而来,冲着那人拜倒:“大哥,事情已经都办妥了。”

那黑衣人道:“正好,各位先请各自就位,一会儿以哨声为令,我这边一有响动,你们即刻动手,粮仓一旦起火,当速速离开。”说完大袖一挥,就要招呼众人散去。

帝、初二人见此刻再不出手,恐怕就要生出祸端,当下一声暴喝,杀入众人之中,这些个黑衣人都是普通兵士,自不是帝、初二人的对手,况且他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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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见状大惊,大力拍出一掌,将帝、初二人逼退,身体一弹,鬼魅般消失在众人视野。帝、初二人见他逃走,也不慌乱,反而面容镇定,自信满满。殊不知经过适才一番激战,帝、初二人已将那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尽都看透,知晓此人虽然修为不差,但撑死不过是三流高手的水平。是以放他离开只是有意为之,自己二人手持寻踪虫卵的母虫,那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可将其轻易找出。帝、初二人这样做,只是为了让那人为自己引路,二人真正想得,却是想要通过此人到仲康允大营去寻仲康允。二人在追踪黑衣人的路上,早已想过,既然仲康允肯派这黑衣人来新军大营为晏清影传信,那此人在仲康允眼里地位也定然不低,那他无论事成事败,回到仲康允大营第一件事情也定然是要找仲康允复命。这样如果有他引路,自己要找到仲康允,自也是事半功倍。而至于为何要去寻仲康允,却是初夏的主意,她在得知仲康允大军来袭的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高陵又有一场恶战要打,而赫连锥又是极力主张帮助高陵,那么这样一来,赫连锥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自己先前与赫连锥一道,乃是因为他手上有咸宁,如今咸宁没了,她本可叫上帝临、帝天佑大摇大摆而去,可是偏偏赫连锥先前受了公孙无极一击,有伤在身,贸然弃他而去便是不义,况且赫连锥武功修为较自己等人高出许多,以后与他同道,再遇到公孙无极那般高手的时候,也好有些照应。是以初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且留下,待公孙无极伤好之后一起上路。然而世事多变,如今若是赫连锥知晓仲康允率兵来袭的消息,定会决意襄助高陵,而这场恶战恐怕没个十天半月舀不下来,那么这样算算,又定然耽误了去中山国的行程。所以她想,自己若是与帝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仲康允舀下,那么仲康允的两万精锐自也是不战而败,这样一来倒是蛮合自己心意。

三十几个新军将士来到现场,识出帝临、初夏二人,上前查问情况,初夏道:“这些人是仲康允派来的死士,意在偷袭新军粮仓,已被我与帝大哥打发了,你们速去通告高陵,让他加强防范。”说完便与帝临一道去追那黑衣人了。

二人一路狂奔,追着那黑衣人到达仲康允大营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升起了启明星,天空大雪虽然较之前小了些,却是仍然飘得洋洋洒洒。而那黑衣人也与帝、初二人想得一样,回到大营之后,片刻不停来到了仲康允所在的营帐。二人跟着模了过去,他们想起之前偷听那黑衣人与晏清影的谈话时被晏清影发现,又想晏清影与仲康允修为不相上下,生怕稍有不慎便暴露了行踪,是以更是屏息凝神,不敢轻易发出任何声响。

那人进到帐中之时,仲康允仍在睡觉,听到有人传报,这才穿好衣衫,哈欠连天出来问话。那人见仲康允出来,急忙扯掉面上黑布,道:“公子,小人无能,事情败露了。”

仲康允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了**分,也不责怪,平声问道:“怎么败露了?”

那人支吾道:“小人也不知晓,我去新军大营,先是按照公子所说,去见了清影公主,后来正打算与众兄弟去偷袭新军粮仓,却不料,被两个十七八岁的一男一女给坏了好事。”

仲康允一怔,道:“十七八岁的一男一女?”双目紧蹙,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何人?”

那人摇头道:“之前从未见过,也没听人提起过。”

帝、初二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忖道:“是了,自己二人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遇到了不少事,但是与堂庭国的正面冲突却是从来没有,是以便是仲康允这样的人也不知晓自己二人的存在。”

仲康允内心惶然,问道:“他们两个较你相比,修为如何,用的是何路招式?”

那人道:“他们与小人交手之时,只是战个平分秋色,不过小人隐隐觉得,他们的修为应该远在小人之上。至于武功路数,小人倒是见所未见,不过那名男子的真气,倒有几分像是八荒气劲。”

帝、初二人忖道:“自己二人的大行剑与青鸟游都是赫连锥教授的失传已久的功夫,此人自是不识得,而且自己的千层雪神力又是父亲秘传,很少在人前露面,他不识得也是情理之中。只有帝临的八荒气劲,是世人所垂涎的不世神功,这厮反而认出几分。”

“八荒气劲?”仲康允着实吃了一惊,脑海中突然想起两个人来,但这两人年龄都与那黑衣人说得相差太大,莫非其中一人又收了什么入室弟子?他这想法倒是不差,因为他想起的那两个人自是楚清颌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使崔帝,而帝临的八荒气劲也自是楚清颌教的,而这些仲康允却不知道,仲康允想了片刻,终是不得要领,索性不再去想,转问道:“那清影怎么说?”

那人道:“清影公主说不日后便来见公子。”抬头看见仲康允面容严肃,有意巴结他,开口道:“公子若不嫌弃,我可以前去迎接清影公主,也好将功补过。”

仲康允摇手道:“不可,我派你前去烧毁新军粮仓,顺便问候公主只是为了旧情,但是你们烧粮仓的目的却不胫而走,此间大有蹊跷。清影此刻恐怕已经确实投靠了高陵那厮。”

那人一怔,问道:“那……若是清影公主果真来了,我们该当如何?”

仲康允想了片刻,道:“好生伺候,不过到时得多派几个人来盯着她。”

那人应诺,见此间再无其他事情,便告辞离开。

那黑衣人离开之后,帝、初二人又私下观察仲康允好久,本意寻个空隙将他收拾了,却不料仲康允始终在帐内徘徊,间或外出查探大雪是否停歇,偶尔几个将军打扮的人前来帐内禀报军情,人来人往,始终没有合适机会。

帝、初二人隐秘观察直到正午,渐渐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着,突然闻道缕缕饭香,却是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二人久不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当下决定不再查看,而是暂且退到军营之外,寻些吃的填饱肚子。刚刚走出没几步,突然见一名兵士火急火燎赶来,正要进入仲康允大帐,却被一名肥胖将领拦住。

那将领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兵士道:“我军粮仓今日丢了不少东西,我恐怕……”

那将领招手让他打住,低声道:“将军此时正为军务费神,不宜打搅,走,我便与你前去看看。”

那兵士闻言也不多说,便带着那将领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帝、初二人一惊,难道说还有人敢如此大胆,光天化日来抢仲康允大营的粮草?这般想着,便又穿过了几座营帐,此时二人的所在已经距仲康允所在的营帐远了。二人蹑手蹑脚,伺机潜行,突然帝临身后不知被谁敲了一下,帝临心中大寒,忖道:“糟了,在这里被人发现可是大大的不妙!”转身望去,却没有一人。帝临一怔,大感可能只是一时错觉,没有多想,正要离去,却突然又被什么人打了一下,帝临又转身来看,却又是没有一人。

初夏见他走走停停,不知他在作甚,问道:“怎么了,帝大哥?”

帝临摇头道:“不知为何,像是有人在背后敲了我两下。”

初夏看他后背,只见两个深深的雪印印在其上,这些雪印不是自然落雪形成的,而像是有人用扔雪球的方式仍上的。初夏心中一动,道:“啊呀帝大哥,我突然想到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你先在此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帝临一愣,心想这里乃是仲康允大营,自己二人来时又是两手空空,初夏怎么会在这里丢东西,不知她究竟想要作何,想要阻止,初夏却已经消失在了一座营帐之后,帝临挠头叹息,满心疑惑。

“咚!”帝临被后又是挨了一记,不过这一声落下之后,却突见得初夏消失的那营帐之后亦是弹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雪球,那雪球去势极猛,不待帝临还过神来,已经飞到他身后,猛的一下不知敲在什么事物之上。便听一人低声惨叫:“唉哟,痛煞我啦,小丫头不讲道义,怎得说攻击就攻击,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哇啦啦,痛煞我啦。”

帝临一惊,原来身后不远处竟然藏着一个人,这时初夏也重新现出身来,道:“呶,帝大哥,适才用雪球打你的人就是他。”遂与帝临一道寻着那惨叫声音走来,却见一大月复便便的老头右手抓着一根鸡腿,正躺在雪地上撒泼,见到初夏之后,更是低声骂个不停。

二人一看之下,惊道:“言凉,怎得又是你?”

言凉见被二人发现,冷声斥道:“怎得不能是我,这里又不是阎罗殿,你们两个女圭女圭能来,我身为苍平山上的仙人,为何不能来?”

初夏冲其狠狠踢了一脚,斥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是仲康允大军的所在,若不是此刻他们正忙着埋锅做饭,你这般胡闹,我们早就被发现了,你想害死我们不成?”

言凉听她说的在理,急忙将手中鸡腿塞到口中,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初夏又给他一脚,低声问道:“我问你,你到这里干嘛?”

言凉吃了一口鸡腿,道:“哎呀呀,你不知道,青丘国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我自视乃仁义之士,走南闯北,看得好不心痛,这日……”

初夏见他说起话来啰里吧嗦,不得要领,举手又要打他,斥道:“休要在此胡诌八扯,说重点!”

言凉急忙摇手道:“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起身拍了拍身上雪花,道:“这不是天寒地冻,四处找不到吃的,而你也知道,我言凉……嘴馋,眼巴巴瞅着面前如此硕大的一处粮仓,能不来讨点快活吗?”他说的粮仓自然是指的仲康允大军的粮仓。

初夏这才心里了然,忖道:“是了,难怪刚才那兵士禀报说军中少了不少粮食,敢情却是被言凉这厮偷了。”啐道:“呸,我看你是要吃不要命,要是这里有人将你发现了,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成,然后再抛尸荒野,到时候野狗瞧见你的残体,说不定还会好好咀嚼咀嚼。”

言凉听得身上生出一层白毛汗,冷不丁打个寒战,这要狡辩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喝到:“什么人?”

三人大惊,急忙找处无人的地方,左窜右闪,钻进一座黑布隆冬的营帐之内。三人刚刚藏好,便听得一队人马缓缓走过,一人嘴中犹自说道:“奇了怪了,适才我可确确实实听到有人在那边说话,怎得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三人大松了一口气,忖道:“幸好自己三人适才所在的地方已被其他军士踩过,本就凌乱,若不然被他们发现本来平滑的雪面平白多出几个脚印,可就糟了。”

“哇啦啦,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上天对我言凉真是好的一绝,石头姥姥不开花,这次可够我饱餐一顿了。”言凉突然拍手喜道,帝、初二人一怔,不知他在胡说什么。帝临舀出火折子打起火来,借着微弱火光顺势瞅去,只见整个营帐之内堆满了腊肠熏肉、香馍肉饼,美酒佳酿更是数不胜数,原来这座营帐却是仲康允大营专门用来堆放食材的。

言凉乐的眉飞色舞,嘴里乱七八糟塞了数十种美味,一手舀了一壶烈酒往口中直灌,鼻中还自哼着小曲。初夏上前给冲他脑门狠狠敲了一记,呵斥他不要出声,又与帝临各自选了几种食物果月复。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前自己还愁找不到吃的,正想与帝大哥到大营之外寻找,不想却误打误撞,来到此间,嘿嘿,倒真如言凉所说,绝妙的很。”转又想到:“是了,先前仲康允想要偷袭新军粮仓,无功而返,不如我们便在此地将仲康允粮仓烧了,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烧他个尿流。”想到此处,便将此想法与帝临说了。

帝临觉得此法极秒,大为赞同,言凉却想到这么多的食物要被烧成灰烬,起初不肯,被初夏一番威逼利诱,也最终肯了。

于是三人一番计议,想到眼下大雪未停,不是烧粮仓的最好时机。自己三人正好趁大雪未停的时候暗地里好好探查仲康允大军的底细,模清收纳粮草的营帐共有几座,各在何方,等到大雪一停,立即行事。这个决定刚一做出,言凉便噼里啪啦将仲康允军中粮草营帐数量、方位尽数说了一通,这一番言辞便如说书一般利索,丝毫不假思索,听得帝、初二人一愣一愣。

二人开始只当他是信口胡诌,但见他说起话来眼睛眨也不眨,索性按照言凉说得几处营帐前往探查,按照军中归置,那几处营帐本应是存放兵器的兵器营帐,可是探查之后,二人发现言凉说得竟是真的。二人回到藏身营帐之后,初夏提溜着言凉矮胖的身躯问道:“说,你怎的对仲康允军中设置如此熟悉?”

言凉心里将她骂个不停,嘴上却说:“女女圭女圭轻些,女女圭女圭轻些,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被你摔碎咯。你将我放了,我自会告知与你。”初夏见他求饶,也就不为难他。

言凉整整衣衫,手舞足蹈将自己如何进入仲康允军营,又如何将仲康允军中情形模得如此清晰,统统说了一遍。这番话说得口沫横飞,不免夸张成分。原来早在仲康允大军行进途中,言凉便已经混入里面,后来仲康允大军在此地安营,他也乔装打扮多少参与。他向来视美食如生命,是以对军中粮草营帐的安置更是格外留心,一番暗查下来,对这危险重重的军营倒像是如数家珍。不过先前言凉三人险些被军士发现,仓促间躲进这座安放粮草的藏身营帐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以他刚刚发现这座营帐之内满是美食的时候,也不禁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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