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东渊国。
壮丽恢宏的东渊国王城临海而建,迎风挺立。四面巨石城墙高大岿然,绵延望不尽头,城墙外围护城河水碧青幽深,东连大海,宽阔如同大江。
王城之内,房屋成群,鳞次栉比,喧嚣市井一片哗然,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一派旺盛景象。王城正中,高耸而立的东渊王宫金碧辉煌,飞阁流丹,两条石雕巨龙如同活的一般,张牙舞爪,横在王城正门之上。
顺着王宫正门一直深入,向左转个小弯,便是东源国主颜肆骋的寝殿。此刻寝殿之内正立了十数名王宫大臣,个个面色凝重,愁容不展,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颜肆骋。
“啊!痛煞我了!”颜肆骋蓦地一声惨叫,四肢百骸如同撕裂一般,直痛的在榻上翻滚不已。
“陛下!”众王公大臣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惊的乃是颜肆骋这一声尖叫,喜的则是沉睡二十几日之后,颜肆骋终于得以醒转。
“快,去取止痛药来,为王上服下。”一人一声大吼,便有一名侍从疾步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喂颜肆骋喝下。
颜肆骋喝下汤药又躺了片刻,周身疼痛轻了许多,但他重伤初愈,此刻神智犹不清楚,疲惫无神的双眼在众王公大臣上来回扫了好久,这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上前回道:“王上忘了,二十几日前枳桑山突遭厄难,王上重伤昏迷,今日这才醒来,此乃东渊国的大幸。”
“哦!”颜肆骋强忍脑中剧痛,缓缓将昏迷前的事情想了一遭,回忆起个大概,然而转念一想,突觉一事大为不妥,开口问道:“颜释储呢?”
那人回道:“妖王伏光现世,陛下殡天了。”说到此处,满心悲怆。
“这!”颜肆骋深吸一口冷气,叹道:“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于非命,悲哉!”
“王上节哀!”众人安慰道。
颜肆骋收拾心情,说道:“再怎么说我与他叔侄一场,日后待我身体好转,诸位陪我去其坟前祭奠。”
“陛下被妖王伏光攻袭,形神俱灭,身体发肤未曾留下一片,坟墓更是无所谈起。”又有人道。
颜肆骋摇头叹道:“罢了罢了,颜释储一死,怕是天下又要乱了。”
众人默然,过了好久才有一人缓缓说道:“王上神断,就在王上昏睡的这些时日,章意国私下与圣玺国定下修好盟约,而今十数万大军已然侵入我国西境,数日之内便舀下大大小小七座城池。”
“什么!”颜肆骋大惊,咬牙切齿,厉声吼道:“即刻通知众大臣,朝堂议事!”
“王上!身体要紧,失了城池可以夺回,然而王上无子,失了王上东渊国可就大乱了。”颜肆骋话语刚刚说完,便有一人阔步上前,朗声说道。
颜肆骋一怔,觑眼望去,但见此人鹰鼻鹞眼,山羊胡子,虽然立于此间,却是之前从未见过,当下疑声道:“你是何人?”
“王上,禹涯先生乃是旷世神医,若不是有他照料,王上的伤恐怕好的没有这般快。”有人解释道。
“禹涯?”颜肆骋满心狐疑,呆呆望着那人打量了好一阵子,突然脑中一阵嗡鸣,一个浑身黑色戾气包裹、两个灯笼大眼闪闪发光的巨大声影蓦地晃过,黑焰熊熊,择人而噬。
“啊!”颜肆骋一声惨叫,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再度昏死过去。
“王上!”众人惊道。
小重山东北山麓,转眼已是冬日,百草衰尽。
正午时分,一轮红日高高挂上中天,碧空无云,亦无北风呼啸,俨然清凉好个天。
“得得得……”马蹄声响,官道之上由北向南缓缓走来一匹红鬃马,马上一前一后坐了一女一男两人。前方女子一袭淡鸀长裙,飘飘若仙,头上别一支雕凤发簪,长发乌黑洒月兑,面容娇美,肤若凝脂,看年龄不过一十六七,然而曼妙身材玲珑有致,说不出的宛然动人,纤纤柔荑更是形同玉葱一般,只听她口中哼着小曲,声音轻柔,直让人心醉。相比之下她身后的男子则显得朴素许多,身体颀长,面容清秀,一手抱到女子腰际,一手持鞭,凌空挥舞,清斥一声,毫不做作,却显得气场十足。
“帝大哥,若是那日我们不这般着急,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那女子一曲唱毕,淡淡说道。
“无妨,延宸神力过人,一般人敌不过他,天佑虽然力气差些,然而鬼点子多,二人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那男子信马由缰,缓缓回道。
这一男一女自是帝临、初夏二人,原来那日与哥兆丰、商辂分开以后,二人挂念帝延宸、帝天佑安危,便马不停蹄赶到了月城,岂不知此刻月城已被堂庭国洗劫,城内龙蛇混杂,戒备森严,二人废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帝延宸二人已然趁乱逃出,然而去向何处,却是无人知晓。二人无奈,便又没头没脑寻了几日,初夏顺便找处商铺换了一身衣裳。后来初夏想到,既然先前二人给其留下记号指向小重山,那便应该回小重山找找,于是二人又原道返回小重山山腰那个洞穴。他们到时,洞内空空,不仅没有找到帝延宸二人,便是高陵、晏清影并那两个混混也没了踪迹,当下心意灰灰,大为沮丧。初夏更是自责不已,大说当初不该一时贪玩,出此下策。又过几日,二人念及帝延宸、帝天佑可能不会再来,当下也不做停留,便四处绕着小重山搜寻开来,只盼能够找到二人,是以才有了刚才一幕。
再说二人沿着官道一路南行,只见东侧茫然偌大一片沼泽地恶臭熏天,西侧小重山则是壁立万仞,岿然不动,偶尔有一两只野禽山鸟扑打翅膀飞过,好不萧然。再行一阵,突见得宽阔官道正中横着一条森然血迹,像是有人拖动什么兽类尸体所至,血迹断断续续由东向西,最后消失在官道右侧。
帝、初二人先是一怔,随即听到西侧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惨叫,二人心中疑窦,便将红鬃马栓在路边,快步追了过去。行了盏茶功夫,突见得前方树木越发密集,密林入口处,一高大威武的汉子浑身缠着黑布,身后拖了一人,缓缓向着林中走去。被他拖着的那人满身鲜血,口中“呜呜”惨叫,身上衣衫破烂不堪,蓬首垢面,凄惨之至。
“怎么回事?”帝临二人一时模不着头脑,也不敢冒进,便蹑手蹑脚跟在那人后面,想要一查究竟。可是浑身缠着黑布的那人虽然隔着二人极远,却似能够察觉二人一般,知晓二人尾随,不慌不忙,在林中左行右绕,不消片刻,竟然将二人甩月兑。
帝、初二人跟丢了那人,一时伫立林间,不知所措。
“嘎嘎!”骚动哗然,数百只鸟鸦自西南林间冲天飞起。二人一惊,只觉此间大有蹊跷,当下毫不懈怠,发足狂奔,瞬间来到那鸟鸦飞起之处。只见一座峭壁之下,又是一个洞穴,不过这洞穴虽然深邃,却不像小重山西侧山腰那个一般外小里大,一眼便能看见黑黝黝的洞内府第。洞外站了一人,手持长剑,黑色长袍被真气所迫,翻飞鼓舞,举止形容颇为熟悉。
帝临一看之下,吃惊叫道:“曲万公!”
初夏亦是一惊,然而细细查看,此人虽然与曲万公身形、容貌相似,但看其修为却远在曲万公之上,心中蓦地想起一个人来,开口说道:“我听闻曲万公有个胞弟,与其长得极为相似,叫做曲池,眼前这人恐怕便是他。”
帝临大觉不可思议,道:“天下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初夏点头道:“虽然长得相似,亦都是大奸大恶之人,然而此人不像曲万公那般欺世盗名,修为高深,如要论资排辈,可以称得上是二流高手,大哥切不可莽撞。”
帝临会意,点头不语。
“小贼,还不快快出来受死!”洞口那人蓦然冲着洞内一声怒吼,便听得洞内有人回道:“曲池前辈,以你的修为,我们二人是万万比不得的,你若有意,不妨到洞内一叙。”
“看来我想的没错,此人果然是他。”初夏低声说道,却不知帝临此时意不在此间,只见他指着洞口说道:“洞内那回声怎得如此熟悉。”初夏一怔,凝神听去。
曲池听得洞中回音,暴躁如雷,厉声说道:“洞内空间窄仄,不如洞外这般宽阔,你们何不出来,我也好指点你们一番。”洞内那人又回道:“前辈不想进来,我们又不愿出去,那就这样耗着便是。”
这一声帝、初二人听得真切,帝临喜道:“是天佑。”说着正要冲出,却被初夏止住:“大哥莫要惊慌,你看那曲池老贼呆在洞外不敢杀进,恐怕此间另有玄机。”帝临觉得大有道理,当下按兵不动。
果见得曲池听闻此言恼怒更甚,独自在洞外徘徊踱步,恨恨说道:“小子休要猖狂,你们害我大哥之事尚且不计,我只消你们交出磐恒古剑,便可饶你们不死,若不然你们身处洞内,缺粮少食,不出几日便会活活饿死,岂不是更惨。”
“哈哈,这兔肉当真鲜美,天佑,吃!”洞内又有一个声音自顾自说道,正是帝延宸。
“恩,二哥也吃,曲前辈追了我们一天一夜,想来肚子已经饿扁了,可惜他不肯进来,不然也可分他一半。”帝天佑道。
曲池见二人在洞中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说得快活,一张大脸顿时憋得酱爆猪肝似的,越想也是恼怒,当下真气鼓舞,手中长剑破空长吟,飞身冲入洞中。
“嗖嗖嗖!”数不尽的羽箭自洞内攒射飞出,直攻曲池面门,曲池早已料到此间,身体飘忽如鬼魅,想要强行突破,然而这些羽箭便如无穷无尽一般,一波停了,一波又起,这时便是曲池有三头六臂,也无以回天。当下唯有强聚真气,翻身退回洞外。
“哈哈,畅快!”洞内帝延宸仰天笑道。
曲池回身落到洞外,破口骂道:“小子无礼,有本事将这连弩撤去。”
“我若撤去,便是对前辈这一身修为的蔑视,那才是真个无礼。”帝天佑笑道。
“嘿嘿,天佑这小子还真有法子。”这一幕帝、初二人瞧得真切,当下窃喜道。
却见那曲池左右舀帝延宸二人没有办法,不由气得在洞外直跺脚,突然坐来凝神苦想,又过片刻,再度站起身来,就近寻了些干柴草,高高堆在洞口外面。
“糟了,他想用火攻将延宸、天佑逼出来。”初夏一声惊呼。果见得曲池将柴草堆好之后,便用火折子将其点着,那些柴草遇火即燃,瞬间冒起浓浓白烟,曲池则在洞外挥袖狂扇,将那刺鼻白烟尽数吹到洞中。洞内帝延宸、帝天佑二人被这白烟所激,瞬间咳嗽不止。
曲池“哈哈”大笑:“臭小子,看你们还能在里面躲藏多久!”
“噌!”空气中骤然多出许多细小剔透的琐碎冰晶,随着清风迅疾涌来。
“咦?”曲池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周遭四处竟然朦胧一片,尽被冰晶所围。曲池虽不知所以,却是知晓此物并非善类,蓦地双臂一阵,将这漫天冰晶击退,厉声喝道:“什么人?”
“千雪狂龙!”凌空一声轻叱,一名鸀衣女子翩翩飞至,正是初夏,初夏见千层雪神力溃散,指诀变幻,重新将那四散的冰晶聚起,真气流转,瞬间合成一条狰狞咆哮的巨龙,獠牙参差,冲着曲池面门攻去。
曲池见那冰晶巨龙攻来,右手长剑一横一斜,将其荡开,再一声暴喝,顷刻御风来到初夏身前,剑芒吞吐,凌空劈下。初夏识得厉害,不敢硬接,身形一晃,向后跃开数丈,真气流转,不待曲池再度攻进,已然将那冰晶巨龙重新操控,甩尾攻来。
“雕虫小技!”曲池不屑一顾,手中长剑舞成个花,大力一挥,竟然将那冰晶巨龙生生击碎。
“啊!”初夏被真气反震,身不由己飘飞开去。
“哈哈哈!”曲池仰天长啸,飞身欺上,剑尖直指,眼看就要得手,却突然感到右侧狂风呼啸,无穷尽力片刻袭来,当下不及多想,脚底踏风,一个闪身避开数丈,扭头看去,却见一人威风挺立,横眉怒目望向自己,正是帝临。
“臭小子,你又是谁?”曲池喝到。
帝临大袖一挥,道:“前辈真个忘事,适才还在欺侮我的兄弟,怎得此刻便要问我是谁?”
帝临这话说的极其模糊,听得曲池极不痛快,只见他抓头探脑,冷声道:“你是说这在洞内的两个小贼是你的兄弟咯。”
帝临冷哼道:“正是不错。”转头冲初夏低声说道:“这厮修为极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伺机将洞口火堆灭了,救出延宸、天佑,我们再作打算。”初夏会意,千层雪神力白芒绽放,排山倒海般冲向洞口火堆。
“小子敢尔!”曲池识破二人计谋,一声厉喝,正要阻止,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困住二人本是为了得来磐恒剑,如果洞内二人月兑出,得到磐恒剑岂不是更为容易,想到此处,身形一顿。恰此时,眼前黑影一闪,帝临掌风如雷,已然攻至。
曲池“哈哈”笑道:“也罢,爷爷便陪你们玩玩。”手中长剑突然变招,“噌然”破空,直削帝临手腕,帝临见其剑速极快,不及多想,双臂一沉,收势躲闪。却不料曲池此招犹未用尽,突地长剑收拢,剑柄反持,身子陀螺般一旋,斩向帝临腰际,帝临匆忙避退,脚底酿跄,勉强避过一击,心下骇然:“这厮不仅剑术精湛,而且出招诡异,不安成法,与那曲万公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曲池一击见效,仰天笑道:“小子,这便不行了吗?”不给帝临留半分喘息机会,身如鬼魅,再度攻来。帝临不敢小觑,真气凝聚,一边躲闪一边应敌,但他虽有八荒气劲与一身神力,遇到此番高手,却显得大为不足。短短几招下来,便觉捉襟见肘,顾此失彼。另一方曲池却是愈杀愈勇,口中怒吼连连,将帝临杀的险象环生。
“帝大哥,闪开!”初夏一声爆喝,曲池扭头看去,只见此刻洞口烈火已然熄灭,初夏得了空隙,重新唤出一头冰晶巨龙,趁两人厮杀正酣,凶猛攻来。
曲池冷声道:“翻来覆去就此一招,黔驴技穷了吗。”一招迫开帝临,长剑挥舞,冲那巨龙迎头便是一击。
“当!”兵刃交接,火光四溅。曲池虎口一震,狂退数步,吃惊忖道:“怎么回事?”细细看时,却见那巨龙中模模糊糊现出一黝黑物事,那物事被冰晶包裹,适才瞧不真切,然后经曲池一击,渐渐显出形来,却是一柄厚重宝剑。
“磐恒剑!”曲池欣喜若狂:“总算把你盼出来了!”脚底如风,手中一个抄合,便要去取,却不料那漫天冰晶犹未散尽,便有一道人影自冰晶之后轰然冲至,右手变掌,雷霆万钧之势攻向曲池面门。
曲池吃了一惊,他适才只顾夺剑,不料此间,当下心里一乱,已被那黑影掌风擦着面额而过,身体飞退,堪堪避过一击,面额火辣辣一阵生疼。
“延宸、天佑!”帝临喜道,只见攻击曲池那人面容桀骜,身材魁梧,正是帝延宸,而那洞口之内,帝天佑身上大大小小背着十数个连弩,臃肿走来。
帝天佑一见帝临,“哇”地哭出声来,将这几日想念之情述说一通,直听得初夏大骂他没出息。
帝临再次见得二人,亦是喜由心生,当下与帝延宸合兵一处,奋勇杀敌。帝延宸得帝临相助,磐恒剑使得愈发随心,只见得剑影重重,真气四射,一时竟与曲池杀的不可开交。殊不知曲池此刻身处二人之间,左右开合,一心只想着如何夺取磐恒剑,却只使出五分全力,一边与二人对战,一边趁势观摩磐恒剑,口中连连称赞“好剑”,心思全然未放在二人身上。
这一切初夏一旁瞧得清楚,心中惊骇:“帝临、帝延宸虽然天生大才,乃是万里无一的高手胚子,然而毕竟修为尚浅,此番对阵下去,必然落败。”目光一转,看向帝天佑身上那十数个连弩,计上心来,问道:“便是你用这连弩将曲池挡在了洞外?”
帝天佑心中得意,笑道:“不错!”
初夏会心道:“你虽然没有他们两个那般神勇,脑子却挺好使,跟我说说,怎么一个人同时操纵这许多物事。”
帝天佑得他一赞,欢喜更甚,当下巧舌如簧,将操纵步骤演示了一番。初夏看过一遍,心下了然,便冲帝天佑耳语一番,帝天佑听得有趣,“嘿嘿”笑出声来。初夏交待完毕,阔步走出,冲激动正酣的曲池喊道:“曲池前辈,你乃不世高手,又是长辈,如此对我两个哥哥,即便胜了,日后传出,恐怕也会贻笑大方。”
曲池手中招式不停,“哈哈”笑道:“小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初夏笑道:“我听说曲池前辈有个大哥叫做曲万公,只可惜前不久被四个女圭女圭收拾了。”
曲池面色一变,冷声道:“不消说,这四个女圭女圭自是你们。”
初夏见其渐渐上道,心里一定,接着说道:“那以曲前辈的见识,我这两位哥哥功夫如何?”
曲池心中疑窦:“这女女圭女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虽然如此想法,然而经过适才一番对战,大觉舀那磐恒剑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之所以如此与帝临四人纠缠,不过是想要尽兴玩乐。当下回道:“我那大哥虽然是个庸才,可也勉强算得上是三流高手,这两个女圭女圭修为尚浅,不值一哂,想那流言,也不过是讹传罢了。”
初夏“哈哈”笑道:“前辈此言差矣,曲万公的确是个庸才,他那引以为豪的苍鸿真气徒有其表,但是破掉他苍鸿真气的人也确是我们四人之一。”
“哦?”曲池一怔,侧目说道:“你却说说是谁,我好讨教讨教。”
“是他!”初夏一指帝临,斩钉截铁说道。帝临、帝延宸、帝天佑三人皆是一惊,帝延宸怒道:“初夏,你胡说个甚。”却见初夏对他使个眼色,继续说道:“我这哥哥神力通天,更有断道护体,即便是你,怕也接不下他的一击。”
“断道?”曲池又是一惊,一招迫开帝临二人,翻身退出数丈,对着帝临一番打量,念力探查,但见其虽然真气强沛,却是丝毫不像身怀绝技之人,摇头叹道:“这小子八荒真气倒是有几分,要说那失传已久的断道,我却不信。”
初夏“嘿嘿”笑道:“如若不信,尽可试试。”
曲池将信将疑,撇开帝延宸不顾,一手指着帝临,说道:“小子,你来!”
帝临心中一惊,不明所以,要知他之前的确用过两次断道,威力也确实极大,然而这两次都是危难之时自动发出,难以靠自己意志操纵,初夏如此作为,难不成是先让这老贼将自己杀的一败涂地,再由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出断道吗?帝临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然而他与初夏相处数日,知其行动不会太过唐突,对其也颇为信任,当下也不疑有他。
反倒是帝延宸,见状惊怒更甚,冷眼瞅着初夏,责备不停。初夏啐他一口,将其手中磐恒剑夺过,抛给帝临,说道:“既要决战就得光明正大,曲前辈手中有剑,我大哥亦得有剑才行。”
帝临接过磐恒剑,真气凝聚,长袍鼓舞,剑芒吞吐龙吟,激起狂风逆卷,大力一挥,攻向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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