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怎的如此莽撞!”帝延宸嗔道。
初夏见众蜂虫已被止住,遂将千层雪功力退去,扭头说道:“那崇明不是说了吗,三个黑衣人一进洞穴他便已然知晓,他知晓得黑衣人,也一定知晓了我们,而看样子,他也绝不打算放过我们。眼下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不去对付虫子,难道要对付这几万人吗?”
帝延宸听他说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多言。
四人现身,来到崇明面前,初夏叫道:“我们帮你制住了这斥候蜂虫,你却如何报答我们?”
崇明冷眼说道:“尔等擅闯我天国府第,我不追究你们,你们却来邀功来了!”
初夏道:“我们擅闯也罢,邀功也罢,总之是帮了你们一把,你不奖赏我们也行,可总不能杀了我们吧。”
崇明怒道:“今日便斩杀你们了!”话音刚落,便有几名护卫怒冲冲朝着帝临四人攻去。
“谁敢!”帝延宸一声怒吼,手中磐恒剑几个开合,瞬间将那几名护卫手中兵刃尽数斩断。
“咦?”崇明觑眼望向四人,轻声念叨:“有趣!”
“主公,杀之不义,日后传了出去,恐怕有损主公英明。”盘肱凑上前来轻声说道。
崇明道:“也罢,尔等确实助我天国除了一祸事,我不杀你们,可为了天国大计,也不能放你们,尔等便委屈一下,在我牢房里暂住几日,待我大事有成,再来放了尔等。”
正说着,已有几个兵士前来将帝临四人押解,帝延宸想要反抗,却被帝临制止。
崇明在玉石宝座之前站定,信手一挥,仰天吼道:“众将士听令,我们这便通过‘楚江密道’回到青丘国,杀晏鄂老贼,还我一方太平盛世!”
“诺!”众将士齐声高啸,气势震天!
青丘国,小重山。
罡风凛冽,寒意深浓,小重山漫山遍野黄叶凋尽,空留数不尽的歪斜古木,乍一看去,萧条瑟瑟。
山顶一方突石,上面一前一后立了两人:前者着一黑裘大氅,美貌庄重,乃是青丘国公主晏清影;后者一袭白袍,白面粉女敕,却是堂庭国公子仲康允。
晏清影觑目望向西北,忖道:“金玉国得了凤炎国的援兵,接下来恐怕又是一场硬仗。”
仲康允见其心事重重,上前安慰道:“凤炎国不过来了区区五万兵马,不足为惧!”
晏清影知晓其中利害,却仍嘴硬道:“再来五万又有何妨,金玉国北方王城已被佩夷国重兵团团围住,今晚一战,定然将其攻陷。”
仲康允道:“我听闻,曲长老日前被锦襄城主尹梵天给擒了,对今晚一战,可有影响?”
晏清影啐道:“曲万公这老贼仗着父王宠信,擅作主张,去抢什么磐恒古剑,已是万死之罪。我已密信告知班畯休,若是见到曲万公,格杀爀论!”
仲康允应和道:“的确,前线有班畯休将军坐镇,此役便多了几分胜算!不过那凤炎国的邵阳、锦襄城的燕广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区区鼠辈,不足挂齿!”晏清影啐道。
“嘿嘿,女女圭女圭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身后突然响过一声嘶哑嘲笑。晏、仲二人尽皆吃了一惊,扭头看去,却见一衣衫褴褛、满身恶臭的邋遢之人横卧突石之上,那人手中持一酒葫芦,见二人转过身来,仰头狂闷一口葫芦中的烈酒,双眼滴溜溜一转,死死盯着二人。
“你是何人?”晏清影道。
“嘿嘿,老头子绝迹江湖久矣,你却如何认得?”那人嘿然笑道。
“我在山下布置了百人卫队,你却如何到得此处?”晏清影又问。
那人又闷一口烈酒,说道:“哦,那些人是女女圭女圭的卫队吗,早知我便留他们一条性命,不想我这双手久不饮鲜血,一不留神,便下手重了些。”
晏、仲二人大惊,想那山下卫队个个都是晏清影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艺高强之人,若是二三流的高手到此,也要被其阻上一阻,不想这邋遢老头信口说来,倒像是轻松之极。
仲康允惊怒交加,破口骂道:“老贼子,还不快快报上名姓!”
那人被他这么一骂,蓦地双目圆睁,身体猝然如鬼魅,“啪”地冲仲康允面门拍出一掌。
“啊!”仲康允一声惨叫,身不由己跌飞出去,待他重新站起,那人却已然回归本位,犹如未曾动过一般。
“康允,你没事吧?”晏清影急忙上前查探,仲康允面额浮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嘿嘿,小女圭女圭不懂事,就该教训教训。”那人嘿然笑道。
仲康允怒火填膺,一把将晏清影推开,道:“清影退下,待我与这贼子大战三百回合。”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信手翻舞,将那折扇使得叠影重重,陀螺般冲着那人面门攻去。
那人动也不动,“嘿嘿”笑道:“三百回合,你能接下老夫三招,便饶你不死!”左手猝然化作锋利钢爪,“当”得一声将那折扇接住,稍一用力,瞬间将其化为齑粉。
“潜龙手!莫非你是……”晏清影一声惊叫。
“哈哈,莫非我是什么?”那人一招化解仲康允攻势,得意笑道。
“不,不可能,那人已经死了!”晏清影一声怒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长鞭,长鞭舞动,吹起层层气浪,劈头盖脸冲着那人攻去。
“哈哈,天可怜见,我是死了,可如今我又活了!”那人身子一矮,避过长鞭,大力挥舞,将其逼退。恰此时,仲康允再度飞出一把折扇,直取那人左肩。那人举起右手葫芦,侧身用葫芦嘴将那折扇接住,轻轻绕了几圈,喝道:“还你!”酒葫芦轻轻一斜,绕在其上的折扇顺势飞出,雷霆万钧之势射向仲康允。
仲康允识得厉害,右手接扇,身体却急速飞退,化解扇上劲道,饶是如此,亦不禁被这无穷气劲激得五脏六腑如同翻滚一般。
那人一击逼退二人,“哈哈”笑道:“痛快痛快!”
却不知此刻晏、仲二人更是惊愕,需知这世上之人,按照修为来说可分四层,分别为顶尖高手、一流高手、二流高手,再次者可称为三流高手。晏清影二人虽不是颜释储那般的一流高手,可是联起手来,对付一个一流高手也不在话下,可与眼前这人过招,却显得毫无缚鸡之力。
“潜龙手,你是公孙无极!”晏清影怒声吼道。
“哈哈哈!”那人仰天长啸,道:“不想一晃十几年过去,竟还有小辈记得我!”
“公孙无极?”仲康允惊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孙无极冷声道:“小女圭女圭当真不会听人讲话,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又活过来了吗?”
晏、仲二人惧意骤浓,忖道:“这下糟了!”想这公孙无极修为极深,乃是万里无一的顶尖高手,其为人又阴险毒辣,早年凭着一双钢筋铁爪纵横天下,各方居士多有遭毒其手者。直到后来碰到人族浪子逍遥广游,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公孙无极这才停止手头杀戮,专心修炼。传言其曾在东海与一条恶龙苦战三天三夜,最终凭借深厚内力,一爪探进恶龙脊背,将其抽筋剥骨,其“潜龙手”的称号,也便自此得来。可是十二年前,公孙无极不自量力,只身闯进大凰国王城,与烈赭羿展开惊天大战,最终技差一筹,力竭而死。大凰国传出的消息,自不会有假,可是如今他却为何活生生现身于此。晏、仲二人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无极见二人怯懦不前,“哈哈”笑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若我玩得尽兴,便留你们一条性命,若何?”
“如此甚好!”仲康允一声爆喝,真气滚舞,瞬间飞起十数把飞旋的折扇,折扇凌空乱舞,激得四周风声呼啸,土石纷飞。“贼子吃我一击!”仲康允怒吼一声,那十数把折扇瞬间化作漫天叠影,黑压压冲着公孙无极攻去。
“神王赭鞭!”晏清影不甘示弱,手中长鞭凌空舞动,瞬间暴涨数倍,真气流转,那长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奔雷之势冲着公孙无极攻去。
“嘿嘿,有趣!”公孙无极信口一笑,将酒葫芦收至腰间,凝气爆喝,滚滚气浪翻腾鼓舞,瞬间将晏、仲二人气焰压制。
“轰轰轰!”
巨响惊天,连环激爆!
“啊!”烟尘弥漫之中,晏、仲二人齐声惨叫,身不由己,跌飞出去。
“嗖!”公孙无极化作一道黑影,疾速飞出,冲着晏清影胸口重重一掌。
“清影!”仲康允一声惊呼,只听“格拉拉”一阵脆响,晏清影肋骨瞬间断掉几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哼!萤虫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公孙无极满脸不屑,飞起一脚,将晏清影踢飞开去,需知这突石前方乃是万丈悬崖,晏清影刚一飞出,便如断线风筝,片刻不停冲着崖底跌去。
“清影!”仲康允一声惨叫,正要前来相救,后脑勺却突然受了重重一击,当即身体一沉,晕倒在地。
“好得很,妙得很,呱呱叫的很。各位,本公子今天又救你们一命,你们要如何谢我!”金玉国石林地下洞穴,初夏见九鼎天国守卫退去,拍手叫道。
帝临环顾四周,灯火撩人,铁牢林立,除去自己四人所在的牢笼之外,其余牢笼中的囚犯尽数倒地不起。帝临问道:“这些人怎么了?”
初夏道:“这还用问,定是崇明那厮下令将他们尽数斩杀了!”
帝延宸惊道:“此人竟如此歹毒!”
初夏“嘿嘿”笑道:“若不是盘肱求情,恐怕我们此番也会与他们一样,崇明这人为保自己声誉,饶我门不死,其妇人之仁可见一斑,难成大事!”
“初夏大哥,先前你还说他有王者风范,怎得此刻便改口称其难成大事了。”帝天佑道。
初夏啐道:“去去去,小孩子懂个屁,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别个先且不说,你们谁有法子将这牢笼打开?”
帝延宸提起磐恒剑,道:“所幸他们并未收走磐恒剑,这宝剑削铁如泥,破开这牢笼不在话下。”手起刀落,已然将那牢门斩开。
四人走出牢笼,重新回到九鼎天国兵士聚堆的洞穴,此刻这里空空如也,未有半个人影。
帝延宸疑道:“适才还有数万人,怎得瞬间便没了踪影?”
帝临道:“他们若要去往上方的石林,定然会打牢房之外走过,那么多人弄出的声响我们不可能不听到,既然我们没有听到,也就是说这里定然是有别的出路。”
“正是正是!”初夏接口道:“九鼎天国的目的是要推翻晏鄂统领的青丘国,所以我猜想,就在这硕然洞穴的东侧某处,定然有一条人工隧道,这条隧道也一定建在楚江之下,通过这条隧道,便可掩人耳目,直接通往青丘国了。”
“难怪我一进洞穴之时便觉得这洞穴并非天然形成,想来也是那九鼎天国的兵士耗时费力,精心打造出来的。”帝天佑道。
“聪明!”初夏赞道:“这次算你答对了!”
四人当即在洞穴东侧一番寻找,果真在一方巨石之后找到一个暗门,暗门之内一条宽阔隧道,阴风阵阵,帝临举了火把映照,一眼望不到底。四人走进暗门,沿着隧道走了片刻,地上已有浅浅一层积水,看来初夏所言不假,这条隧道定然建在楚江之下,而这地上的积水,也定然是楚江之水渗透下来的。
“九鼎天国处心积虑,不知花费多少人力才造就这庞大工程,决心如此,当真骇人!”帝临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低声说道。
“岂止如此,我们这一路走来,没有见到半个九鼎天国的人影,他们此刻定然倾巢而出,看来是要破釜沉舟了。”帝延宸道。
“咦?那是什么?”帝天佑指着隧道顶部石壁问道。
帝临三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这岩石之上竟然有许多拳头大小的石洞,那石洞之内还镶有一块经过精心打磨的厚重钢石,钢石年岁已久,上面生出一层青苔,青苔间水珠凝结,不时滴落,显是因为此间潮湿阴冷所至。
“这些个小洞大小方圆统一,不似天然生成,想是工匠们建造之时刻意而为。”初夏道。
帝延宸舀磐恒剑用力敲了敲那钢石,纹丝不动,疑道:“打造这隧道的工匠特此做这劳什子作甚?”
其余三人大摇其头,不得其解。
“我们再往前走走,看是不是所有顶层都有这般设计。”帝临道。
四人又走了一阵,果见一路走来,这隧道顶层每隔一段距离,尽都焀刻了此种石洞。
“大哥,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怎觉得这石洞里面的钢石像是动了一般?”帝天佑揉揉双眼,问道。
帝临举起火把,细细查看,虽然不甚明显,但那钢石上的青苔显然有些异样。适才所见石洞内的青苔有如圆月,密集聚在钢石之上,此刻这青苔却如残缺的半月,整个钢石只有大半被青苔所盖,空出的一部分,竟如新的一般。
帝临沉思片刻,道:“这钢石果真动过。”
帝延宸疑道:“大哥,你说这洞里的钢石会不会是用来阻挡楚江水流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初夏惊道:“这些钢石定是这隧道之内的一道机关,九鼎天国既然要破釜沉舟,那这个洞穴对他们而言定然已无用处。他们定是在出发之前便触动了机关,而这个机关卡的刚刚好,待他们大军一过,楚江之水瞬间便可倾灌而入,到时候整个洞穴就是一片汪洋了。崇明这小子果真没打算放过我们,他佯装饶我门不死,其实是想借这楚江之水淹死我们,如此用心,歹毒至极!”
“哗!”初夏话语刚毕,便听得水流声响,那一个个石洞之内果真淌下涓涓细流,伴随着隧道之内的沉闷回音,那水流也越来越大。
“不好,快跑!”帝临大吼一声,四人顾不得其他,拔腿向着前方跑去。
楚江之上,几个青丘国兵士乘了一艘小船,刚刚驶出江水东岸,由东向西,自在行来。
“哈哈,这次公主殿下钦点商大哥前往助战,商大哥这次是要发达了。”一名兵士喜道。
“是呀是呀,商大哥平步青云之时,可不要忘记小弟几人啊。”其余兵士附和道。
“哎哎,此话不能乱讲,我不过一介先锋卒,承蒙清影公主错爱,这才前往助战,将来这功劳都是班将军的,我可不敢邀功。”说话此人名唤商瑞,二十出头,说起话来谦逊随和,丝毫没有做做之象。
“大哥快看,江底起了好多水泡。”有人喊道。
众人探头观看,只见数不尽的气泡正从江底簇拥冒出,气泡越聚越多,不知江底出了何事。
“大哥,这江底颇多古怪,我水性好,不如下去探探如何?”一名兵士自告奋勇。
“不可!”商瑞制止道。
正说着,船身蓦地一震,适才还宁静的江面竟然汩汩沸腾起来,不出片刻,水面骤然生出数个数丈开阔的巨大漩涡。这些漩涡疾速流转,那小船便如沧海一叶,随着漩涡左摇右摆,船体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船木断裂之声。
“不好!”商瑞大吼一声,“啪啪啪”击出数掌,将船上兵士向着东侧江岸尽数拍飞。
“轰!”商瑞刚刚拍飞众兵士,江底便传来一声惊天闷响,宛如凭空炸裂一般,数道数丈水柱冲天喷起,瞬间将商瑞湮没其间。
“商大哥!”众兵士纷纷跌倒岸边,惊魂甫定,回头看去,惊恐吼道。
“嗖!“一道人影自水柱中猝然飞出,翩翩落到岸上,正是商瑞。商瑞刚一着地,立即扭头查看楚江,只见那数丈水柱冲到极处,轰然跌落,激起层层叠浪,汹涌四射。
“轰!“又是一声巨响,楚江江面骤然下陷,便如被无穷巨力切断一般,下落江面两侧水声如潮,生生形成两条深约十数丈的森然瀑流。而此刻众兵士乘坐的那艘小船,也早已化为片片碎木,支离不堪。
众兵士满脸惊愕,嗫嚅道:“发生了什么事?”
商瑞亦是云里雾中,不知所以,只见他盯着那江水深处两股时隐时现的巨大锁链看了片刻,朗声说道:“我们赶回王城,不去前线助战了。”
一人惊道:“商大哥,这可是违了军纪,是要砍头的!”
商瑞招手道:“尽管按我说的去做,出了差错,由我一人担当!”说完迈起虎步,向着东南方向走去。
“啊!”
青丘国北方密林,茂盛灌木丛中,一道数丈合围的水柱蓦然喷出,将周遭草木激得七里八落,凌乱不堪。伴着数声惨叫,帝临四人“嗖嗖”自水柱中跌撞飞出。
“呼呼呼……”四人死里逃生,大气狂喘。
“好险!”帝天佑躺在地上,舒气说道。
“若是稍慢一步,恐怕我们就要交代了!”初夏道。
“正是正是!”帝天佑回道,扭头看了一眼初夏,不由惊得呆了,只见此刻初夏浑身湿透,所着衣衫紧紧贴着肌肤,胸脯高高隆起,蛮腰纤细,竟然现出玲珑弯曲的曼妙身礀。
“臭小子,你看什么看!”初夏仍然不知所以,开口骂道,可是话音刚出,立即追悔莫及,这一骂竟然引得帝临、帝延宸扭头看来,她自知失态,小脸儿瞬间红的如煮熟螃蟹一般,急忙转过身子,低头不语。
帝临盯着初夏看了片刻,“哈哈”笑道:“初夏公子,作为一个男人,身体如此娇弱可是不行!”
帝延宸笑道:“正是正是,作为一个男人,至少也得把胸脯锻炼的结结实实的嘛!”
“闭嘴!你们三个大男人欺侮我一个弱女子,羞也不羞!”初夏娇嗔道。
“咦?初夏竟然是个女子吗?”帝天佑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
“哈哈,傻天佑,这个早已不是秘密,就你不知。”帝延宸轻敲帝天佑脑门,笑道。
“两位哥哥好生狡诈,既然早已看出,为何不告知与我。”帝天佑撅嘴道。
帝临取了就近找些枯柴,用随身火石点了取火,招呼众人道:“快来将身上衣衫烘干,这般样子,可是大大不雅。”
四人随即围着篝火坐下,此时太阳已垂到西方,天色渐晚。
“你们看这周遭草木都已被人踩踏,与我想的不差,九鼎天国大军果然是由楚江底下这条隧道来到了青丘国。”初夏边烘烤衣衫边道。
“从这草木被踩踏的行迹来看,他们定然是从此处直接去攻青丘国王城了。”帝临道。
“不错,他们是要在子时之前赶至,然后杀青丘国一个措手不及。”初夏道。
“这般长途跋涉,对九鼎天国来讲,恐怕大大不利!”帝延宸道。
“这你却不懂,兵贵神速,此刻青丘国拆了二十万兵马前去攻打金玉国,国内空虚,屯兵不过十万。并且分守各方,散乱的很,正是攻打的大好时机。”初夏道。
“如此若要有他国来犯,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帝临疑道。
“哼!青丘国的公主晏清影乃是堂庭国公子仲康允的姘头,堂庭国主仲伯又对他的这个小儿子偏爱有加,是以堂庭国一时半会儿怕是攻不过来。再者中山国主景尚又是出了名的恪守中庸之道,亦不会轻易出兵。有了这两国按兵不动,青丘国这才如此肆无忌惮。除去这些,青丘国的王城地势险要,东侧有大重山、小重山两处天险,易守难攻。另有‘鼓城’、‘月城’两座城池与青丘国王城互成犄角之势,是以今晚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初夏道。
“那依你来看,九鼎天国会先攻打三座城池中的哪一座?”帝临道。
初夏道:“哪座也不攻打。”
“这是为何?”帝临三人疑道。
“南方据此不远处还有一座‘囚城’,那里关押了数以万计的青丘国犯族,这些自然都是晏鄂造的孽。这座囚城正巧位于由此到青丘国王城的必经路上,若然要我领兵,定然先去攻打这座囚城,然后将那些犯族据为己用。”初夏解释道。
“精辟!”帝延宸拍手赞道,他听初夏徐徐道来,不禁对其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我们跟去看看如何?”帝临道。
初夏道:“也罢也罢,我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凑,便随你们就是。”
此时众人的衣衫也都干的差不多了,当下扑灭篝火,走出密林,向着南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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