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兽类的暗中涌动,这个部族的人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惊动了先天大妖,这是他们意料不到的事态,在哨岗里的那些青年面色紧张,举止透着兴奋,他们看见了前来的一些小兽,在他们眼中自然是可以当练手之用,只是碍于职责,要不然他们跳下去与之厮杀。
“那头是狼王吗?”有个青年盯着前方,看见一头巨大的灰毛狼,从身形上推测,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一群狼群约莫三十头,每头狼的身形如凡人中圈养的成年壮牛那么大,它们这个兽类强于群攻,这群部族的青年虽有先天生灵的武力,但冒失落入狼群中也会有危险的。
越来越多好奇心的族内人攀登上了哨岗,目光之处,尽是一些不同种类的兽群,这次是族中所遇到的最大一次,而引发这一切的源头,是一餐料理,这是族长祈福一个大妖庇护的贡品。在十万荒山中,离虚武族部落万里路的一座虎山正是那大妖所在地,能惊动如此多的兽,想必那料理蕴含的灵气肯定庞大。
只是这料理人类是不能吃的,专供于兽类的食物,那飘香的味儿连他们也抵制不了,不过族中已经派发了清心丹,服用后,所以他们才能做到如常。
“难道它们准备攻击我们部落吗?”有个族中的孩子,瞪眼怕怕的望去下方长相凶恶的兽。
这些兽倒是有点灵智,没有轻举妄动,停在十里外不在向前迈进,这不是第一次被吸引过来了,以前有一些强悍的兽硬闯,结果被驽器扫死,当然未开灵智的需要等的只是它们王者的号令,它们无一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这个部族。
哨岗上的那群青年,舌忝了舌忝嘴唇,一人一台驽器候命,如这些野兽兽性大发,说不准要扫它们一批,七里是他们部族的底线。
“思布,族长还没发令吗?”懒散青年第一次主动问及,一改往前做派,看样子他是认真了,族中出现忧患,和他的命运等同,这番关心出自肺腑,他嘴里问的这人在中央位置,也在于两台驽器中间,相隔只是三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思布自然一句不差的听见。
思布身材壮实,兽皮衣掩盖不了那纹起的肌肉块,宛如一道道沟壑在他全身上下突显,实则他的肉身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能把肉身打磨成如此夸张,是个苦行者,还是个十足的偏执狂。
他的肤色黝黑,他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对着懒散青年说,“甘,等。”
随后他继续向其它二十来名青年表达了意思。
其余准备中的青年随之将目光收回,因为他们也是在等他们族长的令,只要思布大吼,他们将会扣动驽器,来一场激烈热血的战斗。
一会儿时间,停在他们门前十里的兽开始分散开来,它们去往其它方向的巨木防墙,越来越多不知名的兽类走现,有些长着巨大刨牙的鼠兽也出现在其中,它们正愤愤的往脚下的泥土挖掘地洞,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同种类的它们走在了一起,不再因天敌相互厮杀,反而互相助力。
这一罕见的情况,令哨岗上的青年很是焦急,族中一等高手,分散在不同的岗位上,部落先天生灵五十名,哨岗上占据了三十名,还有二十名守护没有武力的孱弱的族人身边,而他们的族长是个修仙者。
所幸目前的情况没有最严重,鸟兽一类没有参与在其中,尽管压力空前巨大,不过他们所崇拜的族长,好似没有他不能化解的事情。
他们就绪,只待一个命令。
数百头灰黑的獴耗,红着眼,嘴里冒出吭哧的巨响,两边的獠牙雪白尖利,个头比那群狼整整大了两倍,和大象那般粗壮,高达三米。
它们是最不安分的,一刻钟僵持,更多的兽类涌现而出,这时候在巨石上,李信的身旁站着八个兽王级别的大妖,它们身上散着淡淡的威压,彼此间相互测量各自的修为,空气甚至被它们威压磨出声响,一片树叶落在巨石中,瞬间碾压粉碎成为灰烬。
其实处在白雾中的李信感受更深,它们之间看似相互较量,最终的目的却是他,因为显然它们没有那么愚笨,看出他不是妖,是人死怨气化作的鬼魅。
那这团白雾的目的是什么?它们需要一个答案。
李信一个念头隔空印在它们脑海,它们的精神海随之嗡鸣巨响,只有金毛狼稳稳的站着,面色正常,其余皆退出一步,那处于巨石上威压的乱流,刹那间消失无影。
它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但白雾里的鬼魅只出一手,没有再出击,蕴含的意思也很明显,短暂数秒,隔空传音,商议出了一致的答案,它们决定不再试探李信,就算目的相同,等抢夺了那料理后,再分配也可,那料理蕴含的灵气,冥冥中能让它们突破瓶颈,又或是升阶,在这么大的诱惑前,它们的贪欲驱使达成了联盟。
虚武族中的那族长是威慑附近一带的强大修仙者,杀戮过不少大妖,在这些先天大妖心目中很有份量。
这次主攻虚武族部落只是一个计划中的开胃菜,中途的埋伏劫机更是布置不少,八个大妖有恃无恐的站在巨石上,是可以理解的。
第一波攻击,兽类出动的便是那头呆脑肥猪的手下,个头巨大的它们,不仅皮厚肉粗,还有天赋的敏捷与力量,当真如一个移动城堡般,百来头獴耗脑海同一时刻落下一个意志,那是它们领主发动攻势的旨意,它们动了,不动则以,一动宛如天塌地陷。
十里的距离不需要多少时间,它们就能临近,它们身后当真是泥石飞溅,一窜窜巨大的脚印现出,阻挡它们身形的巨树古木如纸捏一般,一撞即断,乱飞中还伤及了一些弱小同盟的存在,它们红着眼使劲的冲,气势磅礴,令在哨岗上青年惊骇。
“八里了!”
“七里了…”
“六里…”
目视敌方兽类每前进一点,这群青年心嗓子都在颤动,獴耗速度骇人,可是哨岗这边却还没传来族长的下令,他们手心冒出了冷汗,死死的盯着思布,思布向来从容不迫的心里,此时也在极度压抑,可他就是忍着,没迸动那压制中的爆破嗓门。
“五里了!”甘大吼,他不决定死等命令,此时他一定要扣动手中的驽器装置,让身前那二十根木刺穿爆它们脑壳,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犯我族者,必杀。
杀!杀!杀!
他瞪大着瞳孔,热血沸腾,手中猛的使劲一拽,装置扣响的声音是如此的动人。
篷!篷!篷!
…
接连二十次不间断的轰鸣爆响,那根拉动木刺的弦,蹦颤着,急速的震动中似卸下千斤重担,木刺穿破空气而去。
思布紧紧的皱着眉头,回望身旁一脸快意,心情舒畅的甘,在甘他扣动驽器的那刻,思布脑海传来了族长的命令,那是等獴耗临近三里才扣动驽器的指令。
二十根木刺争先恐后向五里地的獴耗穿来,獴耗奔袭中,敏捷度也是极为惊人,五里说远不远,相对它们而言却是有了缓冲时间,它们排成的队列瞬间分开,以此对应虚武族的驽器反击。
僵硬,毫无变向的木刺,只是依靠力那一瞬间爆发产生的直线穿行,仅仅把最前方的五个獴耗射爆,其余十五根没有落在獴耗上,甘本来一脸快意,在看到结果后,断然落寞。
它们的步伐没有受阻,反而将倒在地上的同类,撞开,或是踩成肉泥,百来头的獴耗急速来至四里,在即将踏进三里地时,思布用之坚毅的目光视着它们,那爆破嗓门终于也吼了出来。
“杀!…”
惊天动地一声吼,回应他的是,完全和他坚毅性格的驽器扣响的轰鸣声,就如交响乐一般,律动的节奏,总是那么丁点儿透着一股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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