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书 第四回推风成墙

作者 : 洗鉴散人

见许镜还得意大笑,祁玉谷心下不缀,迈步上前,凝立如岳,对许镜还道:“九龙山祁玉谷,讨教泣风郎神技。”许镜还见他气势不凡,收起了狂傲之心,自恃是晚辈,当下恭敬说道:“请前辈赐教。”祁玉谷前踏一步,双拳拳背青筋暴起,一声大喝,右拳挥出,猛地击向许镜还。

拳势如若雷电,刮起劲风,排山倒海般逼来。许镜还只觉气息蓦地一紧,情知不可小觑,伸指如剑,劲气从指端射出。拳头乃是血肉,照理这一记飓风剑指发出,祁玉谷的拳头必然血肉横飞,谁知指劲一遇祁玉谷拳劲,竟被生生荡开。这让许镜还大吃一惊,见祁玉谷拳劲已经逼近胸口,连忙左足一点,身子飘然向后,以避拳劲。

祁玉谷一拳打出,毫不停留,立马抢上一步,又打出第二拳。第二拳的拳势刚刚发出,第三拳立马跟上。这是九龙山拳法中的绝技“神龙三推浪”,三道拳劲,一道接一道,层层叠叠,敌人躲过第一道,逃不掉第二道,躲过第二道,逃不掉第三道,是很厉害的杀招。

许镜还虽然指法精妙,但内功修为远不如祁玉谷深厚,不敢硬接祁玉谷拳劲,当下双指如飞,指劲不断发出,不过一遇上拳劲,便被荡开。其实许镜还明知自己的指劲敌不过祁玉谷的拳风,之所以不断发功,不过是为了一阻拳劲来势,脚下运起轻功,身形不断倒退。谁知祁玉谷不依不饶,又接连发出三拳,力道比之前三拳还雄厚。许镜还已经退出十余丈之外,心想自己被死死的三招拳法逼得这样狼狈,不禁暗自着急。

此时祁玉谷第一道拳势尚未衰退,又发了三拳,九道拳劲,山呼海啸般向许镜还涌来。许镜还身形退得飞快,拳劲来得更快,已经逼到了鼻尖。许镜还脚下不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直传九天。紧接着双手环抱,如若抱球,旋转九周之后,猛然推出。祁玉谷本想靠着自己势如推山的拳劲,大步向前,谁知许镜还这么双掌一推,只觉得前方蓦地起了一座气墙,拳劲全打在那气墙之上,随着气墙四面发散,不久力道便消磨无形。

祁玉谷正自惊愕间,忽听灵音子叫道:“祁兄,这是天巽炁,不可小觑啊!”祁玉谷猛然醒悟,说道:“久闻江家的天巽炁精妙无比,凝气成墙,有如推云童子,散气伤人,有如布雾郎君。尊驾外号泣风郎,自是精研此法,老夫倒要讨教讨教。”说着拳如霹雳,向那股气墙上焀去。许镜还全然不理会,气凝如岳,从容化解祁玉谷的拳劲。

打了十几拳,气墙浑然无事,祁玉谷知道单凭拳劲,无论如何也焀不破这堵气墙,微一转念,心下有了计较,不再打算攻破气墙,双手成掌,推着那股气墙,向许镜还逼去。许镜还一惊,他从没想过有人会用这种法子来对付自己的神通,他虽然神通精妙,但外家功夫差祁玉谷太远,二人以气墙为界,比拼着内劲,许镜还一步步向后退着,支撑艰难,祁玉谷的内力却如波涛汹涌,愈发强劲。

一步一步,许镜还退向了那株老树,再退得三步,背脊已经抵住了树身。那老树一逾千年,盘根结虬,根基甚为牢固,许镜还倚树为凭,强撑着祁玉谷。祁玉谷眼见许镜还没有退路,心中暗喜,一提真气,手上加劲。许镜还已经无法后退,对方劲力又不断涌来,原本伸直的双手渐渐被压得弯曲,那股气墙已经越逼越近,许镜还心想,如若撤去气墙,祁玉谷的劲力必然打到自己身上;如若不散,祁玉谷推着那气墙向自己压来,只能不住后退;若说撤墙上跃,祁玉谷刚猛的气势又压得自己无法月兑身,左右无法,只能苦苦硬撑抵挡。

忽而树后人影一闪,一人飞快转至祁玉谷身后,双手捧着一块大石,狠狠砸向祁玉谷脑后。

这人自然是云重轮了。他躲在树后,看到一切,心里十分钦佩许镜还的侠义行径。眼见许镜还支撑艰难,当下有了出手相助的念头。无奈自己只在恶鹰馆学了一套五步拳,打小混混尚且不敌,前面高手对决,又怎能插进手去?天幸他在恶鹰馆学艺之时,常和街面上市井无赖混在一起,也和师兄弟们打过群架,知道如若不敌,便背后伤人。于是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祁玉谷脑后。虽说偷袭成功,但他也已经吓得不知所措。

这一切来得太快,祁玉谷万没料到树后会有人,当时后脑受创,真气大乱,力道外泄。许镜还一觉力道松动,立马玄功涌动,向前推出。天巽炁的劲力和那九道拳劲,一齐涌向祁玉谷。祁玉谷只觉大力汹涌而来,身子不由自主向后摔出,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击退祁玉谷,许镜还已经筋疲力尽,双腿发软,恨不得跪在地上。尚未把气喘匀,只见玄影一闪,灵音子手持拂尘,扫向了自己。无奈何,许镜还只得提起真气,起身再战。那边岳仲河命人抬走祁玉谷,见己方已折三员大将,面上无光,心下甚为恼火。转头见灵音子和许镜还斗在一起,一旁站着慌张的云重轮,知道祁玉谷是被这小子暗算,一腔怒火尽数发在云重轮身上,当即冲上前去,一把揪着云重轮衣襟。

云重轮一惊,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高高提了起来。岳仲河大声喝问:“你是不是许镜还的同党?!”云重轮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大胡子,快放下我,我不认识他!”岳仲河道:“那你是什么人?”云重轮身子悬空,吊着难受,大声叫道:“老混蛋,你提着老子做什么,有儿子提爹的么?把我放下来,贼王八猪猡!”云重轮原本混迹于市井,不练拳之时,常常溜到街上,听书蹭茶,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学得一身油气。他除了在吴梓棣跟前中规中矩之外,其余时候都是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此时被岳仲河提着,心里大急,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

见他辱骂自己,岳仲河更为恼怒,大声喝道:“臭小子你作死!”云重轮咬牙道:“你这大胡子老狗,你才作死!”岳仲河大怒,正要发作,那边许镜还大声道:“不要伤他!”他眼见云重轮出手相救,自己才能战退祁玉谷,不由得心存感激,不愿他受损伤。

岳仲河冷笑道:“不要我伤他,我偏要他死!”一转头见老树之南,是一痕悬崖边际,走上前一看,深渊万丈,难以见底。当下一手抓着云重轮领口,一手抓着他腰间,厉声大喝,将他高高举起。云重**声呼喊:“放我下来,老畜牲!放我……”话未说完,岳仲河双手向下猛地一掷,竟将云重轮丢下了那山崖。云重轮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四周全是劲风,不知道身在何处,登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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