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荡尽了天边最后一抹绯红静安寺门口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个身穿素花小袄的年轻女人挎着个包裹正在人群中快步行走着突然她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迎面走來的一个人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皱了皱眉脑海里不断地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眼看着这个人拐进了一家旅馆年轻女人猛地想起了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她赶紧跟在这个人身后走进旅馆看着他上了楼年轻女人这才走向前台笑着轻声招呼道:“掌柜的刚才那位先生好像是我的老乡问下他住哪号房贵姓我怕认走了眼被人耻笑”
“哦你说王记者啊他住甲字三号房”掌柜的一边低头打着算盘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那是我认错了我的老乡姓张对不起啊”年轻女人满脸歉意地笑了笑依旧挎着包裹转身离开了旅馆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旅馆的招牌君悦旅馆然后毅然回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静安寺茫茫的人流中
几分钟后行动队值班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來管生接过电话简单地低语几句后随即面露喜色冲着一边站着的副手郑大柱叫道:“赶紧给我集合所有的弟兄马上跟我去静安寺君悦旅馆抓人看**的‘打狗队’这回还往哪儿跑”
“是”郑大柱连忙一溜小跑向门外冲去
很快两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地冲出了保密局上海站的地下停车库
此时李汉年正陪着胆战心惊的赵国文走出大楼向医务室走去这几天赵国文这小子总是魂不守舍的动不动就叫人陪在身边做起事情來也是毛手毛脚的这回去医务室就是因为不小心把手给割破了站在医务室的门口李汉年注意到了那两辆黑色轿车而车里坐着的正是管生和他的手下
见此情形他意识到了不妙和护士叮嘱了几句后就迅速跑进了车库一把把正在一辆汽车前清洗玻璃窗的小工推到一边不顾小工的满脸诧异伸手抓过墙上的钥匙钻进车里发动汽车后迅速离去
管生的车子拐了几个弯后在静安寺君悦旅馆前停了下來两名特务把守住门口管生带着郑大柱还有另外四个特务拿着枪进入了旅馆大堂
李汉年坐在不远处的汽车里看着这一切紧锁着眉头心怦怦跳个不停
郑大柱和一个特务守在楼梯口管生和另外三个手下在战战兢兢的掌柜的带领下來到了二楼甲字三号房门口
管生阴沉着脸伸手指了指房门紧闭着的房间掌柜赶紧点头管生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特务就把掌柜连推带搡地带走了
房间内王记者浑然不觉正在专心致志地拼接着一份特殊的地图
房间门把手在轻轻转动门被慢慢推开了一点声音都沒有
李汉年在车里实在坐不住了他冒着被暴露的危险趁着夜色迅速发动车子向前冲去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在车子急速驶过君悦旅馆时李汉年腾出一只手拔出手枪对准旅馆临街窗户就是一枪由于车速过快前面负责警戒的特务并沒有及时反应过來等他们拔出枪跑到街面上朝着李汉年的车子行驶方向开枪时李汉年的车早就跑沒影儿了
王记者听到枪声感觉到不对劲儿他立刻站起身來把桌面上的地图团成一团就往嘴里塞可是已经來不及了管生怒气冲冲地带着两个特务出现在他的身后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王记者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拼命想把咽喉部位的东西往下咽见此情景管生赶紧冲了上去两只手青筋暴出犹如铁钳般牢牢地掐住了王记者的脖子同时大声怒吼:“傻站着干吗快來帮忙不能让他咽下去”
特务们七手八脚地按住了王记者一个特务性急干脆把手塞进了他的嘴里试图把已经被他吞咽到咽喉部位的纸团抠出來王记者急了一瞪眼狠狠地一咬牙特务惨叫一声撒开了手
管生一看急了想都沒有多想拿过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狠狠地一枪托砸了下去王记者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
“你说什么你真的抓住了**‘打狗队’的人居然还是活口”丁恩泽的双眼充满了兴奋的神情他从桌边站了起來挥了挥手“快走马上带我去看看”
“是站长”管生喜不自禁地一路小跑走在了前面能够在主子的脸上重新看到笑容管生几乎乐开了花
來到刑讯室的门口里面不断地传出一阵阵惨叫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丁恩泽皱了皱眉抱怨道:“别打得太狠了打死了就沒有利用价值了”
管生赶紧一脚踹开门大声嚷嚷了起來:“都他妈的赶紧给我住手站长來了”
两个在熊熊炉火前月兑光了上身、手执皮鞭的特务见此情景赶紧闪到了一边给丁恩泽端來了一张凳子
丁恩泽坐了下來看着眼前被铁链子绑在刑柱子上的男人不满意地挥挥手:“跟死人一样怎么问赶紧给我弄醒他”
一盆冷水“哗啦”一声劈头盖脸地向王记者头上浇去刑柱上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男人慢慢苏醒了过來
丁恩泽站起身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犯人:“说吧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刑柱上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沒有吭声
“我们站长给你面子你不要不识抬举”管生气急败坏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顶在了犯人的太阳穴上
可是这个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却根本沒有把管生放在眼里啐了他一口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