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医在投诚前是国民党的军医有过留学经历在聊城的时候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尸检官
很快一份尸体检验报告被送到了司令员和政委的案头上在死因一栏里赫然写着锐器割破颈动脉
“伍豪同志你怎么看”政委的目光中充满着忧虑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利用锐器割破颈动脉致对方死亡是中统特务所惯用的手法一方面是下手迅速不让对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对方开口指证凶嫌再加上死者的脸部已经遭到严重毁容显然凶手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死者的具体身份最后我担心的是死者不是本地人并且生前有过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说着伍豪抬头看着政委“这段时间正好有很多抗大的学生经过这里被送往上海等地我担心的是有可能死者就是一名抗大学生”
“你的意思是敌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唱了出‘狸猫换太子’”司令员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伍豪肯定地说道:“因为江岸边视野比较开阔并且一直有我们警卫连的流动哨在活动所以凶手把抛尸地点选在了不易被人发觉的乌石桥下面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凶手是敌人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如果是中统特务的话他们当然是希望尸体越久被人发现越好”
“那还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伍豪摇摇头:“目前沒有派过去的人比较多人员又很分散要想一一落实起來比较困难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通知那边的交通员注意情况的”
“那那只‘蜂鸟’怎么办我担心这起死亡事件或许会和他有关”
政委点燃了烟斗神色严峻地看着伍豪“敌人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们派人过去的讯息肯定是他泄露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
“对‘蜂鸟’是必须除掉的可是江南那边目前还沒有异常的情况传过來我真的很担心那边同志的安全”伍豪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请首长放心我会马上电告‘一号’绝对不能让北平的事情再次上演”
此时伍豪的心里非常沉重北平情报网就是因为发报人员的一个小小的失误被敌人钻了空子结果导致所有情报网瘫痪很多情报人员因此被捕遇害虽然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伍豪却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
作为党的情报工作负责人他多少都是有过失的而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往往就会导致同志的流血牺牲北平的血案让伍豪在痛恨国民党的残忍时也对自己的工作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忧虑
上海的黄昏别有一番风韵因为靠海整个城市的立体感很强房屋错落有致尤其是各种租界里面的欧式洋房别墅在黄昏夕阳的照耀下画面感就特别足李汉年虽然來到上海已经有整整两年的时间却从來都沒有认真留意过这个城市的风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是埋头低眉行色匆匆
回到亨利路8号的楼下还沒有走进大楼他就停下脚步随意靠着墙角的花坛边坐下來歇脚在回來的路上李汉年的心里感觉很异样他不敢去想象再一次见到亲生父亲时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二十多年前父母亲因为各自政治信仰的不同而选择了分道扬镳缘分使然他在刚潜伏进军统的那一刻竟然和哥哥不期而遇李汉年从那时开始就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煎熬虽然说组织上已经同意了他和钟山的相认可是他也不能贸然行动不然的话钟向辉会怀疑他的用意这对以后在保密局的工作很是不利
不行必须想出一个妥善的计策
此刻漫天的斜阳已经照亮了整条街道的房屋闪耀出一片令人昏沉沉的黄光白芒倒是有一种让人心情宁静的平和这个傍晚让李汉年油然想起了天津塘沽口的那栋乡下小屋想起了母亲在庭院菜地里种菜时辛劳的身影……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念而已李汉年的眼角却变得湿润了
歇过脚后他毅然站起身装作整理一下鞋带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扫视了一下周围随后才迈步走进了大楼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尽管他已经很累
在说到方面钟向辉的机要秘书赵国文可谓是见了有姿色的女人就迈不动步子说好听点是风流倜傥说难听了那就是之徒但是在为钟向辉卖力卖命的事情上赵国文倒是既夹杂着一份感激之情那是因为他的位置是钟向辉竭力拍胸脯在丁恩泽面前保下來的又掺入了一些投机的心理现在**都已经打到长江对岸了在江阴要塞随便哪个角落里只要拿个望远镜就都能看到对面的共军说句不好听的**必败论已经在很多底层人之间成了公开的秘密就冲着如今**中的那些二百五外加胆小鬼真要和共军相拼明眼人都会知道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劳民伤财现在的所谓国统区要不了两年的时间肯定就得成为北平和天津的翻版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白了赵国文死心塌地跟着钟向辉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他看中了钟向辉和丁恩泽之间不同一般的关系这是他明智的选择他将來要去台湾还想要继续发财不紧紧依靠着这个主子的话那就是白日做梦了
可是见了女人赵国文的魂儿就丢了尤其是眼前这个漂亮得要命的女人
这已经不是赵国文第一次來“醉红楼”了当然每次都是偷偷模模地來
眼前这个女人是“醉红楼”的当家师姐阿媚人如其名每一次赵国文來这儿消遣阿媚必然相陪那是怎么样的一双手啊跳舞时轻轻搭在自己的肩头温软高贵性感只要他赵国文愿意这双手的主人就会敞开雪白的胸脯拥抱他和他共赴**之欢当然了这个媚态十足的女人也会衣衫飘飘弹琴吟诗她端庄起來的时候像个才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口成章口若悬河;放肆起來却又像个妓女一丝不挂地在赵国文的面前走來走去如入无人之境且歌且舞一招一式一颦一笑都能让赵国文为之发疯
所以赵国文宁可冒着被保密局枪毙的风险瞒着家里的老婆也要三天两头提着脑袋來会娇娘在他看來这个女人有着无穷的魅力值得他用全身心去喜欢、去享用、去珍惜尽管他的生活中不止一个女人
一番酣畅淋漓的**过后赵国文懒懒地爬起身就要穿衣阿媚粉女敕白皙的手臂如水蛇一般滑入了他的胸口耳畔立刻传來了娇滴滴的**:“不要嘛再睡一会儿”
“不行啊小美人我要马上赶回去换班去晚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小美人撅起了嘴:“每次都是这么一句话哼”
“哎呀我的小心肝儿等以后去台湾我一定带上你咱们过逍遥日子去”赵国文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一边软言软语地安慰着小情人
在许下一大堆诺言后赵国文这才算是月兑了身他匆匆忙忙走出“醉红楼”的大门一招手路边立刻來了一辆黄包车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辆黄包车已经在黑暗中等他很久了“醉红楼”的门前最不缺乏的就是妓女和黄包车但是却只有这一辆在他招手的同时就已经向他跑來
上车后赵国文这才放心地眯起双眼准备在去办公室接班的路上再好好回味一下刚才那让人耳红心跳的场面车子快要到辣斐德路路口时突然黄包车夫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健步如飞地迅速拉着车拐进了辣斐德路路边的一条深深的无名小弄堂里而这一切黄包车上依旧沉醉在温柔乡里的赵国文却浑然不知
一路狂奔的黄包车终于在七拐八弯的小弄堂尽头的一处僻静的普通民居前停了下來此刻四周一片漆黑小弄堂里由于房屋低矮又沒有路灯所以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了风一吹过卷起满地的落叶和垃圾显得有些萧瑟和凄凉
赵国文此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睁开眼看着四周心里不由得感到很诧异转而怒吼道:“你想干什么把老子拉到这里來干吗你不想活了吗”
可是话音未落一个冰冷的铁家伙突然贴上了他的右边太阳穴随即一个低沉严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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