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棚……花棚出事了!”
我蓦地坐了起来。那花棚是安陵浩为了刺激姜瑜而送给我的礼物,我未必是看在眼里,但棚里的蛇麻花草,确实是令人可喜的,我仍记得那蓬勃的朝气。没有来得及将厚衣穿上,便往花棚赶去,凉云拿了貂毛披风,紧追在后面,“娘娘,当心,别着凉了……”
花棚前早已经跪了一溜太监奴婢,见我到来,皆惊恐地爬跪下去。我没有理他们,进入花棚,只见触目间一片衰败,原本青翠欲滴的蛇麻花草,不知为什么都在一夜之间死去,如中毒了似的变成黑青色,水份从枝叶的尽头慢慢地滴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污青色的水迹,整个花棚内充满着一股奥热*的味道。
那是植物死亡的味道。
凉云终于追到了我,见此情景,连忙将我拉了出来,“娘娘,内中气味难闻浓郁,恐怕对人身体不利,娘娘还是莫要立于棚中。”
我愣怔地道:“怎么回事?虽是异地移植,但得到这样好的照顾,应该能够生长的很好,怎么会死去呢?”
“娘娘,异地移植的植物确是很难培植的,气候和时令,还有环境的差异都会导致它们死亡。”
此时此刻,也只有凉云才敢跟我说话。
说到这里,凉云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娘娘,虽有些客观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奴才作死,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您的花棚,内中的每株植物都能抵得起一条性命,如今变成这样,却又如何惩罚这些奴才?”
半晌,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怪他们做什么,异地移植,对这些花草本来就是考验,如今它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只能怪它们自己。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们回去吧。”
……
这一日,便整日的心情不好。
整棚死去的花草,时不时地跳入到脑海里,一阵阵无法抵御的冷。
它们离开了故土,便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一场风雪便将它们完全催残。那么我呢?我本来是南越国之人,如今却毅然地扎根于歧国后宫,我是否能经得住以后的风风雨雨呢?又或许,我很快就会如这些花草般,在最好的年华失去生命?
随着这场风波,冬日好像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