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困 06.落魄之花心郎

作者 : 二话王

寒假,用钱钟书式的风格说,是寒酸的假,因为说起来是个大假,其实像个例假;用安妮宝贝的语言形容它是,来无影,去无踪,时光自如得好像水里的游鱼,没有留下痕迹,但它已到过很多地方。

到了高三下这学期,高考也就不远了。好比偶像剧里一个女人接受了一个男人的戒指,那么她接受男人户口本的日子也就可以掰着指头算了。这时学校的风气也如现在新闻发言人的口风,变得更严了,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楚王好细腰的真传,什么都捆抓得紧紧的。

即使如此,我对学习也还是没什么概念。当我看着大家都没头没脑地苦干,耳边总吹着“没有好学习,就没有好工作”的风时,我也会感到紧张一阵子,想昏头昏脑地学。可是看着*的主义,我就马上没注意了;看着递推公式我就想去厕所递推一下来发粪涂墙。

我怀疑学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学完即忘完的东西,去换一个体面的工作有趣味吗?答案是肯定的——肯定没有!因为我持这种学习观点,所以虽然期末考试照差不误,倒也没“闭上眼睛,前途一片……”的绝望,就如同我本来就要出家的,你逼我剃光头,我还不至于心智失常怕一下子剃成了太监。我的生活归结起来就是到时间上课,随时想豆豆,不过说不清到底想她什么,想得很抽象。想得有点暖,暖得有点刺痛。我生活的轨迹并没有因为考试的一次次打击而歪了方向。

抱有同样态度的,还有一个人,尤龙。他期末统考不仅没有过关斩将,反而丢城失地,退了几十名,但他也是面无伤心之色,这很不合逻辑。老班也找他谈过,但从他回来时的表情侦察不出个甲乙丙丁来。他照样忧郁时忧郁得有板有眼,说笑时说得大声笑得猖狂。

我很奇怪,像他这种被聚焦的人肯定有很大压力的,既然选择了回头上刀山,他应该会踏踏实实地学啊,考砸了要郁闷啊。而事实,相反。难道他的“退”也是战略上的撤退?

关于他考砸的缘故,我对豆豆的解释是:

他快半年没模书本了,很多知识点都遗忘了,还没补起来,而这次考的偏偏又是他生疏的;

二、他有几科的书都还没找齐,没有复习;

三、他下课没像余好那样一分一秒地过时间。

“你说的我懂。那他怎么不郁闷呢?”豆豆显然也发现了情况异常。

“呃,这个,藏得深,感情不外露吧,有我的风范!”这句话其实是自话自说,我的体温以及脸的脸温为此升高了一度半。

“瞎扯!”

我低下头,转过脸,胡乱看了眼余好的台历。最先注意到的是台历上一个红框框里写的“不要玩哦!相信自己一定行!爱拼才会赢!”

我偷偷笑了,看见今天是三月十三号。快了,高考!我有种即将解月兑,大好人生即将开始的激动感。

今天班团课上老班说为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这学期位子就不编了。然后就如每个春晚不管多么易忘都以《难忘今宵》收尾一样,免不了又顺带了形势多么严峻学习该要如何抓紧的主题教育。听多了就会明白,班团课的宗旨在后面,就像一对男女搞活动,所有的温存都是服务于最后的主题一样。

对这个决策我第一反应是,靠,老班竟不怕尤龙被我洗脑!第二反应是,我将与这个人把角落坐穿了。噢,还有豆豆!有豆豆呵,多美好的事!

晚上抵达寝室门口时,我还因为格外高兴而破例吼起了花心郎版《冲动的惩罚》。我进门时,花心郎正出来,俩人擦肩而过。他手里捧着他的“爱”,一扬手,扔进了垃圾堆。尤龙背靠着床,抱着手在一边微笑,我有点丈二和尚,嘴里喊到“那夜我喝醉了,拿着你的脚”就打上了休止符,仿佛不知道拿着人家的脚该干嘛了。但像我这么不笨的人,马上就意识到What’up了。

“花大帅莫非战事失利,被人甩乎?”我赶紧幸灾乐祸,逮住机会,以彼之施,还施彼身,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捉弄他一番,以报被他戏弄得次数都已不可考之仇。

花心郎一灭平日嚣张的气焰,一副整夜玩CS后黄花菜似的脸色,不言不语。

我向尤龙看了眼,他还是淡淡地笑。看来花心郎战事失利是十有*咯。——事实上对他女人方面的问题,我确实所知有限,主要原因是他喜欢一脚踏几条船,而且中途动不动换船,非专业人士很难弄清其中的盘根错节。

哎呀,终于轮到我耍威风了!现世现报啊!

“大帅被何人甩?”

“怎样甩?”

“痛乎?”

我问得不亦乐乎,不在乎也不需要答案,只要报仇的感觉就够了。可是,他低调得没有一个声调,使我的兴致像久雨初晴的浓雾,不久就悄然地自生自灭了。

报仇的*过去之后,就是绵绵的空虚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报了。不过,就算知道这样,我想下次我还是有仇必报的。人嘛,矛是矛,盾是盾,有时拿矛戳一下盾又不是没有的事。

当我报完仇,洗完澡,快要进入梦乡而未进入时,花心郎用嘴一把把我给拉了出来。

“龙哥,小别,明天星期六,咱们去搓一顿怎么样?我请客!”花心郎冷不丁撂出一句话。

“哎呀,龙哥,奇了哈,花心郎今晚的梦话有点变态哎,居然不是和师太啊什么的约会,而是叫起要请我俩吃饭!龙哥听见没?难道他是要行贿我俩,要咱们别把他的糗事张扬出去?那可得小心吃鸿门宴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我靠,我还没睡着!”花心郎一声狼吼。

“啊啊?哦哦,OKOKOK!”我一下子醒完整过来,怕他是逞一时血气之勇,过了这个时间就反悔了怕出血了,赶快马不停蹄地答应。

自有我俩的历史以来,我们虽然幸会了,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没在同一张桌子上论交情,唉,那真是罪过!何况如今是他出钱我们出嘴,何乐而不吃呢?

尤龙也爽快地答应了。这种事情不比捐款,一般人也都会赶时间似的赶快答应。宰人可是件痛快事呢。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维困最新章节 | 维困全文阅读 | 维困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