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PK腹黑总裁:豪门新娘(全本) 第一章 爱恨一瞬间

作者 : 凤舞九天

听着丈夫斩钉截铁的话,曾馨月却有些犹豫看着儿子。

站在不远处的许蕊妮,听见车万泽的话,心底欢喜,她的目光,带着几丝不能掩饰的喜悦看着车俊赫。

“还愣着干什么?”车万泽不悦的对妻子说:“还不快去。”说着他扬头看着许蕊妮:“蕊妮——”

“许蕊妮不是我要娶的人。”车俊赫好看的眉眼带着一股不严而怒的气息,他怒吼的阻止着父母荒唐的行为。

“那谁是你要娶的人,现在她人在哪?”儿子当众顶撞他,车万泽十分生气。

车万泽的话触到了车俊赫心底深处的疼痛,他抿起嘴唇,话语里,再也没有理直气壮,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痛楚,手里那束桃粉牡丹扎成的捧花,在不自觉间被他捏得已经走了样,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不爱许蕊妮,所以我不会娶她,我也不会欺骗爷爷!”

他的话如同寒冰利刃般无情的穿心而过,刚刚还欢喜无限的许蕊妮痛苦的垂上眼眸,她只能站在那里,手紧紧握成拳,任由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深深掐入柔软的掌心。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的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刚刚车俊赫斩钉截铁的话,无疑是给她心上最深的一刀,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心,仿佛被狠狠的揪疼,面对众人投向她复杂的目光,她故做平静的抿唇,但是,却暗暗起誓,今日她所经受的侮辱与痛苦,日后一定会还百倍千倍的还给她,还给那个叫作田韵诗的女人,因为她,她失去了车俊赫,因为她,她被车俊赫当众如此羞辱。

****《豪门新娘》***作者:凤舞九天*****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着。

看着约定的时间已过去很久,田韵诗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焦急的催促道:“师傅,求你,拜托你开快些,要加多少钱都可以。”

“你是赶去教堂结婚?”看着车后年轻焦急的面容,年迈的司机有些好奇的打趣道。

田韵诗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她是赶着去教堂,赶着去和他结婚。

那件困扰着纠结着她的事情,终于已经清楚和明朗了,她是完整的,干净的,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能做他的新娘。

司机摇头笑了笑说:“那好,你可得坐稳了,我要加速了,小姐,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新郎的身边……”

他还在哪里吗?不管是以何种速度去教堂,都已经过了他们约定的时间,现在,他一定在生气吧?突然,她的脑中浮现他气恼的模样,她的心底,却是满满的幸福….随着车子的飞驰,她的手有些紧张地抓着衣服,闪耀的婚戒在她纤细的指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豪门新娘》***作者:凤舞九天*****

教堂口传来阵阵悲泣的哭声,视线里的一切仿若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中。

田韵诗的脚步瞬间顿住了,甚至,连呼吸也滞住了,她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她走错了地方,这是教堂,是让有情人得到幸福得到祝福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悲凉的成片的哭声。

而且在那一头停放着的居然是医院的急救车,不远处的那张病床,围着一圈默哀和哭泣的人们。

那悲伤的人群中,她发现了他,他的脸上,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而他黯然受伤的神情让她的心为之一震,震得她无法开口,无法移动脚步。

到底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如此悲伤?

车俊赫也很快发现了她的到来,她,她竟然没有穿上那件婚纱,那么,戒指肯定也没有戴上,原来,这,就是她做出的决择;这,就是她的回答;这,就是他的坚持得来的结果。多么的残酷….残酷得让爷爷带着遗憾离开!

既然她如此选择,还来这儿做什么?

车俊赫冷冷的凝定着她,幽黑眼底的那点黯光已完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烧。

他森冷的目光仿佛凛冽的刀锋,冷冷地向她掷去,她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他,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情,她感到有些惶茫的寒凛。

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呢?是因为自己还未穿上婚纱吗?可自己,自己是因为为了弄清楚那件事情的始末,证实自己清白才会迟到,才会未来得及换上婚纱的。

她紧紧的抱着还未来得及换上的婚纱,那洁白的细纱,挡住了无名指上那颗璀璨闪亮的婚戒。

直到刚才,他竟然还相信她,相信她会来,她会穿上那件洁白的婚纱,戴上戒子和自己步入礼堂,遂了自己的心意,也完成爷爷临走前的愿望。

爷爷是带着遗憾离开的,那种遗憾永远永远也无法弥补,而她正是造成这种遗憾的原因,当然,还有他的坚持,若是听父母之言,和许蕊妮完成一个仪式,至少爷爷可以笑着离开,更或许他会奇迹般的好起来。

所以这一切,她是起源。

他慢慢直起身躯,向她逼近,他冷冷扫过她手里的婚纱,厉声命令道:“马上穿上它。”

“俊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试图解释来晚的原因,可那件事件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

“不给要我说对不起,”他怒吼道,黯然痛若的双眼竟有恨意:“这句话你需要对那上面躺着的人说,那是我爷爷,他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是想看到我未来的妻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怒与痛苦。

爷爷?最后一刻?他已经她脑子轰然鸣响,全身瘫软,婚纱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红色的地毯上,那洁白的颜色在此刻显得是如此的刺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短短的一刹那,惊讶、歉疚、悔恨、无助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在她心中翻涌,她失声痛哭了起来,她何曾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的爷爷抱憾离开。他现在的目光、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在怨着她、恨着她。

“捡起来,立刻穿上它。”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恨意。

原来,从爱到恨也只是一瞬间。

那一头,围站在病床旁边的人,也向茫然失措的田韵诗投来的极不友善的目光。

她就是俊赫坚持要娶的人,未着婚纱的她既然不愿意嫁给俊赫,还来这里干什么,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早些拒绝,只要她拒绝了,或者俊赫就不会抱有希望,至少他会答应和许蕊妮举行一个象征性的仪式,来满足老人的愿望。

看着田韵诗那黯然痛苦的神情,看着车俊赫对她的冷漠,许蕊妮挂着泪痕的的脸上浮出一丝畅快的笑意。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那么,田韵诗也不能得到。

空气凝结成冰,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她无力的慢慢蹲下,抽泣着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捧起那层层叠叠的白纱,那轻逸的白纱捧在手里,她却感到无比的沉重。

“……你应该告诉我……。”

她哽咽的声音,听上去如此悲凉,如果他曾告诉她,他病危的爷爷等着见证他们的婚礼,那是老人最后的愿望,或许她真的会放下自己坚持,先和他举行婚礼,再去证实自己的清白,这样她也就不迟到,不会让老人抱憾离去,也不会让他变得如此憎恨自己。

“告诉你?”车俊赫冷哼,“告诉你又能怎样?告诉你就会答应和我结婚?是这样吗?”他冷冷的逼问道,心却如被抽空般疼痛。

他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他想知道她真正的心意,和其它事情无关,即使没有爷爷愿望的因素,她同样会是他唯一想娶的人,只是她呢?她怎样想,求婚的那天她就犹豫过,问她是否爱他,她也沉默着,他对她而言算是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她摇着头,拼命的稳住心神,可眼泪却止不住的一直往下落,她痛苦的说:“我有答应你的,其实我已经接受了这枚戒子,真的,”她亮出手中已戴在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钻石的光芒瞬间绽放,那耀眼的光芒,车俊赫看在眼里只觉刺眼。

“婚纱,婚纱……只是,只是我……我还没来得及换上。”

她知道她这样说很难让人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其实就在他求婚那日,她心里就已经接受了她,接受他的求婚,接受那枚戒子,愿意披上婚纱与他携手共度一生。

“够了,”车俊赫脸色煞白的低吼,“我痛恨撒谎的人,从昨天到今日这么长时间,会没有时间换上婚纱?若真决定好接受,就根本不会迟到。”

车俊赫眼神冰冷的审视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容,双手紧握成拳。

“你这时候来,无非只是想把婚纱和戒指归还于我,只是因你自责、内疚,所以你临时带上了那枚戒子,可婚纱却没办法马上穿上。”这些话,是愤怒中的他,对她戴上那枚戒指的合理理解。

田韵诗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他怎么会这样想呢,她是真正的想要接受他呀,她试图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真的……

“没来得及是吧?”他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打断她的话,“现在去,现在立刻给我去换上它。”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再也无力辩白,似乎,所有辩白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在教堂的更衣室里,她流泪麻木的褪上的衣服,将那洁白的婚纱换上,那美丽而清白的婚纱,裹着她娇瘦的身体,一层一层的缩放着。

不敢迟疑,田韵诗打开更衣室的门,一步一步走出去,她的脚步,落在红色的地毯上,沉重的慢慢走出圣洁的教堂。

长长的红地毯上,只有她形单影只的身影。

长长的红地毯那头,迎接她的,是一道道冰冷的目光,穿上婚纱的她美得仿若仙子,可,此时,却无人欣赏。

许蕊妮无比妒恨的看着她,居然都这了这种事候这种地步,车俊赫都还要娶她。

车俊赫幽黑眼底有着幽深的伤痛,穿着白色婚纱的她,让他恍若失神,他忆起了初次见她时,那舞动着的白色精灵,此刻,有柔光在他眼中闪动,但很快就消失无踪。

曾馨月抽泣的问道:“俊赫,事到如今,你还执意要娶她进门吗?”刚刚儿子的冷漠震怒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而此时,她却迷惑了,不知道儿子真正的用意。

“多虑了,现在让她穿上婚纱,只是为了让她给爷爷道歉,仅此而已。”他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他的话让许蕊妮看到的希冀的光,他说仅此而已,他只是让她穿上婚纱道歉而已。

对于久病的父亲辞逝,车万泽却也是百般悲伤,但听车俊赫这样说,知道此些话并非他的真意,既然逝者已去,他不想让儿子做错什么,于是,提醒着他;“俊赫,无论什么时候,我希望你都能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按自己的真实想法去做,不要凭一时的感情而误了事。”一个小时之前,若是儿子听自己的,跟许蕊妮结婚,那么,至少父亲还能不留遗憾的离开….

“我所说的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他直起倨傲的身体,一步步向她走去。

他扣上她的手腕,她只觉他的掌心冰凉,她任由他,用力的将她拉到那已铺上白布的床边。

“……跪下……”,他冷声命令。

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手还未放开,说完他就已将她拉下跪在了床边,他自己也和她并排跪在那。

车俊赫轻轻的揭开那白色的被单,老人的脸露了出来,他静静的说道:“……爷爷,她来了,……她叫田韵诗……”

他要完成他对他爷爷的承诺。

田韵诗看向那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老人,心里竟没有面对死人的恐惧,她对他深深的鞠躬,充满无限歉意的说:“车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瞬间,泪如雨下。

“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还要办理爷爷的后事。”

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暖和怜悯,也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留下冰冷僵直的背影。

“俊赫……”,她无力的唤道,她下定了决心,要给他解释,即使是那样难以启齿的原因,她也告诉他,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诉他。

没人回应她,他们都离开了,教堂只剩下了她。

只剩下穿着白纱的她,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她的身体,无力的驻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整个城市迷蒙一片。

田韵诗无力的抱膝坐在那红色的地毯上,任由雨水肆意的浇灌、冲刷,泪水伴随着雨水倾泻。

那日也有过这样的一场雨,她与车俊赫在雨中奔跑着、呼喊着,那样的感觉让她至今回味着,也是从那日起,她爱上这样的下雨天,不打伞,任由雨水冲洗。但那日,雨后出现了一道很炫丽的彩虹,彩虹下有着他深情的眼晴和最唯美的一吻……

往昔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在她脑中慢慢展开,心如撕裂般疼痛,原来在那些不经意间,她已爱过。

可如今,他看她的眼神却是饱含着如此恨意,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吧?

她悲痛的将头伏在膝上,放任的哭着,身上那件白纱早已被雨水浸透,冰冷的伏贴在身上,心痛到麻木,全身只有冰凉的温度。

一把墨黑的大伞为她挡住了倾泻而下的大雨,一双晶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迷蒙的眼底。

她眼中一亮,“俊赫?”,她内心有说不出的感慨和激动,但无力的气息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

她激喜的抬眸望着他,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中却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和怒意。

她的嘴唇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竟然有些凄然的笑了笑:“你,是专程来看来我笑话的吧,那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

“对不起。”他神色凝重的望着她。

“对不起?哼,你不用假惺惺的对我说这句话,这不正是你看想到的结果嘛,你应该很高兴才对,你妹妹所受遭受的痛苦已全部还给了我,我越痛苦你就应该越高兴不是吗?”

雨哗哗的下着,风雨声几乎将她的声音淹没。

他却听得异常清楚,因为他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紧握着伞慢慢蹲下。

“对不起”许君佑收敛起平日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满脸真诚的再次说道。

不知为何,当刚才许蕊妮打电话告之他这一切时,他不仅没有报复的*,反而心里有种不能言喻的沉重。

“呵,对不起?这句话我刚才也说过,可有用吗,”她摇了摇了,“没用的,他爷爷已经死了,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让他重新活过来,我是不被原谅的人,你,也一样。”她没有再看他,或许是因为冷了,田韵诗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她紧紧包着双腿,将头紧紧贴在自己膝盖处。

她的确没有办法原谅他,要不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求证那件事,她就是不会来晚,也不会有这些误会和矛盾产生,更不会让车俊赫怨她恨她,所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摧毁了她的幸福,葬送了她的爱情。

“我会给俊赫解释”

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容,他竟心存怜悯,既然这一切是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就让他来化解吧。

“走开,滚,解释?现在还能解释什么,还能说什么,你最好什么都不说。”心里翻腾的怒意化作一股强大的力气,她猛的一下,把他推坐在积满雨水的地上,雨伞被掷得老远。“我告诉你,我现在最不想看到人就是你,走啊。”她嘲他吼道。

事已至此许君佑也不知再对她说什么好,她说得不错,他能解释什么,告诉车俊赫他没有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她为了澄清此事,才会来晚,才会,可事已酿成,这一切解释都显得多余。

大雨很快将他淋湿,他英挺的轮廓在雨中,有种朦胧的*,他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浑身的淌着水。

他伫立在雨中,隔着雨帘望着她,他不敢靠近只得站在远远了说:“好,我走,你也早些回去吧。”

不知下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田韵诗一直坐在那,等候着雨停之后的那一道彩虹,湛蓝的天空白云飘动,一切都清新悠远一切都鲜亮透明,可是却没有了那道彩虹。

阳光钻出云层,照在她指上的那颗钻戒上,钻石璀璨闪耀,折射出的七彩的光芒。如若时间没有延误,或许,现在应该是她最最幸福的时刻…但是,一切,都是泡影,一切都只是不存在的泡沫….她,无力承载那样的幸福了。

她茫然的走着,穿着婚纱的她走在街上,格外的引人注目,穿流的人群,不时有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失魂落魄的新娘,不,她还没成为新娘,她只是穿上婚纱,戴上戒子而已,她的脸上,不仅没有精致美丽的妆容,甚至,还残留着哭过之后的泪痕与红肿的双眸。

她站在红绿灯口,想要到街的对面去,兰欣和林睿租的房子就在那边,她想找人说说话。心底压抑堆积的情绪,让她难受。

红灯亮起,车停了下来,其它的行人都沿着斑马线走了过去,待那些行人都已走到了对面,她才想起自己也是要到对面去,她忘记要看红绿灯的提示,径直的向那头走,刚走到中间的时候,绿灯亮了起来,过往的车辆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溅起她一身的淤泥,那洁白的婚纱上溅满了黑色的污点。

就快要上街梯台阶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摩托从她身边越过,婚纱的长长的尾拖,被卷进了车轮,迫使摩托车停了下来,摩托车上那人立刻跳下着,摘下头盔,狠狠责备道:“喂,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穿着婚纱在大街上窜什么?”

“对不起。”她轻侧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人惊异的看着她,愣了几秒终于喊了出来:“田韵诗是你!”

田韵诗回过头,看到了他那张充满朝气阳光的俊颜,他耳垂上的耳钉正闪闪发光。

她换下了那套婚纱,和卓翼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坐下。

“田韵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个人穿着婚纱在大街上走?”卓翼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她木偶般的坐着,眼睛呆滞空荡,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见她没有回答,卓翼也没有介怀,他轻笑为她的杯里加了两块方糖,然后又给自己杯里加了两块。

“说出来吧,有什么事情憋屈的在心里,会很难受的,虽然我不是你最想倾诉的对象,但我一定是最好的听众。”

他的话让田韵诗有了些反应,她眼眸微微动了动。她不曾忘记,卓翼,这个阳光般的男子,这个喜欢着姐姐的人,在荆溪岛上要不是他的那番话语,他对亲人的那种宽容和豁达的态度,她也没那么快会从怨恨中走出来。

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调整好情绪后,她终于开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都给他进述了一遍,眼泪,再度滑落,心,再次被碾碎。

“如果是你,你也会一样对吗?”她凄然的望着他。

“坦白的说应该是,”他用咖啡匙搅动着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望着她,他那棕褐的眼瞳像极了杯中咖啡的颜色,眼中流动着暖意。

“但我觉得你还是很必要,毫无保留的给他解释清楚,或许现在不是解释时候,他不一定听得进去,找适当的时间,告诉他,无论他接不接受,至少你要钟于你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田韵诗咬着苍白的嘴唇,她已经在后悔了,后悔在求婚的那日晚自己为何没有将自己真正心意说出口,明明喜欢着,却没有告诉他。

解释,她想过,甚至是那样不堪的原因她也愿意告诉他了,可他却不曾给她这样的机会,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即使解释又能如何,或许真可以像卓翼说的那样,钟于自己的心吧。

目光不经意间,轻轻扫过放在桌上的手机,田芷伊的那张照片鲜明生动的跳跃在他眼前,他瞳孔一紧,他现在的心何尝不也是支离破碎。

良久,她抿唇轻轻点了点头说:“我会试着去这样做的,谢谢你卓翼。”

卓翼笑了,那笑容宛若窗外的阳光,他唇角扬起好看的弧,手机握在了手里:“真的要谢我的话,我倒想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帮我约你姐姐,我想和她见个面,至从上次在婚纱店遇见她,大家不欢而散后,她一直不再接我电话,所以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好,我会帮你约我姐姐,”浑噩的大脑慢慢有了思绪,她记起来了,卓翼喜欢着姐姐。“那……既然你们在婚纱店遇到过,姐姐要结婚的事,你是应该知道了。”田韵诗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都已经知道了,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姐姐不是一直想放下家里事业的重担,做自己想做的事嘛,程兴柏正好可以满足她这样的需求,两人各取所需,更何况你姐姐还喜欢他,结婚似乎是必然的。”卓翼眼神一黯,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没有勇气去她的婚礼现场,所以想在她结婚之前把祝福送给她。”

“我会为你做到的……”田韵诗承诺道。

她冰冷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放在手机上,她迟疑着是否应该打过去。

她说服了自己,无论车俊赫做出何种选择,自己都该解释清楚。

可想起他那日那样怨恨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内心又纠结起来,手指竟迟迟按不下去。

听到他的声音自己该怎么说呢?如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那该怎么办呢?……见面吧,当面说比较清楚,可,他会来见自己吗?……

试一试吧……

她有些颤抖的指尖在按键上拨动,她发了条短信:见个面吧,有话要对你说。晚上8点金亚世纪广场喷泉口。

那里离他的公司很近,她和他的缘份应该是从那里开始的,那时当他那张英美绝伦的脸出现在那宽大的液晶屏上时,她惊呆了。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她就早早的来到了广场上等候,雨后的广场人不是很多,喷泉还没有开,晚上八点才会准时打开,到那时五光十色的彩光,照在喷泉上异常美丽。

此起彼伏的水柱形成壮丽的水幕,随着婉转悠扬的音乐和流光溢彩的灯光,喷泉上下跳动、水花飞舞。

已经八点了,田韵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会来吗?

正对着喷泉,百米开外的路旁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已停靠多时,车里的人幽黑的眼眸仿佛深冬的湖底般沉黯,紧绷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异常冷峻,他的眼睛直直望着喷泉口的那抹身影,眼底神情复杂。

九点了,田韵诗开始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他的身影,他还没有来,可他那样的等着自己,自己也应该等下去的……她选择了一处稍干的台阶坐下,耐心等着,成双成对的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娇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心底一阵涩痛,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找到了她,那么多年的思念,那么多年的坚持,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只要和她一起,他的整颗心、整个人、整个人生都是满的,充满着阳光的,他想要拴住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曾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

直到他的母亲问道他,她喜欢你吗?她也和你一样,认定你就是那个可以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吗?

那一刻他竟然沉默了,他的人生第一次这样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于是他向她求婚了,无论什么原因,他都希望她是她新娘,当他用同样话问她时,她犹豫了、沉默了。既然喜欢着,她不会不承认。

那一刻,他的心被掏空了。

不喜欢的话,只要接受那枚戒指穿上那套婚纱,婚后还会有很的时间,让她适应自己爱上自己,他要她待在他身边,他要让他爷爷看到,他从少年起就一直喜欢着女孩。

可最终,她迟迟到来,连婚纱也未穿上,那枚戒子也是临时带上去的吧,她最终还是拒绝自己的求婚,原因只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吧。

他的心被碾得粉碎,心口一阵阵撕裂般地疼痛。

他的苦苦坚持让他的爷爷抱憾而终,原因只因为她。

所以他应该恨她才对。

接到她的短信,他不该前来应约的,她能告诉自己什么,因为歉悔和内疚,她会告诉我她喜欢我或是愿意嫁给我吗,如真是那样的话,那更可恨。

十点了,大雨突然而至和哗哗作响的喷泉融为一体,周边的人已散尽,空旷的广场只剩下她孤单的身影。

等下去,一定要等,她鼓励着自己。

雨中,再没有了那日的温情,身上心里只有一阵阵的冰凉。

车子被雨水冲洗着,喧嚣的大雨敲打着车窗,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他几欲要打开车门冲过去,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挣扎着,可手中那冰冷的戒子却提醒了他该怎么做。

最终,他忍住了,黑色的轿车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小姐,请你回去吧,广场上的灯马上就要关了。”负责广场的保安接到上级的电话后,撑着伞走了过来。

她慢慢抬起头,全身已被雨淋得通透,发丝不停的往下淌着雨水。

“有十二点吗?十二点到了我就走。”她要等到这一天的最后一秒。

“就几分钟了,十二点一到我们就要准时关灯的,到时候那么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回去,那一会我送你吧。”

他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他的好心,而是因为刚才他有接到命令,务必安全送她到家,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坐在雨里的女孩是什么来路,但能惊动他老大半夜给打电话,就一定非比寻常,他只需照办,办好此事,老大自然会给他加钱,这样就够了。

“那好,谢谢你。”

……

那一天,直到最后一秒,她也没有等到他来。

……

“田韵诗,我说你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请假不说,现在即然人已经来了,做事就应该认真点,你自己过来看看你都写的些什么?”施芳芳重重的将田韵诗开的那张处方单一把拍在桌上。

田韵诗正在做着笔记,听她这样一说,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向一个准备受罚的学生,端端正正的站在施姐的桌沿。

同一个科室的乌晨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哎,她怎么一大早就把那个正处于更年期的老女人给惹到了呢?吴晨想起她刚来的时候,可也没被少挨骂,现在田韵诗新来的,又是实习生,那么肯定就轮到她来当施姐的出气筒了。

“你看看,病历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病毒性感冒引发发烧,体温39度、咽喉部红肿…,我就上厕所这几分钟时间,让你试着开药,人家的家长明明还有要求开退热贴,你居然开的什么,止拉肚子的儿童脐贴。”施芳芳的手又重重的在那处方单上拍了拍,严厉的诉斥着她,一张纸被弄得皱巴巴的。

田韵诗拾起那张处方,态度谦和端正的说道:“对不起施姐,是我疏忽和大意了,我马上去重新填一张。”

施芳芳并没有因为她认错的好态度而停止说她,她继续说着:“……像你这样简直是对病患不负责任,对工作不负责任……”

施芳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吴晨对着墙壁哀叹一声,然后就将挂在脖上的听诊器,塞进了耳朵,田韵诗在她的对面坐下,有些抱歉的朝她笑了笑。

收发室的敏叔送来了当日的报纸,施芳芳的声音终于停下了,她的女儿可是当下最红的影星,所以每日报纸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看有没有她女儿的相关新闻。

今天她翻得特别快,报纸被她翻得嚓嚓作响,看样子,她女儿今日是没上新闻了,乌晨捂嘴轻笑。

果然,她开始抱怨了:“这些记者眼睛都瞎了嘛,放着鲜活的的新闻不去报道,偏偏去报道一个死人,什么地产教父,房地产的鼻祖,居然娱乐版、财经版、社会新闻版、头条……全被他一个人给占完了……”

田韵诗和吴晨都没有作答,都埋头专心做着手中的事,她们俩这时要是再说上个一言半句的,那她不是更生气,说不定这把火就引到自己身上了,田韵诗一来,乌晨就教过她,施芳芳发飙的时候,更要保持沉默。

施芳芳很快出去了,每天她都是在看完了报纸后再出去吃早餐。

吴晨好奇的把她桌上的报纸拿了过来,“我来看看是谁有这么大魅力,占据所有的版面。”她拿着报纸一字一句念了起来:“……地产教父……车震海于昨日辞逝……

车震海,车?难道是车俊赫的爷爷,田韵诗心里一震,立刻站起来,夺过吴晨手里的报纸,看了起来。

“喂,田韵诗,那边桌上还有那么多张,你干嘛抢我的……”

田韵诗快速的浏览着,那的确是车俊赫的爷爷,是那个因为她的迟到而抱憾离开的老人,她眼神慢慢黯了下去,有迷蒙的雾气充满了她的眼眶,泪夺眶而出。

吴晨没跟她计较也没留意到她的神态变化,走到施芳芳的办公桌前,又拿了张过来,她惊叹:“哇,太帅了,真想看看他墨镜下的眼睛,肯定很迷人吧……这车震海的后代真是一代强过一代啊……”,吴晨两眼放光的看着报纸上那张车俊赫冷怒的脸。

吴晨正看得一脸陶醉,田韵诗再次起身,夺过她手中的报纸。

“田韵诗,你太过份吧,我才刚拿到手,你又来抢……”,吴晨有些生气了,但这时,她也注意到了田韵诗正在哭泣的脸,她止住了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图片上,车家别墅围满了记者,车俊赫及家人在保镖陪护下,走出别墅大门,墨镜挡住了他大半张俊脸,露出的线条紧紧绷着。

田韵诗将报纸搁下,取下听诊器,月兑去身上的白大褂站起来,抹干脸上的泪痕说道:“吴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施姐回来问起,你就如实告诉她好了。”

“可是施姐说过……,你若再请假的话就要取消你实习的名额,你是否再考虑一下等一会午休的时间再出去……”,吴晨善意的提醒着她。

“不了,吴晨,谢谢你,施姐要怎么处理我都接受。我走了,再见。”

买了一束小雏菊,小小的花朵、淡淡的紫色,浅浅的芬芳,她抱在怀中,只身来了这空寂的陵园。

东山陵园之顶,有十多以琉璃瓦作顶,用大理石柱支撑起来,俨然像亭子的建筑,亭子顶上有六个角翘起伸向天空,与其它的单独孤零的石碑不同,它显得气势恢弘,这,是整个陵园最尊贵的位置,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安葬于此。

远远的,她看见的了他和他的家人,围着亭子中间的一块石碑默哀。

那日教堂外,他冷漠的表情与话语还让田韵诗心颤,她不敢继续靠前,只有远远伫望着,那群黑色的人影间,他的背影,是那样清晰那样冰凉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样悲戚的神态,那样黯然眼神、那样冰冷的背影……她的心被扯住,那晚,她没在广场等到他,而从那日起,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他院里的灯永远熄灭着,他也再没回到那间小院,他的消息她只能通过媒体的报告才能知道。而她,竟然开始刻意在报纸指缝间找寻有关他的消息,但是,报纸上的他,神情是那样的肃穆,仿佛,他从来没有笑过,从来没有笑容一般。

不远处的他,身边,是许蕊妮那温婉美丽的身影,她黑直的长发被山顶的风轻轻撩起,她静静的望着他,守在他的身边,他们身影是如此和谐般配,田韵诗的心里漫过一丝无边的苦涩。

又下雨了,每年的这个季节雨总是特别的多,绵绵的细雨落个不停。

雨滴透树叶从叶尖滴落,她的衣襟被雨水慢慢浸湿,她像浑然不知,愣愣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而她的目光,从未从车俊赫的身上移开过。

他们下山了,一行的保镖为他们撑着雨伞,走下山来。

见他们下来,田韵诗惊慌的躲在了临近的一棵松柏之后,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似乎拒绝了那些好意的雨伞,保镖和许蕊妮几次撑伞上前,都被他挡住了,他走雨中,那倔傲的身影在雨中显得冰冷而孤寂。

待他们离开之后,她冒着雨,走到车爷爷的墓碑前,心情沉重,带着深深的歉悔将花束放到了石碑前。

“……车爷爷,我来看你了,对不起,那天要不是因我来晚了,你就不会抱憾离开……我和俊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噎泣着,眼泪滚落到小小的花瓣上,仿如晨露,“车爷爷你会原谅我吗,俊赫会原谅我吗……其实我有真正有答应他接受他,……婚纱真的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才没有时间换上……我这样说你会相信吗,可这真的是实事,……

山顶的风很大,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你来这里干什么?”冷声传来:“这儿不欢迎你。”

许蕊妮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看到她居然在这里,眼里充满了敌意,尖酸的讥刺道:“脸皮还真厚,真不知俊赫看上你什么了,你让他爷爷带着遗憾离开,居然现在还有脸上他面前出现,你就不怕晚上做恶梦吗?”

她提起石凳上的包,刚才下雨匆忙下山,才忆起自己的提包落在山上,为了表达出她对他爷爷的无限敬意,她决定自己回来取,怎料一上来就遇到了田韵诗。

田韵诗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击她。

但她漠视的态度更让许蕊妮抓狂,她高傲地扬起下巴,“怎么,不屑告诉我是吗,可我却事情想告诉你。”

她的这话果然有效,田韵诗看向了她,她很满意她有这样的反应。

她勾嘴笑了笑说:“其实,你那日所得到的那些照片都是我找人送你的,不过,我真为我哥感到惭愧,面对你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他居然什么也没对你做。”话毕,她还有些婉惜的叹了叹气,其实她还真不明白他哥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据她了解,他并不是惜香怜玉的人。

田韵诗收回目光,平静的说:“终于明白俊赫为什么执意要和你分手,你的心态原来是如此扭曲。”当事情的真相清楚的摆在她的面前时,她很平静。

看着田韵诗额角的雨水,那狼狈的模样,许蕊妮孤傲的扬眉道:“那又怎样,他现在不是又回到我身边了嘛,”轻哼声,她说:“我不跟你罗嗦了,俊赫还在下面等我呢。”她故意这样说道,然后提着提着挂包扬长而去。

……

雨停住了,山顶离天空的距离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及到天空那雪白的云朵。但是,看似那样近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的。

“妈,就是这里了,”一位长像俊朗的青年男子,挽着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走进了六角亭。

田韵诗正待离开,抬头之际和进来的两人目光对上,彼此惊讶。

俊郎男子先反应了过来,惊喜的叫道:“田韵诗,是你,太好了。”他眼中闪动着光芒。

那妇人也高兴的立马上前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小诗,真的是你,”她上下打量着田韵诗,高兴道:“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了,还认识我吗?记得我是谁吗?”那妇人因高兴,声音有些激动。

“明阿姨,我记得你,一直都记得啊。”不知是因为故人重逢的高兴,还是因为还未完从悲伤的情绪的走出,田韵诗竟然又落下了眼泪。

那男子见她们俩这么亲切,自已被凉在一边,有些不甘的把那妇人拉到一边,自己站到田韵诗面前:“我呢,我是谁,还记得吗?”

田韵诗慢慢拭去眼泪,认真的看了看他,然后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她努力的在脑中搜索他到底是谁呢?可怎么也忆不起来,但他和明珍琦一起出现,不会是她的儿子吧,可她儿子岳广晟,和自己从小是邻居,他鼻子和嘴唇间永远是流着浓浓鼻涕,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他到底是谁呢?

田韵诗未将他认出,他一脸的失落,“再想想看,我们小时候很熟的。”他望着她,眼中有光。

明珍琦站在一旁忍住笑,雪上加霜地补充道:“谁让你小时候长那么丑,谁会记得啊?”

小时候很熟?长得丑?那还真只有岳广晟。

带着怀疑田韵诗叫道:“鼻涕虫?”那是他小时候她给起的外号,也是对他个人的形象,最为生动的描述,因为一年四季他鼻子和嘴唇之间的鼻涕从未干过。

“哈哈,终于记来了吧,林妹妹。”岳广晟也叫着她小时候的外号,小时候田韵诗因为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天就生病,所以他总是叫她林妹妹。

“主要你变化太大了,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要不是你和明阿姨在一起,我无论无何也无法将你现在的样子,和小时候那种有些邋遢的形象联系在一块。”

岳广晟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明珍琦看着儿子吃吃的笑起来。

田韵诗望着明珍琦,这些年她一定很幸福吧,以前,她记忆中的明阿姨脸上终日挂着未干的泪痕,如今脸上却是神采飞扬的笑容,她现在的家庭一定让她感到温暖和幸福吧。

岳广晟被她笑得有些窘:“妈,亏你还笑得出来,小孩子如果邋遢,只能证明他的家长太不负责了,我小时候之所以那样,主要是你没怎么花时间管我。”

“好好,都依你,是我的错,我没时间管你……”

……

清冷的空气中,终于有了些温暖和温馨的气息

“岳广晟、明姨你们这些年去了哪?”她记得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岳富华输光了所有家产,还经常殴打他们,明姨一怒之下就带着年幼的岳广晟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才开始的时候,我们母子两人就一直待在银城港,很艰难的生活着,直到我遇到了这位去世老人的养子车兆业,我和他重新组建了家庭,从此就跟他移居到了巴黎。车老爷子过世,兆业现在身子也不好,没办法坐飞机,所以他委派我们母子无论如何也要回来拜祭。”明珍琦有些感概的述说自己的经历。

“对了,田韵诗,”岳广晟不太好一直称呼她小时候的外号,“你也认识车爷爷?也是专程过来拜祭的?”

田韵诗的目光扫过石碑,轻轻的点了点头。

“妈,看来我们运气真好,刚一回来就遇上了田韵诗,她竟然也认得车爷爷,我们的缘份真是太微妙了。”岳广晟像个大男孩般的嚷嚷。

……

“他现在还是要赌博吗?”明珍琦脸色和声音都沉黯了下去。

“好像是的,不过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到过岳叔叔了”。田韵诗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至从上次她生日那天开始她的确再也没见到岳富华到家里来了。

明珍琦有些叹息,声音略带感伤的说:“真是不知悔改,看来当初带着广晟离开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那些岁月她们不堪回首。

……

“什么?阿继不当伴郎,他自己要求后天守工厂大门?”一向沉着稳重的田启飞,有些抑不住心中诧愤的情绪,在听到此消息后,从沙发上一下蹭了起来。

“爸,我也给阿继哥说过,没必要这么较真,可他,你也是知道的,他这人认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难改变的。”田芷伊拉着他重新坐下。

田启飞失态的举动,被程兴柏完全看在眼底,他笑了笑,提起桌上的茶壶,将田启飞喝空的杯里重新加满了香浓四溢的清茶:“爸,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新一季度的成品,目前全部堆放在库房里,准备等最后一批成品生产完,再统一一起发货,可最近几日频频出现了货房成品失窃的情况,而库房的进出,必须要经高经理签字盖章后才能出入,所以成品失窃,他认为是自己在管理上出了差错,他倍感自责。后天全工厂的人都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看守工作显得就格外的重要,他就主动请缨要求去镇守厂门。”

“可他好歹也算是个经理,这样做会有失身份的。”田启飞显得很生气,“那你们同意了嘛?”

“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爸,那阿继哥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烦着呢,他这样一闹,我让谁当伴郎去。”田芷伊的确在为这事烦着,还有一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会让他们上哪去找这么合适的伴郎。

田启飞觉得当着程兴柏的面这样为一个外人争辩有些失态,他平息下怒火,慢慢端起茶杯,喝了很大一口。阿继的脾气他深深的了解着,事已至此,他只得转移了话题:“结婚那天会很累的,你们这两天也好好休息一下,厂里的事情,就暂时搁下吧。”

……

田家的大厅小院都装点得异常喜庆,田芷伊和程兴柏的婚礼就订在明日。

田予乐坐在小凳上吹汽球、林老夫人正在欣赏着他俩的结婚照、田启飞拿着电话继续联系还未联系上的朋友、宋秀珍换上明天的穿的礼服叫大家评审,两位明日的主角,正在商议明日的细节,就连明日的伴郎岳广晟也来了,他和田家的人熟,所以田芷伊听说他回来了,就让他来当伴郎,他坐在两位主角旁边,听候他们的安排,程兴柏的父母也来了,两位老实本份的中年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像是局外人。

她也一样,因为她这时才回来,什么忙也没帮上,刚一进门就被田予乐拉了进去:“二姐你看,我吹了好多汽球。”

“乐乐真能干,明天让你大姐给你封个大红包。”田韵诗模着他毛茸茸的头发。

“叔叔、阿姨你们好。”田韵诗招呼着程兴柏的父母,其实这只是她们的第二次碰面,第一次是程兴柏和姐姐出国前,女乃女乃把他父母请到家里量议,虽只见过一次面,但她对他的父母却有着极深的印象,因为她曾经以为日后她会有机会叫他们爸妈。

他的父母淡淡的点点了头,又继续安静的坐着。

“小孙女,你过来一下,女乃女乃有话问你。”林老夫人合上相册。“算了,我们过去说。”林老夫人站起来,拉起她走到小院内。

小院的彩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光亮,悬挂的汽球在夜风中,欢乐的舞动。

“什么事情还非得在这说啊,女乃女乃,你把我弄得好紧张。”田韵诗捂住心口,做出很担心害怕的样子。

彩灯映照在林老夫人布满沧桑上的脸上,眼中竟有了彩光:“今天医院打电话来了,你的实习名额已被取消了。”

那施芳芳的办事效率真是高啊,说到做到,没想到这么快。

田韵诗垂着头,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她只有等待着她更为严厉的责备。

“什么原因说了嘛?”她不怕死的问了句。

“说你不认真,也不适合这行。”林老夫人却没有说什么重话,“你当时选择学医是因为你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你想当儿科医生,让那年童年的孩子远离病痛,是这样的嘛?”

“女乃女乃都知道还问我。”

“回来吧,帮你姐姐和姐夫,更确切的说是帮女乃女乃。”林老夫人话峰一转忽然这样说道。

田韵诗有些发愣,因为林老夫人从未要求她一定要做什么,然而这次居然开口要求了。

看着她犹豫不定的神情,林老夫人笑了笑:“也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也可以不答应女乃女乃要求,我只是觉得现在我们企业越办越大,新的生产线也马上要投入生产,自己家里的人做,我放心。”她这句话更深一层的意思无非就是她对程兴柏不太放心。

其实撇开这些其它因素不说,林老夫人一直都想田韵诗掌管家里的企业。

“好啊,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沉思片刻之后田韵诗一口同意了,“等姐姐结婚以后吧,就下星期一我马上上岗,林董事长你说怎么样?”

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份工作,最好是繁忙而忙碌的工作,她不想让自己静下来停下来,因为一旦静下的话大脑就会思考,就会想起他,想起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旦想起这些,心,就会绞痛。

林老夫人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她真会同意了,她高兴极了,笑出声来,声音久久在夜空中回荡。

洗漱完后,田韵诗刚一躺下,田芷伊就抱着被子过来了。

“姐,你这是干什么?”田韵诗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不解的看着她和她手中的被子。

田芷伊将被子往她床上一抛,坐了下来说:“我睡不着,过来搭个铺,怎么样?不至于赶我出去吧?”

“当然不会啊,欢迎都还来不及了,”田韵诗赶紧挪了一大块空位给田芷伊,两姐妹并排坐在床头,感觉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姐,听别人说结婚那天特累的,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化出的妆不漂亮哦。”田韵诗侧头看着田芷伊那淡雅美丽的容颜,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自信和淡定,让她更有魅力,可此刻她的眉头却紧锁着。

田芷伊抓过床头的一个靠枕抱在怀中说:“小诗,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保证。”田韵诗慎重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了头,田芷伊深呼吸道:“一想到明天就要结婚了,甜蜜、憧憬、期待、紧张、焦灼、忙乱……这么多情绪一下扰来,弄得我睡不着觉。”

“扑哧,”田韵诗忍不住笑了出来,“姐,这些话要不是听你亲口说出来,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会说会这么不自信的话来的,放轻松啊,明天你是和你喜欢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是一件很幸福和值得开心的事。”

“话倒是没错,可我就是静不下心来,最近我的右眼皮老是跳,在这个节骨眼上,它这样跳,我心里就难免有些紧张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之前的婚纱照也是,剩下一套外景最后还是没有拍成。”

田芷伊事事追求完美,那日卓翼的拒拍,和外景遇雨,以至最后没有拍成,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她憧憬中的完美婚姻,居然有着这么不好的开端,当然程兴柏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其它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眼皮跳无论跳左边还是右边,都是因为疲劳引起的,和那些没有根据的迷信说法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姐,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躺下讲吧,说不定讲着讲着就能睡着了。”说着,田韵诗熄了床头上的灯。

“希望如此吧。”幽黑的屋里田芷伊的声音清幽而有磁性,充满女人味。

“对了,姐,我今天答应了女乃女乃从下星期开始,到工厂上班,你说哪个部门最忙啊。”

她一心想到最忙的岗位上班。

“你同意到工厂上班,那太好了,”黑暗中,田芷伊翻身朝向她。

从小女乃女乃就偏心偏向田韵诗,无论她做什么事,女乃女乃都不会多加阻扰,她不喜欢做的事,也从不逼迫;不像她,她做什么都要严加管制和规定。正因为这些,才使她小不就不太和田韵诗亲近,可是如今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往日的恩怨也会随着她幸福的出嫁而烟消云散,就像刚才,她睡不着,除程兴柏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田芷伊想起她刚才问的话,继续回答道:“最忙的部门当然是生产部了,问这个干嘛,你不会说你想生产部吧,在那里面待着,可是连下班时间都没法保证的。

“想去试试看,如果真受不了,你再帮我调部门。”田韵诗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是说着玩。“好了,这些事等上班再说吧。”

“小诗,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感觉像受了刺激似的,对了,最近太忙都没顾得上问你,你和车俊赫之间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是空调的温度调得太低了,田韵诗感到一阵寒意,她拉过被踢到一旁的被子,严严实实的将自己裹在里面。

“今天不说我,说说你和柏哥吧,你们……是你先爱上他,还是他先喜欢上你的。”伤痛之后,其它的事情,她仿佛都能够平静的面对了。

谁先爱上谁?她和程兴柏之间似乎从未开口说过爱,所以谁先爱上谁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究竟是她,先爱上程兴柏,还是程兴柏先爱上她,或者都不那重要,对她而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爱着。

可程兴柏从未说过他爱自己,像自己没有告诉他一样,可不说,不代表不爱,不爱怎么会这么久在一起呢,明天就要和他举行婚礼了,那便是见证爱的时刻。

黑暗中看不清田芷伊的脸,屋内寂静无声,她闭上眼睛,思绪被拉得很远,回到了她与程兴柏初次见面的情景。

冬日傍晚,才八点多,已是烟气袅袅雾色朦胧。

再等两天马上就要比赛了,最近田芷伊不得不每天放学后在音乐教室练几个小时的钢琴才回家,因为家里的人规定,这次的钢琴比赛,一定要进入前三名,若得奖,就会奖励她一架钢琴。

其实她不并想要那架钢琴,更不想参加什么钢琴比赛,她更喜欢是人民商场里面那款刚出的柯达相机,那流畅的线条,简约的机身、让她心动不已,那样的相机拍出的图画一定很唯美吧,她想到。

于是她向家人提出要求:“如果我得了一等奖我还想要部相机。”

大家没有意见,第一名多奖励一部相机,也值。

于是最近,她每天放学后都很努力的练琴,她一定要拿到一等奖。

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了,外面已经很黑了,路边的街灯透过层层白雾发出轻柔的光晕。

和白天的喧杂热闹相比,这里的夜晚格外宁静。

南方的冬季没有下雪,但一走出教室那属于冬日的寒冷,使得田芷伊裹紧了围巾、拉低帽沿,戴上厚厚的手套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校门。

田芷伊加快速度,蹬着自行车,只要穿过这个幽黑的窄巷,前面就是大街口了。

可就在这时,几个黑影却从中间的一条支巷窜了出来,挡在了她的正前方。

恐惧、惊惶、紧张的感觉充斥着的她的每一个感官,她不敢声张,因为对方还未做出任何的行动,但她似乎能预料到即将会发生什么样恐怖的事情。

她得想办法离开,她不能坐以待坐以待毙,她迅速调转了车头,拼尽全身的力气蹬着,可车却停在了原处,自行车被那些人牢牢按住,她无处可逃。

其中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人,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站在她面前,满脸的猥锁神情,“小妞,怎么见着哥几个不打声招呼就想走啊,啧啧,太没礼貌了吧。”

其它几个已把她的包给夺下。

“春哥,这学生妹包里没几个钱啊。”其中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拿着从包里搜出的几十块,向刀疤男汇报着。

刀疤男合上尖刀,狰狞的狂笑:“那就搜身吧。”

说完他的手,就攀到了田芷伊的身上,田芷伊吓后住后退了几步,后面的人又把她重新推到刀疤男面前。

“……几位大哥,你们要钱,我给,我都给你们……。”她的声音已开始颤抖,心里漫过无边的恐惧。

街头的那边灯火通明,她得想办法过去。

“……警察来了。”她大声的叫道。那几人心虚的看了过去,趁他们分神之际,她一把推倒自行车挡在他们面前,拼了命用尽全力的朝那头跑去。

“……臭裱子,敢骗老子…把她给老子追回来。”

她的头发被扯住,头皮被扯生疼,她的手被两人紧紧钳住,静溢的黑夜充满着无尽的绝望,她被抓了回来。

“啪”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接着,又是一巴掌撑在了脸上。

“警察,哈哈,老子就看那个警察来救你,兄弟们把她的衣服给我拔了。”刀疤男吐掉衔在嘴角的牙签,扶起自行车悠闲的坐着,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那些人毛手毛脚的扯着她的衣服,“不要啊……救命…救命啊…….”她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住手。”一声厉喝从黑巷传来。

那声音似乎从天外传来,但正是那样的声音让田芷伊绝望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哎哟。”刀疤男哀嚎,他的头被空中突如其来飞来重物打中了,他从自行车上重重摔了下来。

“老大,你没事吧。”

刀疤男捂着正在流着血的额角,气得牙痒痒:“哪个小杂种,这么不要命,统统给老子上。”

他们的目标转移了,田芷伊暂时得到的释放。 .

那修长的人影很快和他们撕打成了一片。

田芷伊迅速跑到街口大呼救命,街道巡警听到了,赶紧拿出警棍,跟她冲进了黑巷。

很快警察制止了这场恶斗,将肇事的几人带回了警局。

黑暗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竟异口同声的问道。

后来,田芷伊知道了他,他和她同一年级,名字叫程兴柏。

从那以后,清傲的田芷伊有了能让她目光停伫的人,她开始留意他,关注他。他的家庭甚为普通,甚至有些贫寒,在不伤及他自尊的情况下,为了感谢他、抱答他,当然也是想接近他。

于是她请他做田韵诗的家庭辅导,那时田韵诗习舞,文化课经常搁下,这样的安排很合理,自己和他同年级,自己的成绩拨尖,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让他做自己的家庭辅导自然不合适,他给小诗辅导就会来自己的家,见面相处的机会也就有了。

好在家里人都很支持她的做法,觉得理所应该,起初田韵诗是排斥的,因为她压根不想自己课余后的时间还要花在学习上,但她坦白的给她讲明了原因,田韵诗接受了。

程兴柏答应了,从那以后田芷伊的生活中、生命里有了他。

田芷伊睡着了,唇角带着着笑意,勾出弧度带有幸福的味道。

田韵诗却没有半点睡意,睁着眼睛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这,不知是她第几个不眠之夜。

一大早,田予乐穿着一套很绅士的小礼服,带着可爱的小领结,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二姐,不好啦!不好啦!大姐不见了,爸爸和妈妈都在到处找她呢。”

“……什么。”田韵诗揉着惺忪的睡眼,一下反应了过来,惊呼道:“大姐不见了?那可怎么办啊?”

田韵诗赶紧下穿鞋,咦,被子怎么掉上去了,那白色的被子裹着什么?那么大一团,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忘记了昨夜田芷伊是和睡在同一张床上。

地上的被子蠕动了一下,田芷伊翻了个身,脸露了出来,这床还真硬啊。

田予乐和田韵诗见到地上的那张脸,惊讶的叫道:“大姐。”

他们的声音把她唤醒,这下田芷伊”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几点钟了。”

“七点了,”林老夫人穿着一身喜庆的唐装站在门口,鉴于是大喜之日不便多说她,只催促到:“快下去吧,化妆师早就来了,你怎么跑到小诗房里来了?”

田芷伊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埋怨说,“保证没有下次了,哼,小妮子居然敢把我挤到床下。

“我不是故意的,姐,快去忙你的,我来叠被子。”田韵诗接过被子叠了起来。

突然她停下手上动作,笑了笑看着她说:“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在地上睡得很香的,要是平时的话,你这时候早就起床了。”

田予乐和林老夫人都笑了起来,满屋的欢乐。

田芷伊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田韵诗,我告诉你一会你当伴娘我红包我莫收了。”

……

车俊赫逆光坐着,水晶杯里威士忌浅浅盖过水晶杯底,透过水晶杯面的雕花,折射出优雅的琥珀颜色,他握在手里,如喝水杯般仰头一饮而尽。

没有液体的杯子,空空的。

他起身来到酒柜处,斟了满满的一杯,这下杯子被填满了,原来空的,只是他自己。

从他爷爷去逝那天开始,他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就换成了这水晶杯,办公室里多出了一个柜子,确切的说是酒柜,那里面存放着各个品牌、各个年份、各种口味的美酒。

“我以财务部总监的身份,要给你开张罚单。”亚克又端了两杯热茶进来,“赫俊,上班饮酒是不被允许啊,快把罚款交来。”

“出去,敲了门再进来。”车俊赫背着他,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亚克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车总,有事汇报可以进来吗?”

……

亚克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将自己泡的热茶递到了他手里,车俊赫看着杯里那黄乎乎的水,凝眉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哦,是暖胃姜片茶,和那次那个清火的不一样,这个茶水功效是暖胃的,本想买暖心的茶,可市场上没有卖的。”

车俊赫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你可以出去了。”他将喝空的杯子放在桌上。

“再来一杯吧,我这还有。”亚克将另一杯端在手上准备递给他。

“别来这套,有什么话就直说。”车俊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真没什么,就是手上的事情做完了,过来找你聊聊天。”亚克也知道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有些替他婉惜。

敲门声响起,“进来。”

孟骞站得笔直,恭敬的汇报道:“车总,机票已经订好,下午五点整的航班,我们和纪董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亚克转动着桌上的空杯说:“那个纪董的排场还真大,还要我们的车总亲自前往,叫他过来谈不就得了,俊赫,你说是不是?”

孟骞和车俊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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