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急促，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绝对不能被迷惑。
他闭着双眼朝前模索而去，但孟雪卿的声音并未因此消失。
“季先生，你不理我吗？”
“季先生，你看看我。”
……
季明渊牙关紧咬，额间青筋也因隐忍而暴现，他一步不停的朝前走去，突然感到一脚踏空，如从高处坠地一般。他睁开眼睛，眼前已没了孟雪卿和“倾雪殿”的幻影。夜黑依旧，身后的竹林还在，而眼前却是一座孤寂的小庵堂。他长吁一口，应该是破阵而出，闯了过来。
他走近庵堂，从窗外向庵内望去，见一个青衣尼姑背对窗子，正在念经敲打木鱼。
季明渊好生奇怪，孟相到底为何人所设了一座庵堂？还要以“阵中阵”加以掩饰？
末了，女尼放下木鱼，慢慢转过身。在看到她正面的一瞬间，季明渊感到全身血液回流，女尼那双清幽明眸还有空灵的神态，让他想到了孟雪卿。
“谁人在外面？”女尼问道，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恐惧之意。
季明渊注意到她说话时双目并未有所移动，难道是失明了？
他一向坦坦荡荡，君子从不做暗事，今日虽为孟雪卿来暗查身世之谜，但也不愿有失气节。他推开庵堂的门，大大方方道：“在下季明渊，打扰师太了。”
“季明渊？”她眉心微皱，“难道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军师？”
“师太所言极是，正是在下。”
她淡淡的一笑，“先生不愧是厉国第一谋士，能破这‘阵中阵’的恐怕也只有先生一人了。”
季明渊朝她一拜，“师太过讲了。”
她依旧双目无法聚焦，只是盯着某一处。“不知先生今日造访又何贵干？”
“在下是替当今太子妃也就是孟相千金孟雪卿来拜访师太的。”
季明渊注意到当她听到“孟雪卿”这三个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他立即又道，“师太对太子妃应该不会陌生吧？”
“贫尼乃出家之人，早对俗世无牵无挂了。”
“若是在下没有猜错，师太一定就是当初才情响冠厉国的第一才女柳清竹，之后的孟相夫人，亦就是太子妃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