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身死.袁绍、曹操等人见何进久候不出.乃于宫门外大叫曰:“天色已晚.请大将军上车.”
无人相应.曹操再次提声大喊:“天色已晚.请大将军上车.”
张让砍下何进首级.隔墙扔出.大声说道:“帝诏曰: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尔等胁从.尽皆赦免.速自散也.”
袁绍、曹操忙下马围看.果真是何进头颅.袁绍拔剑厉声道:“阉宦谋杀大将军.诛恶党者速來助战.”
先有袁术领一千精兵攻打宫门.后有何进部将吴匡与宫外放火.火势滔天.如临白昼.
皇宫内的各个宫门虽高大厚重.但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些城门年久失修.只顾外观华丽.却忽视了他的实用功能.防御力甚至还不如一些县城的城门.
不过半刻.宫门便破.袁绍自领精兵突入宫廷.令曰:“无须者.皆杀之.”
大军搜围.但见宦官.无论大小.尽皆戮杀.
赵忠、程旷、夏恽、侯览四人乱军中逼至翠花楼前.赵忠提着长剑.借着火光看着渐渐逼近的士卒.忽然仰天大笑:“诸公.咱服侍人一辈子.今日也做回爷.随我杀.”
四个瘦弱的宦官.如飞蛾扑火般冲向如狼似虎的禁军精锐.须臾之间.四人便被剁成肉泥.
再看张让、段珪、曹节、郭胜四人.趁宫中大乱.劫得何后.皇帝及陈留王.从后道前往北宫.
急乱之下.人马跑散.段珪独押太后向西而行.张让、曹节、郭胜三人则挟皇帝和陈留王.沿宫内蜒河北去.
卢植、皇甫嵩等一干老臣.虽弃官.却未远离.一见宫中火起.恐有祸乱.忙点家将.着甲持戈.立于北宫西侧.
遥见段珪等人拥逼何后前來.皇甫嵩执剑大呼曰:“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段珪回身便跑.伏欲另一侧的卢植.率家将蜂拥而上.屠尽段珪随从兵士.独留着段珪.押跪在地.
皇甫嵩大步上前.躬身道:“太后受惊.臣等死罪.”
何后惊魂未定道:“多亏老将军及时.某则哀家命不保矣.”
皇甫嵩见车上只有何后一人.并无皇帝和陈留王踪影.忙揪起段珪喝问道:“陛下何在.”
段珪回道:“已在半路相失.不知何往.”
皇甫嵩大怒.斩下段珪首级.悬于马边.再点人马.寻找汉帝.
再说袁绍、曹操二人攻入宫廷.却不见皇帝踪影.正不知何从时.只见一人提剑从殿中仓惶而出.
曹操抬眼一看.此人正是何进之弟.何苗.
若不是何苗贪而智短.哪致何进被杀.
曹操剑指何苗大声道:“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
众人皆道:“愿斩谋兄之贼.”说罢便冲向何苗.
其实何苗只在殿中见外面喊杀震天.火光四起.并不知是何事.
刚提剑出看.便遇到如此情况.
何苗看着凶神恶煞的禁军.正欲转身逃跑.然四面围定.何苗还未言一句.便被砍成数段.死不瞑目.
这时.皇甫嵩簇拥何后而归.曹操一面救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一面遣人追袭张让等.寻觅少帝.
且说张让等人簇拥少帝及陈留王.连夜奔至北邙山.曰二更十分.只见一队人马奔袭而來.
为首一人见张让身影.大声说道:“吾乃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尔等何处人马.陛下可在.”
“闵卿.朕在此.速救我……”
张让回手一耳光扇向了大声呼救的少帝刘辩.一向和蔼慈祥的张让.忽然变地凶神恶煞.把少帝和陈留王真的吓住了.
闵贡见状.厉声怒吼:“大胆逆贼.欺君犯上.罪不容诛.”
说着.闵贡领着人马便冲杀过來.
张让回身拉着一旁的郭胜的手臂说道:“郭胜.杂家一直待你如何.”
“如天地父母.”
“好.”张让一把推开郭胜:“汝立刻带着皇帝和陈留王离开.杂家在这挡着.”
“让公.”郭胜完全沒想到张让会如此安排.
“休要呱噪.有此二人在手.尘埃未定也.记住以后为咱爷们报仇.”
说着.张让带着曹节已经一众亲信甲士.迎上了闵贡人马.
张让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到了这生命临结之时.倒也勇猛无比.一往直前.
郭胜一挥手.令二甲士挟少帝.陈留王.又向北方奔走而去.
郭胜带着众人向北仓皇逃窜.行不过十里.行到一庄园处.少帝与陈留王同瘫坐在地.口中哀呼:“气已竭.再无力奔走矣.”
郭胜也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刚才疲于奔命.倒也沒有知觉.现在停驻止步.也觉得两腿如灌铅一般.难以动弹.
若是张让.恐怕现在就是绑.也要把二人绑走.但是郭胜.不管是眼光.还是威慑力.都拿张让差太多了.
郭胜环视四周.见一草垛曰:“先在这草垛中将息片刻.”
帝与王卧于草畔.几息之间便沉沉睡去.郭胜和数甲士则围坐二人四周.闭目将息.
这草垛之后的庄园中.屋暗灯熄.庄园主人名曰崔毅.此时正被一梦惊醒.崔夫人一旁问道:“夫君为何酣睡惊醒.”
崔毅曰:“吾夜梦两日坠于庄后.”
崔夫人奇道:“竟有此事.”
崔毅遂披衣掌灯.唤数家将出户查探.
走出庄园.崔毅四下观望.只见草垛之后红光冲天.崔毅慌忙往视.只见草垛后忽然跃出数人.轮着手中兵器便向崔毅砍去.
“庄主小心.”一家将见状拉回庄主.与众家将共敌郭胜手下甲士.
就在这时.一阵奔雷之声滚滚而來.
只见天际相交之处.一条由无数骑兵组成的黑线如奔涌浪潮般.疾奔前进.
双方争斗人马不禁驻步相视.不过数息之间.黑甲骑兵便已來到十丈开外.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争斗.”为首一人.剑眉朗目.英武威严.
这人扫视众人.忽然.把目光投在了躲在最后的郭胜身上:“那人可是郭公公.”
郭胜看清來者面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出迎道:“原來是管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