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胤禄发觉柳弯弯似乎一直都在发呆.便问道.
柳弯弯笑了笑.“沒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好不容易.能陪在你身边.陪你吃这一顿饭.我觉得生命足以.”
“别瞎说了……多吃点东西.你最近似乎清瘦了不少.”
“谢王爷关心.”
……
“王爷.李侍卫求见.”早膳快用完的时候.柳弯弯的丫鬟进來报告这件事.
胤禄一听到是李海求见.立即说道:“请他进來.”
李海一身风尘仆仆.眼睛下面还是一片青色.一看就是连日劳累.见到胤禄.跪了下來.“卑职李海参加王爷.”
“李侍卫请起.你这次回來.是不是已经有了黑风寨那些人的消息了.”
“幸不辱命.卑职已经将他们擒获.知道王爷心急此事进展.所以先行回京汇报.我已命属下将他们一干人押解回京.押送的车马.两日后便能抵达.”
“太好了.李侍卫辛苦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听到这样的消息.胤禄发自内心的高兴.
“谢王爷体恤.卑职先行告退.”
“去吧.”
李海离开后.柳弯弯望着胤禄.微笑:“王爷这下可以放心了.祥福地下有知.知道王爷这样费劲心力替他报仇.定能安息.”
“你知道……”胤禄诧异.不曾想过.就连祥福的死.柳弯弯竟都是知道的.
柳弯弯笑了笑.“我在王府门口徘徊了半月了.还能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呢.弯弯也曾想.就这样离开.再不打扰王爷的太平人生.可实在是舍不得.所以.一日一日等在王府门口.只求见上一面.这样.是不是太傻.”
她笑着看他.笑着说这些话.可是胤禄听到了她的声音里.苦涩无比.他张开双手.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柳弯弯看着他眼睛里的不忍和温柔.看着他温暖的怀抱.近在咫尺.终于.她靠近他.
“王爷.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弯弯.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再沒有别人.再沒有别人了.”
“恩.”柳弯弯点头.心里的甜.如那喷涌的泉水.怎么都阻挡不了.可是.在这快乐之中.却又有那样深的担忧.他的爱.是她遥望了多年的梦.梦想成真.总是不踏实.更何况.他曾对自己食言.
***
两日后.押解黑风寨一干人的马车抵达京城.刑部大堂之上.那么多的人中.胤禄一眼当日带着手下截下自己的头头.
“好久不见了.黑风寨大当家的.别來无恙啊.”
胤禄走到男人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此时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他.祥福定然还好好地活在自己身边.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想到祥福.他觉得自己有一种想宰了这人的冲动.
黑风寨大当家的陈章颤抖地抬起头.看到是胤禄的时候.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完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不知道您是王爷啊.若是知道.我们打死也不敢在您头上动土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你当真是不知道吗.”
“回王爷话.奴才是真不知道.”
“抬起头來.看着我说话.”胤禄甚少发火.但这一次.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陈章畏畏缩缩地抬起头來.发现胤禄的眼睛就好像锋利的刀尖一样.紧紧地盯着自己.
“回.回王爷.我真不知道.”
“看來.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來人那.火盆伺候.”陈章一听到火盆.身体开始发抖.所谓的火盆.乃是烧得正旺的炭盆.将铁块放入其中.待烧得通红时.将它钳起來.落在犯人的背上.通常.这烙铁上都刻有字.
当衙役将火盆搬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陈章却突然坦然了.他知道.再怎么样.他今日都难逃一死了.既然结局沒法子改变.何不展示出一点黑风寨大当家的魄力來.
“别用刑了.我都告诉你们.我只求你们.放我的兄弟一条生路.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罢了.他们真不知道你是王爷啊.
胤禄的嘴角轻轻上扬.冰冷的眸子.充满了嗜杀之气.
事情的真相.终于从陈章的口里.揭露出來.
黑风寨处于浙江范围内.作为一个土匪窝.若不是受官府关照.怎么能存活到现在.每年.黑风寨劫來的东西.不说一半.至少有四分是贡献给了浙江巡抚汪大人.汪大人收了礼.自然不好说.要灭了黑风寨.只是.言语之间.总是不住地警告.要听他的话.要按他的意思办事.黑风寨为了生存又怎敢不依呢.所以.黑风寨一方面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一方面.替官府做些事情.像是.汪大人看上了哪一块地.看上了哪里的房子.或是看上了哪位姑娘.他们都会为他办到.
上个月.那张师爷突然前來.说是汪大人有吩咐.要他们拦路劫一位经过的商人.一开始.沒有人知道.被劫的人.竟不是他们所说的商人.而是当今庄亲王.胤禄.直到柳弯弯出现.他们才听说.这是个王爷.陈章一查证.才知道所言非虚.可是晚了.人已经抓了.再放也是來不及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们.只是沒想到.去下手的人这么沒用.竟然反被胤禄杀了.接着.敏格又带了大批人马出现.他们见大势不妙.慌忙逃走.直到不久前才被穷追不舍的李海找到.带回京城.
胤禄沉默地听完陈章的讲述.从头到尾.他沒说一句话.直到对方讲完.他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还不说实话.编谎话也给我编得好一点.浙江巡抚.根本就不姓汪.他姓郑.叫郑斌.”
这下.陈章傻眼了.郑斌.怎么是叫郑斌.他不是姓汪吗.那姓张的师爷.一直都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啊.难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师爷.而是骗自己的.不对啊.他还曾在巡抚衙门里见过他呢.他肯定是师爷.不可能错的.但这巡抚又是怎么回事.陈章感觉自己想破了脑袋.都还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