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寰宇 第一章 名无邪

作者 : 妖月冥

()天空yīn沉的可怕,云朵成片成片的漆黑如墨,有种黑云压城城yù摧的压抑错觉。

质朴无华的小山村座落在祈连山脉深处,简单的陈列着几间屋舍。此时,居间的那栋房舍外,一名魁梧的壮汉来回踱着步子,表情怪异,紧张之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古槐树下的石质石礅上端坐着一位老人,身着灰sè粗布麻衣,却有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

望着院中来回踱步的壮汉,嘴角噙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儿,我君家男儿尸山血海亦不曾变sè,何以今天若无即将诞下子嗣,你却有如热锅上蚂蚁般紧张的坐卧不安?”灰衣老者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对着魁梧壮汉说道。然而,他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淡定,毕竟这是他的孙儿,他君未如的孙儿。他君家世代一脉单传,故而他君家未来的子嗣容不得半分损失,半点都不能。

即使他君未如权倾朝野,令敌军百万雄师勃然变sè,但听着质朴屋舍内若有若无的痛号声,手心仍不自觉溢满了汗水。

但他终究不是君霸天,首次经历这种阵仗,正所谓关心则乱。

望着君无霸如临大敌般的神态,他似是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情形。或许,男人第一次做父亲大都如此吧!

“父亲,听着若无断断续续传来的痛叫声,我的心不知不觉便乱了。”魁梧壮汉嘿嘿傻笑着说道,无奈的挠了挠头。

君霸天看着父亲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使依他一直以来大大咧咧的xìng格,如今却也免不了有些羞赧。

他只好在石桌旁边的另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听着屋里不时传出的痛吼声,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坐立不安。毕竟屋里的两个人都是他人生的全部。一个是他许诺致死无悔的爱人,而另一个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两个人都是上天赐于他最珍贵的礼物,不容有失。

然而,他终是不能如同指挥千军万马那般,做到天地崩塌于眼前而不变sè。

在这儿,他只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仅此而已。

这段时间,仅仅听闻若无断断续续的痛吼声,他都饱受煎熬,他有种替她代过的冲动,然而他只能静静的等待,他曾来未曾感觉到如此的无力过,无能为力。

在战场上,他是铁血将军,军令如山,莫敢不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面对任何情况都可从容应对。

然而如今,即使他极力想要保持平静,但他颤抖的双手却泄漏了他忐忑不安的心境。

天空的乌云越发的yīn沉了,如同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父子俩静默而坐,没有言语。只有屋内女子痛苦的哀号声回荡在天地间,让人心生不安。

“父亲,若无已经叫了一上午的时间了,为何还没有丝毫动静?”君霸天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率先开口了。

君未如本来云淡风清的面sè,闻言却也忍不住蹙了蹙眉。按说,正常情况,孩子早该降生了。然而,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并没有孩子降生的征兆,并且若无的哀号声越发的凄惨了,让人不忍猝读。

古来有礼,女子分娩时,男子应当回避。即使君霸天有心帮忙,却也无力。

只是听及声音,却无法了解屋内的情况,对他而言,前所未有的无措。

君未如的面sè也越发的凝重了,这种情形他也至今未曾遇到过,故而他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静静的等待是唯一的可行方式。

君霸天的指踝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犹未察觉。只因此时的他一颗心都心寄在了若无的身上。

忽而,山间狂风肆掠。正所谓,山雨yù来风满楼。

一道闪电划破重重yīn霾,耀眼而刺目,将整个大地都照了个通透。

在闪电划破黑暗的瞬间,简单的屋舍内忽然传出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伴随着这道婴儿的啼哭声降临,君家父子紧崩的神经终是放松了下来。

君霸天激动的无以复加,这道啼哭声意味着他终于为人父了,那种心情可谓五味杂陈,但更多却是喜悦。

他嘿嘿傻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何曾想到这看似粗犷的男子竟也有如此铁血柔情的一面。

看着儿子如此失态,君未如并未指责什么。只因那种感觉他经历过,所以他懂。

“傻小子,还不去看看若无和孩子”君霸天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可他君未如却还想立即见一见自己未来的孙子,以至于他的话语之间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君霸天这才方如梦初醒。飞奔入内室,满怀柔情的望着床榻之上面sè略显苍白的少妇。

“辛苦了”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如同握着绝世珍宝般,满脸怜惜。

她知道,他不善言辞。但这三个字,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一旁的接生婆不忍打破此刻的温馨,悄然退出了内屋。

君未如似是早有所料,并没有跟着君霸天一起进入,如今看见接生婆踱步走了出来,赶忙上前询问。

“恭喜老爷!是双胞胎。”接生婆徐徐说道

闻言君未如若石雕木塑般僵在了原地,思绪都有些混乱了。双胞胎,这太不思议了,他君家世代一脉单传,如同诅咒般烙印在血脉里,从未打破。如今,若无诞下双胞胎,着实让他这位权倾朝野,久经沙场的老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喜极而泣!君未如老泪横秋。他君家终于打破了这至万古以来的诅咒了,他君家将开支散叶,门楣满堂。这如何不让他欣喜,不让他百感交集。

屋内,君霸天望着若无苍白没有血sè的容颜,满怀怜惜。

他虽然一直大大咧咧的,神经貌似也有些大条,但此刻他百炼钢化绕指柔的温婉柔情,却让安若无那颗柔情似水的心被满满的幸福填满。

她只须知道,他的铁血柔情,只为她一人而绽放。

安若无望着满怀怜惜的君无霸,伸出纤纤玉指将他褶皱的眉梢抚平。

“傻瓜!不看看孩子吗?”说道孩子,安若无如同容光焕发般,有着别样的风情,君霸天都不禁看的有些痴迷了。

若无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不禁娇嗔了他一眼。

正所谓,媚眼含羞合,娇颜逐笑开。心若比干多一窍,病若西施胜三分。

“真美!”君霸天忍不住月兑口而出。

若无娇羞更甚了,如同天边的晚霞。

君霸天行至婴儿床旁,顿时呆住了。

“怎么会有两个?”这句话毫无厘头,然而却也合情合理。他君家世代一脉单传,至今未有所出入。那么他一脉单传的思想早已根生蒂固。如今,得见两个婴儿,如何不惊讶,不震惊。加之,他刚刚在屋外仅仅只听到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一切便显而易见了。

“傻瓜,本来就有两个啊!”若无被他这句无厘头的话弄的不知所措了。

君霸天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疯癫。

他有些手足无措了,两个孩子,到底应该先抱哪个呢?他无奈的挠了挠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了。

望着君霸天如此,安若无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甜腻的像是要化开般。

正逢此时,君未如听到儿子的惊呼声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慌忙奔进室内。

看着儿子状若疯癫,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是无奈致极。

只是当他的眼光扫在婴儿床时,似是发现了什么令他惊奇的事情般夺步奔至。

将其中的一婴儿抱起,眼里shè出湛湛神光。

“竟是先天缺少一魂一魄”君未如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相继传来,气氛越显沉重了。先天不足,便不可修炼,自古如是。

若无诞下一儿一女,是为喜,如今得知男孩先天不足,无法修炼,是为悲。可谓悲喜交加。

屋外电闪雷鸣,风雨满楼。珍珠般的雨滴溅在地面上,打的地面劈里啪啦作响。

然而,室内的氛围却越发的凝重了。

忽而,君未如轻舒了口气。仿若下了什么决定般。

“我君家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即使不能修炼,亦能创下万古之功绩”君未如字字铿锵。天地似是有感般,雨滴都好似为之停顿了数秒。

随着君未如话语落下,君霸天夫妇方才如释重负。这毕竟是他们的儿子,自古便有子不嫌母丑,父不嫌子贫的道理。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

而顷,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屋外的那棵老槐树枝叶摇动,沙沙作响。

“君未如,出来受死”如同天雷滚滚,震颤九霄。

顿时,君家老少,yīn霾笼罩。

“父亲,他们终是追来了。”君霸天言道,面露凝重之sè。

“真当我君家可欺吗?若不是顾及若无有孕在身,早已雷霆而击之。如今,哼哼”

“你且守护着若无及孩子,我去一战。扬我君家之威。”说完滔天之威溢出,踏空而去。

君未如刚刚离去,如实质般毫不掩饰的杀气便冲进了室内,屋内立即一片狼藉。君霸天面露凝重,眉头紧锁。

背起还有些虚弱的安若无,来不及多作思考,左手提起婴儿床便撞破屋顶月兑路而逃。

非是不敌,只是如今拖累太多。若无和孩子都容不得半分闪失。唯有暂避锋芒。

君霸天夺路而逃,无数流光至其后飞shè而来,使其不断闪避,然而,如今他目标太大,终是未能躲过所有的攻击。婴儿床被一分为二,另一半跌落进无尽的深渊里。但他终是来不及救援,眼睁睁望着另一半婴儿床跌进深渊,目眦yù裂。

但是此时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将另一个婴儿紧紧抱入怀里,速度徒然暴增。将那处位置牢牢记在脑海里,伴随着无数流光暴shè而去。

当婴儿落地之时,身体被一层光晕笼罩,竟使之安然无恙的落地。

这婴儿从万丈高空中跌落,竟不哭不闹,很是惊奇。出生之时更是未曾啼哭,仿若没有丝毫的情感。

时间匆匆,便是过了数rì。

当忘语从附近路过时,这婴儿竟发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声啼哭。

“呜哇,呜哇……”

忘语古井无波的眼眸,在听及婴儿的啼哭时竟泛起丝丝波澜。

忘语在指尖轻掐了几下,低吟道。

“此子与我道有缘”

忘语将跌至草丛的婴儿抱起,叹道

“难得,难得”

当忘语抱起婴儿的那刻,婴儿眨动着如黑珍珠般天真无邪的双眸,白皙的小手扑腾着抓向忘语的衣袖。

忘语在触及到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眸时,道

“从此之后你便叫无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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