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穿着一条牛仔裤,衬托的双腿愈发修长,一件紧身毛衣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婀娜多姿,头发经过了jīng心的梳洗,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脸上略施粉黛,即jīng致又不失天然。整个人给人一种清清爽爽、心旷神怡的感觉。
张同宇虽在心惊肉跳之际无心赏美,却还是眼前一亮,忍不住暗暗的赞叹了一声,当年的那支含苞待放的小花儿终于是彻底绽放开了!心却没来由的隐隐有些疼痛了起来。
一怔之下,立刻想起厢房里**着上身的小卫媳妇儿来,便赶紧收了那份刚刚泛起来的莫名其妙的伤感,只盼望着赶快把周瑾带离这是非之地,遂跨前一步紧紧的握了周瑾的手,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说:“贵客!贵客!”边说边侧了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大门口方向磨蹭。
周瑾被张同宇握着手身不由己的转过身来,又见他神sè间有些yīn晴不定,微感奇怪,却也不去多想,便说:“有朋自远方来,小女子巴巴的登门拜见,怎么,不请进屋一坐吗?”边说边睁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笑吟吟的盯了张同宇看。
“寒舍久无人居,刚刚打扫清楚,乱七八糟、尘飞土扬的,没得再弄脏了老同学的衣服,非不请,实不便也!海涵、海涵!”“尘飞土扬”是假,“不便”是真!张同宇脑门上痒痒的,不觉间已冒了汗出来。
周瑾轻轻的挣月兑了被张同宇握着的手,转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尘飞土扬的却又门闩户闭,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回头冲张同宇调皮的笑道:“你该不会是‘破屋藏了个娇’吧?这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边说边跨前一步走到房门前。
张同宇下意识的伸了手想去阻止,却来不及了,周瑾已经推开了房门。
张同宇手足无措的木立当地,想象着周瑾看到**着上身的小卫媳妇儿的尴尬场景,心跳的几yù破腔而出,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没有想象中的惊声尖叫,却听到周瑾咯咯笑道:“老同学,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明明是怕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却偏要说‘乱七八糟’、‘尘飞土扬’,你如今的胆子只怕连想当年都不如了吧?”
张同宇提心吊胆的缓缓睁开眼睛:屋子里只有周瑾一个人,小卫媳妇儿却不见了。张同宇微感奇怪,随即恍然:她一定是躲到床底下去了,因为这屋子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只有床底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听到周瑾的调侃,一边讪讪的笑着,一边慢慢的走了进来,惊魂初定之下,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周瑾饶有兴致的在屋子里东看看西模模,屋子里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张旧桌子外其实并无别物,周瑾的神态却像是在参观一间藏品丰富的博物馆。
“有三十年了吧?屋子还是从前的屋子,我们却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了!唉!”周瑾轻轻的叹息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凄凉落寞之意,眼中似有泪光一闪。
张同宇的鼻子也酸了,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恍惚间一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小女孩便立在了面前,像一朵刚刚开始绽放的风铃花儿,扑闪着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正对了他调皮的笑……张同宇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捏住了小女孩的鼻子,小女孩“哇哇”大叫着,跳着脚伸长手臂去拧张同宇的耳朵,却始终够不着……
孩提时代的周瑾就如此清晰的出现在张同宇的眼前,生动的如在昨天!张同宇的心又一次莫名的疼痛起来,遏止不住的只想去抱住了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抱住了她!哪怕只是一刹那,一刹那也好!
看着周瑾如花儿般的容颜,张同宇却终于按捺下了满月复的柔情。他知道,逝去的便永远的逝去了,当年那支属于自己的青涩的风铃花儿也早已盛开成了属于别人的娇艳的“彼岸花儿”!“彼岸花儿”再美,也只是在彼岸,中间隔着的是一衣无边无际的水!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家可是我们的根据地,孙尧、李丽、刘香华、林桐、盛夏我们几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到这儿来报道,一起写作业、捉迷藏、踢毽子、玩沙包,那时候你是我们的司令,”说到这里,周瑾深深的看了看张同宇,“后来你去当兵了,我当时以为你真的可以当上司令的……”
张同宇的心里忽然便充满了悲哀的情绪,多少年了,他一直拒绝回忆,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当周瑾提到这几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曾忘记过,那一张张由稚女敕到青涩的小脸儿,就那么清晰而真切的在他的眼前,那些爱恨情仇的青chūn记忆,一直就在他的心底最深处……
正自黯然**之际,张同宇猛地想起来床底下还藏着一个半果玉体的弟媳妇儿!也不知道她把衣服穿上了没有?张同宇不由自主的又紧张起来,这么长时间不穿衣服,可不要冻坏了她,得抓紧想办法带周瑾离开这儿。
“这个、这个,咱们还是谈点儿别的吧,过去的事情总是过去了!”看周瑾还沉浸在怀旧情绪里无法自拔,张同宇叹息着岔开了话头,“哎,对了,你来这儿该不会只是怀旧的吧?”
周瑾呆了一下,忽然一拍脑门:“噢,对对,你看我这婆婆妈妈了半天,倒把正事给忘了!我是特意来邀请你跟婶儿去家里做客的。婶儿呢?来了这么大半天,怎么没看到她老人家呢?”
“老太太去了三nǎinǎi家,想来三nǎinǎi一向热情,是一定要吃过了晚饭才肯放她回来的!”张同宇说。
“是吗?”周瑾用略显遗憾的语气说,“那倒不巧了,改天再单独请婶儿吧。”
“改天再说吧,今天我就先代表老太太去老同学家里打扰一回吧,只是劳烦你亲自跑这一趟,却是有点儿不敢当了!”
“中午人多,我和孙尧怕请的不够隆重,惹你犯疑:‘这俩老同学是诚心邀请呢,还是随口那么一说,客气客气?’让你左右为难,去吧,怕人家再把这事给忘了,不去吧,人家万一要是诚心的呢?倒显得自己不守信了。所以啊,我只好亲自登门,郑重邀请,免得你一个人在这儿举棋不定的。”周瑾快言快语,却也正好说到了张同宇的心坎上。
张同宇记挂着小卫媳妇儿,一心只想让周瑾快点离开,忙不迭的说:“我哪有这么小心眼儿,刚准备就要去的,就怕太早了冒昧,既然你亲自来了,左右也是无事,索xìng现在就随你过去吧!也好跟孙尧多聊一会儿。”
周瑾边说好边连连点头,转了身子向门口走去。
张同宇大喜,一颗心便放到了肚子里,亦步亦趋的跟在周瑾身后,边走边忍不住斜了眼睛往床下看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瑾忽然又停了下来,张同宇一时之间收脚不及,身子便撞上了周瑾的后背,禁不住“啊呀”了一声,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周瑾,及手处却是软绵绵的一片,一呆之下,立即松手退步,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讪讪的立于一边,脸上发起烧来。
周瑾满面晕红,似笑非笑的盯了张同宇:“我其实是有事情想问你的,”周瑾脸上的红晕逐渐散去,“这些年啊,有些事情一直在我脑子里泛上泛下的,却一直都没想明白。”
张同宇心中疑惑,但见她说的郑重,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周瑾默然良久:“你爱李丽吗?”
“什么?”张同宇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周瑾问的是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从小时候开始李丽就喜欢你,她跟我说过这辈子除你之外谁也不嫁!”周瑾并不理会张同宇诧异的表情,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去抱她、亲她!”
张同宇感觉脸上烧的快要起泡了,满面狐疑的瞪着周瑾。
“你也不要瞪我!这都是李丽告诉我的,一个女孩子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亲了、抱了,总是喜不自禁的,这满月复欢喜便总想着要找个人去分享,而我恰好就是那个人了!”周瑾又说,“可是你既然喜欢李丽,后来为什么却跟刘敏结了婚?还有何芸,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同宇极是窘迫,他想不到周瑾会在这个时候把那些陈年旧账翻了出来。要命的是,床底下还藏着一个弟媳妇儿,也不知道她听到自己的这些风流韵事会作何感想!
“我…我…”张同宇想了半天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些事情委实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又怎能说的清楚?又或许有些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周瑾家张同宇面露难sè,便不好意思一直追问下去。
“其实…其实…我想问的是…”周瑾的脸忽然又红了起来,“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声音渐低渐轻,几不可闻。
张同宇的脑子“翁”的一声,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苍天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什么李丽、刘敏、何芸的,已经够乱的了,现在又冒出个周瑾来,岂不更是乱上加乱?这大伯子的光辉形象在弟媳妇儿面前恐怕至此以后便要彻底的呜呼哀哉了!
张同宇羞惭的面红耳赤,半晌无语。
周瑾也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格格一笑,使劲拍了拍张同宇的肩膀,“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还不好意思啦,谁又稀罕你喜欢啦?
张同宇松了口气,满头汗水滚滚而下,“嘿嘿”傻笑不已。
周瑾忽然又问道:“这房子是婉莹替你收拾的吧?”
张同宇一怔:“婉莹?”
“就是小卫媳妇儿,叫赵婉莹。”周瑾解释道。
“嗯,”张同宇一边回答,一边想:原来小卫媳妇还有一个这么美的名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婉莹**着上身的样子,不由的痴了。
“婉莹是个好媳妇儿,人长的漂亮,能干,又孝顺,村里人都夸她好。”说着,周瑾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女子…”
这时床下面忽然“咯吱”响了一下。张同宇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
周瑾像忽然间受到了惊吓般一把抓住了张同宇的胳膊,脸都变白了,颤声问道:“床下面是不是有耗子?”
张同宇眼前一亮,不假思索的回答:“床下面是有一个耗子洞。”
话音未落,周瑾人已经冲到了院子里。
张同宇有些发呆,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子,你永远都琢磨不透她的身体里面究竟蕴藏着多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