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监控录像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但司凯依然能准确辨认4月19日5:13,黄富全出现在禁闭室小号长廊上。
司凯熟练地输入监控设备管理员的密码,然后从兜里取出一只闪盘,一边复制录像,一边已抓过办公室的电话,拨打孙强的手机号码。当那边传出一声“喂”后,司凯谨慎而小心地说:“我是司凯,马上到禁闭室,我有东西让你看,。”
孙强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司凯紧张地盯着监控设备上不断闪动的进程条。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禁闭室大门上的电子铃声响了,司凯从另一台监控器上看到胡观和黄富全站在了禁闭室大门口。
金鹏从小号里快速跑了出来,打开了禁闭室大门,
“司凯在不在这里?”胡观的声音很大,带着几分愠怒。
司凯忙说:“在呢,您找他?”
“废话,这么晚了还不回监舍,我能不找他吗?”
司凯忙把闪盘从监控设备上拔了下来,将监控器调到正常监控的画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民警执勤室。胡观和黄富全正往这边走来,看到司凯,胡观怒气冲冲地喝道:“这么晚了你不回监舍,让我好找啊,你越来越散漫了。”
“我来看看庞继平……”
黄富全勃然大怒道:“禁闭室岂是你一个罪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这么喜欢这里就呆在里面算了。胡观,马上办一个禁闭审批手续,像他这种思想消极、行为散漫的罪犯,就应该严厉打击!不给点儿颜色,还以为监狱是度假村呢!”
胡观把黄富全拉倒一边,小声说道:“监狱领导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准禁闭犯人吗?再说他是孙强的关系,他的妹妹跟着赵华明,我看身份也很特殊,咱们得罪不起啊!”
“看看他哪里把我们放在眼里,完全就不像一个犯人?”
胡观说:“黄哥,你可得沉住气。孙强是干什么的咱们不是不清楚,7年后赵华明突然出现在平泽市很不正常,咱们还是小心行事。”
“那本账册你也看了,很明显就是针对我的,这口恶气我怎么也咽不下。”
“那账册在你手上,李昆又死了,黄哥,你是太紧张了,他对你够不了威胁。”
黄富全想想胡观说得不无道理,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向小号长廊走去。
胡观朝司凯挥挥手,“你先回监舍!”
看着司凯走出了禁闭室,胡观也向小号里面走去。黄富全站在关押庞继平的小号门口,脸上一脸迷惑。镣铐加身的庞继平正抱着一只烧鸡,一边啃得津津有味,一边还抿着小酒,,嘴里发出满足的声响,丝毫不因为黄富全站在门口有所改变。
“生活过得挺滋润啊……”黄富全冷冷道。
庞继平根本不理会黄富全,他从心底里鄙视这个家伙。胡观看了庞继平一眼,轻轻拉了黄富全一把,示意他离开,可黄富全并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进了小号,蹲在了庞继平面前。
“我就这点儿了,你难道还跟我争不成?”庞继平撕下一个鸡递给了黄富全,黄富全皱了一下眉头,接过庞继平递来的东西,塞进嘴里,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你……你咋就这点儿出息,还跟一个犯人争东西。”庞继平淡淡地说。
黄富全微微一笑,“这个社会本身就充满竞争,任何人都是我的对手。”
“我不会跟你争……”
“不,你已经跟我在争了!”黄富全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阴云密布,笑容顿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跟司凯纠缠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说的那些话,我已有所耳闻。”
庞继平双目似箭,盯着黄富全那张圆脸。黄富全眨巴眨巴眼睛,回头对胡观说:“让他回监区吧,老关这里面算怎么回事儿啊!”
禁闭室大门上的铃声又响了,黄富全站了起来,走出了小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庞继平说:“你少跟司凯来往,否则下次的下场就不是进戒毒所了。”
孙强站在禁闭室大门口朝号里观望,见胡观和黄富全过来,随口问道:“司凯又犯什么事儿了?”
胡观脸上堆满了笑道:“孙处长,有您的关照,司凯表现好着呢,能犯啥事儿?”
“那他……他怎么会禁闭?”
胡观仍一脸和颜悦色,“禁闭?孙处长真会说笑话,我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他啊?”
对胡观的为人,孙强来平泽监狱后多少也有所闻,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再听他那谄媚讨好的一番话,心里竟生出几分厌恶。如果不是因为司凯被他所管,孙强恐怕也不会对胡观这么客气。
“孙处长,是司凯让您到禁闭室来的吧?”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黄富全突然问道。
孙强“哦”了一声,觉得不妥,忙说:“我路过这里,就进来了。”
“司凯刚才还在这里……”黄富全故意说,他的脸被树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孙强看不见黄富全的表情,但他从他的问话中,也分明猜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孙强在禁闭室四处看了看,一时猜不出司凯究竟让他看什么,便借故离开了。
孙强一走,黄富全也显得局促不安起来,说:“司凯一定又发现什么,孙强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
胡观自然明了,也不说话,走进民警执勤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时,吃晚饭回来的余铸也进了执勤室,熟练地打开监控录像,看他离开这段时间内禁闭室的情况。黄富全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推开余铸。把画面切到执勤室的监控录像上,画面显示19:13至19:18,司凯一直待在民警执勤室,而且正从监控设备上拷贝东西。
“马上找司凯!”黄富全几乎嘶声力竭地叫道,几乎同时已冲出了民警执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