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在大年三十前的第三天住进了医院待产，石坚紧张的整天都神神叨叨的，一会儿翻翻小孩儿的衣服，一会儿盯着阿若的肚子自言自语。
黎桑榆在旁边看着好笑，莫司远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时而鄙夷的瞟石坚一眼。被阿若看见了，手指头抵在石坚额头上，推开他。肋
“别对着我肚子啰啰嗦嗦的，要不然孩子生下来也跟你一样话多！”
“我这是跟他们培养感情。”石坚趁势抓住她的手，又把自己的手隔着衣服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怎么今天这个时候没动了？”
“你当是上班呢，还准时准点。”阿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打算？”
黎桑榆正喝水，一听这话差点把水喷了出来。被呛着了，咳了两声。莫司远拍着她的背。
“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他说。“小孩子麻烦的很。”
阿若跟石坚对他这种观点十分的不赞同，细数起小孩儿的好来。
“家里就两个人，他不在的时候冷冷清清的，有个孩子热闹。”
“孩子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特别是咱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像你，女孩儿像我，多好！”
……
黎桑榆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里闹哄哄的。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从她脑子里闪过，渐渐清晰起来，却叫她怕的发冷。镬
跟莫司远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她跟赵航四年，只是偶尔避孕，却从来没有怀孕过。
突然手被握住。她抬头，便撞见莫司远深潭一般的黑色眼眸里。
“桑榆，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阿若躺在病床上问她。
“哦，没事……前两天感冒了，可能,还没全好。刚刚来的路上吹了点风，现在头有点疼。”她结结巴巴的说。
“怎么不早说，现在去找医生看看。”莫司远立刻要拉着她起来。
“不用了。”她按住他的手，他身体的温度过度到她的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唇紧抿着，嘴角平直，看着她的眼神无奈。
下了七八天的雪终于停了，可外面还是湿漉漉的，医院大厅光亮的地板上有了一串一串不完整的黑鞋印。
前些天那种生平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雪的兴奋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样阴沉沉的天气的厌恶。
出了医院，立刻就觉得那风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一样。黎桑榆缩了缩脖子，莫司远挡在她前面，拉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前面的身影高大，几乎完全挡住了她。她看着他的脚，跟他迈着一样的步子，突然前面的人停下来，她却没有来的及，一下子撞在了他背上。鼻尖不仅生生地疼，还泛酸。
“撞疼了没？”他转过来揉揉她红彤彤的鼻子。
黎桑榆摇头，又点头。
“司远，咱们走走吧。”她说。
莫司远为难的看了看前面的路，很少的几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街边只有一个烤红薯的摊子。
“你不是头疼吗，早点回家吧。”
“我不疼，骗你们的！”她看着他说。然后往回家的方向走。
莫司远见她只管往前走，只得跟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
黎桑榆看着路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过往的人都回头怪异的看着这两个大冷天还出来闲晃的人。莫司远怕她冻着了，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
黎桑榆在他手里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挣开，最终没舍得。
“还是回车上吧。怪冷的。”她说。
莫司远看了她一会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又往回走。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莫司远过年回家，而她跟阿若他们一起。
虽然他不愿意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说要带她一起回去。到底经不住黎桑榆软言软语的哄。
他家里已经催了好几遍，拖得不能再拖了才买了明天的机票。想着这一分开就得好几天，黎桑榆突然就后悔了。
如果她答应了跟他一起回去……随即又甩了甩头。
按照他父母选儿媳妇儿的标准，她是不太有可能被他父母喜欢的。而现在，要是自己真的不能怀孕，只怕那点不太可能的可能也不会有的吧。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靠在门上，这样问。
莫司远停下切菜的动作，放下刀，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都是你的人了，这还用问么？”他冲她邪魅一笑。
黎桑榆起先还没有从他的气息里缓过来，回过神来才明白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觑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小孩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她偏过头，看着噗噗冒着白气的水壶。
“还在想医院的事？我说过了，小孩子很麻烦的。就我们两个不好么？”他靠近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你明明知道这不现实。你爸妈不会答应的。”她往后仰。
“是我要跟你过一辈子，不必太在乎他们的想法。”他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生吧！”
“我们又没结婚，生什么生！”她吞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这话像是在催着他结婚一样，突然红了脸。“水开了，你还不赶快关掉。”
莫司远不动，只是看着她，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狭长的眼睛里泛着细碎的光，亮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你……，我饿了。”黎桑榆推推他。
“唔，好！”他应着。
转身关了水壶，就在黎桑榆觉得终于轻松了些的时候突然朝她扑过来。
“莫司远！你干什么？”她大叫。
“还能干什么，你不是饿了么？”他抱着她往卧室走。
“唔……你流氓……”
“乖，不流氓怎么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