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不怕磨 第七章

作者 : 伊东葵

寻找灵感的路上,他俩一路走走停停,逛了不少艺品店、佛具店,也进了几间大庙去试着感受庄严的气氛,或去诚品书店翻阅相关的设计书籍,讨论要怎么勾勒出一种具特别感的菩萨像。

这天有晴朗的阳光、和煦的暖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对男女的互动自然亲昵又有默契,肯定是情侣。

“我记得你做过菩萨像,在设计展时不是有你的作品吗?”言震鼎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谁跟你讲的?我们在世贸馆见过面吗?”何小葵讶异地问。

他笑了,把自己那天由招牌店前经过,看见她在割木板,又在世贸听到老毛推荐她的事情告诉她。当时他就是留意到柜子上展示的可爱地藏王菩萨像,所以才难得对创作者的身分感到好奇,后来才由老毛口中知道她是室设系的,也是丁老怪的高徒。

“原来你早就偷偷注意我了,呵呵呵。”她听了很得意。

“原来我注意到的是一场灾难。”他故意逗她。

“别这么说嘛!”她噘嘴撒娇。

言震鼎把手放在她的小手上,定定地看着她。

靶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何小葵抬头注视他,他那偶尔流露却很惊人的柔情又跑出来诱惑她了。

“我不能再等了!”他说。每次靠近她之后又严肃以对,都只是为了克制自己对她的狂恋,这样下去,对两人都是折磨。

“学长……”

他深呼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对她的喜爱,下定决心似的说:“等金田会社的案子完成后,我就要告诉大家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等到学期结束了。”

“可这样真的好吗?”

“你的出现一再撩动我原以为已平静无波的心湖,让我从迷雾似的感情里清醒过来,何况……”他顿了下,“我也不是会隐瞒的人。要不是顾虑你仍是学生、还在我的事务所里实习,我早就对外宣布你是我的女人了,现在也不用这么怕你移情别恋。因此,只要金田会社的案子一结束,就可以证明不管我和你是否有私情,我们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自从发觉自己爱上她后,他才知道真正对一个人心动、真正爱上一个人,会是像这样牵扯着心头一块肉,她不仅让他产生遐想、让他挣扎矛盾,更让他思念,常常忍不住想伸手抱她、跟她亲近的冲动。如果这还不算爱惨了她,他不信。

“越慢一天公开我跟你的恋情,我的心情就越不好。”他坦白直言。

她的思考时常是跳跃性,坦白欣赏纪超凡,这也让他惊觉有危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上也有他掌控不了的人事物。

他凡事要求第一、完美、领先,所有事情都喜欢精准掌握,可自从恋上她以来,他便领悟到状况已完全失控,而且她带给他的影响,比他想像的还要多。

为了她,他甚至产生一股自己不在乎做尽一切只为能抓住她的冲动。

何小葵怔怔望着他,从没想过冷静的言震鼎是那样地爱着、渴望着自己,原来这段看似快乐的秘密关系里,最难熬的人是他!

“学长……”她热泪盈眶,感受到他真的很爱她,她不用苦苦追赶,他就这么爱她了。

“何小葵,你知道我常失控吻你的意思吗?你知道我刚才坦白内心情感的意义是什么吗?”他忽然又正色问她。

“我知道……”她绝对会好好回报他的爱的。

“那,你还要去烤肉吗?”

原来这跟那有关系啊?感动中的何小葵突然一愣。“去一下也不行吗?”

“因为想看到纪超凡?我不是要你别再想着他了吗?”

“我没有想着他啊,我都想着你。”见他狐疑地挑起眉,她再补充道:“其实我是想要去卧底,了解一下纪超凡为什么要派人接近我啦。”

言震鼎怔了一下,看她得意扬扬、一脸奸诈的模样,这才晓得原来她一直不动声色的在打这个主意。

“你这家伙……”他有些感动,语气里尽是甜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可以不必这么做的。”

“我就是想嘛。没关系的,我只是配合去一下,搞不好就能顺便带回小道消息。也许他人很好……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也说不定……”

“何小葵!”好不容易被她感动,她随即又让他发火。

“开玩笑的啦,你怎么这么没幽默感。”她小小埋怨的说。

言震鼎无奈地沉着脸,等金田会社的案子和白女乃女乃大寿之礼的事解决以后,他一定要她把他每日看得到吃不到的折磨连本带利还回来,他要叫她跟自己一起用弯弯香皂洗鸳鸯浴,还要每天下班都把她叫到办公室,然后把门锁起来……

河滨公园的烤肉区,一群年轻人正热热闹闹的烤着肉。

何小葵吃得好饱,吃到差点想解开系在腰上的腰带了。

“啊……不行啦,这一打啤酒都是我喝的,你还给我高粱?”她挥了挥手,有些醉意地说。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大学生呀。”阿吉又硬塞丁一杯高粱给她。

本噜咕噜,她又仰头灌下一杯高粱,走路已经有点不稳了。

“小葵,有吃饱吗?”参加业主应酬的纪超凡姗姗来迟道。

“喔……非常饱、非常醉……”

看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很满意,跟她闲聊一下之后,知道该切入正题了。

“跟言震鼎一起工作很辛苦吧?你是实习生,不但拿不到一毛钱,还要帮他做那么多事,工作完成后得到利益、受到褒奖的人也是他不是你,你干么那么认真呢?如果你是到我公司实习的话,超凡不仅会将你当作正式员工看待,年终和三节奖金也都不会少呢。”他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公司福利好太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呀……”

“怎么会来下及?反正你在那里又不能赚到钱,不如我代表超凡付给你双倍的薪资,你也来为我工作好吗?”

“那怎么行呢?光是做鼎石的东西,我就操成这副惨样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你名义上是鼎石的实习生,但实际上是我超凡的员工,平常你继续在那里做事,只要把你所知道、所看见、所听见的事情全跟我报告就好,而且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他压低声音,凑近她又道:“你只要这么做,超凡就会付你双倍薪资,怎么样?”

何小葵边听着纪超凡的劝说,边再灌了一杯高粱加威士忌混酒。

“不行啦,这样太冒险了,要是被抓到,我会被言震鼎杀了……”

“原来只是怕被抓到啊?不用怕,只要我能掌握他那里的机密,很快就能将他搞倒,一旦我把他踩在脚下,我就是你的保护罩,你还怕他什么?”

“我……考虑看看……呜哇!”她试着起身,但却重心不稳地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霜霜急忙扶住她。

本来纪超凡说要送她回去,不过她却说自己已打电话叫朋友来接了,纪超凡觉得扫兴,便叫霜霜跟阿吉载她到最近的捷运站等待。

此刻,霜霜和何小葵一起坐在阿吉的车子后座,担心地看着半眯着眼睡去的何小葵。

“唉,也不知你听不听得到?小葵……虽然我是超凡的人,或许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我希望你千万别答应纪先生。当初我也是因为仰慕他所做的设计而努力跻身到他的事务所,可惜……我后来好失望。”霜霜坦白道。

“想离开超凡,却又怕被他封杀,之前不听他指示搞小动作的人都落到这样的下场……但我好不甘心,我是这么的喜欢建筑,却得做些不人流的事……”开车的阿吉也叹息了。

也不知酒醉的何小葵听进去了没,两人载着她,把她交给等在捷运站前的邵巧芬后,再由邵巧芬送她到言震鼎家——因为鼎石还没有人知道她跟老板同住,所以她只好联络邵巧芬。

将人送达后,言震鼎本要招待邵巧芬进屋坐坐,可由於她实在太害怕凶巴巴的他,所以就婉拒先溜了。

“还卧底咧?喝得这么醉,别被人家怎样就不错了,这个小笨蛋!”见何小葵喝得醉茫茫,言震鼎既担忧又生气,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替躺在沙发上的她拭去汗水,抬手抚了抚她的发。

哪知,前一秒还在他怀里烂醉如泥的她,突然“哇”地一声从他怀里弹起来,不但站得好好的,而且还向他行举手礼,吓了他一大跳。

“哈哈!被骗倒了吧?哈哈哈!”她得意的大笑。

“你……”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说去卧底就是去卧底,怎么会失身呢?”

“霜霜跟邵巧芬说你喝了一打啤酒、好几杯高粱,又喝了一大杯混酒……”

“你忘了,我们台南人若是失恋就要灌很多很多酒?”

“你有很多失恋的经验?”他醋意顿涌。莫非他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才不是咧!你忘了吗?全朝志走着走着,每五个大学生就有一个认识我,那是因为我有很多陪人家灌酒的经验啊。今天烤肉配啤酒这种小CaSe怎可能灌得倒我呢?”

他听了不知该哭还该笑,她就是有办法教人瞠目结舌。

“好啦,这么厉害的酒量不是自己练的就好。”他满意她还没为别的男人藉酒浇愁过。

“亲爱的,重点不是我的酒量啦,是我今天探听到的事……”

她啧了一声,他只好乖乖聆听她转述的对话。

听完之后,言震鼎真觉得她的崭获不少,“以前都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更确定了。那家伙在庆丰大学时就跟我杠上了,但他永远得不了奖,因为他是个书呆子,设计的大胆、魄力及胆识永远及不上我。他唯一赢过我的,就是他毕展的作品,做得确实很有突破性,不过听说是他父亲帮他设计的。”

“他父亲?”

“是啊,他父亲是已经退休的老一辈建筑师,是很有个人坚持的传统匠师。”

“难怪他走的路线也是公共艺术及政府发包的工程。”

“是走保守又不会被骂的路线啦。”他瞅了她一眼,又说:“时日一久,他看你没有动作,一定会担心不知你喝醉后会不会记得这些事。既然有了这个风险,他就会用尽所有办法成功利诱下一个,务必达成间谍任务让我元气大伤,暂时没能力找他算帐。”

“这样的话可危险了,不知道下一个被找的人会是谁?”

“光是担心也没用,以后多多提防就是,你不准再去第二次了。”他严厉嘱咐。

“喔,那人家今天冒着失身的危险深入虎穴,你有没有奖赏?”

明明说自己千杯不醉,现在又为了想要奖赏而改口说自己冒着失身的危险?言震鼎看着她笑咪咪的期待神情,还真拿她没办法,她就是这样可爱又让他感觉充满惊奇,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已经送过你戒指了,你还不满意?”

“那是你想套牢我用的,我又没跟你要。”

“不然你想要什么?”他宠溺的叹了口气。她这是什么任性的态度啊?

“看你想给我什么啊?”

“我想给你……我的身体。”他靠近她,贴着她的身子说,让她感受到他的热切。

“学长……”她霎时羞窘地烧红了脸。他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言震鼎笑了,这么可爱又这么爱他的小女人,教他如何能每天见她却又保持清心寡慾?

他笑着吻上她的唇,顺从渴望的把手绕到她背后,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大手在她背上滑腻的肌肤游移着。

何小葵连闪避的时间也没有,就这样被他绵绵密密的缠吻着,他抚着她的手像在安抚一只小猫咪那般,充满了怜惜、呵护,令她感受到被爱的幸福。

“呃!呃!呃!”哪知,太满足了,她竟忍不住打了两三个酒嗝。

真是杀风景。他瞪着她警告,“你可不要在我兴致最好的时候吐出来……”

“对不起,今天吃太多了,又是肉又是可乐……平常我是不会这么逊的,呜!”她捂着嘴跑进浴室,把门用力关上,在里头吐个痛快。

不会千杯不醉,倒是吃得太多了……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他见过最不修边幅、最不优雅且最敢惹他发火的女人。

何小葵把描图纸上的橡皮屑拍掉,满意地将图纸拉远,好好观看一下自己为白女乃女乃设计的菩萨像木雕草图。

“线条简洁圆滑,既敦厚庄严又带着几分亲近人性的可爱……嗯,不错。”她满意地点头,想先拿给白熙嫣看看,以白小姐对她女乃女乃的了解,一定能看出老人家喜不喜欢。

她骑着自己从南部寄上来的摩托车,来到位於半山腰的白家大宅,这地址是她不经意由言震鼎口中套出来的。而之前白熙嫣出国两周,今天正好是她返国的日子。

料想一般刚下飞机的人应该都会直接回家休息,而白熙嫣也曾在生日宴会上看过她,知道她曾是言震鼎的助教,应该不会拒绝见她才是。

在门口等了半小时后,一辆宾士车缓缓驶近,何小葵欣喜的跨出一步,却看到刚下车的白熙嫣一脸不悦,彷佛想快步进到大宅里。而驾驶座上则走下一名没见过的男子,他越过车头追上白熙嫣,并试图拉回她的手。

“熙嫣,你不能这样,这是我跟言震鼎的工作,要公事公办,你不能拿我跟你的感情来威胁我!”池炫京生气的说。

“我跟你有感情吗?”白熙嫣立刻回嘴。

“当你在言震鼎那里得不到温暖而来找我的时候,就是感情!”

“一开始……是谁一再玩弄我、丢下我?我照你的意思去追寻我的幸福了,好不容易遇上震鼎对我好,而我也爱上了他,你却又出现……不过,这七年来我爱的都是他,就算他跟我分手了,我还是爱他!”白熙嫣的脸气得泛红,坚决的说。

“但是在这七年里,真正随传随到、在你需要的时候立即出现、默默守候在你身旁的人是谁?”池炫京不甘自己一直做这种角色,已经七年了,他非得说清楚不可。

“你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努力付出想挽回你,忍受你人在我身边却想着他,忍受你爸爸嘴里只挂着他的名字,忍受我照顾你那么久,世上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么久的折磨,也该够了吧?”

听到两人对话的何小葵,惊讶地闪到对面公车候车亭的后方,心惊胆战地聆听着。

“所以你就要在事业上打击他?他有什么错?”白熙嫣愤怒地问。

“他错在有了你却冷落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看他脸色、在猜他的心,他虽然对你好,可是他对你绝没有我对你那般热切,真正的爱情不会是像他那般平静。他喜欢你,只是欣赏你的优雅美丽、身分和品味,只是因为你是他所有认识的女人中,最极品的而已!”

白熙嫣脸色苍白如纸,她不是没有暗自猜想过这些,可一旦有人当她的面说出来,她还是犹如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浇得她心寒。

不是这样的,言震鼎的个性就是如此淡漠,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呀!

“他不曾想你想得发狂,不曾半夜还打电话给你,也不曾因为白伯父老是拿我的存在来威胁他而感到生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也从不骂你,没当面弄哭你过,没有做出任何让你生气的事,没错吧?”池炫京怎会不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守候,就算去国外出差,也随时准备好接她的越洋电话。

“那是因为他爱我……”白熙嫣心虚的低喃。

“他并不是出身自名门世家,也没有想过自己配不配得上你。”

“名门世家又如何?我不希罕!”

“只有我跟你才相配,我们所生的小孩才是血统纯正的贵族。”说这话时,池炫京的神情闪过一丝胜利。

听到这里,白熙嫣终於忍不住了,扬手就给他一个巴掌。

“我会在女乃女乃的寿宴上使出撒手鐧,让他没有不跟我复合的理由!”她恼怒地大叫。

这一巴掌打得池炫京左脸又热又辣,吃痛的他听到她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他不知道她所谓一定能复合的撒手鐧是什么,只知道她一定说到做到。

她怎么能嫁给别人呢?她是他池炫京的啊!他猛地强拉她入怀,不由分说给了她一个示威意味十足的强吻,火热霸道地辗吻着她那被泪水沾湿、冰冷又微微颤抖的唇办……

何小葵躲在候车亭的柱子后看得惊心动魄,讶异又不解。原来……白熙嫣这七年来都有个后备情人,当言震鼎没空理她时,她便奔向这个男人的怀抱……

这个男人听起来似乎是她的旧爱,只是她被他折磨得太苦了,所以遇上沉稳成熟又温柔的言震鼎时,才转而被言震鼎的风度所吸引,然后这男人无法接受原来她有天也会爱上别的男人而感到后悔,因此这七年来便一直跟她保持密切的关系……

弄清来龙去脉后,何小葵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描图纸。

亏言震鼎在分手后,还对她曾经的陪伴充满感激,还很用心的准备白女乃女乃的寿礼,殊不知她早已有了别的男人。

他为她着想的体贴、不忍她失望的每一个好意,现在看来都变成了浪费。

原来,他的直觉没有错,事实上是因为白熙嫣一直有另一个男人在一旁,所以他才无法完全投入去爱。

“对了,刚才白熙嫣说一定会让学长跟她复合……”她不安的苦思,“那个撒手鐧到底是什么?难怪学长婉拒在白女乃女乃大寿那天出席,只答应要送礼物,他八成知道白熙嫣一定有办法对他不利……”

唉!可怜的学长,到现在一定还不晓得那男人的存在吧?她不禁为他又气又心疼。

她想告诉他好好防备白熙嫣的撒手鐧,但又不忍让他知道白熙嫣早就有了别的男人,怕他会难过,真是进退两难啊!

这日,鼎石建筑事务所里,依旧有做不完的繁忙工作。

“何小葵,我讲过几次了,你请照图里的水电工作整合能力怎么还是这么差?你在学校里到底都学了什么?只会刻木头吗?”言震鼎又丢了一堆纸出来。

没办法,该骂的还是要骂,他对她期待甚深,又想快点把金田会社的案子搞定,有点心急才会这么生气。

“对不起。”她忙把被纸张覆盖的桌面整理好。

“金田的投资报酬率分析出来了没有?”

“还没……快了……”

“从还没到快了,到底还有多久?”他质问。

“就那个……”她搔了搔头,支吾地答不上话。

“碁石那件案子的相关法令拿出来看看。”他伸手讨东西说。

“还在查,这里有一半了。”她赶紧抱小一叠厚的卷宗交给他。

这会其他工作夥伴都在偷看着,旁观老板如何修理实习生,他们每个人刚进来时也是被骂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熬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比较好,现在就看何小葵的脸皮够不够厚啦。

不过说也奇怪,现在她怎么没像之前那样,被惹到生气时就顶他个一两句,她的乖顺不仅让言震鼎觉得不习惯,也让众人等看好戏的期待落了空。

“震鼎,你好了吗?”忽然,白熙嫣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劈头就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惊讶的看着她。他们不是分手好一阵子了吗?白大小姐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看着她,他对着她皱眉问,倒是没否认自己和她有约。

“因为我想你。”白熙嫣大方的说,透露自己想复合的心意。

只可惜,她越是如此,言震鼎就想离她越远。

看到她白女敕的玉手主动勾住言震鼎的手臂,何小葵不由得有些嫉妒,但她只是蹲下来捡刚掉到地上的卷宗,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言震鼎自然留意到她的眼神了,於是他也假装去捡地上的卷宗,藉此甩掉白熙嫣的手。

事实上,他是要在等一下用餐时跟她把话说清楚,不然她要是敢在白女乃女乃大寿时利用老人家使出什么必复合的大绝招,可别怪他不客气。

毕竟他还想对她保留一点情分,不希望将她出轨的丑事宣扬出去。

何小葵把卷宗捡起,站起身放在桌上后,终於隐忍不住醋意,假装不小心将茶杯扫了下来,泼得白熙嫣的高跟鞋及裙子都湿了一片。

白熙嫣惊叫一声,瞥见裙子被染上褐色茶渍,不禁有些不悦。

事务所的同事见到何小葵粗心大意,不由得为她捏把冷汗,把茶水淋在白大小姐高贵的身上,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哎呀!真对不起,我就是太粗心了……”何小葵故作慌张,假意道歉的说。

言震鼎一看,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也只是奇怪的睨了她一眼。

他了解她不是那种心机重会使计的女人,何况她还兴致勃勃参与白女乃女乃的生日礼物制作。如今会有这种行为,一定事出有因,只不过他此刻不方便追问。

“没关系……”白熙嫣吐口气,接过旁人递来的面纸擦拭,“你就是在我生日宴会上,替你学长送礼物来的助教,对不对?”

“对呀,多亏学长提拔,让我待在他的事务所实习,有时候加班他还把办公室的门锁起来,让我和他共处一室呢!”何小葵笑着说。

言震鼎狐疑的瞪着她。她故意说这些话,不怕节外生枝吗?

“震鼎就是这样,一工作起来连窗外是星星还是太阳都不知道,常让公司里的员工饿肚子又没睡觉,谁在旁边他也没有知觉呢。”白熙嫣状似不在意的表示。

“对呀,所以后来加班太晚他都会带我回他家……唔哇!”何小葵说到一半就被K了一记,只好讪讪地住嘴。

原来是苏秘书听不下去了,拿了垫枕扔向她的头。

“这么说就太扯了,像我这么美貌又优秀,言先生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怎么可能轮到你呢?别再加油添醋毁谤老板了啦。”苏秘书以为她在开玩笑,要她适可而止。

“对呀,太扯了啦。”大夥儿也一起抗议了。

“好啦,但我真的对他家很熟啊,他家放最多的门口是五月天和金苹果乐团……喂!我还没说完哪!”何小葵还想继续说,但已被苏秘书及孙立仁一起火大的抬走,因为他们不想听她胡扯。

言震鼎这回没去救她,反而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因为嫉妒情敌所以故意打翻茶杯,还不甘示弱地想暗示主权……呵呵,没想到她其实醋劲不小。

白熙嫣没漏看他眼中难得的笑意,却只能默默让他领着自己出公司进电梯。

两人选了一间距公司两条街外的咖啡馆用餐,安静吃完后,便要切入正题。

“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女乃女乃很希望能再见到你,真的不来吗?”她勉强扬起笑容问。

“说吧,你到底设了什么局?”他直接问。

“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么殷勤劝我出席女乃女乃的大寿,就是想送我入虎口吧?我知道你若没有必然的把握,不会要我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你一定做好非得让我跟你复合不可的准备。”言震鼎直截了当的说,一双眼坚定的直视着自己曾爱过的女人。“到底你筹画了什么戏码?说说看。”

“我们……真的不行了吗?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可以一直做你喜欢的那种女人。”白熙嫣无法面对他的质问,掩面哭了起来。她从头到尾都不想要离开他呀,而且他会约她出来,不就表示她还有机会?

“我不要你这样。熙嫣,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可以做回自己,而不是因为爱我去努力改变自己配合我,我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知道了,那我会恢复自己的本性,常常来事务所找你、常常打电话给你,就算半夜把你吵醒,你也不能生气喔!”她慌张的抓住他的手,希望能就此留住他。“我们还是在一起,好不好?”

“不。”他深深的看着她。“还会有男人更爱你,忘了我吧。你已经浪费七年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不能再耽误你。”

“说什么耽误,你明明就是爱上另一个女人了,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刚刚打翻茶水在我腿上的那个小助教。”她眼神锐利的盯着他,气愤的说:“在我生日宴会当天,我就闻到她有跟你一样的香皂味道。还有,她说你家里的CD都是五月天和金苹果最多,这也是真的……”

“对,我爱她,可那是在我跟你分手之后,我才向她告白。味道会一样,则是我当时自己偷偷买了跟她一样的香皂牌子。”

白熙嫣听出他的心意了,知道他竟迷恋一个女孩至此,她顿时感到心碎。

“所以你急於甩掉我,好追求她?”她扭曲着脸,冷冷笑问。

“是我甩掉你的吗?”她不公平的话,终於令他脸色沉了下来。

“难道不是?”

“我一直在保全你的名声,你不知道吗?”

“什么?”看着他意有所指的表情,白熙嫣忽然感到害怕,不禁有些声音颤抖。

言震鼎那变得灰暗危险的神色,好像在暗示她,最好阻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话,否则一旦他开口,她会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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