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恋竹 第七章

作者 : 练霓彩

屠霁延来到三千阁,把苏鸩留在外房,自行踏进竹翡青的内房,看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动作撩人的对著镜子涂抹唇膏。

他低声一笑,“待会儿全被吃进嘴里了。”

她对著镜子,横他一眼,“二爷这话太直白了,婉转点才好。”

“这是提醒你省点胭脂费用。”

“怎么不说是因为二爷不想沾著女子的颜色回去?”

他又笑了,“若是沾著翡青的颜色,能够向众人宣告翡青是我屠二爷的女人,再多颜色也要沾啊!”

“二爷真是口无遮拦。”她嗔他一眼,却是巧妙的不做正面回应。

屠霁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心眼,大步走向她,迅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竹翡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俯身,将自己的嘴唇压向她的。

他的动作那么凶狠、直接而热烈,她不由得发出近似呜咽的申吟。

她被吻住的是唇,但在他俯身之际,她却觉得自己是被咬住了咽喉,他用所有的气息味道,铺天盖地似的笼罩著她。

“我想要你。翡青。”他轻轻啮咬了下她的耳垂,君临天下似的宣告,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笃定与深沉。

竹翡青几乎要把持不住,脸上一片热辣的红,“我……我晚些还有客人……”

话一出口,她才恍惚的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娇怯。

“推掉!”屠霁延闇蓝色的眼瞳锁住了她,“你今天只有我一个客人。”

“可是……李老爷都等了月余……”

他缓慢的抚模她嫣红、滑腻的脸颊,手势极其情色,“把他推掉,翡青,你在等的人是我,你是想要我的……是吧?”

她简直要哀鸣了。

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为什么总是要用他的性魅力来蛊惑她?他竟然该死的知道她本能性的迷恋他的阳刚……

屠霁延很有把握,知道她一定会屈服。

即使竹翡青的理智再怎么不承认他,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她选择,因为这强烈却又极为压抑的女人,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像猫儿迷恋猫草,为他心跳失速。

他会赢的,现在只要再加把劲。

“喵嗷。”

那声音又柔软又甜腻,像是能搔著心口,教人坐立不安。

屠霁延愣了一愣。

竹翡青迅速清醒,拍苍蝇似的打掉他的手,然后果断确实的逃离他三大步之外。

在他脚边,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摇晃著小步子,也跟到她的身边。

屠霁延不由得转移视线,往下看去,“猫?”

“姓梅,它可是阁里的猫大王,娇贵得很,掉一根毛,都能让阁里的姊妹为此拔刀。”竹翡青赶紧抱起踱到脚边的小猫,严词警告他不要妄动这只猫。

“翡青……”眼看著到手的美人就这样跑了,他恼火得很。

她简直不敢再听他的声音,连忙开口,“那收货人的消息,你查到什么没有?我这儿目前是没有进展的。”

屠霁延恨恨的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我这里倒有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她乐意配合询问。

“你不站过来一点吗?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尽量笑得温和可亲,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食人虎假装它其实只吃草。

被那双闇蓝色眼瞳锁定的竹翡青不由打个寒颤,虚弱的说:“夜风微凉,我想吹吹。”

“翡青有这样的兴致?”他举步就想过去,“那我过去和你一同吹吹风吧!”

她赶紧把怀里的猫儿举起来,“不用!我有它了,我有它了。”那姿势就像是她举起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无坚不摧的护身符。

屠霁延的嘴角抽了下,闷闷的说:“翡青如此拒人于千里……”

忽然,大老板的低语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时隐身帘子后头的大老板是怎么说的?那位“姽”身在花街,站在顶尖的地方……三千阁不正是顶尖的青楼吗?

他低头想了想,又觉得要考虑周全一点,“姽”也有可能是个男性的称号……

“这条街上顶尖的小倌馆是哪个?”

“目前是聚星苑。”

“开多久了?”

“五年不到,那里的管事挺有一手,是有系统的在拓展势力的。在聚星苑之前,没有什么小倌馆能占得住一方局面。”

“五年啊……”屠霁延思考了下,“短了点,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位‘姽’来到花街多久。”

听到他很自然的使用了“我们”这个词,竹翡青感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她什么时候被划分进了这个男人的私有领域?虽然她必须不情愿的承认,自己也将这个男人划分在自己的私有领域内,但她是很含蓄的,绝对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

屠霁延似乎并没有她这样的矜持……她有点烦恼,又有点得意的窃喜。

“咳,怎么忽然这么问?你得到的消息,有那位‘姽’来到花街的时间推测吗?”

他扬起眉头,“没有,但是有肯定性的地位推测,会是顶尖的,那位似乎不太可能屈居人下,而且距离很近,却不可碰触。”

“那你刚才问小倌馆?”

“因为不确定是男是女,为防万一,一并列入搜寻范围比较好。”

“可是目前聚星苑里的几个红牌,没有什么来历神秘又难以接触的小倌啊……”她沉吟。

“但在三千阁里,十二金钗不正是地位顶尖,与你我距离又近,却又不容易碰触得到的范围吗?”

“你是说我那一众姊妹里……有‘姽’的存在?”竹翡青露出古怪的神色,像是在感情上想要相信他,理智上却又觉得一众金钗姊妹里应当没有那位神秘的“姽”。

“就算翡青也是金钗,对其他姊妹的来历出身也不太清楚吧?虽然对翡青来说,阁里姊妹应该是天天见得到面的,但是也有难以亲近,或者不易掌控性情的吧?”屠霁延对这个推论有某种程度的把握。

竹翡青皱了皱眉,原本想要反驳,不过顺著他的心思想下去,又觉得似乎不无可能。姊妹们之间除非特别交好,否则也不会太深入的谈论到出身过往,就像她自己,一旦进了三千阁,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根本绝口不提过往经历。

地位顶尖、距离极近、不易靠近,以屠霁延提供的这三个新线索,在这条花街上,也只有她三千阁里的一众姊妹达到标准,尤其是第二个条件,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姊妹们,这距离简直是太近了。

“真是出乎意料……”她喃喃。

自家的一众姊妹里,居然有出身西境琉月一族的大人物吗?那可是个极其隐秘、势力庞大,又地位崇高的世族啊!

陷入思绪里的竹翡青,没有留意到屠霁延悄无声息的欺近。

倒是她怀里的猫儿一双明亮蓝眸睁得圆滚滚的,那模样看起来无比淳良,非常无辜,简直能将最刚硬的心肠都融化。

可惜屠霁延看见美人娉婷而立,整个人都已经进入狩猎状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神分散在它的身上。

“喵嗷……”猫儿像在撒娇。

竹翡青陡然回神。

屠霁延毫不犹豫的擒住她,再拎住猫儿的脖子,轻手轻脚的放到地上。

猫儿愤怒的用尾巴甩打他,随后昂首阔步的踱出去。

在它身后,竹翡青已经被叼在凶兽的嘴上,慢条斯理的扔到床帐里。

“等……”她手忙脚乱的挣扎,“我真的……真的有客人啊!”

“我先来的吧?”

她一脸为难,“可是……我只有预定给你两刻钟左右……”

“哼,你要我两刻钟内做完射在你里头?”

“你口无遮拦在讲什么?!”她满面通红,愤怒的打他。

竹翡青虽然有练武,却没有修习内功,力气也只是比起一般女子来得结实一点,打在屠霁延那铁板似的皮肉上,对他而言,像是被蚊子撞了几下,根本无所谓,她却是痛得手掌发红,皱起五官。

“好痛……”

“打疼了?亲亲就不疼了。”他当真无耻至极,马上趁火打劫,握住她的一只手,凑到嘴边。

“你还不快出去?!你的时间到了。”竹翡青简直想要将他推到窗外,转头,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流宿,快让苏鸩把她家主子带出去。”

霎时,忠心护主的伺候人就要冲进内房。

屠霁延及时发话了,“苏鸩,将那小鬼拦住。”

“是,二爷。”苏鸩清脆响亮的应了一声。

在外房待命的两人互相制衡,一时之间不分轩轾。

而内房里,屠霁延已经月兑掉竹翡青上身的短褂,却怎么也找不到胭脂色连身长裙的下手处,他困惑的在她身上模索,寻找著暗扣之类的突破点。

她怎么可能配合著让他找到?当下死命的挣扎。

“嘘……听话点。”他漫不经心的安抚著,一手按住她的腰身。

被制住的竹翡青实在气不过,在他的手抚过她颈边的时候,张大嘴巴,狠狠的咬进他的皮肉里。

屠霁延吃痛,皱了一下眉,“真泼辣……”

他俯身,就著她紧咬不放的香唇,伸出舌头,舌忝了一口,然后反覆的、仔细的描绘她的唇型。

那种吻法,真是极为黏腻,而接近情色。

身下的竹翡青发出模糊的呜咽,终于微微松口。

他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软弱,立刻缩回被咬出一道血口的手掌,然后毫不客气的吻上她。

他的吻法极其凶狠,像是叼住了猎物的咽喉,为了确认口感似的反覆吸吮,以及不时重重的一咬,这一切都让竹翡青心神紧绷,背脊窜上凉意。

她一定会被这个男人扒皮拆骨的吞下肚吧!

“翡青姑娘,疏楼打扰你了。”云母屏风外,冷静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兰止翠的伺候人疏楼一身男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内房之外。

“李老爷已经到了,现在暂且由兰兰招待中,翡青姑娘方便接待李老爷吗?”

“不方便,由你的主子代接吧!”屠霁延立即回答。

“恕疏楼僭越,二爷,虽说先来后到,但是您初次拜访后,距今时隔半年。反而是李老爷一个月至少来三次,已成翡青姑娘的常客。今日李老爷的行程早已预定好,翡青姑娘接待您是另外加上的特例。”疏楼不受任何影响,把话说得很清楚。

被她闯入房中时旁若无人的气势震慑住的苏鸩瞪大了眼睛,他几乎不曾听过二爷被这样毫不留情的削面子,这小小的少女真是太大胆,太……

“放肆!”苏鸩怒气冲天,要扑上去撕了疏楼那张嘴。

流宿连忙拦住他,“别……那是疏楼啊!是止翠金钗的伺候人,要是有一点损伤,惊动了阁主,阁主少不得一阵雷霆。”

“她竟然这样和二爷说话!”

“她……她说的不无道理……”流宿嗑嗑绊绊的回答。

苏鸩恼极了,转头睨向他,“你是说今日我不该来吗?”

明明上一句说的是彼此主子之间的事,下一句却变成了他的错……感觉自己一颗脑袋已经烦恼成两倍大的流宿,这下子深刻的体会到了竹翡青之前的嘲讽──

你不会希望苏鸩小娘子知道是你把她的主子卖掉,拿银子去换酒喝。

他一边寒毛直竖,一边坚定的打定主意,死也不让苏鸩知道这个秘密。

“哪是呢!我是说……二爷的伤还没全好,这种时候再伤筋动骨,总是不太适当,你说是吧?!”流宿这番劝阻的话说来一点气势也没有。

一旁面无表情的疏楼不禁翻个白眼。

偏偏苏鸩就吃他这套,“算你有个理由……”

内房里,听著外头三个孩子相互争执,到后来变成一面倒的情势,被压在床帐里的竹翡青真是又羞又怒,恨极的横了屠霁延一眼。

“你今日一定要败我信誉?”

“唔……”屠霁延歪了歪嘴,终于觉悟,如果再不果断的撤退,今后恐怕不要想再踏进这道门了。“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翡青啊!”

他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扶她坐起身,又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那手势就像在顺著兽类的皮毛,充满安抚的意味。

给他这么模著模著,竹翡青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给模顺了。

他耸耸肩,“好吧!把李老爷请到外房吧!”

屠霁延确实是决定果断的撤退了,但又很遗憾的,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用来安抚恼羞成怒的竹翡青,以及差点一头去撞墙的流宿。

疏楼将李老爷请进竹翡青的房中,只停留在外房,接著就在两人中间摆上一个竹编的屏风,最后,完成任务的疏楼头也不回的离开。

“翡青,怎么啦?瞧你方才脸色苍白。”李老爷很担心。

“翡青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却让李爷委屈了,得隔著这道屏风……”她用袖子掩住嘴,低咳一声。

李老爷怜惜得不得了,一点也不责怪,安抚的说:“不委屈,不委屈,翡青的身子要紧,你瘦得很,要多休息,补补元气……要不,我改日派人再送些人参来吧!”

“怎么好意思让李爷破费?”翡青轻声的说,“李爷,上回的棋只下了一半,今日要下完吗?”

“自然是好的,翡青棋艺高明,下起棋来痛快得很。”李老爷抚掌大笑。

一旁伺候的流宿已经将上回未竟的棋盘摆开,由竹翡青口述指定位置,流宿代为移棋。

她的声音清冷而疏离,搭著微凉夜风,让人无比清醒。

李老爷一边与她下棋,一边叨絮著家中小辈的挥霍无度,或者荒唐行事,一边又抱怨起自家几个媳妇的挑拨,闹得儿子们几乎要吵分家,上头的老人都还没有走呢,下头就吵得像是老人已经人事不知。

竹翡青静静的听著,等到李老爷说至一个段落之后,才字句简单的答个三两句。

李老爷听得很专心,不时点点头,就著她回答的几个分析,又做出唠叨或者询问。

她一一答了,又一边轻描淡写的提起几件趣事,逗得李老爷开怀大笑,出手大方的赏了不少金银首饰。

这局棋下得不疾不徐,走势沉稳,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是不分胜负。

竹翡青的体力却像是有些撑不住,指示位置的命令带著点迟疑,声音也微弱下来。

李老爷不无遗憾的看著眼前漏洞渐生的棋局,又倾听著她淡淡的呼吸声,他用最后的三子定下江山,原本还看起来像是不分胜负的棋局,一下子变成一面倒的局势。

“果真还是李爷厉害。”一边吩咐流宿抄下棋谱,竹翡青一边赞叹,声音愉快而轻柔。

被美人这样一哄,李老爷也不免眉开眼笑,看著眼前的棋盘,又想到之前竹翡青的应对得宜,这样的教养良好和平淡心境,再想到自家的不孝子与不孝媳,他忍不住叹口气。

“翡青啊,你真是可惜了,要是再早个几年……在你入青楼之前,老夫能遇见你,让你当老夫的儿媳妇,老夫如今就不必这样遗憾子媳不孝了。”

竹翡青微微一笑,“能得李爷这样赏识,真是翡青莫大荣幸。”

“可惜你这样一个玲珑人儿……”李老爷越想越不甘心,“怎么没让老夫早个几年遇见你呢?你来当老夫的儿媳妇,老夫那几个儿子随你挑选。”

“李爷,息怒吧!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您只管享著清福,不要太过操烦,身体要紧。”

听著她的温言软语,李老爷心里受用,又越发的感到惋惜了,再叨絮了一刻钟左右,他决定打道回府。

竹翡青一路送到楼梯口,又被李老爷赶著回房,还是流宿恭恭敬敬的送到阁门外,目送著李老爷乘软轿而去。

流宿转身,要回竹翡青那儿,就见苏鸩走下楼来,满脸不豫的抓住他的手腕,气呼呼的将他带出门。

“欸?!”他惨叫,“苏鸩,你带我上哪儿去啊?”

“你的身子好热,翡青。”屠霁延低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

竹翡青心里一紧,越发觉得脑袋发晕,心想,还真的被流宿那孩子说中了吗?她吹风吹得太凶,这下子身子撑不住了……

打横抱起呆坐在椅子上的美人,他隐藏洋洋得意的心情,踏著轻快脚步,往内房走去。

被塞进床帐里的时候,竹翡青才突然开口,“那女女圭女圭呢?”

“唔……啊!你说苏鸩?”他笨拙的拆下她发上的钗饰,柔滑的长发倾泄她一身,“我派他出去查点东西。”

“那流宿怎么还没回来?”她又迷迷糊糊的问。

“这个嘛……”屠霁延想了想,突然间又意识到,在竹翡青主仆眼里,苏鸩一直都是个性格好强、脾气暴躁的少女。

他咧嘴一笑,没有解释清楚,苏鸩其实是个少年,让他穿上女装,随侍左右,却是幕后女老板的恶劣兴趣。

“放苏鸩一个人去查消息,我也会不放心啊!所以让流宿陪著他去了。怎么?你想要流宿在旁伺候?”

“你的膝盖压到我的头发了……”她呆呆的瞪著他单膝压上床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月兑得干干净净,赤果的阳刚男体在她眼前一览无遗。

这样的刺激太大了,不是吗?竹翡青茫然的想,摇晃一下发热的脑袋,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不只是脑袋发热,连身体都难受起来。

她抬起冰凉的小手,无意识的抵著他厚实的胸膛。

屠霁延哼了一声,她的小手又女敕又凉,对他很是刺激。

“嗯?”竹翡青爱娇的低吟。

她觉得自己的体内在发热,烧得她难受,现在一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才知道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比她更为炽热。

“好难过……”她委屈的抱怨,冰凉的小手既想离开他温度偏高的肌肤,却又贪恋他好模的,那样若即若离的抚触,让俯视她的男人呼吸一乱。

“真是个魔孽。”屠霁延喘了口气,低声笑了。

他其实是在赞叹,毕竟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执著。

长达半年的押镖行程,路途中当然也经过不少间习惯去的青楼,他是一个从来不曾忍耐生理上欲求的男人,更不要说为了哪个女人守住肉身──贞节是对女子的要求,不是对男人──但是他下意识的守住了。

并不是说他不会有,但是当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闪避开来,没有沾染上女子的香气。

他知道竹翡青不接待娶有妻妾的男人,但是对于她也绝对不接待沾染其他女子香气之后,再踏入她房间的男人的这个规矩,却是全然不知情的。

他不知情,但是他的很诚实。

在意识到他对竹翡青的执著与独占欲之前,他已经下意识的做到了他想要对她要求的。

忠贞的对待彼此。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定下心来。

这又怎么不是个魔孽呢!

“翡青,翡青,翡青……”他一次又一次的低声呼唤,诱哄著她芳香冰凉的红唇微微张开,他覆上去,反覆吸吮,让她的唇沾上他的味道,为了他而温热。

竹翡青发出模糊的呜咽声,忽然明白了,身体突如其来的发热,并不真的是因为吹风受凉而引起的病症,是因为屠霁延的存在。

他站在这里,并且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逃避。

她想要这个男人,就如同这个男人再诚实不过的向她坦率的告白他想要她一样。

在理智之前,她的身体先诚实的反应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对她的索求,以及,就像她此刻欢欣的倾听著,这个男人对她诉说的爱语。

“我想要你……”屠霁延申吟一声,“天啊!我太想要你了!你不会知道我等在内房里,听著你和恩客对话,有多想冲出去捂住你的嘴,将你抢回房里,让你只对我一个人说话。

“你每对著恩客笑一次,我就恨不得杀了那人一次。

“这是你的内房啊……翡青,翡青,你让多少人进来过了?

“他们也在这张床上与你亲近?你让他们将你月兑光,让他们拥有你的身体?让他们听见你这样诱惑的声音?

“翡青,翡青……噢,你不知道,我越是在意你,就越恨那些人。”

屠霁延没有剥下她连身的衣裙,也没有粗鲁的撕裂,只是隔著衣服,揉捏她玲珑的胸房,那小巧的圆球在他的大掌下显得这样脆弱,他覆上去,却能感觉她的胸房充盈他的掌心,弹性而紧实,那手感让他发狂。

她的脸庞绯红,却又透出奇异的苍白,像是燃烧到最高温的火焰,她仰望他,芳美的唇微微一颤。

“屠霁延……你也想要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与我相遇,你想要没有人碰触过的我,想要一张白纸似的竹翡青……吗?”她的声音很轻,带著恍惚感。

屠霁延没有预料到会听见这样单薄的喃喃,脆弱得仿佛一只瓷器,只要一模就会碎掉。

他仔细的听进她说的话,他确实的思考过这件事,但也深刻的记得,打从一开始相遇,她就不是他的女人,而他原本有机会抢走她,改变她其后的坎坷,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身下的这个女人,伤痕累累的。

她的肌肤又白又细,模上去是满手的滑女敕,但是他并没有忽略她身上有些细细的磕绊伤口,尤其在月复下有一道怵目惊心的旧疤,即使颜色已经浅淡得看不清楚了,用手去模,却能仔细描绘出那伤痕。

他知道,这个伤痕几乎夺去她的命。

屠霁延的手滑上她的脸颊,轻轻抚著她的唇瓣。

“不,我要的是现在这个从死地里挣扎出来,坚强凶悍,顽固又冷淡的你。这些伤痕将你琢磨得光芒四射,让人为你前仆后继的沉迷……以前的翡青虽然像朵小白花一样惹人怜爱,但是现在的翡青有著夹竹桃的美丽与毒性啊!”他低声笑著,“但是,我绝不会被你毒死。翡青,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也不会逼迫你为我孕子,我会接纳你的一切,而你,你的未来将有我的存在。”

她仰望他的目光,又模糊,又在其中透出一点尖锐的光。

“翡青,你呢?”他轻声的问。

“我……”她张嘴,却先吐出了几句模糊的低咒,“那你方才在嘀嘀咕咕什么小家子气的抱怨?”

屠霁延失笑了,“适当的嫉妒是很不错的催情药……翡青,你不喜欢听吗?但是你身体的反应非常诚实……你自己模模,你这里面……都湿了我满手。”

“屠霁延,你到底还要拖拖拉拉的磨蹭多久,才要把你那根硬到发痛的东西插进来?”她身体洞开的躺在他身下,仰望著他,轻细的话语,却是傲慢的命令式,“还是你担心自己中看不中用,才进来便要缴械?”最后的尾音还没消散,她轻声一笑。

这是严重的挑衅!

屠霁延对著身下的女人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然后撕了她的薄薄布料,一手紧握著她的纤腰,一手掐紧她一边玲珑的胸房,然后暴戾的、凶猛的进占了她。

竹翡青猝然尖叫,仿佛连灵魂都被戳刺,成为一片彻底的空白。

在之后的一个时辰内,她被反覆的进占、侵略,并且被掏空了似的疲倦,她从尖锐的抽气到破碎的申吟,最后是无声的喘息,她的声音都沙哑了,喉咙干涩。

屠霁延简直要死在她雪白的肚皮上,不过凭借著习武者超越常人的坚强,他撑了下来,并成功的让她发出求饶声。

那一刻,他笑得像是偷吃到金丝雀的猫。

“你是我的,翡青。”这是一种宣告。

“是的,我是你的。”这是一种誓言。

竹翡青满足的喟叹。

半个时辰后,疏楼擅自闯入,站在屏风外。

“翡青姑娘……”她的嗓音尖锐而急迫,隐含著奇异且不祥的紧绷感,“流宿被送回来了。”

竹翡青心里一绷,“你说,他‘被’送回来?”

“是。”疏楼干脆俐落的回答,“他中了毒。”

于是竹翡青彻底的清醒了,美眸里盈满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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