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真爱你 第四章

作者 : 米琪

天空仍下着雨,黯淡萧索的夜色和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饭店形成强烈的对比。还不到约定的时间,司机不见人影。

诗雨漫无目的地走进??细雨中,雨雾洒在她的发、她的脸、她昂贵的礼服,但她不以为意,就像一个无心的人,失去情绪及感觉。

但她真的没有感觉吗?那又为何流泪?她伫立在红砖道上,仰望朦胧街灯下的雨丝,灼热的泪和冰冷的雨水交溶成心碎的苦涩。

那份苦却欲诉无从诉!

她是那么痴狂盲目地爱着古震逸啊!但他并不知道,也永远不会领情,在他的眼底她永远背负着骗子、小偷的罪名,永远不得赦免!

她低下头,将脸埋进冰冷的双手中,任风吹拂她的衣裙、任雨打在她身上。

蓦然间,有个沉稳的脚步声接近她,一把伞为她阻断了雨势。“为什么在这里淋雨?”

古震逸?为何是他?

诗雨抬起小脸,惊愕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

“赎罪。”她幽幽地说。

“你何罪之有?”他一手撑伞、一手潇洒地置在西装裤里,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个骗子、是个小偷,就连心灵都污秽不堪,这样你满意了吗?”她并没有大声尖叫,而是说得极轻、极虚飘,然而却像巨浪重重地打在古震逸的心坎上。

“不满意。”他话说得冷酷,但心底却为她的流泪而懊恼。

“我不该再出现在你眼前,但我也只能说抱歉!今后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污染你高贵的视觉,清高的灵魂。”诗雨说完立即转身离去。

古震逸不以为然地轻啐,伸出臂膀钳住她不盈一握的腰。“你要去哪儿?”

“那是我的事!”她推拒着他的手臂,但他却将她掳近自己,低头瞥她。“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她相信自己从没那么清醒过。

“我送你回家。”他欲将她带往停车场。

“不……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不依地挣扎,但他并未放手。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喜欢淋雨,用不着你管。”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我管定了。”古震逸不为所动,由不得她任性,两人就这么在雨雾纷飞的街头拉扯。

“放开我、放开我!”她狂乱地挣月兑他的钳制,他却亳不留情地扯住她,蓦然间她柔细的衣料因他不留情的力道而扯裂了!裂帛声震动了两人,诗雨低头一看,手臂上的紫玫瑰已无法隐藏地曝现在雨中。

她慌忙地拉回碎裂的衣袖,但古震逸却早已被那朵紫玫瑰摄住了视线。她猛然转身,心虚地逃离他,任泪水在风中飞奔。

他扔了伞追上她的脚步,撑住她的手。“你不该淋雨,让我送你回家。”这是一声低沉且不容拒绝的命令。

“不。”她颤抖地摇头。

“你最好配合点。”他冷峻地警告。

她摇头,他却像押着犯人似的,专横地把她拉往饭店前的停车场,将她塞进车里。

幽暗的车上,诗雨一身湿冷猛打颤,她瑟缩着自己就像只落水的猫儿般无助。“我已经向你道歉了,该还的也还了,我们还有什么瓜葛?”

“说过了,不接受。”古震逸发动引擎亳不迟疑地驶离,凛冽的口吻彻底打碎了她的“梦想”。

“那你到底要什么?”她苦恼地问。

快速行驶的车子突然驶向路边,猛地煞住了!诗雨不知所措地望向古震逸。

古震逸缓缓地、沉郁地侧过头,深幽的眼光投射在她湿透的发梢,缀着泪雨的小脸,扫过她颤抖的身子……她雪白的衣贴紧曲线,动人至极!

他何苦理她?

难道就为了何老的请托,或者真为了要逮个机会报复施文栋,还是他仍存着良知,无法放任她像朵柔弱的花在雨中垂死?

但——是谁让她情愿淋雨?是施文栋那家伙吗?

她看来伤心憔悴,惹人心疼,而天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他不只为她心情着火,身体也着了火!

“你不可以这么看着我。”诗雨痛楚地说。

“我不可以吗?”他沉声问,定定地瞥着她,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她,掳住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威士忌的芳香,轻柔却灼热,像天上柔软的雨丝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她的心灵,如此温柔的侵犯竟教她有说不出的悸动,忘了月兑逃,雨点不断拍打在车窗上,就像她的心正扑通地跳个不停。

坦白说,他一直没有忘掉她诱人的滋味,在任何时刻。

也许他想理会她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施文栋的人,因为她已拨动他的心弦。

“我说过将会索取你该偿付的。”他放开她的唇,深深地凝视她。

“你知道我有未婚夫,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必须忠于他。”诗雨慌乱地摇头。

“那你是不愿忠于你自己?”他犀利的话强烈地激荡着她心湖,恍若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放过我。”诗雨哀哀地请求,害怕被他看穿,更怕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中,俯下头再度吻她。这次他的吻来势汹汹,深切探索,充满占有的意味。

她该反抗!该对他亳无感觉,可是她却脆弱得什么也做不到。

为什么?

诗雨向自己索求解答,惟一得到的答案却如同他所说的——她不能违背自己,她爱他,情愿为爱出卖自己,就算他对她是无情的。

她也许永远无法碰触他绝冷的心,但她必须释出自己对他的爱!

默默地她任他吻着自己,悄悄地为他而心灵悸动。

“你要……在车上?”她挣开他的唇,心慌地问。

“那你想在哪里?”他低声问,声波竟带着温柔。

“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迷惑了。

他放开她,取了后座的毛毯给她,不再多说地将车驶离。

他突来的温柔令她感到吃惊,她抱着毛毯,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不知所措。

车子行驶中他们没有再开口,直到她发现车正开往家的方向,安心了许多,也许他良心发现,正要送她回家。

“你……有女朋友吗?”诗雨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是僧侣。”古震逸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和罗嘉嘉很熟?”她又问。

“没错。”

“熟到什么程度?”

“他父亲有意把她嫁给我。”

幽暗的车中,诗雨看不清他的表情,更听不出他的情绪。“你……会娶她吗?”这个问题令她隐隐心痛。

“考虑中。”他似是而非地说,将车开进一道镂花大门中,停在独栋的豪华别墅前。

“这是哪里?”诗雨心悸地看着这陌生的地方。

“我家。”古震逸下车为她开了车门,她却踌躇了。

“我想回家。”诗雨忽然红了眼眶。

“不,我要你留下。”古震逸断然地道。

“太晚回去我爸会问。”诗雨试着请出挡箭牌。

“你可以告诉他实情。”古震逸不为所动地直指事情核心,诗雨再也哑口无言!

“如果你不想增加‘利息’,最好快点下车。”他补充这一点。

诗雨颤抖地跨出车门外,无辜地瞅着他,泪滚了下来。

“要命!”古震逸霎时被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摄住心神,他真想攥住她,将她压抵在车门上,狠狠地吻她。

但他没有,他用前所未有的耐性及温柔将她拦腰抱起,“护送”她上二楼宽广的卧房内。

他宽阔精致的房内结合了客厅及小酒吧,观景窗可将T市最美的夜景尽收眼底,但诗雨惴惴不安无心欣赏,她只感到紧张莫名。

但她为何要这么战战兢兢?

他既然已说了不肯放过她,表示她绝无退路,再心慌也没有用!

她径自松开毛毯,解开自己凌乱的衣,直到一丝不挂;解开发簪钿,任长及腰的发飘散而下。

古震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柔如梦幻的维纳斯,她恍若一颗璀璨的海珍珠闪动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使日月星辰都黯淡无光。

“我想……这是你所要的。”她说,浓密的眼睫低低地垂着。

“也许我要的,并不只是你美丽的同体。”他凝视那抹动人的光芒,没有轻易地触碰她。

“你的索求若太过分,也无法兑现。”她颤声地说,感到阵阵热力正由他的眼中放射而出,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是吗?!”他将她搂进怀中,低头吻她细白的肩。“你在发抖,怕什么?”他低声问,不带任何嘲弄。

诗雨嫣红的唇微启,无助地凝望他深邃如黑夜的眸,他未说分明,只是再也无法把持地吻她,性感的舌缠住她的心神,动情地她水女敕柔细的身子,她蜜糖般的甜滋味挑动他的情涛,迫使他狂肆的吻急促席卷过她的颈项,一路吻下……

“啊……”她双腿打颤,无所适从地红着脸喘息。

他被她软软的呢喃触动了心弦,迫使他像个小伙子般急切地想褪尽自己的衣衫,但他克制着那份冲动。

“别忽略了你该做的。”他在她耳畔低语。

“我该做什么?”她睁开水眸,迷蒙地问他。

他握住她的双手置放在自己的衣领,给她鲜明的指示。

她缓缓解开他的衣扣,眼睫低垂,深怕一不小心眼神会泄漏自己心底的情意及疯狂的悸动。

“你好像退步了。”她颤抖的手指像挑逗,缓慢得像恼人的厮磨,教他忍不住地调侃。

诗雨被他的语意狠狠刺伤,仓促地推开他,失落地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古震逸将她拉回怀里,沉声对她说:“一个女人,我想得到的女人。”

“得到了以后呢?”她眼中蓄满楚楚的泪,像星辰不断殒落。

要命!他痛恨她流泪。“别哭,像我欺侮你似的。”

“难道你没有吗?”她的话透着酸楚。

“看来我们之间有一笔烂账。”

“你要我来,不就是要收拾这笔账吗?”

“我不想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那就放我走。”诗雨话一出口,却换得他一声佞笑,将她紧紧钳在胸怀中。

“我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你难道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古震逸英俊的面容扫过一阵冷风。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傲然伫立,冷眼旁观她作践自己,但实际上坚硬的心,却又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软化。

“够了。”

“不……不要!”

老天!不会吧,她竟是处女?

他俯视她羞红的小脸,痛楚的眼神,更触及床单上的丝丝落红……

这下他可是连本带利一并追讨回来了!他嘲讽着自己的冲动,但已无退路。

“嘘,别怕。”他轻抚她冒汗的额,低声安抚。

“你……弄痛我了。”她咬着下唇,眼底满是晶莹泪光,无辜到了极点。

混账!他暗咒自己,懊恼不已!

“请你……轻一点好吗?我……只是……生手。”她生怯地向他请求。

他暗自喟然,倾用爱怜的吻说明自己心底的情愫,对她他早已无恨无仇,只想给她无尽的温柔呵疼。

“也许我该放过你。”他轻抚她柔润的唇瓣,凝视她眼中动人的无邪。

“太迟了。”她垂下眼睫,不想让他窥出她的羞耻。

“是太迟了。”他低下头吻她,心底有说不出的歉意。

她以为疼痛会持续,但他温柔的力道,如同美妙的厮磨,竟挑动她身子起了奇妙的感受。

就像在星河中旅行的微尘,染上了星光的炫丽与灼热,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可是她毕竟只是闪亮星河中的过客,只能记忆住这份美好。

“还疼吗?”他低柔的语气像醉人的风。

她轻摇着头,星眼颤动,微乱的长发性感动人。

他不讳言她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长久以来他对人世太过冷漠,冷漠到令他忘了什么是真情,于是连辨别的能力也一并迟钝。

他拥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香气氤氲的颈窝,极想理清自己的心绪。

“你怎么了?”诗雨伸出颤抖的纤指,抚触他厚实的背。

“没事。”古震逸抬起俊脸,唇边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诗雨瞥着那一闪即逝的笑痕,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不自禁地靠向他,吻住那抹令她迷惑的痕迹。

“原来你是会笑的。”诗雨纤细的手指轻抚过他的唇瓣,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已然刺激了他雄性的本能。

“我又不是木头。”古震逸扣住她的手,希望她别再造次,否则他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你只比木头好一点点,总是一脸冷酷的时候居多。”出其不意的,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漾出动人的笑靥。

“是吗?”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某种奇妙的电波在他们的眉目中传送,在空气中弥漫。

他淡笑,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不给她须臾喘息的空间,疯狂地领她一同飞进璀璨美妙的星河之中,让夜在浪漫中燃烧,天上的繁星也跟着痴醉。

一场温柔缠绵过后,古震逸仍将诗雨搂在怀里,他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对她动了情,而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恋又更深一层,果裎相贴的两人没有借助言语的表白,却都默默交出真心。

“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古震逸轻抚诗雨臂上的紫玫瑰问。

“你会生气的。”诗雨长长的眼睫不安地眨动。

“说。”

“你在命令我吗?”诗雨问。

“没错。”古震逸答得干脆。

“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诗雨俏皮地瞅了他一眼。

“总经理。”古震逸爱笑不笑地说。

“好吧,报告总经理,这是……”诗雨边说、边悄然地钻出他的臂弯,她相信只要她说出,很可能引发一场风暴,她得逃得快一点。“……由于你的贡献,才使我顺利得到这枚永不磨灭的徽章。”

古震逸一把扣住她平坦的小月复,将她掳了回来。“说清楚点。”

“那年夏天,我偷走你的钱就是为了它。”诗雨含糊其词。

“你把钱拿去刺青?”他逼问。

诗雨困难地摇头。“我拿去贡献给玫瑰帮,那是帮规。”

“你加入帮派?”古震逸惊诧莫名。

“我很坏,对不对?”诗雨自己承认。

“你很笨!”古震逸瞪着她,“你爸知道吗?”

“知道,于是他逼我考大学,逼我订婚……”诗雨的话突然煞住,“订婚”这两个字令她愕然,也重重地敲进古震逸的心底。

他倒忘了,她是文定过的!

“为什么是施文栋?”他很想知道。

“因为施家和我家一直有交情,而且他对我很好。”这是实情。

“你爱他吗?”古震逸问,黑眸很专注。

“我爱……”你!诗雨开着玩笑,并没有把“你”说出来。

蓦然,古震逸放开她,恢复他一贯的冷漠,用他惯有的无情口吻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诗雨不懂他为何突然转变,悄声问:“你……不留我了吗?”

“嗯。”他用伤人的冷淡回复她,下床着衣,像风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我在车上等你。”诗雨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份说不出的失落,她咬着下唇,默默地穿上自己半干的衣服,失魂落魄地离开。

从上车到下车,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就连诗雨道再见,古震逸也只是淡然点了头,没看她一眼便将车开走,留下她眼眶灼热地静伫在夜色中,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走远了。”施文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诗雨身后,惊吓了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诗雨急急地低垂眼帘,不想他看见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匆匆走进门内。

“我来很久了,在屋里等闷了,出来透透气。”施文栋关上大门,随在她身畔问,“你回来怎么没让司机接你,反倒让那小子送你?”

“反正顺路。”她避重就轻地说。

“你忘了我警告过你的吗?”施文栋扯住诗雨的手臂,发现她衣袖上的裂痕,转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车门夹破了。”诗雨撒了谎,拉回自己的衣袖,经历了这么一夜,她无法再承受外来的质疑,而奇怪的是她很想远离施文栋,并不想像以前一样勉强自己和他亲近。

“什么车的门这么厉害?”施文栋平时柔和的眼色在黑夜中变得险谲。

“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诗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异于平常的无礼表现,但她无心去理会他的妒意,也许她累了、也许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是无法爱他,而是根本不爱他。

“宴会早在九点半就结束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三个钟头你和那小子去哪里?放我在这里空等?”施文栋忍不住兴师问罪。

“我不知道你要来,也没有要你等我。”诗雨不想辩驳,感到某种不寻常的灼热在脑门上狂烧,蔓延到全身,阵阵窒息感冲击着她。

“好,那我走。”施文栋用激将法,朝大门走去。

“施……”诗雨于心不忍地叫住他,想向他道歉,却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眼前的一切迅速没入黑暗中。

施文栋回首惊愕地奔回诗雨的身边,扶起她。“诗雨,亲爱的——”你不能死啊,你可是我的摇钱树!他在心底吼叫,也赶紧朝屋内大喊:“来人啊,小姐昏倒了……”

女仆们见状,慌忙地取来嗅盐及类固醇吸入器,而何峻东自始至终都立在顶楼书房窗边,看到了一切,他也连忙奔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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