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回来了。
她还是那样,来的时候是突然,去的时候是无声,这是我喜欢她的所在,随意而无所顾忌。她把一大堆东西搬进我的房子,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躺在床上就睡了一天。
看样子她的生活也并没有活色生香,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也憔悴了。
我坐在一旁画绘本,房子很安静。
阿猫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她皱着眉似乎是做了什么恶梦,辗转反侧。我把她的样子画进绘本里。我已画完三个故事了,关于何小西和章小北的故事我打算一直画下去。我把所有美好的结局都给了他们,这些都让我觉得温暖和安慰。
生活的意义或许就是在于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并能一直做下去。
晚上十点的时候阿猫睡醒了,她洗了个澡就把我拉到街上,先是去剪了一个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长发是很多女孩子的最爱,但剪了短发的阿猫看上去有一种逼人的英气。
“小西,我可以在你家住几天吗?”剪完头发后,我和她站在街口,这是她来我这这么久第一次跟我说话,也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对我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她,虽然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对她一无所知,但是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又中了情伤。
“在大理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德国人,他很帅。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是他却在玩弄了我之后不见踪影。”她说,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她的双眼看着对面的马路。
她的样子看上去孤单而悲伤,夜晚的风把她刚弄好的发吹得很乱。
除了拥抱,我不懂要怎样去安慰她。
“我们去喝酒好吗?小西。”她呜咽着。
钱柜是本市最有名气的酒巴,这里聚集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喝的都是几千上万的红酒,当阿猫把我带到这来时我抽了一口冷气。这里不要说一瓶,就是一杯酒的钱我也付不起。
从前和章小北走过的时候总是望而兴叹,他总是拥着我说,何小西,迟早有一天我要带你上这喝他们最好的红酒。
我不需要最好的红酒,我只需要跟他在一起。
我们说过要一起去很多地方,要去敦煌,去西安,去西藏,那些怎样走的路线都画好了,结婚的时候还要去爱琴海。
想到这,我自嘲的笑了。为什么总是喜欢回想过去?纠缠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或许我该像阿猫一样,可以在结束的时候不拖沓,可以在开始的时候很认真。
2005年的拉裴庄,听说中国十大名酒中排名第一,把这样昂贵的酒端在手中,摇晃着高脚杯,在混乱的音乐中有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我不清楚阿猫去哪里弄这么多钱,或许她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有一个有钱的爸爸,所以她才可以如此放肆的活着。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阿猫贴在我的耳边大声的说。
音乐好吵,所有的人都变得跟白天不一样,或许人的本性根本就不是一本正经,每个人都想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像在这迷离的黑夜里喝酒,放纵自己的一些本性。
我和阿猫一起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后放肆的笑起来,阿猫笑出了许多的泪水,她靠近我说:“我喝的是自己的青春,这瓶酒的钱是我从一个鬼老的身上骗的,我这一生骗了许许多多的人,我知道我将来一定会有报应,只是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半杯酒不足以让她醉,但她已开始说醉话了。
我们一杯接着一杯喝,可是我好像是醉了。趴在桌子上看哪里都是零乱的倒影,什么人的脸都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