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宋宇翔双手握着许芊巧的手放在颊边,眼里泪光闪闪。过往的点点滴滴,开心的或不开心的,她的笑脸和泪水都在他眼前变得无比鲜活。
泪水沿着颊边无声的滑落,他不敢想像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怎么过。光是想像没有她参与往后的生活,他的心就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他如何能承受她真的不在身边!
“余枫,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宋宇翔虽不是余枫的对手却也是使出了狠劲扑上去和他纠缠。zVXC。
今天他是头一遭想要反驳,他解释道:“子弹已经成功取出,但因为她术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并且有缺氧的情况,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个人的意志力。”
宋祖女乃女乃专门为许芊巧去庙里虔诚地磕头烧了高香,求来了平安福。宋爸宋妈既心疼儿子,也可怜那躺在病床上的许芊巧,这孩子是为了替他们儿子挡子弹才会躺在这里的,他们更加确信算命先生的‘福星’之说了。
哔!哔!哔!许芊巧的心电图剧烈起伏,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并发症,她应该很快醒来。”
不要悲伤也不要哭泣,那会让她的心仿佛穿了一个洞似的疼痛。她下意识地回避这种痛,眼睛好沉身体好累,她闭上眼拒绝醒来。
余枫说完点一点头便走了。但他相信那个总是倔强又不甘于落后的倔丫头不会轻易就输给小小的一粒子弹头。
宋宇翔被强压着出去吃饭,余枫过来查看许芊巧的情况。
许芊巧睁开眼那一下只是强烈的意识作用,其实她看不到东西,只一瞬间已经用尽了她的体力,很快地她又瞌上了眼。
五天了,余枫在心里叹气,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职业判断,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很担心很不安。还有二天,如果一周内她没有醒过来,那么她醒过来的机率将会变得非常渺茫。
本来余枫可以轻易躲过,但是他没躲,硬生生接了他一拳,并且也还了宋宇翔一拳。ICU病房里顿时乒乒乓乓一阵吵杂,其中还夹杂着余枫冰冷的声音:“宋宇翔,跟我打你是自寻死路!”
余枫放开宋宇翔嘴边勾起一抹轻笑,这倔丫头果然只能靠激,“她醒了。”
宋宇翔跌坐在地他什么都不计较了,只要许芊巧能够醒来,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一旦引发并发症,需要及时抢救,成功很好。若失败轻则留下后遗症,重则死亡。”
她直想狠狠扇自己两下耳光,如果她没有叫许芊巧到迪拜,她现在会好好地活着,健健康康地与她说笑,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生命气息地躺在那里醒不过来。
赫运和刚到的宋美娜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赫运已经是哭得精疲力尽要宋美娜扶着才能勉强站着,而宋美娜的眼泪全都流往心里。
唯独宋美娜不曾劝过她大哥。
“你说什么?王八蛋!”宋宇翔一回来就听到余枫后面的话,气得一把揪起余枫,兜头就是一拳。
几近哀求的语气,余枫开始觉得有点厌恶自己的行为突然强势地道:“还是说你想输给我,就此败下阵来?那你就没有值得我救的价值。如果你死了,我会在你的墓碑刻上不战而降四个大字。”
余枫推开宋宇翔坐到了病床前观察许芊巧的情况。此时宋宇翔尤不甘心,他捏着拳扑过去被余枫单手接住,反手一扭。
余枫没想到他无心的话居然让许芊巧的心电图有了小小的起伏,看来这丫头要用激将法,他继续火上加油:“还有你死后,估计宋宇翔也活不成了,宋美娜可能也会想不开,毕竟他们两个是害死你的凶手。对了,宋美娜要是没有了,赫莲恐怕也不用活了,那剩下一个赫运估计也用不了多久时间。其实这样也不错,你们五个又可以在一起了,还像活着的时候合合美美。”
“出去,检查。”余枫按铃把其他医护人员叫来,再把1米八的宋宇翔单手拎了起来丢到ICU病房外,他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十岁开始他拿着手术刀与他舅舅一道进入手术室旁观,十八岁他正式开始主刀。
然而情况并没有余枫想的那么乐观,许芊巧送到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已经五天了,她还没有醒过来的迹像。
“啊——”宋宇翔惨叫一声,许芊巧倏地睁开了眼,没有焦距。
许芊巧出事的第二天,赫莲和宋家祖女乃女乃和宋氏兄妹的父母全都到场了,许芊巧的父母倒是通知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他们来探望。
作为一个年仅24岁的医生确是年轻了点,可他学医的时间比之医学院的学生有过之而无不及,按他的经验他可算得上老资格的权威专家了。
余枫的话使宋美娜大受打击地跌靠在玻璃墙上,迁怒于余枫,“余枫,你真是冷血的吗?你怎么能如此平静地宣判小七的未来。我看你八成是个庸医所以才不敢下断言。”
因为她也痛苦得咽不下饭,勉强着硬嚼了几口,最后还是放下了碗筷。想起许芊巧以前背着她爬上悬崖的情景,那时候她是那么坚强,那么韧性十足,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不再坚强点,再爬起来呀,哪怕死神已经抓住你的脚,你也可以逃出来的对不对!
从三岁余枫就被托付给舅舅教养,别的小朋友上幼儿园时他却天天被舅舅带在身边看着各式各样的病人和人体器官。
回答宋美娜的问题。
听说许芊巧醒了,宋宇翔也确实见到她一瞬间睁开眼顿觉心酸,差点抱着她当场哭出声来。
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许芊巧自己不努力,他也无力回天。
余枫想起许芊巧也问过他相同的问题,没想到今天她躺在病床上,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宋美娜的眼睛湿湿的却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她怕她这一哭许芊巧就真的回不来了。
丫头你已经睡很久了,是时候该醒过来了。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流海,拍拍她的脸,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如果你在这里放弃了,没有人能救你!我没有输在手术台上,成功地帮你取出了弹头,尽管事后我吓得脚软。但是术后暂时没有并发症所以你现在是健康的,只要你醒过来。”
余枫据实以告,尽管心里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他也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凡事总有万一,他的职责是告诉家属各种可能性而不是保证事情绝对会怎么发展。一旦家属心怀巨大的希望,如果出事就会绝望,从而造成巨大的心理落差,无法接受事实,这样更残忍。
五天里宋宇翔几乎不吃不喝地陪在她身边,人很快变得憔悴不堪,大家都担心许芊巧还没醒过来他先倒下,劝过不下百次他听不进去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怔怔地看着好友身上插满管子,得依靠着一大堆的机器才能维持生命。宋美娜捏紧了拳头,就算亲眼看到,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叫做如果?应该?如果万一引发了并发症呢?”宋美娜无法接受余枫的说词,她不能接受如果和万一。
“不必太担心。”余枫缓缓走到宋美娜和赫运身边,看她们神情太过哀伤,他忍不住出言安慰。
曾经因为他的年龄常常有人质疑他的专业水准,过去他都是听而不闻,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他的能力。
是谁在说话?
又是谁在哭泣?泪水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凉的,好痒,她想安慰哭泣的人,可是手好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过落想滴。
许芊巧觉得好累,可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地说话。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但是太过哀伤,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赫莲抱着宋美娜,无法言语,才几天前许芊巧还抱着他说说笑笑,如今只能靠着那堆机器才能保持呼吸,实在无法接受。
余枫的舅舅行医35载,余枫跟着他出诊超过二十个年头。
“小七,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宋美娜需要别人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谁都好,哪怕回答的人不是医生也无关紧要,她现在只想有人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安慰她心里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就算是谎言也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些许忧伤突然这个冰冷的声音变得有些气恼,他越说越强势,后来居然变成了嘲笑。许芊巧大皱眉头,是谁这么恶劣,真讨厌!
他还提到大哥、娜娜、赫莲和赫运,他说他们都要死了。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许芊巧一急挣扎着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她还听到乒乒乓乓打架的声音。那是谁和谁在打架?是大哥的声音还有余枫,她拼命地睁开眼,只一瞬间她看到余枫勾起嘴角在笑。奇迹!千年冰山居然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