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文文自残式的行为,乔榛的退让似乎是明智的,否则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呢。只是请家长这一关,着实叫她发愁。
“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康乔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一套呗,先教育再惩罚!不过说不上报给学校了,只要写点检查,打扫一下卫生就行了。”乔榛一面向前走,一面回道。
“哦······”康乔点点头,若有所思,“其实还行吧这个结果,至少吴文文也没少吃苦头,你觉得呢?”
乔榛回了个微笑,有气无力道:“是啊,我也觉得不赖呢。”
快走到主道时,康乔忽然停了下来,他还得回去等何斯雅:“乔榛,我要回下教室,你先走吧。”
“哦。”乔榛应了声,摆摆手,“明天见。”
“明天见!”康乔露出大大的微笑,“明天开心的见!记得你说过不在乎证明什么的,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要多想了哦!”
“······好!”乔榛衷心地回了一个笑,心中感动且感激。又愣了几秒后,她追上康乔拍了下他的胳膊,“哎!忘记跟你说了,谢谢你啊!”
虽然是出于真心,但说出口还是有些难为情。
康乔也挺尴尬,笑容都不自然了,直摇头道:“不客气!”
回家的路上,杨开远和楼北好几次都背着乔榛说话,两人时不时就将头靠到一起,说一会儿笑一阵。乔姑娘本来心情就不好,如此更是火冒三丈:“你们两个还当不当我是喘气儿的?!当着人面还咬耳朵,有这么忽视人的吗?什么意思嘛!”
“哎哟哟,生哪门子气嘛,我们这儿讲的事吧少儿不宜,别给你带坏了。你先一边玩去,等哥哥们先探讨完,啊~”杨开远只当她是平时耍小性子,随意地就打发了。
乔榛没接话,瞧了瞧楼北,对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直等着和杨开远“再续前缘”呢。她不想自讨没趣,圈着发尾,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唉~”走了一会儿,乔榛故意长叹了一口气,余光瞟向身后,居然没有反应。小脾气又蹿了上来,她气得跺了跺脚,独自发起了愁——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跟乔芳讲呢?怎么能跟乔芳讲呢!前几天才承诺了要好好学习的,今天就告诉她闯祸了还要带她见老师,这不是刺激她吗!并且作为一个懂事又孝顺的好孩子,也说不出口啊。
“烦死了!”乔榛踢着脚边的石子,又跟着它滚动的轨迹调整步伐往前走,想着借此分散注意力以排解烦恼,不想却更添了惆怅。至此,她真是有些后悔了,想着如果当初上了一个好的高中,不但不会让乔芳失望,遇到的同学素质也会高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想什么呢?”肩头猛地一重,乔榛回过头,楼北的脸近在咫尺,“喊你半天了,都不应我!”
“都走这么远了。”乔榛退后一步,没看到杨开远的身影,“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回去啊?聊得那么乐呵,还管我做什么!”
“乖乖,真生气了?”楼北小心地戳了戳乔榛的胳膊,“怪我啊?”
“没有······”乔榛拖着腔答,垮下了肩,“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楼北忙停下脚步,横在了她面前,“有谁欺负你了吗?”
“有!”
“有?”
“嗯。”
“谁啊?”
“你不认识。”
“哦······那她怎么欺负你了?”楼北又问,上下打量着乔榛,“没跟你打架吧?”
“······唉,我要带家长了。”乔榛答非所问,但此刻这才是最要紧的,她急需一个对策。
楼北茫然:“啊?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啊?”
至此,乔榛不得不将整件事情都坦白了。
楼北听得一愣一愣地,到最后禁不住打趣道:“小丫头,你才去了几天啊就这么嚣张?你会红的!”
“你还说风凉话!”乔榛皱了皱鼻头,没好气道。
“不是风凉话。”楼北正色道,“你太莽撞了,这样做肯定是要挨处分的嘛。”
“那我不那样做,就活活受气啊!”
楼北忽然想到了一点:“哎?你早点怎么没告诉我呢?我不是让你遇着什么麻烦了先找我的吗?”
“我、我不是忘了嘛!”乔榛闻言双手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角,连忙岔开了话题,“哎呀,现在更重要的不是这个啦,我要带家长了,该怎么办呀?”
“你呀!”楼北轻轻敲打她的脑门,带着嗔怪的口吻,“以后遇事冷静点嘛,就算要报复谁,那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啊!你偏偏选在学校,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你不挨批才怪呢!”
“该认的错我认了,连不该认的错我都认了,我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还怪我!”乔榛拖着哭腔,气鼓鼓地推开楼北向前走去。
“不是,我只是怪你做事的方式,不是怪你人。”楼北连忙哄着追上去,“我真没怪你!你现在不是很烦带家长的事嘛,我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谁要你想!”乔榛赌气道。
“你啊!”楼北嬉笑着。
“我才不要!”
“真的?”
“······”
“······那好吧,我也不强求了。”楼北故作失落地放缓了脚步。
“你!”乔榛跟着停下来,怒道,“你怎么那么坏!”
楼北见状笑了起来:“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啦!”
乔榛扁扁嘴道:“你就爱欺负我。”
“天地良心!从小到大我楼北哪一天不是活在你乔榛的压迫之下?嗯?你说说?”楼北忙委屈地为自己喊冤。
“胡说,哪有的事!”乔榛忍不住笑了出来。
楼北也舒了一口气:“不生气了吧,那还要不要我想办法?”
“随便!”
“我可不是随便就给人想办法的人!”
“那就要咯!”
“什么?”
“要你想!”
“哦,那就说点好话来听听。”
“死楼北,你作什么作啊!”乔榛咆哮着一脚踹上楼北的,他躲闪不及,险些踉倒。
“你是男是女啊,蛮力这么大!”楼北忙着逃命还不忘回头奚落两句。
“你死定了!给我站住!”乔榛则卯足了劲儿穷追不舍,那气势追上了就要立马给大卸八块了似的。
一路的空气里充盈着茉莉花的淡淡香气,纯白色的花瓣刮落在两人的脚面上,又随着奔跑被轻轻扬起,送回了风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