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青芸一路上见时空越愈发的对白秀英和洵淑公主两个好了,讨她们的欢心,心里更加莫名难受,暗自生气。
不时斜眼睃看时空越,咬唇忍受。
但时空越对扈青芸的关怀不减半分,常常嘘寒问暖,并辔而行,但越发的好,越发令扈青芸心里受气,心想着如若越哥哥全然置她于不顾,专去关顾白秀英和洵淑公主两个的话,恐怕倒时候撕破脸皮,谁也不理睬谁,反倒是好。
一路上三四十匹快马奔行而去,更有二辆奇特马车,装饰鲜花,两马拖驾,奔得欢快,不时还比群马迅捷,便是紫茉莉和秋水仙两个乘坐。
二人坐在车内,不时掀开车帘笑脸盈盈,出声吆喝,或观看山景,或与众人说话。梅剑、兰剑看两位教主如此形景,忍俊不禁。
另有一辆马车,便是白秀英和洵淑公主乘坐。二人或骑马,或乘车,一路也是欢快。
一行人除了时空越一个男子外,其余皆是女眷。叶夭灼则是透露女儿情态,外貌举止说不准是男是女。
这日天热,时空越递水与扈青芸,口里柔和道:“芸儿,看你冒汗了,喝些水解渴吧!这是上好的山石泉水,好喝得紧!”扈青芸将手一扬,差点打飞时空越手上的水袋,不悦道:“我才不要!”说着目不斜视,赶上前去。
正到叶夭灼身边,叶夭灼侧头一看是扈青芸,面色欣喜,嘴角含笑道:“扈姑娘,你热不热?你看,额头见汗了,擦一擦吧!”说着递过一面丝帕,绢绢粉色,扈青芸毫不顾忌接了过去抹了额汗,将丝帕揣入怀中。叶夭灼再递过清水去,扈青芸也照样喝了。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很有些情调。时空越于后瞧见,只能暗自叹气,眉头不舒。洵淑公主和白秀英见此情状,指指点点,暗自掩口失笑。
不则一日,车马奔驰,横西而行,路上不敢停留,已至荆门之地。众人正行之间,草路上似狂风卷过,呼呼声响,裹挟一团黑影,自几丈侧的距离撼枝动叶,如飞而去。
众人武功高强,耳目聪敏,立即知觉,晃眼瞧去,只剩下枝叶摇动,黑影窜进前方去了,速度竟比奔马快了两倍有余。扈青芸叫道:“什么东西?”众人也问:“那是什么,怎么这么快?”“速度太快了,是什么野兽呀?”——
时空越夜视眼镜仔细一看,见黑影撞得树枝乱摆,偌大披风杨风鼓起,一个身影两手奋力前划,脚步踩动,竟然点踩在细枝弱草上,有时还虚空点荡,竟然速度非常,迅猛前去。
时空越惊诧道:“不是动物,是个人!天啊,世间竟有这等轻功了得,只比飞机快速的人?”“我也看到了是个人了!”扈青芸接声道。
“飞机?飞机是什么东西?”何雅琴问。时空越胡乱一答:“会飞的鸡!”有人奇道:“鸡也有会飞的?”另有人答道:“当然有,野鸡就会飞!”刚才那人“哦”的一声道:“对呀!”
叶夭灼诧异道:“想不到时公子和扈姑娘眼目这么精明,我只能瞧见模糊一团,已经不见了,你们竟能瞧出是个人来!真的是个人吗?不可能轻功有如此快的。”心中猜忌,只是不信。
众人喝马追赶,奋力前去,兀自见那团黑影离得越远,追逐不上了。
时空越大喝一声,提气在胸,飞身下马,脚步迈落,如影而去,便是如影步伐。倏忽间便已飘荡出去好大一截。众人无不骇然,都道轻功绝妙。
扈青芸和叶夭灼也来了兴致,两人相示一眼,顿时自马背纵起,双手一舒,两脚踏风,如风筝般吹送出去,向时空越自后追去。
但时空越去得太远,已经追之不及。
洵淑公主和白秀英两个自叹武功不济,虽是看着前头三人飞荡出去好生潇洒,兴致颇生,但不敢落马,少不得紧喝两声,打马狂追。洵淑公主玉唇一并,哼的一声,眼望前方,有些心嫉。
紫茉莉和秋水仙掀帘探看,问:“发生什么事了?”见群马狂奔,蹄声大作,也立即换到驾驶座上,喝马前冲。
时空越一边迈步,踏枝踩叶,呼呼风响,但想要追上前头的人,是决计不可能的了。黑影前冲,无须停留,拐弯抹角,快得可以。
时空越拢嘴叫喊道:“喂,前面高人,实在神奇,还请暂停,容晚辈拜见!”那声音直冲出去,似一股劲流,向后吹到。狂飞之人早已听到,袍袖一翻,将劲风拂落,转头向后看去,见很远处人影追击,端的轻功了得,惊世骇俗,便心里一奇,不知其是何人,便放慢速度,有意等待。
时空越再大叫两声:“前辈,等等我!”一边迸发内力催动轻功奔赶向前,一边迈动脚步,踩动四方卦位,端的是速度如飞,恍然一片,疏疏影影,算是达到极限。
扈青芸自后看见,心里激赞道:“越哥哥的轻功又进一层了。”
那如飞身影已经放慢速度,小步踩踏了,明显是在等待身后的人。时空越见其如此,很是高兴,双手猛划,游风如水,身影去得更快。
前头那人眉头一抖,很是诧异。
须臾,时空越便到,隔老远减慢速度,稳住步伐,嗖嗖的声,凌空荡下,落在那人身侧,口称:“前辈,你真神,竟有如此惊世骇俗,见所不见的轻功,恐怕是冠绝天下了吧!”方抬手施礼,恭敬不已。
不想那人清朗一声道:“想不到天下有你这等轻功一等一的,步伐好生怪诞,如影似飞,真令小可开了莫大眼界!高,实在是高!”语气中甚含激赞。
时空越即刻谦虚道:“在下如影步伐连兄台一半的速度都及不上,况且轻功耗力,支撑有限,而兄台神闲气定,宛若寻常,实在令人惊奇!”时空越见面前这人衣衫青黑,一系披风,比身子宽大两倍。腰里暗藏刀器,显有手段。面阔唇方,双目炯炯;人影瘦长,总体清秀;头戴皂帽,纱巾飘荡;手执黄旗,旗上缀有古怪符令;脚贴黄符,膝带怪字。年方三旬,神气闲静,颇为稳重。
其人也是向时空越上下咕噜噜打量几眼,见此丰神俊逸,潇洒落至之人物,也是心里吃惊,哈哈两声道:“适才小可听闻少侠强声叫停,内力深远,更兼轻功洒落,实在才是惊世骇俗的人物。小可自叹不如,其实只是仰仗一些道术妙法,方能一口气奔行千里。”
此时扈青芸和叶夭灼双双来到,总归,长途奔行,还是扈青芸略胜一些,吐气方定,叶夭灼落脚而行,运气调息。
扈青芸诧异道:“日行千里呀,那不是千里马吗?”时空越正觉言语冲撞,面前这人哈哈笑道:“略有不如!想不到世间上奇妙之人果然不少,我看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年纪轻小,竟然也是轻功高绝,世之罕见。不知三位高姓大名,欲往何处?”
时空越抬手道:“在下姓时名空越,别号没名剑客。这两位皆是在下至交好友,云中燕扈青芸,日月无光叶夭灼。在下一行欲往襄阳去,不想于路遇见似兄台这般神人,真是有幸!不知兄台急匆匆要往何处去,莫非有急事在身?”
披风汉子点了点头,微笑道:“小可姓戴名宗,诨号‘神行太保’,艺出伏牛山,在江州蔡九知府手下做两院节级,故人称‘戴院长’。少侠真是过奖了,刚才小可所使并不是高强轻功,只是些莫道法,叫做‘神行法’,全是仰仗身上两处甲马符令,方才能够。如若寻常功夫,小可断乎远远不及于少侠你。哈哈!”
时空越赞叹道:“天下间竟真的有高人奇士参破世间隐学,通悟天道,能使神法,端的实在惊奇!好个‘神行太保’,请受在下一拜!”说着躬身便拜。
神行太保戴宗急忙搀住,连说:“使不得!”后面群马奔驰,离得近了。叶夭灼嘘溜溜吹出声音来稳住众马,众人停住。紫茉莉、秋水仙车马赶近,扬声问道:“是什么神人?”
众人相互引见了,戴宗称奇道:“小可在江湖上闻得逍遥派和西毒教的名声,原来却是此二处的英雄!能够见识,真是有幸!莫非时少侠是逍遥派的人了?”
时空越笑道:“在下是山东梁山的人。”戴宗蹙眉奇道:“梁山?前日恍耳听闻‘梁山’名号,说是反抗官兵,于东阿吴春山处大败聊城呼延灼,不知真假?”
时空越略笑道:“与呼延灼交战的人,便是在下几个了。”戴宗慌忙问:“我曾识得一位小弟,名唤‘智多星吴用’,就是吴春山的人,少侠可知吴用此人?”
时空越呵呵笑道:“智多星吴用便是在下兄弟,于吴春山投到梁山,现正在梁山上呢!”戴宗“诶呀”一声,脸上欣喜,挽住时空越的手笑道:“原来如此呀!小可正有到东阿寻访吴用小弟之意,不想今日遇见时少侠,真是可喜。”
时空越同喜道:“想不到吴用兄弟交友广泛,见多识广,竟然与神行太保这样的高人识得,真是不简单!”戴宗谦笑道:“时少侠就不要再夸赞小可了,小可这点微末道行微不足道,本身不谙道法,只是师父授予绝学,因此有这一技之长。”
时空越问:“对了,戴宗大哥不知你要走哪一条路,可否同行?”戴宗微觉可惜道:“要不是小可急着有事要做,今日定要与公子你们一道去喝个痛快,畅叙一番。”
时空越见戴宗爽快,便道:“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了。只不知戴宗大哥有什么事急得如此,飞速赶去呀?”
戴宗垂眉不快,叹息一声道:“既然公子不是外人,戴宗就实情相告了。戴宗有个师弟名唤黑旋风李逵,与我一同学艺出山,同去江州寻安身之计,不想他人长得黑煞,只能做个狱中牢头。前番只人回沂州沂水县老家探母,不想行到巢县时,遇上几个少林僧众,我那师弟素喜吃酒,脾气古怪,当日大醉之际,看不惯那几个少林弟子的德性,不知缘何争竞起来,用板斧砍伤四个少林弟子,其中一个不幸身死。我那师弟自知理亏,由少林寺千渡大师带去嵩山,恐怕要凶多吉少,杀人偿命的。”
时空越“哦”的一声道:“少林寺千化大师我是知得,但千渡大师不曾见过。少林寺是数一的大派,令师弟落入他们手中,恐怕少不得要受罪一番了。”
扈青芸附和道:“不错,那些老和尚成日间口宣‘阿弥陀佛,慈悲为怀’,其实心狠手辣,不讲道理的。你那师弟恐怕凶多吉少,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