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屋内也藏有警戒之人,听得外面声响,透窗一看,知道来了刺客,便大叫起来。时空越暗叫不好,一把提起吕师囊往上跃起。楼檐上雕梁画栋,时空越与吕师囊便藏身在楼檐梁木上。
却听楼门声响,不少人从里面飞涌出来。时空越虽然不知这闯楼的黑衣女子是谁,但想楼里守卫森严,这么多人涌了出来,这个黑衣女子定是难以月兑身了。
只听宝光如来邓元觉的声音响起道:“什么人不要命了又来闯楼?是不是云中燕?咦,吕师囊哪去了?”吕师囊被时空越制住全身多处穴道,动弹不得,亦出不了言。
那黑衣女子便是祝蓉。傍晚下起雨来,祝家庄栾廷玉便到白府四周探看清楚,知道蓟王手下四大高手邓元觉、杜荃枫、鬼脚踢、石振豪白天与时空越激战一场,折腾一番,定是累了,晚上定会防守疏松。
再加上大雨之中,白府院内定然不会有人冒雨守把。栾廷玉看得虚实,果然查看到万锦楼上守把之人疏松无已,心想夺珠机会兴许来到,便回转客栈中与三个徒弟祝龙、祝虎、祝蓉一起商量说可乘雨声掩护,再入知县府中万锦楼上,黑夜夺珠。
祝蓉毛遂自荐又要入府,祝虎急忙阻止,说自己要替蓉妹入府。栾廷玉的意思是说祝家三子若被拿住的话,容易被人识破,而祝蓉女子之身,轻功又好,即便失败,到时候三人再行接应,也甚最好。
祝蓉虽不是祝家亲生,但从小由祝家养大,庄主祝朝奉视为亲身女儿,祝蓉一直感怀在心。任何差遣,即便刀山油锅也是不惧,更何况九须神龙珠是其养父祝朝奉朝思暮想之物,即便舍掉性命也要帮其得到,以报养育之恩。
栾廷玉当即与三个徒弟商量好了,各自穿着夜行衣,装束定了,悄到白府外面。那时正是时空越到得白府之时,听到衣袂破空之声,正是由此。
栾廷玉、祝龙、祝虎三人院外接应,祝蓉悄入白府,闯入万锦楼来,不想万锦楼表面守卫疏松,其实房里暗藏兵士,顿时被人发觉。
祝蓉心内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行踪,要夺得神珠在手,实在不可能了。当即身躯一转,要往楼下跃落。
不想从门窗里跃跳出不少兵众来,手持利刃,有些弯弓搭箭,窗门一开,立刻“嗖嗖”射来。祝蓉轻剑一出,左右挡格,纷纷打落。
蓟王此次远来山东,大队人马停驻济州,但亦有数百兵士随驾而来,分驻县衙、白府两处。蓟王提防夜里有人会来抢夺自己身上的九须神龙珠,因此每夜轮换二三十个兵士分守在第一、二、三各层楼上。
断刀三魔中的丘东下当即从窗中跳了出来,他轻功高捷,双脚一抖,寒刀闪现,似根竹竿般射向祝蓉。
时空越心头一紧,知道这刀下离魂丘东下武功不弱,如这般激射而去,黑衣女子不知能否避过。他虽然不知这黑衣女子是什么人,但一人要应付万锦楼中闯出来的这么多人,实在不易,只是自己不便败露行藏,要等金刚手杜荃枫出了门来,再暗施偷袭,一把制住,再强行掳走,回到石洞,逼他拿出解药。
丘东下寒刀一划,向祝蓉急割而去;祝蓉挺剑格挡,未及两三招,手中一震,觉对方内劲了得,不敢恋战,即刻掉头就跑。
丘东下迎身追上,钢刀直劈。邓元觉虎吼一声,一脚踢开楼门跳了出来,禅杖地上一顿,铿然有声,口里叫道:“又是什么人来闯楼?云中燕吗?吕师囊是怎么看守的?他人呢?”邓元觉睡的房间靠近楼门,他又是和尚,睡觉不月兑僧衣,听到声响,便一骨碌翻身起来了。
屋内执勤的人乃是丘东下,另外两魔轮到睡觉休息,因此未能及时赶得出来。
祝蓉身形快,丘东下的身形更快,由此两人直追到院内,将要追到之际,丘东下寒刀又起,祝蓉向后扬剑,回力抵挡,不想寒刀斫来,“叮”的一声,剑身竟然从中折断。
祝蓉心下一惊,不敢应战,急忙撒开两脚,从竹林边急窜而去。不想楼上跳下两个人来,各挺寒刀,拦在前头。一个是刀上嗜血丘东上,一个刀中无常丘东中。
祝蓉慌急,向左是楼,向右是竹林,前后都有人拦住,登时不知如何逃走,心下暗道“糟了,要被拿住!”却听“梭梭”破空之声响起,竹林上端有人叫道:“抓住!”无数银针分从三处射向断刀三魔,祝蓉心中一亮,知道来者竟是时迁。
半空中抛下一条绳索来,祝蓉伸手抓住,时迁踩在竹竿上,用力一提,祝蓉身子拔起,向竹林上空跃去。
不想一把飞刀飞割而至,绳子割断,祝蓉轻呼一声,重心失掉,向竹林下落,急忙抓住竹竿,身形晃荡。
丘东上倏忽赶至,寒刀一划,祝蓉手中剑断,难以格架,一股剑气倏忽而至。祝蓉急避,窜入林中,不想还是被寒刀刀气扫中右臂,幸好躲得及时,未及伤重,身后数枝竹子应声折断。
丘东中、丘东下二人早已跃上林梢,分左右攻向时迁。时迁后路被截,两股大力激打而来,实在不敢硬接,只得从竹端上窜跳下来。
一众兵士奔出楼来,向竹林合围而来。有些放箭,有些持刀。
虽然发现刺客闯楼,但一众兵士并未喧哗,自是蓟王有过吩咐,夜间在自己睡觉时遇到事情可不能大惊小怪,吵扰自己。他想:“天大的事,有四大高手、断刀三魔、吕师囊以及数十个兵士在,还有解决不了的吗?”
时空越向吕师囊低声逼问道:“杜荃枫到底在不在楼里?在的话点个头。”时空越也担心杜荃枫不在楼里的话倒让自己白等一场。
吕师囊点头。时空越又问:“那为何他还不出来?”时空越的话音及其低微,是凑在吕师囊耳边问的。吕师囊说不出话来可如何作答?缘是时空越心下过于着急何奚媛的毒发,眼见楼中不断有兵士涌出,要是人数凑得多了,到时候可就不好逃出去了,因此此时巴不得杜荃枫即刻出来,好出其不备闪电制住他,速速月兑身为是。
只听楼顶上“咻”的一声,接着炸起一圈烟花,呈红绿之色。时空越心中一惊:“糟了,有人放信号,估计大队人马要赶来了,还是迟早行事。”
时空越见前来相救祝蓉的黑衣男子反被丘氏兄弟逼得靠近楼来,与二人战在一处。
大雨仍然“哗哗”地下,楼檐雨水如注般倾下,黑衣男子手中持刀,在丘东中与丘东下二人夹击中左右窜跳,上下闪避,不敢硬接二人刀势,全是仗着闪跃之能,方才躲得二人凌厉的攻击。
时空越瞧这黑衣男人的身影,突然想起道:“莫非此人是鼓上蚤时迁?他怎么也来了郓城县,还帮黑衣女子来偷蓟王的神珠?难怪,他是职业神偷嘛,这样的宝物岂会放过?”
却听邓元觉立在搂头道:“你等两个贼人,已被四面包围,休要再做困兽之斗,还不束手就缚,本尊也好法外开恩。”邓元觉看了两个黑衣人的武功招式,知道两人皆不为强,由断刀三魔应付已足够了,也省掉自己的淋雨之劳了。
祝蓉窜进竹林里,不想竹子甚密,难以窜得出去,反被夹在中间。这样一来,丘东上也难以追击进去,心想:“总不能为了逼她出来把竹子给砍断吧?这可是王爷的心爱之物!”便沉喝一声,怒道:“女贼,快出来,饶你不死。否则,抓住了你,哼,定要取你小命!”
祝蓉心中担忧时迁的安危,因此想要跃出竹林去相帮,便右手抓住竹竿,双脚乱点,身子爬上竹林顶端,手握断剑,正要往下跃落,不想破空之声急速传来,夜色中一个黑衣人窜跃而来,祝蓉正要防守,那人轻声道:“是我!”
祝蓉心中喜悦:“是师父!”来人正是栾廷玉,他全身也是黑衣装束。时空越戴着夜色眼镜看得清楚。栾廷玉抓过祝蓉的手,低声道:“事情败露,快走!”便要往回撤去。
祝蓉把手一抽,并不一起撤走,急急地道:“我要救时迁,他来救我的,不能扔下他不管!”
栾廷玉心中一震:“时迁?”便即知道楼前正与人打斗的黑衣人便是时迁,随即说道:“那好,你先走,我去救!”说着,他把祝蓉的身子往外推送。
丘东上见又来了一个黑衣人,身法甚快,瞬及寒刀一斜,抖上竹端,向栾廷玉砍落,同时口里喝道:“什么人,接刀?”
栾廷玉回手一掌,蕴含不小内力,劲风拂去,刮得竹稍摇动,同时身子跟进,侧过寒刀,右掌向丘东上胸部拍落。
丘东上心中微惊,左掌倏起,迎向栾廷玉的掌风,双掌相交,“砰”的一声,两人均是一震,双双后退,跃下竹林。
栾廷玉身形快极,双脚抖起,向丘东中倏飞踢来,丘东中即刻闪避。栾廷玉跃入战圈,双掌横飞,逼退丘氏两人,向时迁传话道:“先走!”
时迁轻道一声:“谢过!”身形不止,顺着长柱倏忽而上,如同一只敏捷的野猫爬跳一般,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