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法庭,严肃的法官。
“犯罪嫌疑人叶苏北,无视法规,结党营私……走私金额高达两亿人民币,对党和国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根据《刑法》……被判有期徒刑10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叶苏北被带走服刑。
冯恕穿着一身囚服,闷着头走在悠长的监狱通道,旁边跟着两个狱警。声音传来:
“犯罪嫌疑人冯恕……被判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
冯恕和叶苏北被一重门一重门的关在了高墙之内。
监狱的探视房里,穿着囚服的冯恕和穿着警服的向天宇面对面坐着。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冯恕先开了口。
“静凡走了吧?”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你早就安排好了?”
“是的,除了许北兴,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帮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为什么让静凡离开呢?”天宇一直没有摆月兑悲伤的表情。
“这个孩子我比谁都了解,什么样的环境她都能很好的生存,那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更美好的呢?再说了,从小就无欲无求,与世无争,让她留在这,会苦了她。“冯恕同样一脸的苦涩。
“那你放心让她跟许北兴走?”
“我说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没有比他家那地更合适。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而且上半年,我已经让他把静凡的户口移到了他家那。”
“你想的倒真周全。”天宇一阵苦笑。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我相信她会活的很好,你……不用太担心。下个月结婚吧,我不能去了,祝你幸福!”冯恕说到这,有意识的看了一眼天宇,他在表现自己的愧疚。
“不是还有她的小姨吗?不是都可以照顾她吗?”天宇还在控制。
“我也对不住她。”冯恕用细微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带感情,却情感波澜,“到时间了,我走了。”
冯恕起身离开座位,拿着天宇给他的换洗衣服,准备离开。
向天宇用手托着额头,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无尽的叹息。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氛围,只是冯恕的对面换成了叶苏楠。
冯恕两只胳膊架在桌子上,额头倚在交叉着的拳头上。任凭叶苏楠在讲什么。
“我一直想着能够代替姐姐照顾你和静凡,我拼命拼命的对静凡好,我拼命拼命的学习,希望可以和姐姐一样优秀,可还是想得到的都得不到。不过,这十几年来,我也很欣慰,因为你没有再找别的女人,那么证明,你不是看不上我,而是叶苏箴的地位没人取代,即便她有过错。是吗?”
冯恕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叶苏楠接着说:“如果姐姐还在,你不会和邱远泽合作,你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你也不会把静凡送那么远。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我也可以照顾她,静凡不是你的女儿,可是……”
提到静凡冯恕没有再继续无动于衷,他分开交叉的手指,手心朝外,把所有的力气用在手上,做了一个让叶苏楠停止继续讲下去的示意动作。
“静凡是我女儿,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有这个女儿。你还年轻,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静凡也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恨我都关系,只要她可以很好。”冯恕泪眼朦胧,他站起来,用手狠狠的敲击着桌面,这些话他不是在跟叶苏楠说,他是在跟自己说。
旁边的狱警看到冯恕的举措急忙过来将冯恕控制住,冯恕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探视间。
叶苏楠趴在桌子上哭的惊天动地。
静凡坐在许北兴的旁边,怀里抱着两个盒子。不舍放开。
她转头看看眯着眼睛休息的许北兴,轻轻的问:“许叔,我们这要是去哪?”
许北兴睁开眼睛:“去俺家。”
“那远吗?”
“也不算远。”
“你们家里的人知道我要去吗?”
“嗯,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都等着你呢。俺家里有个儿子,比你大半年,俺媳妇看闺女比儿子还重,可是稀罕你去呢。”许北兴看着还是不很放心的静凡,又补充道:“放心吧,俺那地虽然地方小,条件和你家不能比,但是俺们家人绝对不会让你吃苦受委屈的。在俺家好好待着,你爸不会用很久就能来把你接走。对了,还记得你爸给你讲的狗洞和庙宇的故事不?”
“啊?那个是你给我爸讲的啊?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瞎编的呢,那么美好。”
“当然不是,那是我给他讲的,到了你就知道了,端着碗东家串西家,西家跑北家,一到停电,满村子生一个火做饭,结婚,生娃,热闹好几天……你爸给你讲梁撇子的故事了吧,那个梁撇子,……”
静凡听着许北兴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许北兴看着,觉得那个专注,难测的神情像极了冯老板的样子。她不愧是冯恕的女儿,这样的大风大浪面前,她还表现的这么坚定。不是伪装,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气场。
火车在空旷的原野行驶,未知从此刻开始。
那一年静凡刚满16岁。
她没有恨过父亲,更没有怀疑过父亲,相反她更加感恩父亲,是他让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早早的相信一切命运的安排都是对信念的挑战,谁在刚开始就认怂了,那你就输惨了。心历路程越坎坷,信仰的跋山涉水才更有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