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笑花满楼 第三十一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作者 : 落云常笑

这时楼下掌声四起,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生生打破了“落云阁”沉闷多时的气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酉时,今夜楼是绛旎和遥梦的竞拍之夜。当然,不要多想,不是什么过夜三陪的活,只是自那日开张不久,她家这二位“花草魁”就夺得这鹿鼎古城的艳名,连着她的名望都威风不少。因为当初遮纱登台,除了楼中之人,还无外人见过二人真容。这名号都打响了,宣传也到位了,就等今夜揭开俊男美女的真容面纱。

早对外宣传过,谁肯砸银子,又具有文采,就能入幕陪酒吟诗,谈天说地,一睹芳容。如果二人愿意,当然她是很开明的,随便怎么翻云覆雨瞎闹腾……

想到这,云初一脸婬笑,不收在边上忍不住一脚踩了上去,可对方却浑然不知,只顾着关注楼下热闹的场景。

莫紫鸢瞧着慕云轩趴在雕窗前一脸兴奋,不知是受着这琉璃彩光还是满室酒香的诱惑,或者还因为楼下高昂的欢呼声,他只觉眼前小人娇俏的笑脸,比平日任何时候都来的动人。

这落云阁的位置极好,正巧对着楼下的台幕,视野所及之处宽广,下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楼下人潮涌动,男男女女的嬉笑鼓掌声,酒杯交错声,欢呼笑闹声……一轮轮的传入耳内……几人也似被这气氛感染,都放下了心中的烦闷齐齐往楼下望去……紫瑶和灵儿深居闺阁很久,很少参加这种奢靡的场景,如今也是放下敌意,双双睁着懵懂的大眼,惊喜的挤向窗沿……

此间,一曲古韵幽深的乐声响起,曲音回转清雅,犹如漫山而过的鹂音,又如潺潺的流水,声声缭绕耳根。这熟悉的旋律,熟悉乐声,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歌声到了这里,云初双眸已经带了湿气,这穿越千年的曲调,这令她曾经痛彻心扉的乐曲,如今竟然讽刺地流落到了这个世间……

她清楚的记得,这首歌是当初那个人所喜欢的,因为爱屋及乌,她曾听了数遍,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百听不厌。

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诗人,一个古人,明明生在现代,却喜欢着所有古典韵雅的文字。

她曾不只一次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够跟他一起穿越到几千年以前,游山玩水,弹琴诗画,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情。

真是造化弄人,在一起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如今相隔两世却连这牵挂都变得那么苦涩……

楼下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被这曲蜿蜒的歌声所倾倒,静静地听着幕后那曼妙的女子一声声一曲曲唱出世间的情动情痴……

“不收,谁安排的曲目?”

不收回神,从未听到慕云轩这般肃穆,不禁颤颤回道“听芸娘说是……新来的乐师……”

“新来的乐师……什么时候请了新的乐师?”

“额……这个不甚清楚,好像是原先的乐师闹了肚子,芸娘临时请的。听说那公子的身体不是很好,又很清高,请了很久才请到的……”

云初心下更加疑惑,她不记得自己有给楼里安排这个曲目,也未曾像谁提过这首词,难道这世上也有“月满西楼”一曲缭音……

“走,随我下去看看……”话毕却听曲声一个缭音回荡,完美谢幕……只见又一排娇小的男男女女身着异服舞了出来,正是她准备的歌舞《两小无猜》,脚下不觉止住,

……

是谁趴在窗台是谁在等待

是谁大声说了出来说永远不分开

哦哦诶诶呀啊我不想长大

那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伸出小指头勾一勾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哦哦诶诶呀啊诶诶呀

你和我都有了第一根白头发

长大以后相遇街头挥一挥手不回头

……

听着这欢快的曲调,望着台上娇俏可爱的小人,众人不觉轻拍节奏,紫瑶和灵儿两个小姑娘家更是听得欢乐,这清新月兑俗的曲调还真未听过,虽然曲调有点杂变,与之前曲音似不同乐师之奏,却还是不失为一个佳作。

云初的神情也慢慢了舒展开来,仿佛忘记了刚刚的一切。

曲悠然和君莫问凝神看着台下的歌舞,莫紫鸢双眸不离慕云轩,早在她听到那首《月满西楼》的时候,那眼角的湿润就一点不落的落入了他的眼中。

望着抬下宾客喜笑颜开的表情,再见幕帘后那刚刚弹坐的古琴,隐隐约约,似是察觉到什么,莫紫鸢双眉微眯,一股冷意瞬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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