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委屈担忧的哭着挣月兑了她的拉扯,在医院的楼层上上下下疯了一样的跑,单薄的身子在医院走廊里啪啪的跑步声,惊慌无措,像是一股邪恶的力量拉着她去见证一个可怕的事实,突然跑到一个病房前,她的脚步怔怔的定在那里,像是耗完了全部灼伤难过的力气,她没有任何感觉的调转了头,一步,两步,三部……,和着自己冰冷的心跳节拍,像是走了一个世纪的路,她才有勇气站在门外,通过二厘米厚玻璃看他的脸,像是隔了一层白茫茫的冰场,仅仅一眼,她就转身离开了,沿着白色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地上不断滴着泪珠,通过走廊的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寒冷的光照在她脸上,她才发觉原来眼泪不咸不苦也不痛,只是彻骨的冰冷,像是置身在冰窖中的全身要死亡一般的寒冷,你哭你喊你叫,都是绝望的……,连她口腔里微弱的气息都是冰的,她无奈这冰凉刺骨,咬破了唇,疯子一般撕扯着头发,狠狠的撞向墙,想要逃月兑这明明痛却不痛的折磨,像刑场犯人所受的酷刑,你只能疯狂的喊叫,连痛痛快快死忙的权利都没有。颜明达与莫青荷焦急如焚的跑来,却看到这样一幅自残的场景,莫青荷吓得跑过去抱住女儿胡乱撕扯的手,哭着祈求她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住手,其妃,妈咪,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周煜他会醒过来的,你要相信他,他作为你从小的随身保镖,他不会放任你因他而这样痛苦,他对妈妈说过的,我们其妃是他这辈子的守护天使……,其妃……,你要坚强……。”莫青荷泣不成声的劝导。海西听了她的话怔怔的抬起了头,抓着她的手问道:“你说什么,煜哥哥,没有死,可是我看到……。”海西想到刚才她亲眼目睹的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他全身插满氧气管,伤痕累累的脸上缠满绷带,那样一个伟岸高大为她挡风挡雨的人突然一下子像没了生命力一样不言不语的躺在那里,罪孽深重的自己有何面目去看望他。
“他……。”颜母避而不谈,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其妃,这么些年来,妈咪……,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女儿……。”海西不忍见母亲这样自责难过,先前的别扭在她的眼泪中也一点一点的融化了,她能感到她母亲内心深处不亚于她所受的苦。
“妈咪,爹地……。”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却像是拾到了失去的某种温馨的感觉,全身也一点一点的暖起来,“我……,一直想要见到你们,想看看你们长什么样子,想陪在你们身边一辈子。”海西觉得自己好累,痛与恨搅缠不休,妈咪爹地明显是被纪梵希请来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切,既然连她的身世都知道了,那么十年前他们相识的事他为什么藏得如此讳莫如深?难道那些对于你而言只是不足挂齿,可有可无的童言无忌的玩笑话吗?难道我的一切在你眼里就那么轻微吗?梵希,你终究还是向我再次撒了谎。海西像小时候一样乖巧的躺进父母亲的怀里。如果能借着父母亲的臂弯避一避,抹掉身体里流失那一部分真情。她瞥了一眼莫青荷喜悦激动向颜民达示意将她抱走。
“你快将孩子抱去床上,地上冰,对她现在的身子骨可不好。”颜民达沉浸在这温馨的怀抱里,后知后觉的抱起海西,进了病房。
海西因为流产,加上情绪波动,每天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每次做梦都会梦到那可怕的让她措手不及的一幕。想要从噩梦中月兑离,可是好像又被人强劲的拉着,她吓的惊出了全身的冷汗,用力的睁开眼睛时,房间门口里模模糊糊的游人影闪过,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想叫住他,想看看他的样子,可是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来,只是嗯嗯呀呀的说着:“梵……梵……。”然后沉重的眼皮又合上了。
纪梵希轻轻关上门,这不知是他第几次来这里了,每次他都想像往常一样恶作剧的吻醒睡懒觉的她,可是每次他都踟蹰不前,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靠近她时却抖动的连他也不知怎么控制,或许他真的怕了吧,怕她的温柔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的流逝转而成为相隔天涯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