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人都在防着赵安然,尤其是在确定了要她冲喜之后,更是对她加强了监管,就连她院子的丫鬟出入也总有人跟着,生怕传递消息。
赵安然确实也三番五次地想和京里传信,想知道舅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就是没机会传递。
近日,不知是从哪儿得的消息,说是柯云嵇竟有苏醒的迹象。
赵庭轩原本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在听说柯云嵇有所好转的时候,竟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求定下来亲事,生怕他好转了亲事就黄了。
紧锣密鼓地,柯家和赵家没几天的功夫就坐在了一起商议婚事。
这不,才没几天的功夫,孙媒婆就上门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孙媒婆刚进院门就笑呵呵地恭喜贺喜,一身喜兴的红装,手里拿着圆蒲扇,风风火火地就进门了。
赵庭轩一见是孙媒婆上门,顿时笑眯了眼睛,嘴巴乐呵地合不拢了,笑道:“孙媒婆快请进快请进。”
孙媒婆毫不客气地一坐下,端起茶杯一咕咚茶水下肚,帕子轻拭嘴角的湿渍,笑呵呵地说:“二姑娘真是几辈子的福分,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又能嫁入柯家这样的人家,柯家二少爷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二姑娘婀娜毓秀,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不喜欢夸赞,何况又是自己的女儿,赵庭轩乐得嘴巴都要咧上天了。
赵庭轩与孙媒婆你一言我一语,李氏又在旁边插科打诨,自然是欢声笑语、喜气盈盈。
而菊花院里,赵安然却一链紧绷,严肃的吓人,嬷嬷丫鬟都在院子里做活,不敢出一点的声响。忽然,安然叫菊儿靠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菊儿想劝姑娘,但见姑娘一脸坚决,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出门。
众人疑惑,却不好多言。
正厅中一片喜乐,菊儿在门外探头徘徊。
“菊儿,你在这里晃什么,可是二姑娘叫你来偷瞧瞧的?”说话的是正端了水果要送进去的紫罗。
菊儿素知新太太与姑娘面合心不合,便没有多言,只打了个招呼便掀帘子进屋了,低着头说:“给老爷请安。”
赵庭轩见是安然身边的菊儿,以为她是替安然来瞧的,笑着问:“可是有什么事?”
“回老爷的话,姑娘让奴婢来问孙媒婆三个问题。”菊儿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赵庭轩诧异地看了一眼菊儿:“你问吧。”
菊儿冲赵庭轩福身行礼,而后转身面对着孙媒婆,挺直了身子说:“敢问孙媒婆,柯家二少爷病情究竟如何?”
孙媒婆脸色一僵,瞬间笑着掩饰了。但却没瞒得过菊儿的眼睛。
“二少爷自然是好了许多,说不定成亲的时候竟能起来了呢!”孙媒婆笑脸盈盈,丝毫没有尴尬慌张之色。
菊儿瞥了一眼孙媒婆,继续说道:“那么,再问孙媒婆,既如此,柯家为何要选我家姑娘这般‘丧母长女’之人,以柯家的地位不是该选择那些养教得宜的人吗?”。
孙媒婆疑惑地看了一眼赵家老爷,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赵大太太,看来赵家二姑娘并不愿意这门亲事,只不过没了母亲的女儿家,又能如何反抗呢?只能多做打探,这般直接怕是二姑娘并不自由吧?
想至此,孙媒婆对二姑娘更多了分同情,温言道:“柯家自然是看中了二姑娘这个人,在这临州,柯家已经是位极,对身份家世便不多强求,只要姑娘端庄贤淑也就是了。”
“那么,最后一问,俗话说,长幼有序,柯家大少爷未娶,赵家大姑娘未嫁,二少爷与二姑娘这般嫁娶不合理法,两个月完婚是不能的了,孙媒婆怎么所说?”
听菊儿这么说,孙媒婆也明白了二姑娘潜在之意,不过是想把婚事往后拖一拖,也好做进一步打算,两个月这般仓促,怕是二姑娘想谋划也未必做得到。
“这一点请姑娘放心,柯家大少爷与二少爷乃是一母双胞,并无这些讲究,至于赵家大姑娘,那就要看赵家的意思了。”孙媒婆抿一口茶水,耐心地说,“既然赵家答应了婚事,自然是有了打算的,赵老爷你说是吗?”。
赵大老爷点头说道:“自然是,自然是。”
从正院出来,菊儿心里越发地难受,脚步放慢了许多。
遥遥地看着菊儿低垂丧气的样儿,赵安然对柯云嵇的状况也就有了底儿。说实话,她倒是希望柯云嵇就此醒不过来,那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不用想起那些沉痛的记忆。
她本不是个狠毒的人,再世为人,她并不想报复,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
听了菊儿的复述,赵安然很是不解,大姐姐难道也要订亲了?可是,她定的是谁?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她这几日见过大姐姐,她似乎并不知晓。
赵家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既然是有安排,大家知道是早晚的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父亲究竟要干什么?老太太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二婶娘并没有一丝的异样,难道这件事连二婶娘都不知道吗?
记忆里,大姐是在明年的九月远嫁了的,现在父亲却说有了安排,大姐姐也要订亲了?可近日并没有什么人上门提亲。
大姐姐究竟要嫁给谁?赵安然心中没谱。
事情的发展完全失了轨迹,赵安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她迷茫,却欢喜着,这说明这一世她不再重蹈覆辙,这一生或许她不会那么悲惨,只是,不能先知又让她陷入了黑暗中,看不清前路何方。
天助自助者。
她自信,只有自己坚强了,才会过得更好,所以她一定会很坚毅地走每一步,向着前方绝不回头。
正院那边,父亲送走了孙媒婆,和李氏匆忙地去了祖母的映辉堂,直到深夜才回转。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赵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
起初,赵安然以为是筹备她的婚事嫁妆才会这样忙,可仔细观察才知,并不是全都是为了她,同样是筹备嫁妆,只不过没人知道是为谁准备的,而二婶娘和大姐姐还是懵懵懂懂,没有一丝的察觉。
赵安然忽然觉得二婶娘也很可怜,她机关算尽,却应该想不到她的亲姑妈会算计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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