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加更一章,聊表心意。
赵安然见舅舅如此郑重,蹙了蹙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舅舅,面似憨厚,眼中却闪着精光,或许舅舅并不像她认为的那般耿直,他的内里也许是个精明的。
“粗中有细”一词在脑中一闪而过。
“外甥女,舅舅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赵家和赫连家有一个秘密的协议,协议是关于你母亲的嫁妆归属的问题。”
赵安然疑惑地看着舅舅没说话。
“然儿不知道,其实你母亲当初并不愿意嫁进赵家,她是为了赫连家的前程才嫁给了你父亲。”
赵安然看着愧疚于色的舅舅,不明白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你是个姑娘家,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但你母亲去了,那些本该属于你和笙儿的东西,不能不明不白地落入他人之手。”舅舅接着说道。
“外公知道吗?”。她不懂,外公为什么不说。
“他知道,只是,他不想你这么小就承受太多,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给赵家和给你们没区别,不过多少而已。”
“那舅舅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她不解。
“傻孩子,你外公年纪大了,很多事不想去争了,他以为把那些东西拱手让人、不争不抢便没事了,殊不知,人心不足。外公他老了,舅舅却不糊涂,孩子,有时候该强硬就要强硬,否则人人都敢在你头上踩一脚。”
赵安然正视着舅舅,她一直都没懂他,她以为他是耿直的,此时,她却明白了,他是个内里精明、毫不含糊的。
“舅舅,娘的嫁妆有什么不同吗?”。赵安然想想说道。
舅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点头说:“当年,赫连家还只是个京城不起眼的七品小吏,赵家并不愿意这门亲事,你外公为了攀上赵家,拿出赫连家一半的财产作为你母亲的嫁妆,原本不同意的赵家对赫连家的财产动了心,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赵安然不明白,既然是高攀了,为什么是长子的父亲,而不是二叔。“赵家为什么同意是父亲?”
“你父亲是长子,是赵家的继承人,而赵家老太爷为了赵家子孙长盛,你母亲嫁给你父亲是最好的选择,这样,那些钱财足以保赵家五十年衣食无忧。你要知道,只有长房才有继承权,也只有长房正妻的嫁妆是要入公的。”
赵安然了然:“所以,我娘的嫁妆入了公?”
舅舅摇头:“不全是。”
赵安然不解。
“你母亲的嫁妆入了公,但内宅大院里的事儿谁又说的清楚,你外公怕赵家得了财再害人,到时候赫连家就是人财两空,为保险起见,双方列了一份协议,写明了赵家要保你母亲三十五无恙,若是你母亲三十五之前去了,那些嫁妆全留给她的儿女,不做公中;要是你母亲没有儿女,那些嫁妆就要还给赫连家。”
母亲今年三十二,那就是说她的嫁妆----赫连家一半的家产都是她和弟弟的。
“舅舅,那份协议在哪儿?”赵安然显然有些激动。
舅舅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她:“这是我抄录的一份,你收好了,里面还有你母亲的嫁妆单子。”
赵安然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眼圈微红:“舅舅”
“回去后,你悄悄地去你母亲房里看看,那些物件贵重物件可还在,若是在,你就自己收起来,若是不在,也别吱声,只装作不知道就好。”舅舅说。
“房契地契呢?不用找了吗?”。赵安然疑惑地看着舅舅。
“这些不用管,你母亲早给了我,我交给稳妥的人保管着。”舅舅安慰地说,“房契地契太贵重,在你手里,舅舅怕赵家人知道再夺去了,不过你放心,等你出嫁、笙儿成亲,舅舅全都给你们。”舅舅保证说。
“舅舅,我很放心。只是,赵家不是也有人知道吗?他们会不会”赵安然有些担心,怕赵家为了钱财对赫连家落井下石。
“你放心,没人知道,就连你外公我都没说。”
赵安然暗自点头,若要瞒住所有人,首先要瞒着自己人。
怀揣着嫁妆单子和协议书,赵安然心事重重地回了屋。
床上安笙正睡得香甜,赵安然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事,心里乱哄哄的,一时睡不着就关上门窗倚在桌前陷入沉思。
一向耿直憨厚的舅舅,突然精明了起来;一向和睦的父母,原来不过是利益的牺牲品怪不得,怪不得父亲虽看重母亲,但却从没有发自内心的爱重,回想父亲流于面色的不情不愿,她替母亲心酸。
为了家族,母亲嫁进了赵家,含辛茹苦地为赵家养育了儿女,夙兴夜寐地为赵家管理宅院,她像个老嬷嬷一样勤恳、任劳任怨,而作为女儿的她从来不知道,她心中的苦涩。
母亲去了,她却很心疼她,心想,早一点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为别人活着。她由衷地希望,母亲能投一户好人家,能为自己活一辈子。
现在的情况,那张协议和嫁妆单子不能见光,唯一的办法就是记在脑子里,这样最安全。
时至深夜,赵安然还没睡,眼瞧着嫁妆单子默记,毫无睡意。
赵安然看着嫁妆单子很是吃惊,更是感叹于外公的心胸。如此多的财产竟眨也不眨眼就送了出去,那得多大的胸怀。
千顷良田、百万金银、数十间铺子、名贵古董、珍稀字画赵安然看着就已经咂舌了。
陈嬷嬷站在门外,隔着门说:“姑娘,厨房熬了银耳莲子粥,你要不要用点?”
赵安然看了看单子,只剩下一张就记完了,忙收进了衣里:“嬷嬷进来吧。”
“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边吃边问道。
“大约子时了。”陈嬷嬷看了看天问道。
时辰不早了,赵安然也困了,放下碗,吩咐说:“嬷嬷去睡吧,我也睡了。”
陈嬷嬷上前替她铺好了床,放下纱帐,转身离开了。
寂静的夜,窗外树上的鸟儿不停地叫,只吵得安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把枕头靠在身后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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