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去了史迪文家,开着车,车上载着他散在我家的个人用品。舒铫鴀殩到了他家楼下,我打电话给他:“我把你的东西拿来了,也想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我承认,我来这一遭是多此一举,我也承认,我是因为想见史迪文,才会冒着“还东西”“取东西”之名来这一遭。于小杰和汪水水的介入,令我和史迪文的关系变了质,我原以为是两个人的事,变成了四个人的事,所以我必须再见他一面,不然,我心头的草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什么?什么东西?”史迪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慵懒极了,这才上午十一点,黑白颠倒的他大概还在酣睡。
“就是,就是那些日用品。”我说话的底气并不足。
“啊?哦。”史迪文的反应正常极了。他想必有同感,我的这等做法是既幼稚又婆婆妈妈,就像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动辄分手,互还情书信物等。可其实,我们俩是在社会上模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了,我们的分手,应是互道一声珍重,随后各自继续遨游于红尘中,至于我所谓的那些“东西”,应打包丢到楼下的垃圾桶旁,让某位幸运的拾荒者喜笑颜开去。
“方便请我上去吗?”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我现在打退堂鼓,岂不更显得我别有用心?
“方便,方便,你上来吧。”史迪文的嗫嚅代表了他的无可奈何。他也许在惴惴,这个何荷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莫非,一辆车还打发不了她?
我锁了车,提着包上了楼,包中装着史迪文的衣物,鞋子等,这是我必定要还给他的。至于车,我还没有拿定主意。
等我到了史迪文家的门口时,史迪文已经开了门,站在那儿等我了。他穿着长袖睡衣睡裤,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睡觉时压出来的压痕。他的睡姿令人不敢恭维,不是趴着,就是半趴着,把脸和嘴挤得变了形是常有的事。
“就你自己?”我“礼貌性”一问。
“你以为还有谁?”史迪文侧过身子,给我让出路来。
我跨过门槛,正式来到他家:“你的汪师妹不在吗?”
史迪文一听我这话,慌了一下,关门关得几乎把墙灰震下来:“她?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把包墩在门口,向沙发走去:“哪种关系?你我之间的那种低级的**关系?”我不友善的口气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在发什么无名火?因为史迪文暗示了汪水水不会在此过夜,用以彰显她的纯洁和高贵吗?我在吃醋吗?一个低级的过气的伴,在和一个高级的无暇的恋人争风吃醋?我凭什么。
“何荷,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史迪文不悦了。
“我说过了,还你东西,也来取回我的东西。”我走到沙发前,并没有坐下。站立的姿势更有利于我环视四周,我想看看,这儿到底有多少汪水水的痕迹。
“来,反正你的东西本来就都在箱子里,这下也省得收拾了。我替你搬到楼下。”说着,史迪文就往阳台走去,看来,他想即时让我滚出他的视线,而且最好是一滚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