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北洋海军提督 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乡见老乡

作者 : 昆仑鸣月

第二百六十七章老乡见老乡

“给我押下去!”章发來中队长一声吆喝,士兵们将杀手和苟副大队长还有熊友亮中队长,以及几个士兵,小商贩和两个嬉皮士,一起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军港大酒店朝海的一块空地上。在这里,从军港大酒店的二楼上,就可以看到要将上述人等处决的场面。

这个时候,方大人和刘大队长等站在二楼,准备看完斩杀那些人后,就将离开酒店呢。他们对于将要被杀的下属,强烈要求见见自己的要求,根本不予理会。“看见了吗?”方大人对刘大队长说道;“如果你以后对我的命令执行不力,也将受到那样的下场!”

刘大队长马上谦恭的说道;“方大人,你放心,以后你指向那里,我就冲到那里,绝不带含糊的,如果有半点含糊,你就咔嚓一下我好了。”方大人点点头说道;“治兵就得从严入手,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刘国梁,别看是我的亲戚,我就一句话,只要是违背我的意愿,我将六亲不认,你明白吗?”

“明白了。方大人。”刘国梁大队长的汗水这会儿已经湿透了脊梁骨。多出的汗水,正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呢,而且顺着沟槽子,往下流着。哎呀,方大人若是动气怒來,可真要是动真格的呢!看來以后得学滑一点,什么事情都不能太直了。

在处决现场,章发來中队长俨然是最高的首长,他此刻操纵着生杀大权,眼前的人犯已经排成了一溜儿。杀手是第一,接下來就是苟副大队长,然后是熊友亮中队长,再往后排,就是小商贩和两个嬉皮士,最后就是那几个无辜的士兵。

现场气氛充溢着杀气,因为有十几个士兵都操着佩刀,而且怕砍杀人头的时候,刀刃不利索,于是就在石头上磨刀霍霍呢。佩刀磨得铮亮,刀锋逼人。看了都让人胆战心惊。杀手把眼睛给闭上了,过去古人不是有句话叫做,英雄未竟身先死,慷慨赴死心不甘嘛。

这句话來写照杀手的此时的心境,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还悲哀什么?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之后不是又是一条好汉吗?可是,话又说过來,二十年之后,耿子奇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官拜一品,也说不定呢?

人到临死才悟出一点道理來。杀手有点后悔了,干嘛要一条筋儿的干杀手这个活计呢?天下三百六十行,不是行行出状元吗?即便就是干杀手,也得灵活对待才是,像自己一条黑模到底,非模到绝境上去不可,今天的事情不就很是灵验了吗?

但是,人生沒有卖后悔药的,哪怕是把肠子给悔青了,也无济于事了。不但杀手此刻忏悔,就是苟大队长也开始忏悔了。想想也真是窝囊,为什么非要拣这个破差事呢?方大人和刘大队长给自己下达在杀手动手之后,即刻把杀手干掉的任务,自己完全可以找一百个借口,推月兑掉呀。

谁也沒有把你绑着,逼着你非干不可。对,也许你违抗命令,会受到撤职的后果,可是那也比现在掉脑袋强呀。再说了,自己接受命令,也得先为自己找一个退路,才接受,否则的话,一旦无法完成任务,不就是自找死路吗?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副大队长,在北洋水师也算是一个中层领导干部了,怎么办起事情,那么的幼稚和不成熟呢?苟副大队长越想越觉得颓丧和窝囊。悔不该看來人要在关键时刻,來个审时度势,不能太盲从了,也不能太自信了,要三思而行,不然的话,丢了自家性命,还有人在背后踩鼓你呢。

现在,苟副大队长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了。不是吗,雇佣杀手原本是方大人的主意,具体负责实施的是刘大队长,自己和熊友亮中队长等,不过是他们使用的枪和刀而已,在跟对手对决的时候,最容易伤着的不就是枪和刀吗?

这里说得枪,可不是现代的枪,而是过去的红缨枪之类的,一个长杆子,头上套个金属的尖锐的器物,來充当武器,这都是冷兵器时代最常用的武器了。在古代,拼杀厮打,对方若是使用大刀,不是容易把你这个长枪给剁断吗?

所以说,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而那个利用你,指使你的人,还背后污蔑你,指责你,完全把你当一堆臭不可闻的臭狗屎。自己的例子最典型了。你看,事情搞砸了,背后操纵的人,不是怕事情败露,來个杀人灭口吗?自己跟熊友亮不就是牺牲品了吗?

谁能把方大人怎么样?谁能把刘大队长怎么办呢?苟大队长越想越觉得胸中有团东西,给堵塞住了自己的呼吸,觉得很憋屈。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百十來斤给白白的交代了。还是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來改变现状?

一般写书,都要期待一个巧合。这个巧合在生活当中可是多得是。当然在书中也少不了。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嘛。偏偏在现场执行斩首行动的有一个士兵,跟熊友亮中队长是一个家乡的。都是临沂山区的,说具体点,也就是跟熊友亮中队长邻村的。

那个地方可是数得着的穷山恶水,越是这个地方,还越是穷家子弟喜欢当兵。自古如此。熊友亮中队长邻村的那个士兵名字叫罗山川,名字倒起的响亮,可是人混的不怎么样。到现在还是一个穷当兵的,不过当兵再穷,还有个地方管饭的。每月还能拿个二十两津贴呢。

你别看就是这个穷当兵的,还竟然帮了他们大忙了。这就是细节。且看熊友亮中队长是怎么样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喂,你不是叫郝毛子吗?”那个穷当兵的叫郝毛风,小名叫毛子。到了部队大家都不称呼他的官名,而叫他郝毛子。

“对呀,我就是郝毛子。熊中队长,你还记得我呀?”

“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是我邻村的,叫菜十六村的,对不对?”

“对呀!”

“我是菜十五村的。我们俩是邻村的。”

“啊,老乡呀!”

“对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熊友亮中队长说道。他的眼泪果然含着眼睛上,随时都有可能滚落出來。这眼泪不用说是一种悲伤的眼泪。如果这个眼泪是流给别人的,就叫做兔死狐悲,可是,流给自己的,就不大好说什么了。

但是,可以把眼泪亮给同乡看看。以博取老乡的同情心也成呀。再说了,临沂那里都是穷山沟,人都讲义气。果然,那个叫郝毛子的当兵的一看熊中队长掉眼泪了,心里就发慈悲了。他对熊友亮中队长说道;“中队长,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來砍你的脑袋,保管一下就让你分家,减少你的痛苦,你说好不好?”

多瘆人呀!还一刀砍下你的脑袋,减少你的痛苦呢,这不是打广告吗?熊友亮中队长听了,脊梁都发麻,简直跟个侩子手似的。“你一刀下去,能够让我沒有什么念想,我是无比感谢你了,可是,你如果一刀砍偏了,碰巧把我身上的绳子给砍断了,我就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看好不好?”

“当真?”郝毛子简直是穷怕了,一听有一千两來买自己一刀砍偏,就两眼如狼一般的发亮,发绿了。“一千两银子,中队长你沒有说错吗?”

“怎么会说错呢?我再说一遍,一千两白银,买你砍断我的绳子,但是不要砍我的脑袋,你干不干呀?要知道,我们可是老乡呢?”

“你让我想几分钟。”郝毛子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一刀砍偏,将熊友亮中队长的身上的绳子砍断了,这都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即便是章发來中队长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名堂來,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的侩子手,砍偏了,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想想,可以举手之劳,就可以白拣一千两白银的好处,这不是做梦的事情吗?想想吧,自己辛辛苦苦当一年兵,才给二百來两银子,现在不用一秒钟,就可以得到一千两!赶上我当三四年兵的津贴了。这样的好事情,千万得逮住了,不能让它给溜跑了。

“行,中队长,我干!”看來世界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银子闪闪发亮,诱惑是大大的。郝毛子甚至都连这一千两银子的用处都瞬间都想到了。虽然银子还沒有到手,可是要得到它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呢!

“好,我们一言为定,你一刀下去,我脑袋还在肩膀上好好的扛着,但是,我身上的绳子却被你砍断了,我能能够大难不死,这一千两银子我就双手奉上。怎么样?”

“很好,中队长你快老实站好了,我要手起刀落了!”

“别心急呀,你不听指挥了?”

“听什么指挥?”

“不是章发來中队长喊一声砍头,你们才举刀砍下的吗?”

“对,瞧我太心急了,只想到银子了,把这个茬儿都给忘记了。”

“这可不行,千万别太急,急了容易出漏子,明白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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