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军婚 69. 玩够了再放你走!

作者 : 烟茫

姜冬竹突然明白了,少主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喜好,就是怕那些对他有不良居心的人利用这些害他吧?也对,少主身份特殊,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中,都有不少人想拢络他,也有不少人想暗算于他,掩住自己的喜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和算计。舒殢殩獍只是没想到连她和无尘都瞒过了,所以少主也不能全怪她对他不用心。

她抬眸看向他:“我有什么身世,我不就是百里家的四小姐么?”

龙皓睿道:“四小姐是个聪明人,难道就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过怀疑?难道你就认定自己一定是百里四小姐?”说着举起酒杯:“四小姐只要陪我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世。”

姜冬竹手臂撑在桌上,以手支颐,另一只手拿起眼前的酒杯,轻轻把转着:“臣女确实不擅酒量,一喝就醉,所以这酒是不能喝的,免得醉了后出丑或冒犯了殿下。”

龙皓睿面上一窒,微现尴尬:“四小姐难道不对自己的身世好奇吗?”

“听了三殿下的话若说完全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却并非好奇到非得知道不可。”姜冬竹一顿,将酒杯放下,笑道:“有关我不是百里家亲生孩子的谣言我也听到过,不足为奇。我本来就不是在百里府出生长大的,初始认定我是百里家四小姐不过是凭外婆的一面之词,可信也不可信。就算此时有人跳出来说我不是百里家的四小姐也属正常,我不会怨谁恨谁,也不会特别想知道原本真正的身世如何。所以三皇子若是愿意说,我就听上一听也无妨,若是不愿意说,倒也正好遂了我的意,无所谓的,我不勉强。”

龙皓睿将酒杯凑唇,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四小姐,我就喜欢你这随性的性子。”

姜冬竹瞟了眼他的桃花眼,不淡不咸地道:“我就不喜欢你那双无时无刻都想着勾引女子的桃花眼!花孔雀!”

龙皓睿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脸色微沉,瞬即恢复如常,“生了这样一双眼,不是我的错,这是父皇母妃给的,但我的心却不是桃花的。”语毕,紧紧盯着她。

姜冬竹心微微一跳,皱眉,三皇子这是何意,是想利用戏弄于她,还是对她真有那么几分意思?但她相信闻人澈说过的话,皇家之人是没有心和情的。

龙皓睿注视她一会儿,轻笑,然后自顾自地道:“虽然四小姐说,你听不听都无所谓,但我却想说与四小姐听。”

姜冬竹抬眼瞧他,心里有几分矛盾,真怕一听之下,以后再冒出一对生身父母来。

“坊间虽然开始流传四小姐并未百里门主亲生,但那也只是流传,我却暗中查过。”龙皓睿瞧着她。

“三皇子为何查我?”

“我身边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我都会派人调查,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害死。”龙皓睿直言道:“我此前虽未见过你,却也知四小姐进府时的情形,一见你之下,却与想像中传闻中完全不一样,我与闻人相交,闻人却常惦着你,我就不得不防着你。”

姜冬竹点头,表示理解,皇家争储之人哪个不是多疑奸滑之人。

“三皇子,关于身世,我只想问一句。”

“一句?什么?”

“三皇子的意思应是查到我并非百里敬亲生,那么,我的亲生父母可还在世?”她的心微微紧张。

“他们……。”龙皓睿看她,微一犹豫道:“他们不是死了吗?”

姜冬竹暗松一口气,笑道:“你瞧他们都死了,所以是谁不重要了,既使离开百里家,我也不想再去寻亲,三皇子,谢谢你的相告。”说着就欲起身。

三皇子忙起身越过桌子抓住她手臂。“四小姐,且慢。”

姜冬竹垂眼,目光盯着他抓着她手臂的大手,“三皇子,男女受授不亲,请三皇子自重。”

三皇子却突然绕过桌子站在她身边,姜冬竹微愣,这个三皇子武功竟然相当不错。“四小姐难道不想知道生身父母是谁么?”

他握着她的手臂力道未免重了些,有些生疼,她微微低头咬唇,亲生父母么,跟她姜冬竹有关系么,不过是百里霜的亲生父母而已。忽觉额上滑过温软触感,她惊愕抬头,却见三皇子的唇正好擦过她的额头!

“三皇子请自重!”臂上运劲欲振开他抓着她的力道,岂知三皇子仿佛算准了她会运力相振似的,竟在此时松开她的手,反而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四小姐,我对你用的心并不比闻人少!”

姜冬竹震惊了,石化了!他是不想当皇储了么?震惊之下,竟忘记反应。温润的声间在耳畔响起:“四小姐,皇家之人并非皆无真心。若是你,我愿为你守住心中的一片净土。”

姜冬竹双手含着真气,按在龙皓睿双肩外,往外一推。

三皇子吃痛,一个趔趄撞在桌上,下意识地松开双手,左手按在桌上稳住身体,轻笑:“原来会武女子当真是别有滋味呢。”继而喃喃自语:“若是普通女子,我早强要了你,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姜冬竹温道:“三皇子,请自重。”

龙皓睿站直身子,按了按撞得有些疼痛的腰部,低笑:“男人对心仪的女子是很难自重得起来的。”

“三殿下贵为皇子,臣女原不敢冲撞冒犯,但若三皇子再这般……臣女为求自保,也只好对三皇子不客气了。”

对龙皓睿而言,她的发怒是意料当中的事,所以他并不在意。“四小姐说得不错,我确实贵为皇子,但我们这种皇子是最忌讳动情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是我却偏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对你动了情。我曾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对你注意,告诉自己不要让一个对我前途毫无用处的小女子迷惑了自己,不要让你这个小女子破坏了我与闻人澈的关系。谁知所有的努力都在看见你与闻人澈竟像文塘人一样穿着情人衣进宫的那一霎那分崩离析。原来我对你的在意远超过自己的想像。”

姜冬竹暗暗揣度着他话里有几分真实,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淡声道:“既算如此,那又如何?三皇子殿下愿意喜欢谁那是你的自由,可是我愿意喜欢谁那也是我的自由,三皇子身份尊贵又如何?感情并不会因为谁的身份高贵,谁的感情就更弥足珍贵些,人可以分三六九等,但感情不然,再卑贱之人的真感情也同样是弥足珍贵的。”

龙皓睿一愣,不意她对感情竟是如此想的,卑贱之人的感情也是弥足珍贵的么?他却一直以为越是尊贵之人感情也越珍贵,以他的身份原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她这种卑贱庶女的,他对她的注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闻人澈。

姜冬竹继续道:“三殿下说可以为我守住你心中的一片净土,我不知别的女子听了此话会不会感动流泪,以身相许,我却以为,一个人的身子若可以很多人共用,那么他的心必也是被共用的,怎可守住一片净土?臣女以为,若是真爱一人,必会身心皆忠于对方,所以,三皇子殿下,这片净土你守不住,也不配!”

龙皓睿直直盯着她,咄咄逼人:“四小姐是说我配不上你,还是不配为你守住心里的一片净土!”

姜冬竹掩唇干咳,她可以说,他两样皆不配,而且她也不稀罕么?抬眸看着眼前这位尊贵的三皇子……她当然不敢说,就如恨四皇子般,她现在一样不敢杀他!她不过是个想活命的小女子,还是没有本事对抗权贵的,何况他们还不是普通的权贵!

她打个哈哈,忽视三皇子眼中的怒意,小心斟酌词句,以免这位三皇子恼羞成怒,当用手上的特权杀了自己:“三殿下息怒,臣女只是就事论事,三皇子尊贵只在当今皇上之下,要说配不配的,也只是臣女身份低贱难与三皇子匹配。只是臣女清楚知道,就算三殿下对臣女当真有那么几份殿下自以为的情意,也远撼动不了殿下对至尊权势的追逐,为了一个于前途无益的小庶女,而得罪了闻人少主实在是不智之举。”

龙皓睿缓缓坐下,“我也觉得是不智之举呢,但是,我偏想不智了这一回呢。”

姜冬竹再悄悄退回两步,离门边只有两尺了,嘿嘿一笑:“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何况臣女还不是花,只是株狗尾巴草而已。我相信臣女绝非三皇子最后一个留下痕迹的女子,更非唯一驻进心中的那一人!”

龙皓睿道:“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知道。”

姜冬竹正色道:“殿下的心很大,可以放下很多东西也可以放下很多人,永远不会只存放一个女人,更不会只娶一个女人!狗尾巴草是杂草,除了生命力强,实在是既无用又难看,只会破坏你心中各色庄稼的长势。”

龙皓睿一怔,也知她说得不无道理,他的心确实可以放下很多东西,为培植势力,为平衡安抚各方,必会均洒雨露,将来肯定不止娶一个女子入府。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江山!可是他以为娶再多的女子不过是为了巩固势力,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他话锋一转,道:“四小姐,你的亲生父母虽然都死于非命,但我知……你原本姓连……”

姓连?她蓦地想起昨日文塘皇帝对她提及文塘连家……他大爷的,她跟文塘连说有何关系!她就是姜冬竹,姜家姜冬竹,姜蚩怀的女儿,才不是什么姓连!

龙皓睿瞧着她的神情,便知她并不愿相信此事,当即一笑:“闻人澈那般聪明的人,我都查清楚的事情,他必也早查清楚了,你若不信,回头可问一下闻人。只是他既然知道了,却选择不说,必是故意隐瞒于你,你问他,他倒也不一定肯跟你说。”

姜冬竹知他说得没错,上次在狼外婆处,少主的态度就很奇怪,想来他当时就有所怀疑了。不过,她觉得既然那对夫妻已经死了,她真的更没必要眼巴巴去跟什么连家认亲。不是她心狠无情,只是,毕竟那是百里霜的父母,跟自己何干?她自私,不想因为不相干不认识的人再让生活更加复杂起来。

却听龙皓睿又道:“闻人想瞒着你,想必也瞒不了太久,我瞧那文塘皇帝对你态度极不一样,他应与连家相熟,觉出你与连家的什么人有些相似……”他看了她一眼:“我想若是连家想认回你去,不用太久就回找上门来。”

姜冬竹咬牙,她才不管谁找上门来呢,她就是姜冬竹,其余的人否认到底就是了。当即打个哈哈道:“三皇子真是能编故事,就算我真不是百里家的亲生女儿,又与连家有什么关系?谁都没有证据!”

龙皓睿温笑着:“你还真奇怪,若是自己百里家小姐的身份被否认掉了,有文塘连家那样的名门士族肯接纳你,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偏生你竟这般否认。今日跟你说这些,原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不是百里家的亲生女儿,也不必伤心,哪知你竟不领情。”说着摆出一副忧郁的表情,伤感的桃花眼幽怨地看着她,仿佛在控诉她做了多少不道德的事一样。

姜冬竹嘴角一抽,抹抹冷汗,干笑道:“三皇子殿下如此用心体恤子民,臣女不胜感激。呃,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雪,孤男寡女的,实在不便,请恕臣女先行告退。”

语毕,不等三皇子说话,转身就跳出雅间,“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奔出酒楼。

大雪依然下着,积雪已经盖过脚背,踩在上面“格吱”作响。辩明方向,她便急急往百里府走去,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是背着少主来见龙皓睿的,还在不小心之下被他轻薄了去。

待她穿过一条街,正准备拐进胡同时,忽地瞥见前面似乎站着一人,阴沉的雪天之下根本瞧不确切,只是觉得前面一定有个人!而且还是个气息熟悉到令她有种想哭的惊吓。

“……少、少主么?”她怯怯开口,小心问着。

“……”

没听到回答,她不但未松一口气,反而倍感紧张,她不会是大难临头了吧?转念一想,她只是见了三皇子而已,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或对不起少主的事,她心虚什么,就算是少主又如何?她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直……

可是就算行得再正站得再直,仍旧莫名的心慌。

“少主么?”她驻足,轻声再问着。

前方仍旧没有回答,反而觉得那人已经不在了。她轻拍胸口,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少主在京城别苑,离此有五六十里地呢。

她放心地走到胡同口处,果然未见有人,于是这才放心大胆的回府。

等她走远,隐在黑暗岔道处的闻人澈才轻轻走出来,一掌狠狠拍在旁边砖墙上,那无辜砖墙早有些年限,被他含着钢劲内力的一掌拍得登时开裂。他就料到,龙皓睿绝不会在醉鹤楼等她,必会在百里府门口守株待兔,果然如此!

心如丝抽般,一下一下揪着,酸痛不已,她真是无心之人还是只要男人对她好,她就笑脸相迎?心中的情绪是并不陌生的,一年前,得知她跟四皇子好上时,他便是这种既酸又涩,十分得不痛快的感觉!

可是当她带着怯意轻叫他时,他又极不愿让她发现,他怕极自己难以控制,狂怒之下对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徒惹她冷了心,她爱人的心原本就因为四皇子变得不够坚强,若再冷一次心,他都无法确定,她还会不会再去爱人!他现在能赌的不过是她心中对他仅存的那几分情意!

他呆立雪中,任雪花落满发上,变成一片雪白,睫毛肩膀上也都落满了积雪。心底的钝痛蔓延着,令他胸中烦闷越积越多,无法宣泄!他现在后悔这么早就让三皇子将四位皇赐美女拉走了,他应该留下她们,然后亲手一个个掐死她们,这样心里会不会舒服些?答案是无解的。

立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声,提气疾纵,奔了十余里地后,翻身上了来时丢在路边的马儿,策马急奔。

一进别苑,将马儿随便丢在院里,立即有杂役去牵马。

他进屋后,一拳恨恨地打在桌上,那张上好的前朝檀木桌子登时碎裂坍塌,桌上的茶壶茶杯乒乓落地摔碎。

“无尘!”他声音微厉,语气也极为不好。

刚回别苑不久的无尘,听到他的声音,趿拉着鞋子就奔过来,抱拳道:“少主。”

闻人澈脸色极为难看,怒问:“这附近可有土匪出没?”

无尘抹汗,少主,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岂会有土匪?但见主子脸色极寒,哪敢这般回答!少主怒气这般大……那位身份为百里四小姐的姜冬竹倒底还是去见了三皇子么?他脑子迅速转着,今日若不让少主将这怒火发泄出来,还不知多少人跟着倒霉呢!

当人家属下容易么他!远不如当杀手那般恣意妄为!

“哦,少主,这附近虽然没有土匪,但是,属下知道此处往北二百里外的陀山有股出匪出没……”

闻人澈大手紧握,当即跨出门去:“拿上剑,跟我去陀山剿匪!”

无尘虽然个心狠心辣的无情杀手,此时也有种欲哭无泪的女人情怀!他这是跟了个什么主子?现在是未时啊,后半夜了,竟然要跟主子单枪匹马去剿匪!他恨死姜冬竹了!

“呃,少主,属下送姑娘回去的时候曾在一家面店吃面,见到陀山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十余人到京城的妓院开荤寻乐子……”

闻人澈顿足,头也不回地冷声问:“哪家妓院?”

无尘暗松一口气,道:“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到京城最大的妓院春芳楼去了。”

“快点跟上,去春芳楼!”闻人澈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无尘忙疾奔回房间取了长剑,提上鞋子,奔向春芳楼。

春芳楼揽客的女子一瞧见闻人澈这般俊美贵气的男子,忙不迭的靠上来,嗲声嗲气地道:“哎哟,这位哥哥长得真是可人极了,快快请进哟!”啧啧,这种杰出的男人,只要能伺候,便是倒贴钱,她都愿意!

闻人澈被女子身上的香浓脂粉味给呛得喘不过气来,心下烦闷更增,手指抬起,一道无形剑气划出。

那女子登时左胁中剑,倒在血泊中,尖声大叫:“救命啊,杀人啦!”

春芳楼豢养的打手们立时持刀持棍彪悍冲出,闻人澈正愁找不到人打架,见他们出来,立时身形一晃,冲向那七八名打手。双手疾出,左手出掌,右手迸射剑气,那七八名打手连他的衣襟都没沾着,便纷纷倒地痛呼。

无尘正巧赶到,不禁一阵恶寒,少主,你这怒气怎么这般大?!区区几位打手,少主竟然双手出击,那是对绝顶高手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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