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一些俗气的话本,总是这样的情节,不同的,不过是换了个人物,换了个地方,而已。那些人我都可以不在乎,但面对阿瑾我却是不能。
我想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差的大抵不过是,原观对她还有几分几毫的情意。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妖怪,这一点对她来说,就已足矣。
若是想确认一下原观的想法,我到底还是有些法子的。只是那些个法子,不知阿瑾她愿不愿意:
“阿瑾,我有个孬主意,能让你知道原观还爱不爱你,只是这个方法着实有些残忍,我怕你做不来。所以不予建议。”
阿瑾不咸不淡地道:
“但说无妨。”
我叹了口气,想来她而今是什么法子都愿意的,我还何必再问:
“你是花妖,易容成个美貌女子定然不是难事。这样你明早易容一番,去三角城中装作与原观偶遇,此后……便看他的反应如何。他若对你易容的那人一见钟情,这般负心之人断不可留。但他若对你一心一意,那么,就看你的决定了。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不是个什么好办法,我不晓得你能否忍得住。”
“这样久都忍得了,更何况这般呢。我做便是了。”
难为阿瑾,这样喜欢原观。但恐怕原观其实爱的不是她。
第二天上午,我嘱咐了阿瑾一些事项后,对她道:
“万万要记得不能暴露你自己。”她点头,然后她走了出去,我跟随其后。
而他们,当真是有缘,阿瑾还未走出几十步,就遇到了原观。后来的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阿瑾装作不小心被原观撞到了,原观很快将她扶起,看清来人相貌后,却是风轻云淡,像是一切都是浮云一样全不在意。
阿瑾匆忙之间神色有些慌张,而原观大抵是以为她被撞疼了,扶她去了医馆。
我在医馆旁的一个小面摊上坐着,以便于观察。只可惜在这个地方我什么都看不清,连上来的面都模不着,一路跟随使我磕磕绊绊,几次都险些摔跤。手指在桌上模索着筷子,只听见有来来往往的路人,车水马龙,却没能听见年非箫走来的声音。
他今日换了身蓝色衣裳,与我同坐在面摊上,并好心将筷子递于我。问道:
“无知,你方才在干什么?”
我斟酌了一下,道:
“我在进行一项工作,由于这项职业描述起来很是麻烦,我决定,以后再同你说。”他含笑看我,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问他:
“你有没有见到百里姬?这些时日我见他很少,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百里公子也许是有自己的兴趣,无知很在意?”
我想说废话怎么可能不在意,那是我师兄啊。但瞅了瞅他的脸色,觉着他面色不善,只好将这话撂在一旁,假意道:
“不在意不在意哈哈哈,我一点都不在意的……”
然后快速转头去看阿瑾和……原观。
他们两个不见了。不见了?居然不见了?这是要逆天了吧!!我方才不过是与年非箫交谈了一番,他们就私奔了?如此之快?这一点都不符合常理啊!!!
所以我回头含泪望着年非箫:
“你一定是个什么神奇的物种吧!你把我的阿瑾弄哪里去了?!!你把她给我还回来……”
诸如此类的咆哮不在少数,最后的最后,我的埋怨终于趋于平静。年非箫看着我一脸的人畜无害。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一直看着他,怨念极其强大,而他似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吧这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遇见他啊!!!
还好的是,再回去的路上,我在一处酒楼瞥见了阿瑾的行踪。并挨着他们,找了个位置与年非箫一同坐下,听着他们的谈话。通常这种行为,我们称之为窃听,但我着实觉得无所谓,当然年非箫也这样认为。
“原观对姑娘真是一见倾心,虽不知姑娘你家在何处。但请姑娘告知与我,一有空,原观必会上门向姑娘提亲。”
“可是……”
“姑娘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我听闻你说,你的家中还有个叫做‘槐瑾’的女子?”
原观漫不经心地笑道,说的话很是欠揍:
“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姑娘不用在意,槐瑾不过是打下手的丫鬟,与我半分关系都无。如此,姑娘可算是放心了?”
“自然。”
我猛地抬头去看阿瑾,想要知道她此时该是个什么表情。可她就如同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茧中,层层叠叠的丝线围绕着她一轮又一轮。我根本无法看清她现在到底如何。
不在意?怎么可能。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于是我起身,径直走到阿瑾的面前,拉起她,根本不看原观是何惊诧之情,只一味拉着阿瑾与年非箫,大踏步向外走。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被我拉着都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然,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周章。
我逼视着阿瑾,问道:
“好了阿瑾,现在你也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那么你要如何?”
她忍住所有的难过,笑的很是难看:
“无知,我想让我们,都忘记彼此。此后永生永世,都再不相见,再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