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依旧前行,银杏树上的叶子已有些残败,露着几块灰蒙蒙的天。每当走到这条银杏路上时,便想起赵文哲清秀的脸,还有,和他在一起短暂的时光。似是,没有他,生活便无趣了许多。有时候会忍不住地想去再多了解下他,想知道他喜欢的颜色,喜欢吃的菜,想看到他上课的样子,他不会连打瞌睡也是一副诱人的样子吧!
唉?相识不过几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奇怪…肯定是被作业累坏了。
“淡定…淡定…”,晓辰拿手顶着腰,浅声叨念。
“嗨”,眼前突然冒出一张脸,带着傍晚投下的阴影。声与色的逼迫,吓得晓辰心脏不停抗议。
“你干嘛!大晚上的乱蹦什么,吓死人不偿命是么!”,几乎是带着哭腔,被惊地有点气结。
“错了么,只是想打个招呼而矣”,赵文哲埋头嘀咕,有些委屈的样子。
“没事没事,就是太突然了,下次别玩这个了。”
“恩啊,好的”,赵文哲接连点头。
“话说回来,你有事?”
“一起走吧~”,赵文哲转着眼球,寻问似的口气。
“嗯,好…那”,还不等晓辰回答,赵文哲便自做决定,迈步走了起来。
傍晚还未吞噬掉白日的光亮,路灯为空气涂上一层昏黄的光晕。流光从身上浮过,接着又发散出去,衬得男孩的背影颇有意蕴。
晓辰把手插进兜里,慢慢行着,看走在前面的赵文哲孩子般地左右乱晃。
“唉!前面那个,你是学生会会长?”,晓辰开口打破平静。
“恩,是啊”,赵文哲转身回头。
“学生会可真是了神奇的地方,居然会有你这样的会长。”
“怎么了,不行啊”,赵文哲喊着,极不满意的样子。
“当然行了!必须行啊!”
“其实,我挺严肃的…”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没喷赵文哲一脸口水。
“真的,不骗你,很多女生都怕我的”,赵文哲辩解道。
“在我看来,你可一点都不严肃啊!”,晓辰强调。
“是啊,谁知道呢”,赵文哲继续走着,视线头像远处屋檐下莫名的一缕黑暗,轻声叹道。
身后一妇女推着婴儿从旁边走过,晓辰和赵文哲站在公路边沿上给他们让路。
车里安详躺着的婴儿紧紧攥着小巧的手,恬淡唯美。晓辰不禁看了眼身边的赵文哲,便又是另外一道风景。
赵文哲背对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带着轻柔的微笑,眼眸跟着眼前的母子欣喜地跳动闪耀,波光般柔和璀璨。
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飞快驶过,不等晓辰喊住。便看见赵文哲已完全失衡地向马路躺去,一辆轿车正疾驰而来。
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急速的心跳。视线里,赵文哲的脸慢慢变窄,隐于远方的黑暗之中,模糊不堪。一阵心痛,便是谁也阻止不了晓辰伸出去的手。她紧紧拉住赵文哲探出的手臂,用尽全力往回拉扯。
赵文哲被晓辰瞬间改变了方向,向回倾斜,可是晓辰却因为用力过猛止不住地向马路倾去。
赵文哲转身,瞳孔放大,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吱”,汽车轮胎和地面的急剧摩擦产生刺耳的叫声,叫得赵文哲原地踉跄了几步。
好在,晓辰只是向前踏出两步,轿车在和晓辰几米之远时向一侧偏转,擦身而过。
“晓辰”,赵文哲把晓辰硬拉回来。
“晓辰,没事吧,晓辰”,赵文哲到处查看晓辰的身体,看有没有被碰到。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晓辰身子下沉,被赵文哲轻轻地扶住。
“你干嘛啊,多危险”,赵文哲责备地朝晓辰喊着。
“你不也一样啊,还说我”,晓辰淡淡地笑着。
“亏你还笑得出来!”
继续走在路上…
“晓辰,为什么要拉我,不知道会很危险吗”,这次是赵文哲满脸疑问。
“江湖救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怎么会看你受伤呢”,晓辰模仿赵文哲胡诌乱造的本事。
“奥…”,赵文哲出其意料地正经点点头。
“你…有男朋友吗?”。突然换了话题。
“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斩钉截铁地回答呢,像是在极力证明什么。
“懂得了…”,赵文哲又露出原本甜甜的微笑,指着前方的路口道:“该分开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再见哦。”
赵文哲挥挥手,双手插进跨兜,转身离开,不等晓辰说拜拜。
“什么嘛,就这样走了,耍什么酷啊”,晓辰向赵文哲伸伸舌头,但看见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是一拧。不知是在何时,赵文哲的身影深深嵌入记忆中,带动着这几天平淡的日子都是美滋滋的。
有人说,生命交汇的地方,会有奇迹发生。是真的么?
随后的几天里,再也没见到赵文哲。没有了他的信息,也没有在校园里遇见过,日子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和单薄。
心里空空的,或者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郁郁难舒。似是,只要想起少年的脸便会缓解一些。
“我是不是喜欢他了…”
晓辰嘀咕着,随之是投在眼帘上黑暗的阴影……
“喜欢又能怎样,他应该不会喜欢我吧…”
又是一个阴雨天,和晓辰一起值日的同学再一次临阵月兑逃,把晓辰一个人留下,所以,做值日做到很晚。
窗外依旧密密的细雨,不巧,今天没有带伞…
只能淋雨回家了,晓辰背起书包,任雨水浇着满身的疲惫。
冷冷的…
突然很想念那谁了。
“虽然雨小,但还是可能会被淋感冒的哦”,一个责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异常亲切熟悉。
一把伞在晓辰头上擎起来。
“赵文哲,你这两天死到哪去了~”,晓辰扯着嗓子喊着,体内爆发出股热流将寒气逼走,眼见便要生成了泪。
“晓辰,我要转校了,转到一中”,赵文哲顿了一下,还是直奔主题。
“这样啊”,满心的欢喜变得很无力,在少年脉脉的眼神下被催化成了悲伤。就像散在空中的烟花,变冷一样。
“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嗯,你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没在意,反正以后就见不到了,有什么事还值得在意呢。
“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赵文哲盯着晓辰的眼眸,又是那个温暖而甜蜜的笑。
“爸妈让我转校,我怕…”
是让人流连的温暖,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声,是不禁多嗅几次的体香,晓辰把头埋在赵文哲的胸脯。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赵文哲舒缓了身子,把手轻轻搭在晓辰的背上。
在这个华雨之秋,两人相拥在小小的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