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送别的场面很是壮观,惹得众亲邻前来观看。
挥泪告别,载着病残年幼驶往皇宫。皇上为显低调,避免众人口舌,只派了几个随从去,一辆马车,倒是不显眼,省却了路上不少麻烦。
于氏半躺着,病恹恹的,身后倚着天府赠送的上好的提花缎子做的被褥,就连其下半身搭的半条小褥子亦是名贵,那可是主母的妆奁。不过就算再名贵,又能怎么样,孤儿寡母的还不是要自己去皇宫里讨饭吃,那饭又岂是那么好讨的,可是眼下又能如何?
雪儿紧紧攥着于氏的双手,彼此给彼此一些安慰,妍鱼在旁边却是只管流泪,不发一话,一个真正的弱女子,跟随主仆,上上下下,生死未卜,也实在可怜。雪儿递过去一个手帕,轻言安慰,彼时,雪儿似乎成熟了不少,只不过一靠近于氏,雪儿原主的灵魂就高高的再上,让二十一世纪的雪儿灵魂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半天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得外面寂静如丝,一个男声随即响起,“雪儿小主到!”
忙活了好一阵子,于氏被搀扶到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太医把脉看了许久,房开了方子,让下面的人煎了药,妍鱼服侍着喂了下去,不久,鼾声如雷。
偌大的庭院,几颗古老的桂树,孤独的站立着,枝叶到处伸展,香味扑鼻,雪白的桂花满树满树的开着,引来不少蜂蝶,终是有用处,所以众人才围着,大批的宫女、丫鬟直直的在院子里排着,竟然不见一个男丁,呵呵,也真是,自己尚是幼女。
“参见雪儿小主,皇后有请。”一身着粉红绸缎的丫鬟,浅浅做了一个揖,其之不屑,尽显眼底。
“多谢,还请姑娘带路。”那粉红丫鬟听得雪儿一声姑娘,心惊了一下,觉着这个小女孩真是不简单,便抬头,雪儿冲其微微一笑,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心惊得更是不得了,心想这下皇宫更有热闹看了。雪儿知其意,但也不与其辩解,再说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各自为主罢了,随即换来妍鱼,梳洗换了宫装,随那粉红丫鬟去了。
这宫装真是难穿,束腰束月复,前凸后翘,鞋子亦是高得不得了,哪有二十一世纪的套装来得舒服,头上还得顶着一个公主冠,哎,真是累死了。虽到皇后那里仅仅几步路的功夫,也是累得难受,后背起了不少汗珠。
“参见皇后娘娘。”紫鸢殿,殿中间,凤椅上,身着紫色凤袍,仪态万分的中年女子,轻抚双颊,伸出修长的右手,抬起、落下,那粉红色丫鬟便上去扶着雪儿入了座,妍鱼看得有些傻,竟忘了扶自己的主子起来,慌慌过去到旁边站着。
“雪儿,来,到姨娘这里。”殿中间传来温柔的女声,雪儿怕是自己听错了,抬头寻找,直直的与皇后对了眼神,温柔彻底,无芥蒂,难不成她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要嫁给她的夫君,还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额,对,不过是演戏罢了,who怕who。雪儿收回自己的眼神,低眉顺耳,慢慢移到皇后的身边。
“我叫紫鸢,以后是你的姨娘,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白皙双手,修长无瑕,柳叶眉开,貌美如花,所有能用到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语都无法形容眼前的这个年近中年的女人,但又有谁知美貌的表面下是否隐藏着一个阴毒的心,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多谢皇后,小女雪儿,承蒙圣恩,方容得入宫,日后还请皇后姨娘多多照顾,有不对之处还请皇后姨娘海涵。”雪儿忙作揖,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主宰着这具躯体,左右逢源,方不可失了分寸,无了存活之地。
“快起来,不可如此大礼,日后你我娘俩,依是相依为命,怎可如此生疏。”紫鸢俯身,牵起雪儿小手,紧紧攥着,凝神盯着雪儿,悲凉,空洞无物,眼神飘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久久无话。
日落夕下,血红色晚霞挂于西天,几只信鸽飞过,引得笼中的蓝调鸣叫了几声,许是渴望蓝天的缘故。深宫内院,寂寞空闺,人人物物,脾性合一。
“蓝调,你是否也感觉到这深宫的凄凉落寞,既然已经有这么多怨妇了,少你一个又如何,不如你去寻找属于你的蓝天吧。”伸手打开笼门,雪儿取出蓝调,放在脸颊旁,亲热了一番,撒开双手,让其自由飞翔,飞向自由的蓝天,以后不必在这个狭窄的小笼里,看人脸色,逗人取乐了,可是雪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蓝调一样,自由重生。